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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道歉,算是拒绝?而他的动作呢?是了解了?
其实说起来,我并不讨厌他,可能还有点喜欢。只是和他在一起,总是会时不时地觉得熟悉,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想要依靠着他。以前还是朦朦胧胧的不明白,只是单纯的以为跟醒容一样。昨天那么一恼,才惊觉自己竟在他身上找爹爹的影子。知晓了后,再那样倚靠他就说不过去了,把他当作别人,这才是个侮辱。
渐渐西行,街道两旁的景物慢慢的发生了变化,由繁华的店铺转向破败的楼房。间或有些人,无一不是衣着破旧,面黄肌瘦,我看到几个小孩,在路旁围成一圈抓包,玩的竟是石头。一个个都骨瘦如柴,却仍旧是很开心的玩闹着。我诧异的看着,茫然而不知所措。
“小家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吧?”
回响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平淡而带着一股庄严。
“其实,你看到的还算是好的了,哪个城市没有这样的贫苦人们。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这天下才刚安定,比起以前……至少现在已经不至于饿死人了!”
“就是就是!”
醒容在一旁插上口:
“前年黄河闹水灾,我和师傅去了,那才叫一个可怕!到处的淤泥、污水,还有尸体。幸好有许多个民间大夫自愿前去,还有朝廷派下的医师,防范得好,又有回响他们将赈灾银两追回,才没酿成瘟疫……”
听着他们在那儿说着,像是和自己完全不同一个世界的。除了小时候经历的,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繁华集市的背后,还有这么一面。
天下刚定?说的是十多年前的朝廷变乱,皇位争夺么?
我无措的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回响叹了一口气,将我护在怀中:
“他们将你护得太好,不要想太多,这些,你本就不适合去介入,只要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就好了!”
“是啊,反正现在的皇帝还算英明,小呆还是继续当小呆好了!要你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事,自有朝廷人士——比如回响‘大虾’来管!”
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转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回响,看得他很不自在的咳了两下移开视线。
“在这里!”
醒容跳下马,指了指边上一间歪歪扭扭的房子。回响勒住马,跳下去后再托住我的腋下将我抱下马背。
里面,是我们打听到的唯一一个知道桃竹阁事情的人。虽说只是当时一个打杂的,知道不了太多情况,但我本就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了,遂一声不吭的和他们跨进了那个院子。
第二十七章
还是白跑了一趟,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这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一点点传言风闻。就那样一耽搁,又是晌午时分了。趁着这没头绪的时候,我向醒容提出了要回去。他像是有点惊疑不定,后来瞄瞄我,还是同意了。
放下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我乐颠颠的跟着回响醒容回客栈打包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走了,回响没有在客栈用膳,反而带我们去了我昨天去的那个湖边。
那边有个酒楼,半新不旧的,虽说都过了午膳时间,望进去人还是蛮多的。
正要跟着回响和醒容走进去,我眼尖的看到酒楼拐角处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刚去过城西,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扯了扯回响的袖子,他了然的掏给我一些碎银子。我跑过去,想要在他面前放下那些碎银。
待到走近,先是一股臭气,但不是那种酸臭,反而是酒臭味。这才看清他的衣服虽破,到也颇为整洁,凌乱的盖住脸的头发后面,露出来的肌肤并不像是个乞丐。呃,我好像是把个酒鬼当乞丐了……
还要不要把钱给他啊?我踌躇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把碎银放下了。
在我抬起头看着他的那瞬间,似乎看到他抖了一下。还来不及细想,回响走了过来。
“小家伙,走了!”
那一瞬间,我把回响和爹爹给重合了起来。奇怪,明明两个人的骨架身高都不一样,我怎么会看成同一个人?
“谢谢……”
刚刚一直没作声响的那个酒鬼,在这时突然吐了一句话。只是那声音颤微微的,又沙哑万分,像是刮到耳朵里一般难受。
我回头看了看,他低着头,用手颤颤巍巍的捡着地上的碎银。奇怪的人,看身架是三四十,看形态却又有点近五十的感觉……算了,应该是被生活折磨的吧——就像城西那些人一样!
嘿嘿,给他银子还是给对了!
我牵着回响的手向酒楼走去,一点点的郁闷心情也在即将回去的影响下消散。
楼下一二楼是平常的饭桌,三楼的雅间却是个好地方。不仅可以从窗口遥望湖边的水光山色,里面的布局也颇有几分风味。
这种雅间地方比较大,靠湖的一面全是窗,雕花的红木桌子放在正中的窗前,两旁的角落各放一盆花卉。靠着边角的各放了两张高脚靠背椅,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回响说,这儿,通常是文人墨客饭后驻足饮食作对的好去处。这种风雅,我们学不来,就当是在这里看风景好了。
想到要回去了,我兴奋莫名,吃饭也不老实。一会儿扭头趴在窗口看风景,一会儿又扯着醒容说要买点什么东西回去给爹爹。
醒容被我烦得不行,放下筷子一脸的无语问天样,回响则一直笑盈盈的看着我一个人在那边乐颠颠的。
饭后,回响下去结账,放我和醒容两个人在靠背椅上休息。我难得的没有再吵醒容,只是一个劲的期盼着回响上来——衣食父母啊,我们能不能回去就全靠他了!
人,是上来了,可脸色好像不大对劲。回响沉着脸走过来,到了我面前又放松下来,他说:
“无焉,我这边呢,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天不能出发了!”
“噢,后会有期!”
我朝他作了个拜别的手势,然后就见他哭笑不得的告诉我:
“不是‘后会有期’,你们也要一起留下来!”
啥?
我的脸一下子垮了,为什么我们这些没事的也要一起留下来?
“我和醒容可以自己回去!”
我举手抗议,换来他逼近的直视:
“不行,不安全!”
我看着回响那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脸色,只得打消了念头——钱在人家手上,我们还怎么走啊?
终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T_T
…………
然后,我和醒容只能再次回到原先下榻的客栈继续漫长的等待……
我的心情最近一直很不好,而且还不是一点点地不好!
原因?
不就是见爹爹的日子又要推迟了么!
呜呜呜,为什么啊啊啊啊啊……无焉想见爹爹就总有人阻拦呢?
我阴沉的躲在房间角落里,一个人碎碎念。
“小呆,出来,我们逛夜市去!”
醒容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不去……”
没看见人家正深沉着么?
“不去?今天可有焰火看哦!”
醒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嗯?焰火?
我的耳朵一下子支愣了起来,急忙跳起来,也不管自己刚还在扮深沉。
“去!”
“去喽?真的要去?”
“真的,真的!”
我连连点头,缠上他。
“好,那我们就去湖边看焰火!”
兴高采烈的,早将原先的郁闷一扫而空,果然小孩子就是好糊弄是吧?
我瞪了笑得像偷腥的猫一样的醒容一眼,趴在湖边等着放焰火。
回响两天前出去后就没出现过,连带着我也在客栈蹲了两天,那个郁闷哪!幸好有了这个什么节,放焰火给我们看。暂时见不到爹爹,我也就认了!
湖边比我上次和回响来看灯市还热闹,焰火是在湖那边放的,“咻”的一下在空中绽开来,煞是漂亮。
一整个放焰火的过程,我就只能张大着眼,傻乎乎的看着。
等到放完,心满意足了,就跟着人群挤在中间的随着他们向一个方向进发。好像是有什么狮舞……
不过,好挤……真的好挤哦!
不知不觉间,醒容的手什么时候被我放开——或者说是被挤开的都不知道。
想要停下来找他,可一路被挤着向前涌去,停也停不下来。好不容易瞅了个空子,钻了出来,一看,哪还有醒容的人影。连自己是在哪条街上也不知道了!
“醒容……”
叫了几声,可到处都吵吵囔囔的,哪可能听得见。
“小家伙,和人走散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我转头,一个散着头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我,我迷路了!”
我支支吾吾的告诉他。
“我带你回去吧!”
他说。
“别怕,叔叔是前几天你给了银子的那个!”
啊,我认出来了!
“原来是叔叔你啊!你能带我回客栈吗?我住在东大街的!”
我舒了一口气,见他点点头,就跟在他后面一路行进。
……
…………
嗯?
“叔叔,你走错了!我们好像在向西走!”
虽说我不认识路,但东西南北还是能分出来的!(这个,无焉你比我强!= =| | |)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
他停下脚步,很是诡异的看着我,我看了看身边,不知不觉地,都跑到没人的地方来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往后退了几步。到了现在,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不怀好意!正准备往回跑,那人对着我撩起披散在前面的头发,一张让我无数次在噩梦中徘徊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沐璟……
我的嘴唇发白,身子不稳的晃了一晃,想要喊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
他向我走近了几步,我睁着充满恐惧的眼,可怎么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时远去的梦魇再次降临……
第二十八章
我看到黑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低垂的剑上的血还在不住地往下滴落,我看到那人一脸煞气的盯着地上那两具鲜血淋淋的尸体,我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神中透出的冷冷寒意……
那是我的梦魇,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来源。
本来以为那一切都已经离自己远去,而现在,却像一切都从头开始!我,仍旧是那个被锁住双脚,失去护我的娘亲,在阴冷的地牢中无助的孩子……
很痛,真得很痛……
关节一个个被卸下来的感觉,让人几乎要失去意识,却又在无边的痛楚中清醒过来。
指,腕,肘,肩,一个一个的被错开,我只能张大了嘴无声的尖叫。三天来滴水未进,嘴唇早已干裂,望出去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眼前时不时地闪过白光,几欲昏厥,却总也不如愿。
沐璟……
那个人已经疯了……
他点住我的哑穴,将我的关节一个一个错开的时候,脸上那种表情让我毛骨悚然。不是泄愤,不是怨恨,竟是一种莫名的温和。
他说,乖,等叔叔将你的关节都卸了,你就再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他说,水柔柔你这贱人,别有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说,迢月迢月……你被骗了,你被骗了啊!那个女人,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啊……
他说,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的?
他还说,迢月,你别怕,就算你手脚都动不了了,我都会照顾你的……
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将我当成一个个压根不在这里的人,只是对着自己想象中的人对话。
间或有清醒的时候,他就用一种很是诡异的眼神看着我。前一刻还在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后一刻就一记耳光将我的头打偏。
恨我吧?
憎恨我这个你所爱的人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恨我,却又从我身上找寻那人的影子……沐璟,你也是个可悲之人呐!
听着他疯言疯语的一个人在那边说着许多过往,我总算是摸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原来只是这样……
不由得想笑,自己煞费苦心想知道的,竟只是这样而已?
何必呢?
何必为了想知道爹爹对于娘有没有动心,之与我是不是只是当作替身就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犯糊涂了啊!
他将我当作替身,我可以让他正视我;他对娘动心怎样,不动心又怎样?我已是不可能将他只当作爹爹来了的,那又何必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你在笑什么?”
似乎看到了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一把抓起我的衣襟逼问。
“说,你是不是在笑我?”
我张了张嘴,他好像这才想起自己点了我的哑穴,伸手一指……
我张大了嘴巴,“嗤嗤”的抽着冷气,原先被堵在喉咙里的惨叫,现在已是发不出来了。
“我,在笑……笑你自作自受……”
我努力的从牙缝里挤着话。
“为什么不将……娘,娘的身份抖出去?怕他,不信?自以为是的瞒着他……你将爹爹当什么……了?”
是啊,你将爹爹当什么了?娘是在利用爹爹,爹爹自会处理,你又何必搅上一局?你管爹爹会一时伤心也好,怎么样也罢,不是可以正好趁虚而入么……可笑你竟自以为对他好,就将怀着我的娘囚禁,怕他会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娘吗?
你错了,你可知娘曾告诉我,爹爹对她,不过是出于道义,出于那指腹为婚的名分,还有酒后失仪的责任!让我放在心上的,只是爹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