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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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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骰子在两乳间旋转,麻将在起伏的肚皮上搓来搓去。数双喷射欲火的目光刺进索菲娅的裸体,二柜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时就咽唾沫,他们都用低级的歌谣唱着出牌:
  “麻归麻,麻得俏(九饼)!”
  “肚大腰圆生个胖宝宝(五饼)!”
  “六娘奶子鼓多高!(五万)
  “回龙!”大柜铁雷猥亵地捅下索菲娅的肚脐眼,众胡子恋恋不舍地散去,二柜酸涩地说:“大哥,开洋荤悠着点儿劲。”
  哗啦啦,大柜铁雷将麻将牌扬到地上,掏出枪砰砰射灭所有的灯和火把。一点动弹不得的索菲娅见铁雷闩门、脱衣服,疤痕累累的躯体山倒一样压下来,污言秽语中索菲娅咬紧的嘴角淌着鲜亮的血,满脑空白……厄运安排她遭胡子蹂躏,她没吭一声。
  铁雷说:“你把啥都给俺了,俺也不是无情无义,实话告诉你,明天挪窑子(绺子转移),你有两条道可走,要么回家,要么和俺走。”
  “我要入伙!”索菲娅语惊铁雷,他呆了。其实他无法理解一个给胡子睡了而没脸回家的女子被逼出来的人生选择。索菲娅并非草率,认认真真地想过此事,与其说回家遭屯人指指戳戳,或再遭其他绺子绑架,不如为匪安全。
  “你有种!”大柜铁雷说。
  次日,胡子为索菲娅举行了挂柱(入伙)仪式。
  韩把头下山时,索菲娅已成为铁雷绺子里的一员,一切照绺规办,用蔓子(姓什么)竖山头(报号),索菲娅姓叶,叶是青枝绿蔓,她索性自报号青枝绿。
  索菲娅——青枝绿——压寨夫人,她开始了一种特殊的生活,死心踏地跟铁雷走,用女人全部温存去体贴、侍奉胡子大柜。每次分片子(分饷)她都悄悄攒下一些,幻想有一天攒足钱,说服铁雷离开绺子,买房子买地,过百姓平常的日子。
  改变她或者击碎她梦想的,跟一个突发的事件有关。那个夏天夜晚胡子压在老巢,索菲娅独睡铁雷的狼皮褥子。这夜里,二柜光光的身子钻进她的被窝,她怒斥、恫吓道:“你敢动我,铁雷插了(杀死)你!”
  二柜一阵轻蔑的冷笑,容不得索菲娅反抗,饿狼吞噬掉窥视已久的猎物。她一脸委屈向归来的铁雷控诉,满以为二柜会被大柜杀掉,不料铁雷说:“俺叫二柜干你的,从今以后,炮头、搬舵、水香……俺叫四梁八柱都尝尝你这洋美女的滋味。”
  滋味?她心一紧。蓦然明白自己是多么傻啊!她痴心爱慕的人,将自己拱手让给他人做玩物。一切梦想瞬间破灭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悄然种下。
  在一个两人都有那种愿望的夜晚,索菲娅说:“我躺到四仙桌上。”
  “还是獾子皮褥子软和。”铁雷说。
  索菲娅坚持要躺在四仙桌上,他依了她。于是大柜铁雷见到第一次——观音场的情景,她身体朝天打开,仍然没吭声……疲惫的铁雷滑下身去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使他发出嚎叫,下身血淋淋,他摸到匣子枪尚未举起就倒下去。
  裸体索菲娅攥着改变她命运的那根半截阳物……
  韩把头后来听说索菲娅拔了香头子(洗手不干了),到索布力嘎古镇,做了一个大车店掌柜的姨太太。
  韩把头怎么也忘不了索菲娅。
  马架里沉默了一会儿,吴双突然说:“我听到马蹄声,像似奔我们这里来的。”
  “噢,点灯。”韩把头说。
  24
  离开哈尔滨城很远了卢辛回过头来,他感觉娜娜的目光还在自己的身上。
  今晨分手,他觉出她的目光牛皮糖似的黏。
  “什么时候再来?”娜娜问。
  “心一乐。”卢辛答。他故意模糊时间,没有明确回答是因为无法说准什么时候来。
  “一定来看我呀。”娜娜恳求。
  卢辛从她的目光里逃离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要有足够的力量,她的目光强力胶一样黏。他用马刺刺马,坐骑箭射出去他听到咔哧一声,是目光的断裂声音。
  驰出城外之前卢辛没回一下头,有一种力量朝后拖着他,皮筋似地绷紧,他想这就是她的目光啦。
  城市的烟囱渐矬下去,说明城市已远去,不用再担心娜娜的目光黏在身上,可以专心的赶路了。
  秋风很硬,吹透卢辛的衣衫,穿过身躯时他听见风的声音如闪电,所经过之处有些凉意。
  “哦,该换季啦。”卢辛不放心地摸下藏在马鞍下的几百块大洋,卖掉三十多张白狼皮所得,回到亮子里它就是全队弟兄的冬季御寒棉衣。归心似箭,策马急急赶路。一天两天到不了爱音格尔荒原,他选择了靠近俄国人铁路线的索布力嘎古镇打尖(歇息)。
  卢辛走进一家挂着一串罗圈的通达大车店。
  杜掌柜搭一眼卢辛,见他骑一匹好马,走路呈马步姿势,断定是终年呆在马背上的人,一定是胡子了。
  关东的大车店和溜贼草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胡子也特别看中这江湖色彩浓重的大车店。
  同关东大地上所有的大车店一样,通达大车店也是胡匪常来扎扎眼(探听一下财路)的地方。因为这里收留众多走南闯北的人,其中有做买卖的,说书卖艺的,郎中马贩,投宿者中也混有胡子马贼江洋大盗。车店掌柜处于生意上的考虑与需要,热心地帮助所有来投宿的人。你要是生意人,掌柜的帮你介绍主道:你是演驴皮影的,掌柜的主动帮助联系场地……总之提供一切热心服务和方便。
  久而久之,车店便成了江湖店,活动在荒原的胡匪青纱帐一倒,撂管(暂时散伙)直至转年春天,有家的胡匪便回家过年,无亲无家的或者某原因不能归的胡匪就奔大车店而来。
  “请!”杜掌柜人很精明,眼是秤,心便是砣。来店投宿的人他一眼便猜出身份、职业、穷富。
  卢辛带着一身马粪味站在面前时,杜掌柜感到卢辛是一位不寻掌的人物,他吩咐小伙计喂马多加精料,并对卢辛说:“雅间给爷您预备着。”
  卢辛顺手丢给杜掌柜几块大洋,说:“再给我的马每天喂两个鸡蛋!”
  “爷你在小店住几天?”杜掌柜问。
  卢辛还不明白杜掌柜此话的用意,也没回答。
  “压红窑(找女人陪着)吗?”杜掌柜问。
  这时,索菲娅穿堂而过,红色的旗袍特抓人的眼球。
  杜掌柜责备:“索菲娅,你又出去疯。”
  卢辛望向索菲娅,眼睛立刻发直。
  “回屋纳鞋底去!去!”杜掌柜轰赶走索菲娅。
  索菲娅临走瞥卢辛一眼,这是意味深长的一眼。埋下一个情爱故事的伏笔。
  “是谁呀,杜掌柜?”
  “噢,是贱内。”杜掌柜说。
  “贱内?贱内是干什么呀?”卢辛听不懂文绉绉的话。
  “鄙人的五姨太。”杜掌柜说。
  “掌柜你有五个老婆?”卢辛迅速瞟眼杜掌柜的裤裆,粗出一句话来:“你这身板伺候得了五个女人?”
  杜掌柜尴尬地笑。
  卢辛第二天没走,一住就是几日。
  一日,卢辛对杜掌柜说:“我看上一个丁丁(美女),还请掌柜的帮忙。”
  “哪位呢?”杜掌柜有点发慌,从未见卢辛出院,投宿者中又都是带把的(男人),难道是自家的人?
  卢辛直白地讲出他看上的人名字。
  “索菲娅?”杜掌柜吓出一身冷汗,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他恳求的口吻说:“请爷放过她吧!”
  “放在你这儿不用,干闲着,我带走。”
  “使不得呀,爷,她是我的太太啊!”杜掌柜说。
  “你扔把笤帚占盘碾子!”卢辛说了地道的关东土话,意即将女人弄到家,把占着。
  “你不能强迫她……”
  “索菲娅自己愿意的。”
  “她……”杜掌柜疑疑惑惑。
  索菲娅过去的身世杜掌柜不清楚,她对他隐瞒了被胡子绑架上山,给众匪睡了,杀死大柜铁雷逃出来这一节。
  杜掌柜盯着女人胸前的高隆处……索菲娅丰臀大乳馋死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娶她过来。伺候一个年轻的俄罗斯女人,他感到力不从心,这匹小骒马(母马),欲望简直比天大。
  从打第一眼见到卢辛,索菲娅就暗下了决心,跟他走,去骑马挎枪。
  她还爱上卢辛的坐骑,产生了骑骑这匹马的愿望。机会终于来了,那日她见卢辛酒后睡去,便偷偷牵出金鬃马,骑它出城。
  窥视漂亮索菲娅的卢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偷偷溜出车店,尾随城外。
  空旷的原野上,骑在马上的索菲娅,红色的旗袍像面旗帜,呼啦啦地飘着诱惑,卢辛被她骑马姿势攫住,凝视了许久后他嗷叫一声,那是他独创的呼唤坐骑到身边来的声音。
  马听到后不再听索菲娅的驾驭,朝卢辛奔驰而来,似乎索菲娅决心征服这匹马,狠收缰绳,那马猛然竖起前蹄,把索菲娅掀下马背,重重摔落雪地上,腿部扭伤疼得她呻吟起来。
  “我帮帮你吧。”卢辛熟练地给她又捏又揉,很快便不痛。
  索菲娅忽然觉得一只不安分的手朝她髋部摸索着,她没有反抗……草地上,她说:“你肯定是胡子。”
  “你根据什么?”
  “你们在女人身上骑马奔腾的姿势。”
  卢辛对一件美妙的事情做了次回访,认为她感觉很准确。
  “我是你的人了,带走我吧。”索菲娅恳求。
  “明天就带你走。”
  “我男人那儿,恐怕……”
  “你别管,我和他说。”
  “我们生米煮熟了饭。”
  “啊,你们俩到一起啦?”杜家掌惊诧。
  卢辛摇摇头,没听懂。
  “哎呀,就是你说的生米煮熟了饭。”
  “是的,饭煮得很熟。”卢辛说。
  “丢人哪!”杜掌柜呼天抢地,痛哭。
  卢辛不耐烦了,对杜掌柜挑明了,见杜掌柜有些迟疑,来了匪劲,掏出匣子枪朝他面前一拍,冷笑不语。
  杀人越货的胡匪得罪得起吗?何况又是人高马大花膀子队的。
  “人你带走。”杜掌柜割爱说。
  “杜掌柜,我就不客气啦。”卢辛抓一把大洋扔给杜掌柜,“你用它买酒喝吧。”
  次日,杜家掌柜眼睁睁看着卢辛驮走索菲娅,麻木的脸湿了一大片。
  
  卷七 狼有狼道
  
  狼有狼道,蛇有蛇踪。——汉族谚语
  25
  独眼老狼被儿子蹓蹄公狼赶出族群那一刻,它发誓独自杀死一只大型动物,这个愿望实现了,猎物就枕在头下。追杀大角马鹿,目的很明确:让儿子看看,让刚刚怀孕的美丽狼王杏仁眼看,让全族看,我独眼还老当益壮,还要夺回王位作狼王!
  太阳不肯露面,远方的天际轰隆隆地滚着沉闷的磨盘雷,蓝色的雨燕射向苍穹,焦躁不安地怪叫。
  即将到来的坏天气,并没影响独眼老狼的行动,它开始拖着死马鹿艰难地向北走,白色的香洼山在偏北方向,脚下这条路太熟悉了,挑拣近路走。昨晚应该说是跟踪大角马鹿几日来,最安稳的一觉,体力得到恢复,但是拖拽大自己体重一倍的马鹿,何况完全用牙齿的力量,走上几里它感到吃力,牙根酸麻。
  “一定把大角马鹿拖回领地去,一定。”
  闪电似的割破猪尿脬一样的天空,急雨尿一样哗地浇下来,路更加泥泞难走。好在前面是下坡,独眼老狼省些力气,但它依然很努力,加快了速度。
  行进中,风雨里夹杂唰唰的声音,这声音让独眼老狼不寒而栗,就近把马鹿拖入草棵子,叼草盖好,自己也隐蔽起来。
  一道黑色的影子,霹雳一样从天而降,紧贴着草尖掠过,那股旋起的风,寒意透骨。
  独眼老狼判断一点都没错,这是一只凶猛的苍鹰。在独眼老狼看来,它才是荒原的真正的杀手,自己领教过这个杀手的厉害。
  那次,猎人吴双骑马跟踪的白色大狼——独眼老狼,它的注意力全在猎人身上,忽略了天上的敌人。
  吴双的马失蹄把主人摔进泥沟,鹰从高空俯冲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到独眼老狼的背上,啄出眼珠,鹰吞吃那热乎乎晶体的声音,它铭心刻骨。
  独眼老狼一生有几次铭心刻骨,鹰啄瞎眼睛算一次,痛失狼王后是最最难忘的一次。
  荒原的三月,赤裸得出浴女人那样一丝不挂,狼群怕暴露自己龟缩洞中,深居简出,甚至不出,全群因饥饿而狼心浮动。
  身为狼王的独眼老狼心急如焚,它冒险独自出去,寻找到一个偏僻的村落,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却有三头毛驴和几头猪。
  独眼老狼立即返回领地,集结全群,恶狠狠地扑向目标。
  狼最凶狠的时候,莫过于饿红了眼,此时置生死与度外,迎着驴、猪主人愤怒的枪口,冲进厩舍,撕碎家畜,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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