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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垮下了一张脸,无力地耸肩摆手:“好吧好吧~~真败给你了……尧渊尧渊尧渊!你满意了吧!”
不可否认,在黑暗中,我的脸有那么一点烫。
他苦笑:“采薇,一大早就要我陪你练演技么?”
“没办法嘛!马上就要用了,要拿出来练习一下,否则会忘光的诶!”
“……经常用会忘么?”
我怒:“胡说八道!我哪里有经常啊!!”
他笑了起来,既而饱含歉意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竟然被……”看到我的脸沉了下去,便收了口,“总之我之前似乎说了许多没神经的话,希望采薇你原谅。”
他说得那样自然得体,那样天经地义,害得我惟有愣在那儿发傻的份。
“呃、这个、那个、不、不用介意啦!笑话和正经话我还是分得出的!”
“但是那些话有伤到你吧?”
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跟你说了我不介意你婆婆妈妈个屁啊!”
他继续笑得泰然:“呵呵,终于精神起来了呢。”
……好像……感觉自己被设计了……
我脚步踉跄地往窗边靠近:“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要走人……”忽然想起什么,我愣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景仪他……”
尧渊笑了笑,道:“我将景仪派往其他地方了。他可是桢干之才,我真庆幸当初将他收为臂助。”
是吗,能够得到赏识和重用,这是为人臣子最乐意的情景吧。
“采薇,天还未亮,你不留下来用完餐再走么?我让嫣荷准备……”
我挥手打断他,爬上了窗子:“不用了啦!我赶时间的说,多谢啦!再见!”最主要的是,有人奉匜沃盥地伺候着,感觉……就是说不出的诡异啊……唉!我果然是劳碌命……
“啊~~对了对了~~”赶紧将伸去的左脚收了回来保持身体的平衡,我回头认真地注视着尧渊柔和的眼眸。
“给我听清楚了,老子我自己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用不着你把我当女人对待!也别再跟我说‘会保护我’之类肉麻的话!听明白没?尧渊!”
他于一瞬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却没有错愕与生气的情感。突然,他几乎是喷笑出声,在良好的礼仪教育下他迅速用手捂住嘴,却仍旧止不住笑意:“呵呵……我早料到会是这样……是,确实是我失礼了,要见谅哦。”
我极度不满地看着他那张笑得欠扁的脸,努力压抑住要扑上去抽人的冲动——一个不小心,是会从窗上跌下去骨折的……
“你笑完了没!”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他笑了一阵,眼眸含笑得望着我越来越差的脸色,终于正色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我们或许再过不久又要见面了哦。”
我带着恐怖的眼神扭过头——不是吧!?
“你你你你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有吗?比起你来要好太多了不是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害得我要骂人的词都卡在喉咙里。我恨恨地转回头:“随便你,反正你不要来妨碍我就行。”
我利落跳下窗户,在一片青黑色的天空下飞速前行。
小涟还在沉睡中,看着他一脸放下戒备睡得香甜的模样,不知怎么的我就感到很内疚。
他明明那样信任我,我却利用了这份信任。可是……无论怎样,这件危险的事情我都必须独自去完成,绝对不能让他牵扯进来,否则我就更内疚了——这件事,原本就只是我的职责而已。
为他掖紧了被子,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行李,信手推门而出。
门外出现的人影让我惊讶得瞪大眼:“……掌柜……”
身材浑圆饱满的大胡子奸商男一脸阴笑着盯着我,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给我们示范“早睡早起身体好”来的……
大眼瞪小眼地僵立了很久,掌柜的终于摸着胡子嘿笑起来,唔!背后好冷!
“怀采薇,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当我这客栈是什么地方,啊?”
“我、我没走啊!哈!您您看!小涟他还在啊,我能去哪儿啊……哈哈……”完了……干脆扔把会让人变傻的药上去算了。
“你小子可别忘了,”他笑得愈加险恶,“你可是签了十年的工约啊,现在才干了半年,你小子违约金可付得出来?别说违约金了,你小子还有大比债务没还清你还记得?还有啊……”
背着包袱立在寒风中听着裹得厚实的掌柜的阴险说教,这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
“还有啊……”天啊!还有啊!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啊!(泪)
掌柜的忽然变了神色,摆出凶恶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你小子要是就这么飞了,我怎么完成北辰贤者交给我的任务!”
………………
啊?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一个很恐怖的词语?
“你白痴啊你!”掌柜的肉掌抽了上来,“发什么愣,连自己主子的名号都忘啦!”
好痛!不过比被算盘抽要好太多了……“你、你果然认识教授,呃,我师傅……”
“废话~~”掌柜的头一抬,傲慢地笑起来,“三年前别说是贤者大人,就连你我也见过!你小子的脑子不好使是不是?连本大爷的脸都会忘得精光!”
那个……我们见过吗……开玩笑吧……呵呵……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啊……
“你可知道大爷我姓甚名啥?”掌柜的忽然问道。
“那个……掌柜?”平日不都这么叫啊?
“哼哼!给我听好了!”掌柜挺了挺圆球肚子,“大爷我叫菅觞!”
……………………奸商?
“呃、好、好名字……”我目瞪口呆地点着脑袋。
掌柜话锋一转:“当然,这是我后来改的名字。”
“哦……那、那您的本名是?”
“菅忠贤。”
奸忠贤……真是……让人无力到说不出话来的“好”名字……不过这名字……还真有点印象来着……
见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得不出结论,掌柜又抽了我一掌,放弃地坦白道:“三年半前,在蕲封国边境上,被你和贤者大人抢劫完所有货物然后被使唤得天昏地暗的那人,就是我!”
嗯~~这么说来~~~
我击掌惊叫起来:“啊!你就是那个骨瘦如柴面色菜色哆哆嗦嗦存在感为零超好欺压的菅忠贤!!??”
掌柜的点点头,我则因为巨大冲击而合不拢下巴。
骗人的吧?骗人的吧!从李四向张三进化的身材,从兔子到狐狸的个性转变,这、这、这简直就是诈欺啊啊啊啊啊——!!!
“那么……把我使唤得那么惨,是报复从前的事咯?”
“这是自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外加百分之两百的利息,这不是贤者大人一直放嘴上说的么?”
教授……你到底对纯良老百姓做了什么啊!他变得好恐怖哦……
“那时我正要在棫榴城创业,大人在你下山前就给我传了飞书,要我把你揽进店里,好好照顾。”
呜!呜呜!教授!我好感动哦!——要是以为我会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我冷笑:“她给你什么好处?”
他也不避讳,爽快道:“除了每月收入提取一成外,其余的均归我所有。哼哼,大人说了,只要把你拐进来,要做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无力……哪怕离开了那女人,我好像还是逃离不了她的淫威的说……不去亏空别人国库,压榨我做什么啊……
“好好好是是是~~~她还说了什么?”
掌柜从怀里摸出一纸,奇怪道:“这是前一阵子那只乌鸦传来的,不过上面那是什么文字啊?一横一点的……”
我用力捏着纸,咬牙切齿地寻找路西法的身影——那只!胳膊肘往外弯的死乌鸦!!
搜寻不得,我只好放弃地看教授送来的信笺。
“哦,这是莫尔斯电码。”而且翻译过来……还是葡萄牙齿的语言?喂喂!我该说“你没必要这么谨慎”好还是应该说“你别一逮着机会就耍我”好啊?
头痛欲裂地看完信,我更加坚定了要撕了它的冲动!
见我看得那么痛苦,掌柜好奇地凑上来:“上面说些什么?”
“没·什·么!”我磨牙道,“她说新的化妆品上市了要我找快递送回去,还有听说最近几个有名的酒窖开封了几坛好酒要我不惜代价地带回去,首饰铺也打造了几件精品要我买不下来就用抢的云云!”
就算你不体恤我的身体,也要体恤一下我的荷包啊!我一个平民老百姓哪儿来那么多钱啊!!
话虽这么说,我却丝毫不敢违背她的意志。胆敢违背她的下场,我光是用想的就能产生心因性呕吐,虚汗直下头脑昏沉,体温升高双腿打颤——实在是……太恐怖了!!
“怀采薇?你平时看信都这么激动?”
激动你个头!!我那是恐惧你看不懂啊!!
我气息不稳道:“就、就这些?”
“就这一封……对了,你一个人走?涟丫头要怎么办?”
我苦笑着默立良久:“没事的……我已经留下书信了,小涟看过后不会乱来的,他可一直很听话的哦!啊,对了,掌柜要麻烦你一件事了,过了不久可能会有一个长相超级可疑的胡子邋遢男人来带走小涟,你可不要去报官哦!还有麻烦你准备一壶好酒给他,钱算我头上。”
掌柜哼笑着,胡子一翘一翘:“废话!当然记你头上!等你小子回来再跟你算帐!扣你违约金!扣你撬班费!扣你这个!扣你那个!……哼哼!准备好做一辈子白工吧!”
………………我不回来了。
掌柜忽然叹了一声:“你把涟丫头一人抛下,她说不定会哭惨哦,你想清楚没?”
我笑了起来:“放心放心!我家小涟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哭的!不过事后他会用刀捅我就是了,我已经作好准备了啦!绿刀子进红刀子出啦!哈哈!”
掌柜瞪大了眼:“就算你宠她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吧?”
我兴高采烈地拍着他的肩:“嘿嘿!这个嘛~~等你当了老爸就明白了啦!嘿嘿~~”
见掌柜又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干咳了几声道:“倒是掌柜你啊,如果你想身体健康颐养天年的话,就绝对不要在那女人面前称她贤者什么的,叫她女魔头她才会乐得跟什么似的……如果恭恭敬敬地把她当死人一样供奉的话,她绝对会砍人的说……”
看着我认真无比的眼神,掌柜的嘴角抽搐,根本无法一笑置之。
时间就这么浪费了,我看了一眼渐亮的天色准备就此告别。
“你走了以后,棫榴可要举城庆贺了!”身后传来掌柜的嘲讽,我边跑边回头,向下竖起大拇指,随即笑着冲那肥胖的身影挥了挥,消失在墙的那一头。
“记得要回来还债。”隐约的,掌柜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爬上一座小小的山峰,棫榴城在视野中已是一个遥远模糊的影子。
“虽然只有半年时间,但是我很快乐哦……谢谢……”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不再回头。
对于活着再回来这件事,我丝毫没有把握。
番外1岭色千重万重雨
夏至已过,小暑方近。
对于这个地处雾岭东南山脚下,涘珞国边境的小村落,这个夏季,是个不平静的时节。
数月前,动乱举国的夺权叛乱刚刚尘埃落定,新王正登基未久,夏至时分,邻国沂茉又遭泓玥所灭,吞而并之。被夹在两国的边境上,小村子感受着风云变幻、惊涛骇浪的撼动,却又显得那样的无力与渺小。
夏日的天空,霎时间便换了颜色,层层叠叠的黑云趁着厉风滚滚而来,闷雷沉响,细电黯闪,风起云涌,眼见着暴雨即将莅临,村人迅速收拾了活计,匆匆往家里赶,闩上了木门,锁紧了窗棂,等待着风雨肆虐的过去。
褐黄色的实土上,深色豆大的印记星火燎原般地延展开,随着一记划破昏暗天空的白光,倾盆大雨终于如得号令,千军万马地奔涌而下。
风雨相鸣没万籁。雨幕无边,万物隔阻,惟有一片模糊之影,虚幻得让人看不真切。
密集的水帘中,一个身影自远及近,如幽灵般飘忽而至,直到那踉跄的人影近了,这才发现,在暴雨中径自独行的,是个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纤瘦,却似蕴涵了强韧的力量,随意披在身上的白大褂因这磅礴大雨反而将那妖娆的身段尽情勾勒,一头乌黑丝顺的及腰长发扎成一束马尾,因水的润泽更显黝黑光滑。
她低着头,任由漫天疾雨击打在单薄的肩上,双手插在大褂的口袋中,两条被牛仔七分裤紧紧包裹的双腿踩着高跟鞋,失魂落魄地前行着。
脚步骤然停歇,女子仰高了头,一条巨龙般的闪电轰然坠下,耳膜都要震破的轰鸣回荡在被群山包围的村落上。然而这一切,对于她而言似乎都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丝毫不为所动。
金丝半框的眼镜在白茫茫的世界中烁着寒光,紧贴额头的发丝遮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