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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醉也轻轻地道:“还欠您个蝈蝈探子呢,怎么也得给您学摸着了……”
老头点着头,却也说不出什么来,那车缓缓开了起来,两人跟了几步,便看着车拐过弯去,彻底不见。
两人回家,也不睡,关煤气总阀,拉电闸,尹醉又取过早买好的塑料布把电视沙发都罩了起来。一切收拾停当后。叶帆拉尹醉坐在床上,教他打拱猪,总共就两个人,谁手里拿的什么牌,对方都是门清,可就这样竟也打到了天亮。
叶帆喝了口啤酒,转头看看床头的闹钟,6点正,屋子的一角渐渐亮了起来,几个人影隐隐约约地现了出来……
16
“这里……不像天宫啊……”尹醉左右看看,问着。
“当然不是,这里是地府。”叶帆轻轻给了他一个“响栗”。
两人正说着,阎王已经从大殿里迎了出来。
“好久不见,”叶帆笑着点点头。“我只当是天兵来抓我归案,不想居然是鬼卒。”
阎王却没接叶帆的话,好半天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还是那个意思?”说着,忍不住抬眼细细盯了一旁的尹醉几眼。尹醉索性抬起头,让阎王看个清楚。
“还那样啊!”叶帆笑道,半晌忽然皱起眉头来,“日子到了,你难道还没上奏,落个延误的罪名可不是玩儿的!”
阎王又重重叹了口气,“折子我递上去不及一天,你这便去请罪吧,算算脚程,到那儿正好……我也是多余,想着你或有松动,你这人……以后叫我上哪找个不赖帐的牌友去……”边摇头边慢慢踱回殿内。
只片刻,两人身边已经站了一圈鬼卒,叶帆极乖顺地伸出手去,让人把他捆了个结实,那为首的鬼将掏出一枚令旗,正要押着叶帆启程,尹醉已经一把抓住了那鬼将的手臂,“你们抓人审案怎么能忘掉物证,”指指自己,只是一笑。鬼将打量了他几眼,偏偏头示意手下将尹醉的双臂也反剪了,令旗只一挥,尹醉只觉得全身如同被硬拔起一般,向上冲去,眼前云里雾里,一片朦胧,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按在一座金壁辉煌的大殿上了。
“叶帆,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么?!”玉帝一见跪在殿上的叶帆,气便不打一处来,抄过御案上的折子,劈面打了下来。
叶帆并没闪避,任那折子打在脸上,“知道,图谋私利,损毁玉令;转鬼为人,混淆天道。”
“哼,你倒清楚,”玉帝冷笑一声,“这玉令乃上天孕育的圣物,汇集日月精华,3万年不过成型一块,你……”手指着叶帆,显是气极,半晌竟没说出话来。
一旁的王母推了玉帝一把,轻声在玉帝耳边道:“他与芍药仙子尚有婚约,不如罚他去凝天台,三万年后带回新玉令,到时方算了此罪孽,也可与芍药仙子完婚。”
玉帝本来怒极,听这话倒呆了,一时间只是看着王母,那王母冷冷瞪过一眼,“怎么?莫非陛下认为不妥?”
玉帝背上一寒,便欲点下头来,不料殿上叶帆却忽然朗声回道:“臣获罪之人,怎能匹配仙子,望收回成命!”
王母冷冷望了过来,“三万年后你乃正仙,哪有配不上一说?”
叶帆随即回道:“臣不配,不能与芍药仙子成婚!”
“不日前,你与芍药仙子私情才被撞破,如今又翻脸不认么?”玉帝听到这不由得一呆,还没开口,王母已经恨声续道:“私毁玉令,又始乱终弃,似你这等卑鄙之徒,只该上捆仙石!陛下——嗯?!”
玉帝清咳一声,淡淡地道:“朕知道你损毁玉令便是为了这人,你九世历练未过,朕给你两个选择,或是到捆仙石上去历练一番,如能挨过,便金身得成,那三万年也不必守了,如若挨不过,……”话没有说下去,望向叶帆的目光竟微带了怜悯之意,半晌又续道:“不然你二人便去洗髓池脱为凡胎,修炼九世,或得正果!”
这南天门内,金銮殿上一片死寂,玉帝的话如金石相撞,铿锵有声。叶帆片刻也不犹豫,眉毛一扬,抬起头道:“愿往捆仙石去!”
话音才落,金殿中众人脸上均现出惊诧之色,显然都没想到他居然选了这条路,玉帝了似吃了一惊,顿了顿才道:“既然如此,你这刻便去吧,天将何在?”只听殿下齐齐应声道:“有!”玉帝又指着尹醉道:“既成因,便了果,把他也锁在捆仙石旁的廊柱上,让他亲眼得见触犯天条的后果,免得这仙界再添个无法无天之人。”
至始自终跪在叶帆身旁,一言不发的尹醉,听了玉帝这话,忽然重重磕下头去,“尹醉谢恩!”言毕;直起身转脸望着叶帆,笑如春花绽开。
笑容未必,两人已被天将押出大殿之外,腾云驾雾的也不过一会的功夫,眼见着就到了一处云台之上。那云台是悬空在外的,只两人宽的一条窄道通向其间,整个台子长宽不过10步,却上接青天,下衬云海,中央竖了一根蟠龙柱,柱侧一人高的地方嵌了两个漆黑的铁环,柱底则堆了两条铁链,铁链极长,从台边直垂到云雾中。
“捆仙石?”尹醉别过头,咬着牙盯了叶帆一眼。
“对,是上古女娲补天神石所刻,就叫捆仙石了。”叶帆才张口,天将已经押了他过去,扯下铁环,才往叶帆两手上一搭,那铁环已经自动缩进,把叶帆牢牢束在了“捆仙石”上。
从叶帆被从身边拽开,尹醉就一直定定盯着他,连自己被铁链扣腰,困在台边都似恍然未觉,直到天将离开,直到叶帆从捆仙石上回过头来,笑着扬声问他:“傻了?”才似转过神来,但尹醉却并未忙着回话,只晃了晃身子,便扯得铁链哗啦啦直响,低头看看,原来这台边也有个铁环,困住自己的铁链就拴在铁环上,把自己“钉”在这台边不得动弹。
“这捆仙石……什么时候,不是……我是说,会怎么……你现在看着还好?”尹醉皱皱眉头,一下子要问得太多,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好在叶帆到底懂他,笑着回道:“还好,看来也不是立刻就去那幻境的,”说着,动动手腕,笑起来,“我这会倒不痛不痒,只是他们扔咱们在这台子上,怕是没人管饭了,锅碗的也没预备,好在你也入了仙界,总算也是饿不死的。”
尹醉听他这样说,也随着轻笑,慢慢地道:“过了这坎,回家或买或做,想吃什么没有?过不了,阎王是你牌友,想来一口锅,他不至于不借的吧。”话说到这,两人均心领神会,不再多说什么了。
尹醉心道,他的好坏我一眼能见,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心里想着,慢慢地身体也放松下来,只是看着叶帆,嘴里慢慢哼了一段《琵琶记》出来,“糠和米,本是相倚依,谁人簸扬你作两处飞,……”唱到这里,尹醉才恍然琢磨过这戏词来,心里不由一颤,那后面三句词是:“一贱与一贵,好似奴家与夫婿,终无见期。”那“终见无期”四字在尹醉心头只晃了一晃,就激得他面上刹白,心里的闷痛顺了咽喉直窜上来,扶在台边的手已经微微颤了起来。
“多想了,随便哼哪一句,难不成真是谶语么?”尹醉咬着嘴唇,忽然冲台下的云层连着“呸呸”的啐了几下,“呸出去就好了,什么谶语的,想得也太多了点……”心里念着,眼却抬
起来,一看又忍不住笑,那戏词一唱出口,这人果然就着(睡着),比什么蒙汗|药可管用得多了,这戏真跟这人犯冲是怎么着,……戏犯冲也不过什么,只望这台子,这捆仙石不要和他犯冲就好。尹醉那一张清秀的脸上,才绽了一刻的笑容,便又敛去无踪了。
抬头把叶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那束在他腕上的铁环分外刺眼,尹醉心里酸楚,转过头去,慢慢又哼唱起来,反正他听了便困,不如让他睡得实点,谁知道等下又会怎么样……。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唱到这里,尹醉皱皱眉头,怎么又是这样的词!换词唱过:“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再换过,“……叠叠高山,滚滚长江。但见那寒云惨雾和愁织,受不尽苦风凄雨带怨长……”等总算换到句“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的不咸不淡的唱词时,尹醉嘴里哼着,使劲撑着两眼望天,泪却还是顺了眼角一线流过下颌去了。
17
尹醉轻轻抽了一下鼻子,回过头来,一位高挽凤籫的宫装美女蹲下身来。
“你是……”尹醉问,这人或是宫女,来传信的么?
那丽人笑而未答,从自己鬓边摘了那碗大的一朵花下来,刚别到尹醉的衣领上,花便瞬息不见,尹醉扯过自己衣领细看,却看到上面多了一朵绣花,小小的,不细看绝对是看不出的。
“这是……?”
那丽人轻笑,凑过身来,手指向捆仙石,低声笑道:“还不跟去么?”话音才落,一手按在尹醉肩上轻轻一推,尹醉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往前一挣,等到站稳了时,才发现自己竟挣脱了铁链,四周景色也已全然不同,自己居然已不在那云台上了。
“这里是……”尹醉心里略略有些着慌,四下里一片漆黑,那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抬臂向左右探去,也是空空落落,摸不着边际。“有人么……有人……”尹醉颤着声喊了两下,便又住口,一霎那之间,眼耳鼻口似乎都失去了作用,自己就如同浮在半空中,一片死寂的黑……
“叶帆——叶帆……”尹醉咬咬牙,难道只自己到了这个鬼地方么?伸出脚去,约迈出不到半步,小心翼翼的按下脚去,又左右蹭了蹭,这才向前走了一步,第二步也是如此,就这么如履薄冰地走了不过四五步,眼前忽然一亮,竟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尹醉的脚,蜿蜒向前。
尹醉心里又是一颤,离自己十几步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扇木门,门上漆已经剥落近半,显得颇为陈旧,那小路蜿蜒直至门前。尹醉的右手掐在左臂上,紧紧的,都掐出了印子,“叶帆……”声音放得低低的,但在这时却听得极为清晰,尹醉回头望望身后那一片黑暗,猛地转过头向前跑去,还没等跑到门前,那门已被人拉开了,一个人从门后走了出来,望着呆愣住的尹醉道:“你也来了,我本来不希望你来的……”说着一笑,冲开了紧皱的眉头,“不过算了,也好,要不我还得担心……”话没说完,尹醉已经三步并两步,一把搂住那人的脖子,把脸贴了过去。
叶帆的头也低了下来,在尹醉耳边摩挲,又吻了下他头顶的发漩,“好了,抱得我太紧了,省得力气,还好长路要走呢。”
尹醉听了这话,才缓缓松了手,仰起头来看他,也是一笑,“刚才真有点怕起来了,看不到也就算了,还落着也听不见……”
叶帆刮他鼻子,笑着回:“听不见才好呢,你要是听到什么音儿,估计这会早蹲那儿哭开了!”
尹醉瞪了叶帆一眼,推开他,却挽住了他的手,“这是什么地儿呀?”
叶帆也随他四处看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从没来过,我一个人跟这研究半天了,这四面都走不了,几步远似乎有墙拦着,摸着没东西,可却过不去,只这条路了。”说着,向前一指,尹醉顺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又见一条小路曲折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就走吧,”尹醉使劲握了握叶帆的手,“好坏走了就知道!”心中有话却没说出:两个人一块,好坏我是不怕的。他低头看看两个交握的手,微微笑开。
叶帆低头望他,听了这话也笑开,往前一拽尹醉的手,顺了那小路向前走去。
两人拉了手慢慢走着,“你不觉得好像渐渐亮起来了么?”尹醉转头问道,却见叶帆正盯着脚下。“怎么了?”尹醉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咦?什么时候咱们走到平地上啦?”
“有一阵了,刚还真没觉着。”叶帆答道,两人对视了一眼,无论好坏,总得走下去,身后早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连来时的小路也不见踪影了,除了往前走,还真没别的路。
“走吧,”
“嗯,”尹醉点头应着,又抬起头来冲叶帆笑,眼里全然没有一点恐惧担忧的意思。
“你倒放心,”叶帆笑道。
“这会担心也没大用,以前,每到秋后,天一黑,我就跑出城找师傅,乱葬岗子一个人过,也不见什么!”言下颇有自得的意思。
叶帆干脆笑起来,想着,这小子还真是17的样儿,心里好笑,便学着他的口气也道:“我上学时,常半夜起夜,解手是一个人去,也没见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四周的景色又是一变。
“这里是?”尹醉左右望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