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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握着手机发了好几秒的呆,她才惊慌地冲向阳台,往下一看,果然身着白衣的罗隐就站在公寓楼下,还仰起头对她招招手。
老天!
她暗抽一口气,缩回身子,奔回屋内,焦虑地走来走去。
怎么她老是遇到一些霸道的人?刘志宣是,罗隐也是,不但没事先商量,一大早就跑来找她去看花,也不看看时间,更不给她考虑的机会,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她没好气地咬着下唇,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去和罗隐把话说清楚。
赶紧梳洗一下,换上一件洋装,她匆忙地搭电梯下楼,却在走出大门时才懊恼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依照他的时限,赶在十分钟内下楼。
「早。」罗隐倚在车旁,噙着他惯有的微笑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她瞪着他,心脏又开始莫名地狂跳。
今天的他把长发束起,整张俊脸的轮廓更加清晰,细长的眉目,英挺的鼻梁,薄润的嘴唇,在明亮的光线下,那份清灵之气更加显耀。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花屋作的那个春梦,想到他那可以溺死人的热吻,以及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挑起的情欲,心一颤,整张脸蓦地烧红。
停止!别想!别去想!
她惊慌地对自己的大脑下达制止令,急急把眼光从他脸上移开。
「我请刘夫人告诉我的,因为婚礼的布置得和妳进一步讨论,必须和妳保持联络。」罗隐解释道。
「哦……」她神色不定地应了一声。
「妳的脸色很苍白,昨晚没睡好吗?」他直盯着她。
她心一震,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连忙抚着自己的脸颊,迭声否认,「不,我睡得很好,睡得非常好……」
那些困扰她的梦境绝不能让他知道。
「是吗?那就好,可别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想跷掉下午的课。」他揶揄道。
「其实,我正好要找你,有关我上课的事……」她连忙接口。
「啊,没时间了,车上再谈吧!」他打开车门,推她上车。
「等等,我下来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想看什么花,我只想在家休息……」她定在车门前,转头对着他抗议。
「休息对妳没有用,妳得出去走走才能消除妳内心的压力。」他扬起嘴角。
「我并没有什么压力。」她大声澄清。
「别否认了,妳的肩膀线条硬得像石头一样,加上一脸愁容,妳这样可不像个快要结婚的新娘。」
她愣住了。
有这么明显吗?她的紧绷和焦虑,都藏不住吗?那刘志宣也看出来了吗?
她惊惶不安地自问着,有点担心自己在刘志宣面前是否也苦着一张脸。
「走吧,去了妳就会很开心的,因为我特别订的那些花,其实是要用来帮妳设计捧花。」他说着硬将她推进车内,关上车门,再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她怔了怔,喃喃地道:「捧花?」
「是啊,妳不是还有两个星期就要结婚了吗?我今天要先拿一些回来试用。」他笑着启动车子,快速驶出巷道。
还有两星期……她都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婚礼就要到了。
一想到此,她的胸口突然觉得滞闷。
「好了,别蹙着眉头了,我带妳去看看花,妳的心情一定会轻松许多。」罗隐边开着车边道。
轻松?她低头看着自己搁在膝上握得关节泛白的手指,在心里暗叹道,和他在一起,谁能轻松得起来?
这样坐在小小的车内,空气中全是他身上那股深沉如麝香的气息,呼吸之间,整个胸腔就被他的气息占据,逃都没得逃。
她把脸转向车窗,小心地喘口气,调整胸口那份异样的鼓胀感。
「为了妳的婚礼,我特地帮妳挑选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花。」他接着又道。
「什么花?」她有点好奇。
「去看了就知道,今天先拿几株回去插,妳可以试试看自己先绑个捧花。」
听他提起插花,她立刻转头急道:「我想告诉你,我不想学插花了。」
「怎么?才上一次课就想放弃?」他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只是淡淡一笑。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学花艺……」她随口找个理由。
「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向宛青,妳该不会是想逃避吧?」他转头看她一眼,在心里暗暗冷笑。
想逃了吗?果然感觉特别敏锐,其他女人在这时候早就被他电得晕头转向了,她却还有理智抵抗他,可见道行的确不浅。
但再多的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而已,既然被他盯上,她就逃不了了。
「逃避?我有什么好逃避的?」她不太喜欢他那揣测的语气。
「妳逃避得可多了,妳逃避着妳母亲死亡带给妳的痛苦,逃避自己的懦弱,逃避那个随时会崩溃的自己,所以,妳逃到刘志宣的羽翼下,只为了藉着他来帮妳阻挡现实带来的种种压力。」他毫不客气地直指她的伤口。
她脸色大变,惊瞠地瞪着他。「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我对学生的背景都会了解一下,这样比较可以沟通。」他微微一笑。
「你这样已经越界了,罗先生,我并不想和你沟通,而且我也不想学插花了,请让我下车。」她生气地低嚷。
「妳现在想打退堂鼓有点迟了,向宛青,妳的未婚夫前天才替妳缴了学费,而且,他连婚礼会场布置的订金也给了,这可是笔不少的金额,妳不上课不是太对不起他了吗?」他接着又道。
「什么……」她愣住了。
「依我看,刘先生可是非常重视妳呢,妳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对吧?」他故意拿刘志宣来压她。
她蹙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志宣又私下替她作了决定,他从来都不会问问她的想法……
从来不问……
「为什么不说话了?难道,上我的课真的让妳那么痛苦厌烦?」他改以柔性攻势。
「我……」她愣了愣。
「或者,妳讨厌我?」他一副受伤的表情。
「不……不是……」她急忙摇头。
「还是我的态度令妳觉得太过分?如果是这样,我会尽量修正,可以吗?」他略带歉意地道。
她第一次看他这么客气,倒有点不习惯,不禁脱口澄清:「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妳的问题?什么问题?」他转向她,挑了挑眉。
「我……」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每次面对你就会全身不对劲,不但大脑混乱,连心也跟着乱,甚至还老是会出现严重的幻觉!
她很想大声说出她的困扰,可是,这种事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我……我这阵子身体状况不太好。」她低头道,只能以身体为由推讬。
「身体不舒服,就更应该学习花艺,这不仅能怡养性情,还能调适压力。」他笑道。
「是吗?」她苦笑着。他岂会知道他也是她压力的来源之一啊!
「只是,我希望妳身体不舒服并不是为了逃避我的藉口。」他转头看着她,又补上一句。
她心一紧,不安地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勾魂长眼,一种奇特的感觉霎时窜遍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卜通!卜通!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正如脱缰野马般在她胸口驰骋……
「等一下去看了花之后,我保证妳精神会提振不少,那时,妳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上课吧!」他体贴地说着,移开视线,加快了车速。
车子平稳地向前冲去,她的心思却如波涛起伏,整个人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也许,她是真的在逃避,只是,她想逃避的不是「罗隐」,而是她拚了命要逃避罗隐的那个「理由」,那个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的理由……
向宛青瞪着双眼,惊艳地看着那十几朵粉蓝的玫瑰,嘴里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赞叹。
「天啊!好美的花!怎么会有这么美的花……」
将近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罗隐载她来到一个位于山林之间的私人花圃,地点偏僻,但景色宜人,一下车,清澈冰凉的晨雾就让她心神为之一振,这大概是她二十五年来呼吸过最清新的空气了。
花圃的主人是个老头,罗隐叫他福伯,长得枯瘦黝黑,看起来挺和气的,不过她却觉得他身上有股奇特的阴影,怎么看都怪怪的,因此也不敢太接近,尽量保持距离。
福伯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一看到罗隐就热情地与他寒暄,之后,随即带他们到花园观赏罗隐订购的花。
她走进花园,一看见那些花就立刻傻眼了。
整片花圃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玫瑰,而且只种玫瑰,从一般常见的种类到从来没见过的稀有品种,缤纷地塞满了她的眼瞳。
而其中最耀眼的,正是令她忍不住发出惊叹的那几朵蓝色玫瑰!
从未见过的淡蓝,一株株挺立在花园里,仿佛吸收了蓝天的色泽,更像从天空掉落的碎片,每片花瓣都蓝得悠然而细致,层层重重叠在一起,愈到花心就愈湛蓝,有如海洋之心,朵朵娇丽得不像人间应有的花卉,令人叹为观止。
「这真的是玫瑰花吗?是真的吗?真的有美成这样的花吗……」她喃喃有如梦呓,总是郁结的脸终于像花一样绽放出真心的微笑。
罗隐在一旁看着她,对她的反应比对花还感兴趣。
向宛青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美,嘴唇的弧度,眼尾的线条,以及眼中闪动的眸光,都让她更加炫亮动人。
只可惜她总是拉长着脸,总是抑郁寡欢,她的灵魂正被她自己拘禁着,只等着有人替她解放。
由他来替她解放……
他诡异地笑了笑,靠近她,在她身边轻声道:「这花有个很美的名字,叫『蓝公主』。」
「蓝公主?」她惊奇地道。
「高贵典雅,独一无二,这可是我研究了好久才栽培出来的优质品种。」他说着伸手轻轻抚着花叶。
「你研究的?」她转头看他,更讶异了。
「对啊,这『蓝公主』是罗大师亲手培育,才交给我试种的,他可真厉害,我从没见过这种玫瑰呢!」福伯笑着道。
「的确,很厉害……」她也不得不佩服,「花的魔法师」果然名不虚传。
「这花才刚试种成功,它的第一次处女秀,就是在妳的婚礼上。」他笑望着她。
「我的婚礼?」她睁大双眼。
「是的,我将为妳营造一个有史以来最梦幻的婚礼,全部用『蓝公主』来布置,从拱门,花柱,到舞台……」
「全部?」顺着他的话,她不禁想像那会是个怎样的美丽场面。
「到时,妳将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他说着摘下一朵蓝玫瑰轻嗅,然后,缓缓地将手中的蓝玫瑰插在她的耳际上。
一阵麻酥的感觉从耳朵导向全身,她屏息地看着他,整个人被玫瑰特有的浓郁花香包围着,让她失了神,也失了魂。
「很美,妳和这朵花……很相衬。」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心里却在冷笑。
就要到手了,这个清丽婉约的女人,她的心已经是他的了……
她差点就要在他的眼神中溺毙了,幸好福伯在这时大喊一声,才将她从沉陷的边缘惊醒。
「哎呀!有朵花的花瓣被虫吃了!可恶的臭虫!竟敢偷吃我的花……」福伯眼尖地发现一朵「蓝公主」花瓣上的损害,气得哇哇大叫。
她一凛,急忙别开头,走向花径,低头假装赏玩花来掩饰她不定的心神。
罗隐将她仓皇的模样全进眼里,诡异地笑了。
「怎么,她是你下一个猎物吗?狐王。」福伯悄然走近他身旁,露出怪笑。
「小声点,老猴。」罗隐甩了福伯一眼,冷斥。
「这是第几个了?你吃了这么多女人的心,还不够吗?」福伯讥讽地望着他。
「这是我的事,你少管,你只要安分地帮我看管这块花圃就行了。」他双手环在胸前,严厉地道。
「我只是怕你不断杀生,造孽造得太多,反而适得其反啊!」福伯摇摇头。
他认识罗隐已经好几百年了,一次因缘际会,罗隐救了受重伤的他,他为了报恩,自愿替他看守花圃。百年来,他一直是他的园丁,因依附着罗隐,多少也懂得修行,最后终于也修得一副人形,只不过这人形在日落就会消失,一入夜,他又会变回原来的猴样。
他能有这样的短暂样貌已经心满意足,但罗隐却一直不愿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