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连忙从鱼篓中取出轮回珠,高高举起,对应龙喊道:“我有此物助你转生!”
“僧娑洛珠!”永瑢面容耸动,惊叫道,“你怎么会有此佛门密宝!”
“应龙兄!速速入此珠中!”钱逸群着急吼道,颇为遗憾自己不会佛门狮子吼。
应龙听不见钱逸群等人的呼喊,只是感觉到了如同身宿般的吸引。虽然看起来有些诡异,像是一颗珠子,但总比在这里魂飞魄散地好。最终顶不过求生根本的应龙,呼啸着朝轮回珠飞去。
巨大无朋的龙魂,在轮回珠光之下急速缩小,最终涌入珠中。
钱逸群一看珠面上浮现出一条应龙的影子,两扇大大的翅膀栩栩如生,连忙将珠子送回鱼篓,朝永瑢高喊一声:“乾坤一掷!”
永瑢见漫天金光袭来,侧身一退,掀起大红袈裟,将自己裹在。
“不好!”
铜钱甫一砸到袈裟上,永瑢便知道自己中计。
他一翻衣袖,扯下袈裟,只见两道人影相依相偎正跃过墙垣,消失在视野之中。
“快追!”永瑢上前两步。习惯地振动九环锡杖,却听到锡杖杖头喀喇碎裂,落在地上。
这是因为龙魂消散的缘故。
外人都以为老僧修为已经极高,外物不动于心。然而永瑢却明白,自己只是对一般外物不动于心。
对于这个历代祖师传下来龙魂锡杖,他终究还是难以释怀。
看着地上杖头碎片,永瑢心痛如绞,又见弟子门人死伤过半。各路豪杰狼狈不堪,再也说不出“追击”的话来。
……
钱逸群带着以琳飞身过墙,打出震铃,两人一路狂奔冲出王家别院。
“这里!”狐狸高亢的声音追上了两人,原来它见事情有变,早早去将老鹿带了出来,在墙外等着。
钱逸群和以琳飞身上鹿,随手一捞,将狐狸抱起胸前,道:“快走!”
麋鹿撒开蹄子。在钱逸群的震铃加持下跑得飞快。这种生活在沼泽丘陵间的动物,机敏地钻进了自己的世界。哪怕王家出动快马也是追不上了。
“咦?前面好像有人?”钱逸群远远看到一个人影,放目细观。
那人鸡皮鹤发,留着杂乱的长须,身穿葛衣,手持木杖。正站在一处稍高于地面的小土丘上,朝钱逸群挥手相邀。
那条路,正是麋鹿自己选的林中小径。不知道通向何方。对于麋鹿而言,这也是随意所选,并未想过。
“小友请留步!”老者出声喊道。“老夫有话说!”
钱逸群任由麋鹿跑近,方才一拍鹿颈,让它慢下来,自己在鹿背上略略抱拳道:“老先生,小道正忙于逃命,还请见谅。”
“哎哎,放心些,他们追不上来的。”老者驼着背,缓缓走向钱逸群,“老夫关顺,就是那个关顺。”
“关”姓并不冷门,“顺”字也十分常见。然而有信心说“那个关顺”的人,全天下只有一位,那就是——那个关顺。
那个推衍第一,万无一失的关顺。
那个传说中每踏出一步,每说一句话,都会推衍一番的关顺。
钱逸群当然听说过这位关先生的大名。既然关老爷子说王家人追不上来,那就肯定追不上来!厚道人十分厚道地翻身下鹿,长揖道:“小道厚道人,见过关老先生。”
“客气,”关顺道,“我听说有人星不入命,就一直想着要见一见,错过这回可就有得等了,所以小友别挑剔老夫选的时机不对了,呵呵呵。”
——咦,我星不入命的事已经传得众人皆知了吗?
钱逸群有些尴尬。
“放心些,我与何道友是忘年之交,这才知道。”关顺拈须解释道。
听说是何守清老师的朋友,钱逸群总算放松了些,笑道:“既然见了,老先生必有教我。”
“唔,的确,一见之下,疑窦顿消,原来是跟你的前世有关。”关顺又看了一眼以琳,“你们居然已经遇着了,前因后果自然很快就会解开了。”
“老先生,这般机锋打得好没意思。”以琳在鹿背上欠了欠身,若嗔若娇,“前生渺渺,哪里去寻?再者说,既然已经喝了忘川水孟婆汤,何必再去寻那前世的烦恼?”
“你说得有理,”关顺嘿嘿笑道,“不过有些人生来就想穷究古今之变,通达天人之际,这却是娘胎里带着来的种子。”
“老爷子,你好歹在这里等了我们半天,怎么也得留下点什么话头才是。”以琳虽然不曾听说过关顺的名号,但是内心机敏远胜人类,知道这老者身怀绝技,当然不肯放过这等机缘。
“老夫等在这里,是想与小道友做笔买卖。”关顺好像颇为不好意思。
“先生直说,要小道做些什么。”钱逸群道。
廿五章群狼恶虎何足惧,我命由我不由天(二)
“我关家世代传承yīn阳秘术,干那泄露天机的营生,实在造孽颇多。”关顺慨然叹道,“虽然也有避天谴的法子,但是数百年来,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小道对此一窍不通,如何能帮先生?”钱逸群问道。
“嘿嘿,就在你那夺人星命的本事上。”关顺笑道,“修习相卜推衍之术的人,无不钦羡老夫的‘万无一失’,其实老夫却是有苦难言。正是这‘万无一失’,让老夫注定难逃天谴。思来想去,若是这‘万无一失’变成了‘万万不准’,这天劫之力,岂不就没了?”
“唔,老先生是要砸招牌自保。”钱逸群点头道。
“正是正是!”关顺一脸褶子都笑得飞了起来,他道:“这招牌砸得越狠,老天爷对我的忌讳也就消散得越快。不过你也知道,事关老天爷,用鸡毛蒜皮砸我招牌也就没什么用了。”
“那得多大的事……”
“天下!”关顺坚定地吐出了让钱逸群呆滞的两字。
关顺自己也知道吓到了小朋友,不等钱逸群反应过来,就将未来天下大势叙说出来。从崇祯四年的各种变乱,一直到崇祯十七年的甲申天变,娓娓道来。
以琳听得饶有趣味,好像听说书一般。
钱逸群却是冷汗淋漓,就像回到了前世历史课堂上,听老师讲述明亡历程。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想象“万无一失”的关顺有多高明,现在才知道这老头的高明已经绝非自己能够揣摩一二的了。
——说不定,这老头也是穿越来的?
钱逸群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幸而你来了。其中许多大事上又生出了交关。”关顺道,“所以。天下若是有人敢说‘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人肯定非你莫属。”
“我才不会说这么白痴的话呢……”钱逸群叹道。“关爷,既然你也说了是做笔买卖,那我若是将这些事给您老搅黄了,您怎么谢我?”
“嘿,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讲条件,未来的路长得很呐。”关顺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见钱逸群转身要走,连忙出手拦住道:“你若是答应我。我便送你们一人一卦。若是你将刚才我说的天下大事搞砸一件,我便送你一件宝贝;砸了两件,就送一双。老夫说到做到,如何?”
钱逸群心中偷笑:不让满清入关乃是自己最大心愿,即便没有这关顺老先生出手,自己也得拼了命去做。他竟然没有算到!可见人心机变,即便推衍到了万无一失的程度,也不能料事如神啊。
关顺的确无法料到钱逸群内心的想法。不过他并不着急钱逸群的答复,因为他早就算定钱逸群会应承下来。而且没有毁约之虞。
果不其然,钱逸群点头道:“人说穷拜神富烧香,走投无路才算卦。我的那一卦就先存着,等我走投无路再说。你呢?以琳。”
“我现在就要算。”以琳道。
钱逸群心道:是了。你挂念你家里,大可求个心理安慰。
“我想算一下,他这辈子有几个女人。”以琳突然指向钱逸群。
钱逸群愕然。
关顺看着钱逸群。幸灾乐祸笑着,竖起一个手指:“好了。就是这个。老夫走也。”说着,这酷似冬烘先生的天下第一个推衍高手。负手而去,莫名其妙地嘿嘿笑个不停。
钱逸群更加愕然。
这是说:就一个。
还是说:不止一个。
抑或说:一个没有。
……
这不就是跑江湖骗钱的术士打的机锋么!
以琳虽然聪明,到底阅历太少,还以为关顺说的是:就她一个。心中不免乐滋滋,甜蜜蜜的。
狐族之中女xìng掌权,彼此间说起这些情爱之事从不避讳,就如人间男子不会觉得讨论女子容貌有什么不妥。故而以琳早早就期盼着自己的真命天子出现,直到在云台山密洞前,第一眼看到钱逸群就觉得此人香嫩可口……
——还好还好,听说人类男子最是风流成xìng,万幸小道士不是这般。
以琳心中暗喜。
“那个,你不用问问家里如何么?”钱逸群不解道,“那些修士说是要攻打你家呢。”
“怕什么,你不也会帮忙么?”以琳不以为意道,对钱逸群倒是莫名信任。
“我貌似还在你家的黑名单上。”钱逸群也懒得解释黑名单,直接道,“这样,你先回家,我混在那些人中,伺机里应外合,灭了他们。”
以琳微微皱眉,道:“你的样子已经被人认出来了,再回去怕是有危险。”
“不怕,我有这个!”钱逸群使出易容阵,瞬间变了个人。
以琳眉头紧蹙,眼带厌恶,促声道:“难看死了,还是你原来的模样好看些。”
钱逸群随手一翻,又恢复了本尊容貌,道:“你先走吧,到时候咱们鸿雁传书。”
以琳当然也会这法术,不过狐族早就普及了声影传讯阵,谁还会用鸿雁传书这等落伍的手段?她正要将传讯阵教给钱逸群,突然双耳一跳,惊道:“有人来了!”
钱逸群当即jǐng觉起来,飞身上路,拉上了狐狸,让麋鹿快跑。
“脚印在这里!”身后传来了呼喊,间或还有猎犬的吠声。
“关顺这都没算对?不会是冒牌货吧!”钱逸群怒道。
“到底是没算准还是不肯说,你就那么信他?”狐狸悠悠然说道。现在身在密林之中,追杀者都是跟着钱逸群走的,自己随时可以脱身潜逃。
——可是……这段rì子的心血可就打了水漂。
狐狸心中纠结。
“不行,”钱逸群道,“这么逃不是个办法!以琳,你躲树上去,我去把他们引开。然后你回家给母亲通风报信。”
以琳点了点头,拉住钱逸群的手臂道:“你要小心!”
“都什么时候了!别腻歪了!”狐狸叫道。
以琳袖中飞出一条白练,直直缠住一株高大的树枝。她身材轻盈,又有玄术护身,借着牵扯之力毫不费劲地飞了上去。
钱逸群也没有在地上留下足迹,如同灵猿一般,跃上了旁边的树干,掏出隐匿符贴在自己身上,只等后面的追兵过来。
狐狸不用钱逸群交代,径自带着麋鹿往林中深处跑去,果然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蹄印。(未完待续。)
廿六章群狼恶虎何足惧,我命由我不由天(三)
“那厚道人法力高强,我们这么追他,岂不是自寻死路么?”符玉泽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这片密林之中,大声说道的,生怕钱逸群听不见。
“住口!”黄元霸喝道,“之前那戊土神兵符的事,还没与你细细算账呢!”
“你不过一个茅山卖符的野道,敢跟天师府叫板!”符玉泽叫了起来。
缪建木轻轻按了按符玉泽的手臂。他知道黄元霸的名头,并不愿意凭空招惹此人。不过天师府对外就是一个整体,他更不能指摘自家师弟的不是。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符玉泽之前帮了厚道人,但这位符少一口咬死是自己手滑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甚至连冷嘲热讽两句都没那个胆量。
嗣汉天师府,那可是道教正宗,本朝世代御封的“掌天下道教事”。
黄元霸正要发怒,缪建木已经挡在了符玉泽面前,冷声道:“黄真人,无根之言可不是你这符家大师说得的。”
“你天师府越发霸道了,难道还想将我上清派打为邪教不成。”黄元霸讪讪道。
“上清教法自然不是邪教,不过黄老师的上清传承,恐怕……呵呵。”缪建木只是“读”出一个笑声,却没丝毫笑意。
他道:“自仁宣之世,上清法脉便已经归于天师府。若是学生没有搞错,黄老师并不曾来龙虎山领过法职。”
“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只该同心合德,何必计较这些微末琐事。”林佳德家传宝剑被夺,心急如焚,偏偏两个大佬在这里打没营养的口水官司,不由焦急插话道。
黄元霸虽然法力强,但是在法统上的确是个软肋。
就如有人学通古今,只要不进科场博个七篇出身,仍旧不被世人所认可。
对于诚心修炼的人来说。这种虚名不要也罢,但是对于诚心卖符赚钱的黄元霸来说,却是个被人拿捏的命门。
黄元霸顺着林佳德的台阶下来,黑着脸不说话,专心地看着地上的足迹,好像看得出什么门路一般。
真正能够看出门路的,还是天柱山来的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