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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我的手臂好像被电击中了一样,一阵痉挛。意念之剑在距离他皮肤只有一两厘米的地方忽然凝住,再也无法向前半分。
我还没有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强大的气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直冲入我的怀里,带着我一直向会议厅另外一端落去。
邯郸残的龙闪电一般追击而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都被它吸引过去,我在气流中失去了自控,被吸向那闪烁点点黑光,像无底深渊一样的巨口。
我大声吼叫起来,用我的意念力在龙和我之间形成一大片坚固的反弹光壁,将反弹面向着我。光壁形成的同时,我也正好接触到光壁上。立刻像个球一样被弹了出去,一直落到向会议厅另一端,贴着墙稳稳落地。
天空中那条黑龙几秒钟之内就摆脱了我的光壁,又一次朝我俯冲下来。
我的脚才刚刚接触地面,立刻迅速向旁边躲开,让它在我头顶上空快速飞过,留下一声刺耳的咆哮,和一大片浓墨般的黑色光雾。
我没有停留,在黑雾中跳了起来。
不出所料,邯郸残的龙击弩果然在这一刻穿破黑雾急刺而来,堪堪贴着我的鞋底擦过。
他真的想杀了我。
我挥动恶灵,带着下坠时的体重,将剑刺向邯郸残所在的位置。他却不慌不忙地用被意念力保护着的右手推开我的剑,身体旋转,左手龙击弩抽向我的腰部。
我顺着他推剑的力量改变方向,贴着他的身体旋转着落下,避开龙击弩,恶灵从他身后斩向他的腰。就在我以为我一定会击中他的瞬间,他的身体却突然拔地而起,鸟一般向远处掠去。黑雾也在此刻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追了上去,抬起恶灵,瞄准他即将落下的地方,开了枪。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子弹离开恶灵的一瞬间,速度突然变得无比缓慢。被子弹穿过的空气竟然像水一样荡起了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波纹。
就在这一片波纹中,什么都没击中的子弹凭空爆炸了。
那一边,邯郸残早已经安然落地。
我收住脚步,惊讶地看着那枚子弹爆炸之后仍然留在空中,正在缓缓下降的颗粒。
“这是怎么回事?”
“诡诸无的力量已经弥漫开来。”他平静地从远处看着我,“时间和空间都产生了扭曲。你我全身都充满意念力,所以不被这种扭曲影响。恶灵和龙击弩都可以跟你我产生共鸣,同样处在不受影响的状态。但,子弹却没有被意念力保护。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要最终方程式一完成,我们的命运就将被注定。”
他的双手在胸前合拢,慢慢闭上眼睛,嘴唇无声地动起来,好像低声吟唱着什么。
我看着他的姿势,突然感觉好像有些熟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渐渐复苏……
他的指缝里开始有蓝色的光芒溢出。他仍然保持着那不闻不问的状态,似乎根本不担心我会趁机攻击他。
等等!这个姿势……是……姐姐的绝招之一!
糟糕了!
我发疯一般地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他,同时放出了我在这一瞬间可能集结的所有意念力,狂风一般卷向他。四面的墙壁和脚下的地面都因为这力量的滑过而纷纷破裂,但——仍然是晚了。
邯郸残互握的双手突然分开,向前伸展。蓝色的光从他手心中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一切,在我们头顶形成一片苍穹般的光幕。
邯郸残的身体被我的力量完完全全击中,向后面飞去,撞上了会议厅的墙壁。
墙壁的倒塌声中,我头顶的光幕分解成无数无比锋利的力量块,流星雨一般坠落下来。穿过我所放出的抵挡光壁,也穿过我的躯体,带着我的鲜血深深射入了地面。
这就是姐姐的力量?我的抵挡光壁在这种力量之下竟然像纸一样脆弱。多么可怕。被邯郸残应用起来都有如此大的威力,如果是姐姐自己使用……
就连拥有这种力量的姐姐,都因无法对抗诡诸诡诸无而最终选择了死亡。
我又能做什么?
我慢慢张开眼睛,眼球像被撕裂一样剧痛。我的身体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脚多处被贯穿。不过,幸好我在最后那一刹那用意念力强化了要害部分,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而我身下平整的地面也被这场“暴雨”打出了无数的小孔。
“你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一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我赶忙在他一脚踢过来之前抓住了跌落在我身旁的恶灵。“你比我想象中强大。连‘透碎雨’都没能解决你。”
他的声音那么冷。
我从地上弹起来,向远处落去。也就在我离开原地的一瞬间,邯郸残的手也从空中落下,带着黑色的光将那块染了我的鲜血的地板轰了个粉碎。
可恶!
落地之前,我将意念力重新凝结,灌注全身,麻痹所有的神经,封住了伤口,避免失血过多造成晕厥。尽管如此,落地时我还是摇晃了一下,险些跪倒。
糟糕,我腿部伤得比想象中严重。这样看来恶灵的力量全匹配功能不能用了。它以60公斤左右的全匹配状态重量压到我的肩膀上,我会被它压得跑不动。
为什么到这种时候我总会感觉如此无助,似乎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无法真正的帮助我?我恼火地想着。
邯郸残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在研究什么,又好像是单纯地走神了。
他的脸上多了一道伤口,血污染红他的右脸颊。全身被尘土和血弄得脏兮兮的,腹部,胸口,腿和手臂上有三四条比较大的伤口,龙击弩也出现了裂痕。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也如此狼狈。
“有必要再打下去吗?”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
“除了诡诸无之外,你是第一个把我打成这样的人。”他右手抱着左臂。但那张脸,那双眼睛,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般,仍然那么冷淡。“不过,我们不会同归于尽的。”
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他的身影像魔术一般从原地消失了。
我向旁边闪开,躲过他的攻击。右手砸向他的鼻梁。
他侧了一下身体,龙击弩夹带着一道光和虎虎的风声,从我胳膊上滑过,剖开了我肩头的衣服跟血肉,切向我的脸,似乎打算一下子把我的脑袋切成两半。
我低声吼叫,左手的意念力瞬间放出,刀片一样刺向他的腹部,而我自己则借着这个力量向后退去。如果估计没有差错,这一下就可以退出他的攻击范围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龙击弩上的薄光突然膨胀成一个巨大球体,轰然炸裂。强大的气流携带着锋利的意念刃喷薄而出,刹那间将我吞噬。
我的耳旁全是风声。全身的神经虽然都已经被麻痹,但却仍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剧痛。我知道我身上一定又多了很多伤口,搞不好已经像渔网一样密密麻麻,体无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自己已经从强光中脱离,从半空中落在地上。
一道暗暗的黑光从头顶投射下来,我不用看都知道,邯郸残已经将他的龙凝聚好,只准备最后一击了。
可是……他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呢?
我睁开眼睛,向前方望去。
他左手抱着自己的腰,龙击弩撑在地上,血从他指缝里滴滴嗒嗒地落到地板上。看样子刚才我的攻击还是让他负伤了,但这并不表示他的力量有所减退。在天花板上盘旋着的龙,那双碧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似乎将我当成美味的食物,蠢蠢欲动。
然而在我身边,一些黑色的气息正在从地板上蒸腾而上,随着龙所散发的气息的起伏而起伏,蔓延,渐渐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将我困在其中。
我明白他在等什么了。他仍然担心我有能力闪避,所以他要等到这些黑色气息所组成的防护网完全形成,确保我无法避开这致命一击。
可恶……可恶的家伙……
我慢慢握紧拳头,一直犹豫不决的心情也在此刻坚定了下来。我遥望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拥有我姐姐的生命对你来说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可选择的束缚,是吧?如果我说,此时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你会不会相信?”
“这个世界上你不想伤害的人只有你自己。”他淡淡地说。
黑色的龙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咆哮,带着一身黑色的,不规则的光芒盘旋飞下。地面上的黑色气息仿佛感受到它的号召一般,陡然间膨胀开来,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防护网。
我在这一片巨响中静静坐着,声音像水一样流畅毫无停滞地滑了出来:“我在这里,在这无限的光辉之下呼唤着自身的力量。诡异的圣灵不再沉默,不蒙我喜悦者,将因伤害我尊贵的躯体而遭到死亡的惩戒。”
空中突然无中生有地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光亮,划破黑暗,如流星一般向这边急速陨落。
在龙完全吞吃我之前,诅咒一定可以杀死他。只要他一死,这条龙自然也就会消散了。
我慢慢合上眼睛。但就在此刻,意料之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在强大的诅咒进入他的能力范围之后,他突然挥起右手,带着一片黑色光芒,从侧面撞击诅咒之光,迫使它改变方向,从他身前滑了过去。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竟然能……这样操纵诅咒?
“你很惊讶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曾经想不通,你给我那枚戒指为什么能抵挡诅咒的力量?但当我跟你在诺亚方舟里产生共鸣之后,我突然想到,或许那枚戒指的奥妙就在于这种共鸣——它拥有着跟你一样的波调。当诅咒感应到这种波调时,则自动认定此人不可攻击。但附着在戒指上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薄弱到了让佩戴的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因此在承受诅咒撞击时会粉碎。我现在虽然是在尽力模仿你的力量波调,但显然没有完全模仿正确。只是通过相似的波调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它。否则这力量也不会一直朝我攻击了。”他说着,向后退了一步,那黑色的光膜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弧形,又一次把折回来的诅咒之力挡了开去。“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一死,诅咒也就会消失了。”他的唇边浮起一个浅浅的,充满冷酷的微笑。“永别了。”
一片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如海潮一般撞下来,遮蔽了我的视线。我什么都无法看到,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失去重量。
“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精神体脱离了肉体,互相融合……很温暖。像回归母体了一样。”邯郸残的脸在逆光中变得模糊,依稀似乎是在微笑。
“别对我说谎,默。”
怎么会……这样呢?这是我的错误吗?是我暗示了他应该如何击败我?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片无尽的黑暗,我知道我已经被龙吞下去了,如果我再这样发呆,用不了过多久我就会彻底蒸发,什么东西都不留下来。可是我的脑袋却好像被凝固了一样,无法运作。震天动地的鸣叫声和地板的纷纷爆裂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像一面正在敲响的诡异的鼓。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般的疼痛在身体内海啸一般毫无预兆地涌起,席卷整个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甚至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疼,整个身体似乎要被撕碎,每一寸肌肤都在分裂,无限制的分裂。五脏六腑消失于无形,全身血液被全部抽干,空虚感在身体中无可阻止地蔓延开来。
就这样……就这样被杀死?
愤恨,恼怒,懊悔,不甘……充满了我的脑袋。在这一片黑暗中,我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在这一瞬间,我感到全身灼热。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脱离了出去,疼痛,疲劳,体重,都在一刹那间消失。我好像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躯体,只剩下无比强大的力量和意志仍然存在着。
“你从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别人的。”他嘲讽地说。“我了解你。”
耀目的兰灰色光芒照进了我的眼睛,周围的黑暗陡然被撕裂,我看到了会议厅,也看到了站在远处,仍然被诅咒纠缠得无法脱身的邯郸残。
“我们的价值观很像。”他淡淡地说。“但我不想死在任何人手下。我不像你,把‘战死’看成神圣的,荣誉的,从而对其怀有一种尊崇。我讨厌死。管他多么绚烂,多么有美感的死亡,我都不喜欢。我讨厌死,也讨厌难过地活着。”
杀死他……杀死他!机会也许只有这么一次!
这个念头仿佛刺痛了我神经。
我像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