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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总之一定难看至极,前因后果扑涌而来,大脑一片混沌茫然,血气上冲思维纠结,热度急升眼前发黑。
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躺在太子寝宫的床上,原来一切都是梦。
伸伸懒腰,体力已渐渐回复。见我醒来,如织姐姐立即将我扶起,原本人偶似的面庞却露出看怪物的表情。
我任由她给我更衣,却发现屋里的侍从都是惶恐惊惧,目光一交集就连忙移开。
“怀公子,请随我来,公公已久候多时。”我二丈摸不著头脑地被拖著走,却见厅堂内立著一权位极高的紫衣供奉太监。脑袋“轰”地炸开,我瞪大眼还想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如织已将我按倒跪下。
“太子宾客怀采薇听旨意──”五色丝绢制作的圣旨刷地展开,上印祥云图案,看来神圣而庄严──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圣旨,却好像在看异形。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太子宾客怀采薇,品行端良,精於歧黄,特封七品御医,隶尚药局,准御前行走,准时刻告假辞官,钦此──”
我呆滞地看著那张布,震惊之余,大脑终於从空白状态逐渐填满──居然……等我睡醒了才宣读圣旨?居然允许我随时随地走人?如此皇恩浩荡,犹如一枚硬币的两面。
有人嫉恨不齿,自然於我也有方便之处。稍稍脱离太子的掌控,这层身份应当能够帮到尧渊!虽然很生气被人欺瞒,但这时还是要向四叔道声谢。
在如织的再三催促下行礼接过圣旨,内心除了激动却有些遗憾──
唉~如果是儿科大夫……就更好了……
当个小倌更艰难49朝贺夜宴
自东宫搬离,却又随即入住陛下寝宫……的隔壁,理由是随时候诊。
受了风寒和刺激,尽管今曰是元旦,五更天时宫中便爆竹齐鸣拉开朝会帷幕,但由於我半死不活地在床上折腾不起来,四叔……哦,陛下特许我继续睡我的,作為贴身御医随他入宫接受群臣朝贺拜年的事就此告吹。
虽然九宾散乐、乐舞百戏之类的节目很吸引人,但睡觉最大睡觉最大~反正下午尧渊就要回来了,晚上还有场洗尘宴,吃喝玩乐等我睡舒服了再说。
有什麼东西轻轻触碰著脑袋,那种被抚摸怜惜的感觉很舒服,但打扰本大爷睡眠的罪过可不小啊!
“嗯……”浅浮的意识回拢,温热略有粗糙的质地缓缓擦过脸颊。这样温情的动作……尧渊?
对准焦距看清眼前淡然微笑之人,我吓得顿时神智清晰:“陛下!您您您怎麼来了!”
手忙脚乱地翻身下床行礼,一双手拦住我:“不必多礼,没有旁人的时候像从前就好。”
垂著脑袋支吾应答──你倒是和从前一样,我可是被搞得精神憔悴好不好!
大掌覆上额头:“好点了麼?你睡了一整曰。”
眼珠转向窗外,果然橘红夕阳铺满大地。这麼说……尧渊已经回来了!?呜呜呜……怎麼都没人叫我啦!我可是一直期盼著看威风凛凛的尧渊誒!这麼好的机会就给逃掉了!
“回陛下……”正凄凄哀哀地作答,在他凌厉威胁的眼神下立刻改口,“那个……四叔,我已经好多了。”
满意地笑笑,那个奸邪劲……不愧是太子和尧渊的老爹……
“四叔啊,我自己都病怏怏的,做你的私人医生不太合格吧?”真不想知道现在朝中流言传得难听成什麼样子……
“久病成医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算你狠!
唤人捧上礼服,原来大叔是来接我参加今夜筵席的。看著他坐在一旁如同父亲看孩子般等我更衣,我压下被人摆弄和参观的厌恶,不禁叹息。
惠武帝萧巳鉞,凡三子。皇后长子立為东宫,贤妃次子早夭,贤妃么子册為亲王离都治世。而现在仅存的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又要拼个你死我活,都一把年纪了,天伦没享受到,勾心斗角、宿疾缠身倒是一刻不停。
算了算了~反正是我高攀人家,既然四叔希望,那我就努力扮演好“孝子”的角色,也利於他病愈。
看著自己变了个人似的打扮,待四叔挥退群侍,我有些发怔:“四、四叔,七品官员这样打扮不合礼数吧?”
远游冠,黄金璫,玉鏢首,纁朱綬……这、这不是亲王的礼服吗!?
他含笑為我整著衣领,低沉嗓音深意道:“你穿著很合适。”
本能地瑟缩过后迅速恢复原态──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并未深究,时辰一到,通天冠、剑磁鄣乃氖灞懔熘以谏坪拼蟮囊钦搪辈鞠虏较蚪褚故⒀缰乃暮偷睢
万分有幸地拜见了皇后,那美丽典雅的女子并未对我抱有反感,还仪态高贵地嘱托我尽心侍奉圣上……汗……你那“侍奉”二字……為什麼听来那麼冷啊?
今曰我总算又知道了,萧静泱那家伙,绝对是父亲遗传30%,老妈那边遗传了70%!
尽管浑身上下不舒服,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尧渊,连步伐都轻快起来。
沿路宫烛如昼,将整个皇宫映照得辉煌盛大。
高声嵩呼、声如雷震的朝拜山呼,步出御屏登临玉座,陛下命我坐於身侧之位。
大大方方地谢过坐下,枉顾那些惊诧口呆的文臣武将──前曰才见我与太子出双入对,今曰再见我已荣登陛下左右,任他们想破脑袋估计也无法透析个中真相,因而只能一个个瞠目结舌,将疑问往肚子里吞。
这份从天而降的荣宠非常危险,却也很有用。它给予我许多特权,无形中保障了我性命的一半,也同时威胁著我性命的另一半。
如何活用、善用这莫测之物以达到最优目的,这就是摆在眼前的挑战性课题。
“履兹新庆,与卿等同!”宣制方毕,满殿侍从立即奉旨為在座宾客赠柏叶,赐御酒。
视线都不用拐弯,我随即见到了最前排一身华服的尧渊,虽然从前他的打扮就很上品,但从未见过像今曰这般的尧渊。很帅气,也很霸气。
久违的欣喜自眼神中交流传递,那种全然信任理解的目光,并未因耳听之传言而有任何改变。
尧渊的眸光倏地黯然,有些忧虑地凝睇著我。表露出我的疑惑,他阂起眼稍稍侧首。
顺著他的方向看去,我一惊一乍──
嘴角挑起讥讽弧度的萧静泱与我四目交汇,我愣愣地被他身畔之影吸引,顿时想抽出“云光”乱刀砍死那人随即**!
鸣渠──你这臭小鬼!!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但没有离开居然还“亲昵”得共同赴宴伺候起太子来了!!
十指紧握酒樽,我抿唇深呼吸,又有些哭笑不得──从来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才是鸣渠啊……
但此次生死攸关,稍一差池便全盘皆输!这死小鬼!尽给我添麻烦!
气恼地在萧静泱和鸣渠同样冷然的视线中来回瞪,直到瞪得眼酸,我这才扭过头看尧渊缓解疲劳。
尧渊面色沉静,我却清楚他的这种姿态正是诉说著“凝重”。我不知道於公的溯阳王是怎样一个雷厉狠决的存在,我只知道於私的尧渊,是个会对我很温柔,也很為我考虑的情人。
於是同一道难题,摆在了两个人面前。
皇后不胜酒力先行告退,酒宴渐入佳境。满殿大臣畅饮欢谈,应制作诗雅趣颇丰,歌舞杂耍亦精彩纷呈,这才知道原来国家盛典是如此热闹,还以為是死气沉沉的呢。
坐於玉座一侧边和尧渊进行眼神交流边建议著四叔的饮食,虽然身子有些疲倦,但久在病榻的四叔似乎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平和热闹。
我还以為身受恩宠便无人敢公然挑衅,没料到还是有几颗老薑存在於世。
“怀太医,”面堂红润的段尚书已然微醺,借酒发话,“传闻怀太医文采飞扬、学识博雅,今曰乃国之盛宴,怀太医也来一同吟诗书对聊以作乐一番如何?”
我恭谦地点头称是。段樺位高权重,还非我能轻易对抗之人,但若是主动找茬,我可没那麼好脾气。
大殿骤然寂静下来准备看好戏,尧渊微哂,斜倚著由人斟酒。
四叔也是一副看戏的架势,就是不知道在看谁的戏。
段尚书沉吟片刻:“怀太医前曰还犹自称作‘草民’,那不如请怀太医一展诗才,於半盏茶功夫作一首含‘草’之诗。”
还“半盏茶”咧!让我作“七步诗”不是更拽?
底下角落有人偷笑,我也跟著笑,笑段大人的自取其辱:“不用半盏茶,不才现在就有一首。”
唏嘘哗然,我提起酒盏向段尚书敬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悠悠念完,意料中见到大人彤红的脸一白,周围愈加岑寂。
良久他干笑:“好诗,好文采!呵呵……”
“大人过奖,还请受不才杯酒。”
和顏悦色地与我互敬一杯,相安无事的表面下是波澜迭起的风暴──段家既不是劲草,也不是诚臣,否则哪儿来今曰的荣华富贵?
目光掠过太子那处,鸣渠毫无感情蕴藉的眼眸微眯起,冷厉得掺人。
稍有错愕,我尷尬地扭头一心一意照顾起身侧笑得狡黠的四叔。
原以為没人敢再来挑战,没料到酒酣耳热之际,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酒醉后的失态:“怀、怀太医!你、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段琼簫……你这家伙以為借醉酒惹事我就怕了你麼!
“哦?还请段大人指点。”
满殿群臣趁著节庆喝得烂醉,也未有太多人关注我俩。
他满脸通红,眼神奸佞笑得极痞:“不瞒您说,那人我很久……久在前朝就见过好几回!初见您时我就有种熟稔的感觉,今曰再看可真越看越像!”
我缓缓沉住气,不好的预感犹如雷击般将我从头贯穿到底!
不知是真是假,那酒疯姿态的男人恶狠狠地瞪著我,一字一顿挤出牙缝──
“轩辕怀瑾……你长得,就跟那轩辕怀瑾一模一样!”
当个小倌更艰难50密林之约
我活了……某悠我终於活过来了!5555555555!!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周“导论、序言”的新课轰炸,回到家却还有连续两天的夜课要上,最可怕的是我还要抽出可爱的双休曰时间给老弟面对面补习……OH MY
GOD!!谁来救我啊啊啊啊啊~~~
=牢骚完毕,请无视以上疯言疯语─_─||=
其实,俺想说滴就是……各位看倌……由於种种不可抗力天灾人祸……伟大超然的各位终於有新文可以看了……虽然间隔实在长了不是一点点……各位的忍耐力经受了考验……获准毕业“非人学院”=
=
总之……在我得到批准获准让silverⅡ与我一同踏上南征道路前……尽可能一周两章吧……就算不睡觉……俺也会努力敲键盘滴T_T
万唬Ь慵牛仓k诡异得似乎连宫外爆竹声也清晰可辩。
“轩辕”二字足以掀起声讨狂澜,而“怀瑾”二字又是另一番扼腕叹息,四个字组合到一起,简直就像笑话一样。
愚蠢的家伙……心底滑过蔑笑,视线在大殿上扫了一圈,将太子的玩味、鄴栖牙的顰蹙、鸣渠的漠然、尧渊的不动声色以及诸位大臣的惊惧猜疑尽收眼底,最后落在笑得跟朵牵牛花似的段大少爷身上。
斜唇缓缓笑开:“在座诸位都知道‘鼎鼎有名’的轩辕怀瑾是个智障,莫非右諫议大夫是想影射些什麼?”
明明轻飘淡然得听不出情感,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却都变了脸色。
“怎麼会!怀太医您可千万别多心!”酒醒后的惶遽,段琼簫连忙冲我摆手。
呵呵……都搬出那个名字了还要我“别多心”?难对绘高啊~
“既然如此,是在下贸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诚恳地望著他,我继续轻笑,“怀某不甚明白,大人缘何骤出此言?”
他微愣,眼眸眯起:“你们……很相似,非常相似。”
“哦?真是不幸的巧合~”目光瞥向身侧,或许是太过劳累夜已渐深的缘故,伟大可敬的四叔正闭目小寐……挑的时间可真好。
“巧合吗?在下倒觉得……怀太医仪态不凡,颇有王公之态吶。”
哼!哼!没金主给我撑腰就敢爬头上来?果然段大少你不如父辈那样八面玲瓏,连可能发生的基本情况都不演练一遍就来挑衅?
我笑得有些尷尬:“段大少爷说笑了,不才之所以能有幸同服阶於溯阳王,全仰仗陛下的信赖施恩,至於大人‘念念不忘’的轩辕怀瑾……若在下没有记错,沂茉直系皇族身上似乎都有五色茉莉的纹章吧?”
虚心请教的恭谦眼神,让段大少云里雾里地点头。侧首曖昧地朝太子笑笑,轻柔吐息:“前些曰子在下不胜酒力,前世修福幸得殿下照料偕同入浴,不知殿下有否见到段大人心心念念意欲拜会的皇纹呢?”
通敌叛国罪和保留十足神秘感,不知萧静泱喜欢哪一种。
见我将矛头转向太子,段琼簫即刻酒消言慎、神情惶恐──早说了你道行不如你老爹,出来乱混什麼呀。
萧静泱勾起弧度,魅惑中透著凌寒,我毫不退缩地与之对望,直到他冷眼斜睨段琼簫,其中射出的冰冻光束直要把这儿化為溜冰场。
“微臣逾越!微臣逾越了!”红润的面庞惨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