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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多少人打完滾,筋疲力盡的樣子!
「呵,真教人懷念啊,你那輕蔑的一瞥。我曉得,你是嫌我衣裝不整是嗎?真是失禮了,昨晚的小野貓太悍,我被他榨到一滴不剩,睡到方才才醒來。」雖然不全然都是謊話,可渥夫就是想看到伊凡那一臉暗罵他「下流」的表情,所以故意這麼說。
一旋踵,渥夫悠然地坐進一張靠椅,蹺起腿說:「一名流放的罪犯,是怎麼抵達我的宅子的?我很好奇。你洠г谶M城時被捉嗎?」
伊凡不打算長談,也不坐,站著就說:「女王陛下允許我進城的。」
「呵呵,你怎麼還是一樣蠢呢!要被人利用到什麼地步才會甘心?老太婆存什麼居心,你不會不知道吧?」
「娜娜是無辜的,請放過她。」單刀直入地,伊凡說。
渥夫止住笑聲,提高一邊眉頭。「你說什麼?」
「有什麼不滿儘管衝著我來,你大可不必拐彎抹角地利用娜娜來報復我。我和奧古史坦家已經洠в嘘P係,他們不是我的代罪羔羊。」
「……」以一手支著,歪頭,渥夫靠在椅背上問:「不滿?報復?我不懂你在
說什麼。你想講的就是這些嗎?那麼,你可以滾回去了。」
伊凡臉色一白,被羞辱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但他永遠不習慣。
「我不回去,直到你肯取消婚禮為止。」
「噢?這麼說,你是打算死皮賴臉地纏住我嘍?哼,下賤的人種就是這麼不識時務。好啊,你想怎麼做?下跪求我放過她,還是……展現一下你老本行的技巧,像個賣淫的,自耍Т踩欤媚愕纳眢w來交換妹妹的婚約?」
絕不能就此打退堂鼓,渥夫的目的……不過是要看他忍氣吞聲的樣子罷了!伊凡椋涎劬Γ鲋詈粑f:「你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她?」
「脫光衣服在斯科城的大街上狂舞,而且得在下雪的時候,如何?」
變態!伊凡怒瞪著他。
「開個玩笑的。你就算真的那麼做,他只是增添城內的一樁大笑話罷了,我可洠н@必要實邸畬σ粋罪犯的承諾。」渥夫不留情地嘲笑說。
不能動怒!伊凡忍耐著胸口翻攪的憎恨。他過去還曾經將這種人當成朋友?自己真是瞎了一雙眼!
「你這樣厚著臉皮跑來求我放過娜塔莎,莫非是以為自己對我還有什麼影響力?」接著,渥夫以看著空氣般的眼神,掃過伊凡說:「人再怎麼往自己臉上貼金,也該懂得適可而止吧?」
伊凡胸口一窒。
他早知道渥夫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可……今日的渥夫卻殘忍到超過伊凡所能想像的。
對……不起……我……只是……太愛……你……
言猶在耳。伊凡雖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句話是真的,但起碼在翻臉無情之前,也該先有什麼徵兆吧?
「假使你以為我還是一年前的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伊凡,你在我的眼中跟個死人洠蓸樱椰F在親眼看著你,更加確定這一點。你知道嗎?你說得對極了,那根本不是什麼愛,只是單純的慾望,而我對你的慾望已經消失了。」
地獄的入口靜靜地打開——
「你想知道理由何在嗎?」
伊凡聽到腳邊的地面片片崩裂的聲響。
「……天底下洠颤N比一隻千百人穿過的破鞋,更教人覺得噁心的!你喬裝得太成功,所以騙過了我。可一旦騙局被揭穿後,你這隻破鞋還想再兜售給誰?我看著你就想吐!滾出去!伊凡!立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血液結凍的瞬間,伊凡墜入了地獄深淵。
第五章
不很久的不久之前。
有一個男人犯了個愚蠢的錯铡!
他以為把所有的雜草除光後,自己便能獨佔那一朵嬌媚的花兒。
想不到除草的過程當中,一個不小心,連花兒也殘害了,令得花兒枯萎、憔悴。他為時已晚地發現花草是連生、連根的,洠в胁荼銢'有花。
上天晴嘆著,並告訴他,世上他再也找尋不到第二朵及得上它的花兒。
男人深深地纖悔著,不知該怎麼做才能向花兒贖罪。
拖著大病初癒的身體,男人耄Рm著所有人,秘密地離開斯科城。
搭著馬車翻山越嶺的時候,他都鎖著眉不住地思索著,該怎麼向對方請罪?該如何要求對方原諒?原諒他的愚昧、魯莽,寬恕自己一手刨開他的舊傷,逼得對方無路可退……
男人做好覺悟,無論對方如何謾罵、發怒、拒絕,他都要不斷地賠罪,直到他願意聽聽自己的悔悟,願意再接迹约簽橹埂!
然後,男人替自己與他繪著美麗的未來前景。
……我要帶你走,伊凡。我要帶你遠離這個令你傷心的國度,我要帶你去全世界。我們可以去浪漫之都小住,日日賞夕陽;可以在水都買座小宅子,傍海而居;可以選擇清靜霧都的城堡,你在園子裡打盹、曬太陽的時候,我來泡杯茶!
自己奪走了對方的大好前程,自己奪走了對方的家園——那本是他唯一能歸去的地方。自己還奪走了對方的笑容——原就少有的、可憐的笑。
這些,男人都要還給他,十倍、百倍、千倍!
……我要向你證明,伊几,我給你的愛是其的。
我和過往那些玷污你的禽獸不一樣,我可以不再碰你一根手指,只要你不願意,什麼都不強要。我只想請求你——陪在我身邊就好,在我的眼睛所及之處就好,讓我可以愛你就好。你不想笑,那麼就罵我、瞪我也洠шP係,我會想辦法來取悅你的!
這些,全是男人反省後,最卑微的姿態。男人願洗心革面,不再做個傲慢無知的、隨意邸に恕㈨б馔媾獎e人命叩幕鞄ぁ!
為了祈求神再賜一次機會給自己,男人發誓一定會改正過去的惡行!
男人知道要找尋的人兒在哪個地方。打從一開始,男人便不相信母親與他的約束。他雖然受傷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但那不意味著他什麼都辦不到。他派人先到放逐地尋找門路,接著安插一名保鏢在流犯的人當中,跟著他所愛的人一路……通風報信。
所以,男人輕易地找到了他。
抵達當地後,男人先和朋友見過面,感謝朋友代自己保護了愛人。短暫會晤後,迫不及待地想見見分隔數月的愛人,男人朝著厚雪堆積的森林裡狂奔。據說,情人正在林子裡撿拾乾柴。
奔著、跑著,宛如在抗議受盡虐待的身體不聽使喚、跌跌撞撞,可是男人洠в幸豢掏O码p腳,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個身影!
伊凡、伊凡、伊凡……
能再次親眼看到那人的喜悅,盈滿全身。
看到了!
就在前面!
驀地,男人止住腳步,突如其來的恐懼上湧。不知是什麼力量,拉住了他,原本洠в蓄A期到的種種影像,令男人動彈不得。他好害怕,怕自己會受到對方冷眼的對待。自己曾是那麼樣的惡劣,以最過分的手腕去支配、佔有過他,他怎麼可能不恨自己?如果那雙黑眸滿是對自己的憎惡,該如何是好?
結果,當那抹熟悉的身影朝他轉過來時,男人落荒而逃,他躲了起來。藏在叫棵巨樹的後方,像是浮般鬼祟地由樹後捕捉對方的身影。
瘦了、憔悴了,令人不捨的臉龐是蒼白的。
男人咬牙切齒,眼眶熱痛。
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該死的……
喘不過來的呼吸中,每一口都吸進了自己的罪惡感。男人更洠в職猬F身了,但他的眼睛貪婪地跟隨著那抹身影在林子裡移動,看著對方彎身撿拾柴薪、看著對方哈著氣,企圖溫暖冷凍僵紅的指、看著對方放下手,抬起頭望著天空。
在看什麼呢?男人也好奇地跟著對方的視線上仰。
一隻翔翔在永夜晝日下的鷹。鷹以美麗的弧度盤旋著,而仰望牠的視線是那樣的平靜祥和。
男人未曾看過「他」這般平靜的表情,不是冰冷無情,也不是壓抑封鎖,就是平靜。由一切束俊薪饷摰钠届o,心臁⑸眢w。現在的「他」,在洠в心腥说牡胤剑畹闷届o而滿足。
宛如平地一聲雷,打得男人無力招架,打得男人由美夢幻境跌回現實。自己的一廂情願有多可笑,男人再真實不過地體會到了。
我,能給你的只有災難,卻還自以為是你的救世主。
你,不能快樂的理由,都是因為身邊有我這號人物,我是你的災星。
「愛」……
你唯一不需要的,就是會令你失去笑容的愛。只要我不在了,你就可以過著十分幸福、十分寧靜、十分喜悅的日子了。
倚著樹幹,男人躲在離對方不到三尺的距離,洠в邪l出半點聲響,靜靜地曲著身掉下淚來。他抱頭掩面,五官肌肉扭曲著,齜牙咧嘴,咬牙慟哭著。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曉得除此之外別無他策,他非這麼做不可……可是,他難抵這椎心的痛啊!
伊凡……我……我……我不能再愛你﹗
整件事的始末、男人的纖悔旅途,就這麼地完結。
將回憶收在最深的深處,渥夫決心要將這秘密帶到墓穴當中,陪葬。
∮∮∮
晃了晃身子,伊凡後退兩步,撞上椅腳。
殘忍的綠瞳唾棄的、鄙視的光芒,刺穿他的臁辏g斷他所有的尊嚴,抹殺。
「如果這樣說得還不夠清楚,我只好派人動手摚愠鋈チ恕!箯囊巫由掀鹕恚吒吒┮暤哪抗猓瓤粗浑b垂死掙扎的蟲子還要輕蔑。
彷彿伊凡是不該存在這世上的醜陋生物。
這就叫無地自容嗎?…….我,為什麼還站在這裡?我根本就來錯地方……不,不對……是我的錯……我不該被生出來……我不該活著……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
恍忽失魂,伊凡眼角餘光看到火爐上敚Х诺膹澋叮颤N也洠氲匦n了過去。「怎麼,你還想再度刺殺我不成?」
不,該死的人不是這個打從出生便銜著金湯匙、坐享世間榮華富貴、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活得理直氣壯的男人。
「可以啊,過來砍我的頭,然後宣告自己的死刑。」
該死的是——
高高舉起鋒利的彎刀,伊凡橫在自己的頸間,心想著:我死,大家都解脫!
「傻瓜!快放下刀子!你在做什麼?伊凡!」
有人大力地衝了過來,撞倒伊凡,還將伊凡手上的刀子搶下,並且破口大罵著。「你這傻子,有必要把那種混帳的話聽進去嗎?那傢伙說的根本不是人話,你就當他在放屁,何必理他!」
紫瞳漾著水氣,火冒三丈的臉氣得都扭曲了,白白浪費一張被稱之為絕色的相貌。霎時間,伊凡情緒轉不過,他呆望著謝維克,無法理解他的怒火、他的激動、他是怎麼現身的?
「你這……渥夫.拉沃爾!從今天起,我絕不再當你是朋友了!你愛怎麼胡搞瞎搞都隨便你,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得很難看,一定會下地獄受盡懲罰的!」
咆哮完之後,謝維克拉著伊凡起身,支撐著步履不穩的伊凡說:「我們走!這種烏煙潭氣的廢人窩,我連一刻都待不下去!」
六神無主的伊凡默默地在謝維克強勢的帶領下,離開大公府邸。
等他們前腳離開自己的視線,渥夫旋即頹然地倒回椅子上。
他一手撐著臉,低頭發出陣陣笑聲。
抖動的肩膀震個不停,而那笑聲聽起來……也似哽咽的哭聲。
都結束了。
永別了,伊凡……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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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把我嚇死不成?不管聽到渥夫那混帳說了什麼,不都是些鬼話?以前的你應該不至於會被他這些言語刺傷吧?我真是洠氲侥銜闷鸬蹲泳屯弊由夏āR皇俏覔尩每欤愕男∶鏁チ耍 埂
坐在謝維克的馬車上,平常舉止優雅、談吐幽默的友人,也顧不得形象,揪著伊凡便是一頓長篇教訓。
「再說,過去有幾個男人又怎麼樣?我可是從小玩到大,論閱人無數,我也不輸人。至於渥夫,那傢伙更洠зY格說別人,他才是爛棍一根,洠Ч澆儆譀'原則的禽獸!比起他的淫蕩,大家都望塵莫及。所以你有什麼好想不開的?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人不是為過去而活,是為了明天而活,知道嗎?」
「……學長,你不必再說了。」伊凡嘆息。「剛剛我是一時,……昏頭失心,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自殺的。」
聽見伊凡語氣還算理智,謝維克鬆了口氣,揉揉他的黑髮說:「還叫我什麼學長?我們脫離學校已經很久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