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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的表情似乎很焦急。
"那个,我说了什么冒犯到你的话了吗?"
"没有。"
饭吃到一半就突然离去,乾会误会自己是生气了似乎也并不奇怪。
"我原本就不喜欢呆在空气不好的地方,真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对方是由纪的话,也许他还会再委婉一些。之所以直截了当说出这种答案来,大概就是因为面对的对象是乾吧?
"可是……"
乾对此似乎无法认同。
"我从以前就有些在意,初芝老师是不是在逃避我呢?"
面对怀疑的眼神,初芝缓慢地开了口。
"没有那种事情。"
"即使象以前那样邀请你你也经常拒绝。虽然我知道老师你很忙……我也不想那么任性。"
明明比自己的个子还高,眼前的男人却偏偏用那种无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如果我所说的事情,或者所作的事情有让你觉得不愉快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道歉的。"
"你想得太多了。"
即使被他说中了核心,初芝依然矢口否认。
"婚礼的那天我在老师那里住下来了吧?那时我觉得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这倒是真的。"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乾陷入了沉默。在他沉默的期间,不只一辆车子从他们身边驶了过去。
"你为什么会躲避我,我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乾轻声说到。
"那时是我太轻率了。"
"你在说什么呢?"
初芝耸了耸肩膀。
"我不懂你到底要说些什么。我要回去了。再见!"
扔下这句话后,初芝转身就走。快步走了五分钟左右,他回头看了一下,没有跟上来的身影。然后又走了五分钟左右后就到达了地铁站口。在自动售票机前面,他想掏出硬币,手却滑了一下。
"可恶!"
尽管只是硬币掉到地上这种小事,初芝忍不住还是大声抱怨了起来,用力捶打了一下售票机。排在他后面的中年女人一脸惊讶,用看着恶棍一样的眼神瞪着他。
乾果然知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留下过什么残留的证据。他不应该会知道的。他知道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议。那小子难道会读懂人类的心灵吗?太愚蠢了!初芝认真的想到。
耳边传来了卡彭特的歌声,是自己喜欢的歌曲。在注意到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的同时,初芝的头脑就清醒了过来。离开售票机后,初芝*在了一根大大的柱子上。
"我听不清你的声音,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由纪的声音也很模糊。
"地铁车站。"
在说话的时候,传来了嘈杂的足音。初芝用手掌堵住了左边的耳朵。
"那你要回家了吗?我还以为你和朋友在一起呢。既然这样就不用客气了。关于明天的事情啊,我朋友告诉我一家很好的意大利菜饭店。不过那里必须先预定才可以。所以我正在犹豫呢。因为公平比较挑食嘛!"
由纪非常喜欢意大利菜。初芝心想她一定很想去吧?其实去也没关系,就算自己不爱吃,只要看到恋人吃到心满意足的样子也就足够了。不过以前曾经有过两人一起出去,却剩了很多菜没吃完的纪录,由纪对此似乎相当介意。
"你在听我说吗?"
他的泪水几乎都流了出来。
"我可以现在就去你那里吗?"
手机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要说理由的话其实有的是。我想见你,我不想一个人呆着,可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可以来啊,不过我家乱得很。"
"你家不是一向那样吗?"
听到他的话后,由纪的口气有点生气。
"你再这么说,就不让你住下来了哦。"
"骗你的,开玩笑啦。"
笑了之后,心情多少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你要坐电车吧?"
"对。"
"那我去车站接你吧。"
"不用了。"
"你用不着客气,你也想尽早见到我吧?再见。"
由纪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并不知道自己遇到了讨厌的事情。但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从自己的口气上,态度上。
他恨不能立刻见到恋人。得到她的安慰。由纪的判断是正确的。一个人呆着让他如此的痛苦。
一走到外面,强烈的日光就让他头晕眼花。走在路上的时候,蝉的叫声就好像瓢泼大雨一般倾泻了下来。
走到地铁车站那里已经让他汗流浃背。因为是暑假的关系,即使不是上班高峰时间电车里的人也不少。到了第三个车站,他换了一次车,不过这次的车厢倒是空荡荡的。坐到右侧之后,他抱起了手臂。初芝一边低垂着头任凭电车的摇摆,一边心想如果能就这样被送到未知的陌生地方去就好了。
电车每到达一个车站,他就会想,如果在这里跳下车,然后搭上反方向的电车的话,就可以打电话对医院说,"抱歉我这次实在去不了",然后再另行预定时间。
一周后或者两周后。尽量在暑假的时候。因为进入第二学期后就很难拿到带薪休假了。
好可怕。在冷气不奏效的电车内,明明已经一身汗水,初芝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这两年来,这种事情已经重复过不止一次。实际上他也有过在中途下车,然后返回公寓的纪录。但是那之后所能感到的只有后悔。即使因为讨厌而延期,但是还是会有下一次。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他害怕因为拖延了这次的"检查",而引发什么不得了的事态。虽然说突然出事的机率不大,但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个可能性。
最近他一直在发低烧。这令他非常在意。尽管他明白这是因为现在是夏天,由于睡眠不足才引发的疲劳的积累……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去年也有过同样的情形。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腕异常的白净。学生时代他明明那么热爱户外运动,这几年却完全没有从事过。如果要说真心话的话,就是他太累了,已经完全失去了那种兴趣。既然不出门的话,皮肤当然会变白。高中时代还有老师说他象个黑炭一样,现在想起来就象是在做梦。
在恨不能随时掉头就走的心情中,电车度过了若干的车站,终于到达了终点。医院在距离车站五分钟左右路程的地方,虽然上坡路有点吃力,但还不到要动用出租车的程度。可是他还是不想离开车站。在昏暗的站内,初芝坐到了候车的长椅上,低垂下了脑袋。不去不行,不去不行,尽管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身体就是无法移动。在无法忍耐下,他取出了手机。
"公平?你怎么了?"
由纪的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初芝"啊"了一声。
"现在我正在工作,有点忙……"
初芝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10点左右。
"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大概是列车进站了吧,周围一片嘈杂。
"公平,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车站。"
"你要去哪里?"
"医院。"
"你生病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初芝回答。
"去……探朋友的病。"
"这样啊?"
由纪也沉默了一会儿。
"公平?今天晚上你能来我家吗?我给你作些好吃的东西。"
"你能做的好吃东西也不过就是咖喱吧?"
初芝带着点取笑的口气说了之后,由纪有点生气的提高了声音。
"别的东西我也会作啊!因为公平说喜欢咖喱我才经常作那个而已!"
"我喜欢那个。那个加茄子的玩艺。"
"了解。我今天7点左右就会回去。到那时再打电话,你打起精神来吧!"
"好。"
他不想挂断电话,因为挂断后就无法听见由纪的声音。可是他也知道再打下去的话就是给由纪添麻烦。所以只能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总之接受完治疗回去后就能见到由纪。无论听到什么样的结果,自己都可以忍耐的。长长叹了口气,初芝离开了车站。
他比预约的时间迟到了一些。办理了诊疗手续后,不久就叫到了他的名字,接受了检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简单的问诊之后就是血液检查。在结果出来之前还要继续等待下去。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等待时间。因为这时他所能想到的全是那个。不止一次有小孩子从他的面前跑过,因为隔壁就是小儿科。但那些足音和叫声只能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听到叫到自己的名字,他步履蹒跚的进入了检查室。再次接受了说明。这次的检查的CD淋巴球是523L。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有所下降。中年的医生一边用手托着黑色的眼镜边框,一边死死瞪着检查结果。然后再次叮嘱他要和以前一样避免精神压力,过正常规律的生活,以及两个月后要再来接受检查。
检查的数值不断变动,在重复着上升下降的过程,逐渐向下,逐渐接近O。
离开医院后,他快步走在好像燃烧着的道路上。在进入车站的同时刚好有车进站,他坐了上去。只要按照医生叮嘱的那样,避免压力,仔细小心的生活就不会有事。一定会没事的。即使向自己施加了暗示,这个不断下降的数值还是让他充满了不安。就算是突然恶化的话,至少还有药物可以依赖,可万一自己是属于对药物过敏的体质怎么办?而且如果不断下降下去的话……
这样不行,想的太多就会形成压力,那样只会让身体更加恶化……他突然对于电车缓慢的摆动和滑过窗口的景色感到十分火大。这里已经对他没用了。好想尽快离开这里!课程能早点开始就好了!剩下的那两周暑假如果能消失就好了!如果能出现让自己头疼的学生就好了!最好是有一堆的问题等着他解决,让他忙得喘不过起来,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
他总觉得,不管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哪怕听说明天就会是世界末日,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有什么震动了。
他因为眼前的刺眼的阳光而眯缝起了眼睛。透过电车的窗口可以看见大海。海面闪闪发光,不想想起来的过去突然在脑海中重现,他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所以他才讨厌夏天,如果夏天永远都不会来的话,他大概也不会落入这种境地吧?
蝉的声音,还有酷热好像都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只有脚边的影子格外的浓厚。踩着那个影子,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现实。
上了公寓的楼梯后,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人影。最初他还以为是由纪,但是由纪的个子没有那么高。站在门前的男人,看到了初芝之后露出了微笑。
"你好。"
他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初芝漠然思考着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我朋友的家就在附近,我来找他有事。我办完事就想说顺道来看看初芝老师。原本以为你不在我正要回去呢。"
明朗的声音,这反而令初芝更加的不舒服。
"第二学期的计划表,我已经改好了。你能帮我看一下吗?初芝老师的补习已经结束了吧?所以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啊。"
他看了一眼递给自己的文件夹,这种东西怎么样都好。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烦人的男人。
"你有干劲当然是好事。"
他叹了口气接了下来。
"再见。"
在他即将进门的时候,乾又叫住了他。
"什么事情?"
他的口气自然恶劣了起来。其实他根本恨不能无视他的存在。
"也许我不该重提那次的事情,不过还是在躲避我吧?我犹豫了很久,觉得还是好好谈一次比较好。"
初芝缓缓低下了头。他的手指在颤抖,心跳也增加了很多,有种耳鸣的感觉。
"我没有什么可和你说的。我没有躲避你,也没有要躲避你的理由。"
乾好像有点为难一样皱起了眉头,但是并没有退缩。
"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在这里不太合适吧?能让我进去吗?"
初芝咬住了牙齿。
"我已经很累了,所以请你回去吧。"
"可是……"
"你也许有你的日程,但我也有我的日程,给我回去吧!"
他粗暴的推了一把男人的肩头,乾撞到了旁边的栅栏,低声呻吟了一下。
"我没有时间陪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说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乾凝视着初芝。
"在这里不能说。"
初芝从口袋里取出了钥匙打开门,尽管没有请他进去,乾还是跟在了他的后面。看到男人在门口想脱下鞋后,初芝冷冰冰的说道,"你不用进来!"。
"有什么想说的事情就快说!"
这个男人也许知道,但不能否认也存在他还不知道的可能性。
虽然让他快说,初芝还是有点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