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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那帮畜生又跑出来祸乱人间了。”高仁叹了口气,又深深吸了回来,“我跟你说罢,其实这玄黄天地、洪荒宇宙并非你所见的如此单调。”
“哦?”钱逸群第一次听玄术高士解说世界观,不由竖起耳朵。
“你以为从黄帝至今就是这么一条线下来的么?”高仁道,“若是如此,岂不人人都去学推衍了。不信你去打听,无论是李淳风还是袁天罡,或是当今推衍天下第一、号称万签无一失的关顺,都有失手的时候。为什么?因为天道就是个蛋蛋!你走到一个交关,心念一动,然后往前走,看似理所当然走过来了,实际上已经有另一个天地因你这一念之间而产生。必有一个你不知道的你,会走上另外一条路。”
钱逸群听了良久无语,这好像有些玄奥,却又好像很有道理。而且这还是高仁多rì来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说些高深的东西,让钱逸群有些难以消化。
“所以任何一个人都能改变天下大势,你若是不想看到什么,改了它就是了,有什么好苦恼的。”高仁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钱逸群一愣,心中豁然开朗,道:“那就是说……我可以改变天命!”
“哪怕你成为圣人,也是天命定下的,怎么改?”高仁微微摇头,好似对钱逸群十分失望,“英雄造时势,你只能让这人间世走上你希冀的那条路罢了。”
“听上去很励志,老师,我真能改得了么?”
“从未听说过没有自信的人能成功的!”高仁叫道,“你要想改,管那么多干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步步走去不就行了!”
钱逸群听了如同当头一棒,心中暗道:的确,我要做的是改天换地的大事,怎么能够一直在吴县这么个小地方牵绊?眼看外逃海外是下下之选,我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满清入主的悲剧?
钱逸群朝高仁打了个躬,道:“多谢老师开导!学生明白了!”
“明白?你是傻了。”高仁不满道,“既然有心要做事,还不磕头求我教你?”
钱逸群心中大喜,当下跪倒在地,磕了下去。
高仁轻轻一甩袖,将钱逸群托了起来,道:“你的师缘不在我这里。我只受你一个头,教你一课,你自己选吧,想学什么?”
钱逸群心中盘了盘:这位高人强项在阵,让他教我小**诀似乎有些浪费机会。不过我现在什么底子都没有,求来的阵法不能用岂不更糟糕?
“老师,若是我要学御虚照影阵……”
高仁冷笑一声:“可以呀。”
“那就是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了!”钱逸群斩钉截铁改口道,“求老师教我小**诀。”
高仁心中暗笑:这小子心思活络,只是见识太少。说起来这天下要是真有这么个人出去搅搅局,不知道是否会变得有趣些。哎呦哟,刚才把话说死了,其实八门混天阵也是可以教他的嘛。不对不对,明明是他傻,谁说一课只能学一样?他若是将我之前要传他阵法的话头提出来,我也不会不认。唉,终究是缘分不到。
钱逸群见高仁不说话,忐忑不已,偷偷拿眼看高仁神sè。只见高仁呆了片刻,方才道:“小**诀只有指诀,学来容易,不过对于灵蕴的理解可不能马虎。你也曾求教于我,现在可有所领悟?”
钱逸群微微颌首,缓缓讲述自己的体悟。
灵蕴未发之时就如同水缸里蓄满的水,寻常人只能用这挥发出来的水汽滋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修士却可以取水沐浴,乃至灌溉周边。若是用得好的,更能在身边形成一圈水幕,也就是小**诀的效果了。
“至于天地之间的灵蕴,那是空气中的水汽,时刻都在,只是我们等闲感觉不到罢了。”钱逸群小心翼翼看着高仁,生怕老师说理解不深刻,改天再教。
高仁不加臧否,摇了摇袖子,露出一双胖鼓鼓的手。明明十根如同胡萝卜一样粗细的手指,在捏诀的时候却无比轻快灵活,常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拗过去。
钱逸群睁大了眼睛,借着明亮的月光将这诀法的每个步骤都牢牢印在脑中。
高仁怕他记不住了,演示了三遍,然后看钱逸群重复得再无差错了方才点头,道:“且随我来,试试你这新学的小**诀。”
钱逸群正要问去哪里,只见高仁从袖中挚出一把长签,正是上次斗苦尘时见过的伏羲签。
伏羲签在高仁的cāo控之下,环成一圈,将两人围在其中。只见紫光闪过,钱逸群脚下一虚,全身无处着力,恍如从万丈悬崖上跌落一般。
第四十八章水上来客
高仁将摔倒在地的钱逸群拉了起来,一脸幸灾乐祸笑道:“心不定,摔烂臀,有趣有趣。”
钱逸群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发现自己依旧在廊檐之下,就连两人站的位置都没变过。他不由好奇,问高仁道:“老师,我们这是在哪里?”
“此地非彼地,此世非彼世。”高仁摇头晃脑道,“在这里你就可以放心试试诀咒合一的威力了。”
钱逸群将信将疑,还是站了位置,换了体中废气,双手靠拢,将合不合。他在脑中最后过了一遍那繁杂的指诀,深吸一口气捏掐起来。
这指诀掐得越快越准,诀的作用就越好。钱逸群专心致志,还是做不到高仁那般快准利索,不过威力倒也发挥出来,体内的灵蕴随着指诀的牵扯,如丝如缕地在身前织就了一张灵蕴之网。
外放出的玄术易在这网中变得凝滞难行,好似马蹄深陷在泥淖之中,又好似背负重物在湍急的河流中涉水而行。
钱逸群轻而易举地扣住了震卦,排开其他七卦,口诵小雷光咒。震卦一样挣扎逃脱,可惜这次被正牌的小**诀网住,怎么都逃脱不能。钱逸群经历过下午的事之后,只觉得现在无比轻松,很快就诵完了押咒灵言,随手一指,将雷光电球敕了出去。
胸前雷光离开的刹那,小**诀自然分崩离析,所幸那些灵蕴有大半都回到了体内,剩下的飘散空中,融于天地之间。
“没我下午的威力大。”钱逸群看着天井中被炸开一个角的太湖石,有些失望。
高仁没好气道:“你下午哪算施咒?简直就是用自身灵蕴去硬撞。若是那些水盗胆子大些,你此刻已经被人掏出心肝下酒了!”
钱逸群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多谢老师。”
“再者说,咒的威力在于契机的深厚与否,你rì后若是能修出‘本卦’,再看这小雷光咒的威力。”高仁道。
钱逸群知道“本卦”是两个震卦叠加,心中又起了新的疑惑,不由问道:“老师,别的卦象就不能用雷光咒么?”
“你的咒是谁教的?”高仁嘴巴大张,像是恨不得把钱逸群一口吞下去。
八卦既然是天地基本,对应五行和天(乾)、地(坤)、空(巽)三界,已经包含了天下所有的事物,咒自然也在其中。每个咒都有自己的三界五行属xìng,自然与对应的卦产生契机。这是互为因果的事,乃是咒术的常识。
高仁怎么都想不到,钱逸群竟然一点基础都没有竟然能将咒敕出去。
钱逸群摸了摸鼻子,心头暗道:的确是我欠缺思量,不过谁让我就没个好老师肯从头教起呢……唉,回去还是老老实实买通那头狐狸吧。
高仁解说完毕,用手扇了扇自己的嘴,道:“给你讲的口干舌燥,今晚就到这里吧,客人也该来了。咱们回去。”
钱逸群刚想问客人是怎么回事,只见高仁伸手往周围虚空一抓,连忙屏住呼吸,双膝微微弯曲,凝神静气,等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出现。
这次他有心预备,果然没有摔倒,不过还是傻乎乎地原地跳了一下,惹得高仁一阵嘲笑。
好在那客人来的及时,否则还不知道高仁要笑到什么时候。
在外庄大门口,一个头顶膏药,五短身材的男子偷偷摸摸,头皮反shè着月光,分外惹眼。为了下午的事,徐佛已经加大了庄子的守备,不让水盗夜里偷袭。这男子鬼鬼祟祟过来,登时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来人是谁!”
“我是水上的朋友,来求见徐妈妈!”那男子叫道。
守夜人哪里肯轻易放他进去,正要让他等到天明,只见后面出来两个贵客。这两人之中的胖子格外醒目,整rì间和弥勒佛一样笑嘻嘻的,说话却总能呛死人。就连徐妈妈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们,对着这尊弥勒佛也是不敢有分毫不敬。
庄丁连忙行礼,道:“高老爷,钱公子,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么?”
“来接客人。”高仁道,“就是门外那瘌痢头,让他进来吧。”
庄丁略一犹豫,愁眉苦脸道:“这事小的做不了主,得请问过管家。”
“别找管家了,就连徐佛也得过来。”高仁道。
壮丁不敢耽搁,当下遣了同伴进去报信。不一时整个庄子都醒了,处处灯火通明,徐佛不及梳妆只换了衣服便跑了出来。钱逸群本以为徐佛的美貌多半也有化妆易容之术的功劳,看了素颜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徐佛不化妆,反倒更多了一分出尘气质。
瘌痢头满脸惊慌,见了徐佛那头就拜,口中称道:“不敢半夜惊扰徐妈妈,只是真有大事,小的不得不此刻前来。”
“红娘子,”高仁突然出口叫道,“我是见你一个人颇有诚意,这才让你进来,收了幻阵吧。”
瘌痢头看了看高仁,又看了看众人脸上的表情,方才站了起来,收了易容幻阵,显出本相咯咯笑道:“小女子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贻笑大方了。”
“这庄子周围十里都是我布下的jǐng阵,凭你也想假扮了进来?”高仁哂笑道。
徐佛等人听了心中一松,暗道:这高人倒也不是一味的胡闹。
红娘子脸上微微一红,道:“小女子夤夜来访,为的是向徐妈妈道歉,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徐佛冷冷笑道:“不敢当。”
红娘子笑道:“除了道歉之外,还有一件事要请徐妈妈知道:太湖水盗尖牙鲤,想乘火打劫,对归家院不利呢。”
“且让他来。”徐佛说得滴水不漏。
“只是跟妈妈报声jǐng。我们打听得消息,那水盗早不过这一两rì,晚不过三五rì,必来sāo扰妈妈,还请妈妈做好防备。届时说不得我们也会混杂其中,为徐妈妈策应,还请妈妈分清敌我。”红娘子一口气说完,不也等徐佛答复,笑道,“既然报完了jǐng,奴家也不便叨扰,先下告辞。”
红娘子说完,抽身后退。众人也不拦她,任由她消失在夜幕之中。
徐佛等看不见了红娘子的身影,方才道:“不知这些妖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冯老先生紧了紧衣衫,抚须道:“这些妖人怕是想借刀杀人。”
“冯老,就算我们灭了尖牙鲤,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徐佛敬佩冯老先生,谦逊求教道。
冯老先生抚须不语,脑子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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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湖心钓鱼
在当下为数不多的已知条件中,要是能看穿李岩的计谋,那就太逆天了。
李岩使的不是借刀杀人,而是一出连环计。
他早看出李建是个小人,所谓易反易覆小人心,必然要对他不利。之所以说那么多,就是为了煽风点火,让李建的悔意更甚,露出马脚。借着要打赏瘌痢头的机会,李岩让红娘子对瘌痢头用了搜魂术,得知李建果然让瘌痢头前去联络徐佛,然后假借攻打归家院外庄的机会,干掉李岩。
刘宗敏知道之后,恨不得当即去杀了李建。然而杀死一个李建易如反掌,这茫茫太湖上三四座岛,三千水寇,能靠三人就踏平么?
于是李岩将计就计,让红娘子幻作瘌痢头先与徐佛搭上线,回来之后跟李建说一切妥当。等借徐佛之手灭了李建,自己便能以大王结拜义弟的身份暂摄水寨,假以时rì必能将这股人马收服己用。
“高迎祥只以为自己调虎离山,却没想到咱们墙外开花。”红娘子最爱李岩的足智多谋,说话间秋波流转,数不尽的风情。
“山陕三年大旱,恐怕今年义军入晋也是艰苦异常。”李岩浑然没有听出红娘子的爱慕之心,皱眉道,“我们占了这个寨子,还得想法子筹集些银钱粮草。”
“秀才,”刘宗敏粗声粗气道,“咱们抢下了这个寨子也带不走这么许多人,要等将军打到江南来又不知猴年马月,岂不是鸡肋一块?”
李岩笑了笑,重重说道:“银钱,粮草。”
红娘子也曾是揭竿而起的义军首领,后来因为爱慕李岩英才,才将自己的本部人马给了李自成,宁可跟着李岩东奔西走。
她远比刘宗敏有见识,当下代李岩解说道:“这三千水盗,撇去老弱妇孺,能一战的不过千把人。真带去了北面,又有什么用?咱们在这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安下个寨子,正好为义军解决粮草银钱,这才是秀才的本意。”
李岩点头道:“眼看要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