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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逸群笑而不语,讨回了寻鬼司南,道:“小道要在宫中走一圈,请娘娘紧闭宫门,只派心腹女官跟着小道。一应太监,全都等在院中。”
“如道长吩咐。”周后点头应道。
钱逸群领了人,手托司南,根本看也不看,问清楚了太监宫女的宿处,直接带着女官进去。什么都不用说,直接节隐剑破开箱柜,拿了棒子便往外挑。那些女官不知道这道人要干什么,一边嚷嚷阻止一边回报皇后娘娘。
钱逸群哪里是她们能够阻止得了的?但凡有人敢拦在前面,一个鬼步已经穿身而过,足以吓得她们吱哇乱叫。
等周后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好几件狎具。
“就是这些污秽之物惊扰了娘娘。”钱逸群随手一指,“放火焚化即可。娘娘是天女临凡,清静贵体,对这些东西最为敏感,哪怕只有一件都会害病,何况这么许多!”
这话却是说给那些宫女太监们听的。对食这种事已经近乎潜规则了,但攀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健康,那些女官们就再也不会容忍。须知,一旦皇后有恙,她们的地位和待遇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周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嘴唇紧咬。
钱逸群见了不忍,劝道:“这事防不了,人xìng所在,怎么防?你也不必为之伤神,皇帝问起来,只说有忌讳之物就行了。不过我猜田妃不rì就要发难了,你身为皇后,该大方些。只要两家都查,你怕谁呢?”
周后闻言,眼眶已经红了,道:“钱、道长……我没兄弟,自幼将你视作哥哥一般,你当助我。”
其实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吧?
钱逸群笑了笑,也不多话。
女孩子十岁以前还可以一起玩玩,十岁之后就要帮着家里做事。到了十二三岁,有了xìng别意识,等闲连门都不出。周后又搬走得早,故而钱逸群真心没见过她几面。
周后见左右女官都在数步之外,抓紧机会道:“张皇后说,田妃这次举荐番僧祈雨,已经是后妃干政了,要我以礼法惩治她……可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一来怕那番僧祈雨得愿,田妃愈加受宠。二来,若是不下雨,苦的又是百姓……所以,还求道长来祈这雨吧!”
果然是宫斗啊……
钱逸群很想给她解释法术的应用范围和原理,让她明白:祈雨这种高端的法术,不是逮着个道士就能做的。而且一旦开了法坛,高功法师便不能受到外界影响,这护法之人就十分讲究了。
这些内容十分复杂,尤其是对毫无基础的凡人解释,必须打好腹稿。钱逸群正在打腹稿的时候,突然天上传来一声鹰唳。
“咦?宫里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鸟。”周后抬头看天,惊疑地发现那鸟正在往下俯冲。
扑棱棱!
山鹰打着翅膀,落在了院里的树上,朝钱逸群鸣啼两声。
“啊!”周皇后吓了一跳,连忙跳开。
钱逸群安抚道:“没事,是我朋友。”他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山鹰背上多了个小布袋,穿过翅根虚虚缠着。
“这鸟真是道长养的?”周后惊魂未定,轻抚胸口。
钱逸群口中应着,打开布袋,里面却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蓝sè的封皮上没有写书名,翻开一页,里面却是师父清秀的字迹。
钱逸群看了脑袋又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子,因为这赫赫然是本教人祈雨的册子!
除了总纲,再往后翻还有法坛的建制、法器的配备、护法的要求、时辰的择选……最后还说:行法如仪,其效必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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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章见天子演说智慧,祈甘霖大内斗法(八)
京师西门之外的真觉寺,是明初时候兴建的喇嘛庙。
三丹喇嘛坐在床上,双目微闭,突然之间猛地睁开。
门外随之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便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进来。”三丹喇嘛沉声道。
“上师。”从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喇嘛,手中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了两碗马nǎi。
“伊勒德,是你来了。”三丹喇嘛端坐在铺满红sè绸缎的床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
“上师,”中年喇嘛将马nǎi放在床前,在床下的蒲团上坐定,“宫中传出消息,汉人皇帝同意在内宫御花园中设立法坛了。”
三丹喇嘛重又闭起了眼睛:“伊勒德,你们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上师,难道你还没有下定决心么?”伊勒德脸上显露出焦急的神情道,“佛祖已经再明显不过地降下了圣训,金人肯定会建立一个不逊于蒙古帝国的大帝国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知道多尔衮给出的条件有多优渥。”三丹喇嘛叹了口气,“然而,我担心这回我们会失败。”
“上师,这是为什么?”伊勒德边问边起身端起一碗马nǎi,敬给三丹。
三丹推了推,示意伊勒德喝掉。他直见伊勒德将碗中马nǎi喝得一干二净,方才道:“昨rì我见了皇帝回来,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厚道人。”
伊勒德轻笑道:“上师多虑了。我们不是已经收罗了那个厚道人的所有消息么?从现在所知道的消息中,他不过是个体术与法术并修的普通修士。与他交手的那些人,无非是因为不会体术。或是不会法术,所以才败的。”
厚道人几次三番的大杀戮早就在江湖之中传开了。又有《墨憨斋志异》作证,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就对“厚道人”三个字不再陌生。他们甚至从充满了文学xìng的笔墨中。挖掘出了钱逸群偏爱的战斗方式。
剑法刺杀为主,雷法为辅,步法诡异,身法飘忽……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厚道人原本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游侠,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一些法术。
“所以此番前来的铁棒喇嘛,各个都是年轻习武,年长修法,绝不会让他轻易逃脱。”伊勒德道。
“你可想过,若是我们事成。也未必能活着逃出去。”三丹喇嘛道。
“愿以我肉身化灰,弘扬佛法。”伊勒德诚挚说道。
“那你为何还要对我下毒手呢?”三丹喇嘛随手泼掉了床前的马nǎi,眼看着rǔ白sè的**渗入地砖缝隙之中。
“你!”
伊勒德团身后跳,已经站在了门口,狞笑道:“你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伊勒德,我视你为我的衣钵弟子,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三丹喇嘛紧蹙眉头,体内的毒气已经侵入心经。
“因为你收受了多尔衮的贿赂。刺杀大明皇帝嫁祸给林丹汗的事,已经被可汗知晓了。”伊勒德道,“我奉了可汗的命令,要在你举事之前杀掉你。”
三丹越发觉得呼吸急促。手指伊勒德:“你、你不是多尔衮的人么……”
“上师,你的智慧已经蒙蔽了。”伊勒德笑道,“多尔衮只是许诺入关之后的事。而林丹汗却答应我事成之后便修一座寺庙,封我为法王。唔。还差一步,那便是取了你的头颅去明廷进献。到底你才是刺杀明国皇帝的主谋。”
“你、你、你这个脚踏两……”三丹的声音越来越轻,终于一头栽倒在床上,再无声息。
伊勒德又等了片刻,这才上前探了探三丹的鼻息,得意地转身出了僧房。
僧房之外的花园中,站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从他脸上的沟壑可以看出,他的一生十分辛劳。同样,这份辛劳为他挣来了一身的富贵之气,光是手指上一排猫眼玛瑙戒指,便让人炫目。
“成功了么?”那人用西北口音柔声问道。
其实只是个寒暄。伊勒德走出来的刹那,他便已经知道事成了。
“将毒下在我身上,你还真想得出来。”伊勒德脱去了身上的褂子,扔在一旁,“他若是也喝下了那碗马**,你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毒气藏在人身上,而解药却在极端可疑的马nǎi之中。哪一个发现中了毒的人,还敢去喝敌人送来的马nǎi?三丹喇嘛大半身都在寺庙之中,这等匪夷所思的心机实在无从抵抗。
“他不会喝的。”那人柔柔说道,“前天供给他的马nǎi有点酸,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再喝汉地的马nǎi了。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他死了之后,你是否真的能够如承诺所言,变成他的样子,刺杀皇帝。”
伊勒德眯了眯眼睛:“这是藏地苯教的秘法,万无一失。”
“很好,”那人的声音yīn沉下来,“你知道失败的后果,王爷是不会对失败者有丝毫怜悯的。尤其还是你这样一个要占尽天下便宜的失败者。”
“放心。”伊勒德转身要走,突然停住了脚步,“对了,想个办法把厚道人骗走吧,你有那么多主意。”
“你怕了么?”那人冷笑起来,“当初你说替我儿子报仇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一副模样。”
“你们汉人说的,一马归一马,一牛归一牛。”伊勒德特意加上了牛,表示自己对汉语的jīng纯,也表示此事的重要。他道:“如今大事在前,给你儿子报仇大可放在后面,你着急什么?”
那男人长出一口气,道:“好吧,调虎离山之事,就交给我吧。不过,报仇……”
“知道了知道了!”伊勒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踱着步朝正殿走去。
要彻底变成三丹喇嘛,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
阿牛白枫等人仍旧住在了孙承宗府上。
白氏兄弟整rì被薛玉拉着去见年轻士子。究经论道。白枫对此苦不堪言,权当磨砺自己心xìng。白沙却从中收罗了许多消息。每天都要用蝇头小楷写下满满的纸鹤符,然后送进宫里,请钱逸群传递给远在苏州的忆盈楼诸人。
阿牛却是陪着柳定定整rì在京师的大街小巷流连忘返,看看杂耍听听曲弹小鼓,买些时髦玩意,一天光yīn转眼就过去了。
柳姑娘如此花钱如流水,自然有孙阁老帮着会钞。厚道人油盐不进,便只能从他的师兄嫂嫂入手了。
钱逸群住在皇帝的寝宫,与崇祯隔舍起居。一时荣宠无二。甚至于崇祯批奏本的时候,他也在一旁看祈雨的册子,两人互不回避。只有崇祯面见大臣的时候,钱逸群怕吵,这才会换个暖阁,继续看书。
等崇祯忙完了政务,钱逸群便拉着崇祯在御花园里跑步。开头两天还是跑跑停停,等过了三五rì,崇祯自己也能坚持跑完全程了。整个人的jīng气神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对钱逸群越发信任。
虽然有皇帝的这般宠信,钱逸群对于国政却越发不肯插嘴了。身在御书房听了几天皇帝与大臣的问对,他才发现高度不同。所考虑的问题就不同。大明沉疴之重,远非自己所想象得那么简单,绝不是重点土豆就能解决的。
粮食、作物、天灾、藩王、信仰、利益……各种环节交织。整个大明就像是一团麻线,找不到个头。钱逸群只是旁观。便很难理解那些一心盘踞高位的人。
“道长,陛下请您御书房问对。”
这一rì。钱逸群坐在西暖阁的书桌前,专心看着宫中的藏书,王承恩便找来了。
“今rì陛下不是要见礼部的人么?”钱逸群站起身,颇有些意外。
“是礼部尚书徐光启上了一道奏本,论说祈雨之事的。”王承恩本不该多嘴,但为了卖个好,仍旧说得清楚。
钱逸群却没领情。
对于一般官员,提前知道皇帝召见的目的,能够有所准备,势必会对这种友善回以重报。然而钱逸群却丝毫不在乎皇帝的态度,根本没想过准备什么,所以只是“哦”了一声,让王承恩颇有些抛媚眼给瞎子看的苦恼。
随着领路太监到了东暖阁,今rì崇祯便是在这里召见徐光启与一干礼部主事。钱逸群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位大名鼎鼎,自己曾寄以厚望的明末大科学家。
一上来,徐光启苍老的容颜上就充满了敌视。
“道长,”崇祯见了钱逸群,开口道,“适才徐尚书给朕讲了一些泰西学说,论述天雨不可能求得成功。道长怎么看?”
我站门口看。
钱逸群觉得自己的心境真的豁达了。面对徐光启的敌视,他竟然能够由衷地报以微笑,和蔼道:“是因为云层积水饱和之后,自然落雨的缘故么?”
“咦,道长对泰西法也有研究么?”崇祯惊讶道。
“略懂。”钱逸群实事求是,心中暗道:微积分以下的数学,简单些的还是没问题。自然常识什么的,当然更不在话下。
“那道长竟以为求雨可得么?”徐光启敌意更甚。
若是茫然无知之徒,还可以教化。然而明知天地自然之理,还要妄行惑众,这不是妖道是什么?
“我听说徐尚书是受洗的天主教徒吧。”钱逸群问道。
徐光启脸上一寒:“是又如何!”
“照贵教的说法,这世上一切不都是全能的天主所安排的么?而天主又是你们仁慈的父,作为他的孩子,你求求他下点雨,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么?”钱逸群淡淡笑着。
ps:今天好大雨啊!
六三章见天子演说智慧,祈甘霖大内斗法(九)
。。om徐光启是个讲究逻辑的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