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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因为本身是混血的关系,行馆从建筑布局到餐饮均融合了各国特色,相较欲其他地域色彩浓厚的行馆,丽雅最没有自己的特色,却也正因为没有特色而最具特色。
苏丽雅在安顿下一位熟客後,又折回到前厅,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位於西南角的一人一猫身上。怎麽说呢?在这居住的多是常客,也不是说没有生客,但像眼前这位如此让人无法忽略的却很少。
欣长的身躯,象牙色的肤色,深蓝色的长发用银色镶边发带很随意的在脑後束成了一束,俊逸非凡的脸上一双深蓝紫色的眼眸让人印象深刻,常挂在嘴角的浅笑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却又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心动。身上的衣物面料一般,可在边角的锈饰却精致的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上好的南锈。
身上没有配剑,却精练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若说是法师,又没有法师们惯用的法杖,更不是商人,莫非,是什麽权贵??
苏丽雅看了一眼对方左耳上极其罕见的血晶,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般。右眼皮莫名的跳了一下,她眸光一转,凝在了趴在桌上大吃肉饼的蓝色的猫身上。
这种乱七八糟的调调,恐怕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才做得出来。
雷。安塔径自饮著葡萄汁,没有理会老板娘打量的眼光。他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否则,对於美女的凝视,他乐於回对方一个他自认为最吸引人的笑容。
至於心情不好的原因…………
雷瞟了一眼将脑袋埋入肉饼里,吃的不亦乐乎的卡比,看著它满脸的肉泥,雷就觉得浑身无力。
“卡比,你还要吃到什麽时候?”
“主人,这里的肉饼真的很好吃!!”
卡比抬起它那连胡须都沾满肉汁的脸,咧著嘴给了雷一个满足的笑脸,或者说是怪脸。
雷从卡比咧开的嘴里,看到粉色的肉泥粘在它的牙齿上,一股眩晕让他不由的皱紧双眉,暗暗说道:“走出去之前,一定要让卡比好好的洗个澡!!我的形象啊!!”
小动物大多不爱洗澡,并不是他们不爱清洁,而是它们认为它们还很干净,至少没有脏到非要受那种无差别种族歧视式的对待不可。
主人爱清洁是主人的事,强迫别人也要跟他一样,这一点上简直不可理喻!
这是不爱洗澡的卡比的论调。
“卡比,给我回来!”
“不要!我不要洗澡!!”
雷皱著眉,看著才湿了一只爪子就满屋子蹦蹦跳跳的卡比,额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卡比边跑边回头瞄了一眼怒极反笑的主人,身上的毛犹如危机探测器般敏感的全竖了起来。它小心翼翼的放慢了步伐……
只是一瞬间,满是泡沫的澡盆中飞出的水柱将意欲逃跑的卡比困住,旋涡状的水流将卡比毫不留情的卷了进去……
我讨厌洗澡!!!!
这是卡比最後的反抗…………
卡比躲在树上努力舔著自己,妄图抚平那一身过度蓬松的毛。
可恶,主人也真过分,从来没看过他在别处用的魔法却独独用在它洗澡上,不嫌浪费吗?还有,把它搞成这样,让它怎麽有脸出去呀!!
“你听说了吗?吉利村又死人了!”
“吉利?!那不是欧利最西边的小村庄吗?我记得那里加工的宝石不错,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是呀!是呀!出了什麽事了?
卡比八卦得著半边耳朵,专注地听著树下人的对话。
“你是真不知道呀?那里的狼人已经杀了十多个人了。听说呀,每个人死状都奇惨无比……”
呀!呀呀!呀呀呀………………
“主人,主人──出大事了!”
雷坐在檀木桌前,一杯新榨的葡萄汁在一个蓝色毛球的冲击下差点就全捐给大地之母了。
“卡比!”
“狼人……狼人杀人了,在吉利,惨死了二十多人呢!”
“哦?!”
雷不禁有些怀疑这不知从哪听来的传闻的真实性。外界虽然一直认为狼人和鼠人都极度凶残、嗜杀成性,但事实上,在比起奸诈喜欢群体行动的鼠人来说,独来独行的狼人要单纯多了!它们从不轻易攻击人类,一旦攻击了,那人也势必成为狼人,但绝不会出现死人。
雷寻思:它们不是只有在受了惊吓才会攻击人吗?!什麽时候那群没大脑又胆小的生物也进化了!
“是真的,千真万确,比真的还要真。”
卡比眨著被毛挡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努力的放著电。可惜雷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只是觉得洗完澡後毛茸茸的卡比怎麽看都很……有趣。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怀里的小东西身上那比平时要柔软许多的毛,心情不禁大好,“那就去吉利看看吧!”
“好哦!可以吃到吉利的香叶包饭了!”
“…………”
一早,雷刚带著卡比踏进吉利村,就听到又发现了死者的消息。他不知道该觉得幸运还是倒霉。
死者是在距村子不远处的森林中被发现的。仿佛害怕死亡的气息会传染一般,死者的亲友没有一个想要进到森林里替他们可怜的惨死的亲戚收尸,只是草草的烧了几件衣服,举行了极简单的葬礼,便迫不及待的瓜分起了财产。人类似乎在有利益的事情上总是格外积极。
才踏进雾之森林,一股浓郁得让人想吐的血腥的味道和著空气中湿气紧紧得将人缠绕,漫天飞舞的腐碟和血碟那豔丽的翅膀,在树叶间隙透下的光中闪耀著令人眩目的光辉。
“主人,血和烂肉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卡比趴在雷的肩头,对他细声说道。
雷点了点头,他注意到了前面矮树枝上碟的数量相当惊人。
被抛弃在树枝上的是从肩部扯下的左手,圆圆的白色关节周围的肌肉被拉扯得有些变形,被血染得有点略带粉红的韧带被拉出老长,上手臂处有几个很深的牙洞……
再往前约十五步的地方是另一只手,上臂骨节局中截断,断口处参差不齐并沾有大量的破碎的肌肉,断骨周围肌肉除少数切口整齐(估计是断骨切断的)外,其余均是在外力的强力拉扯下而断,肌肉无力的呈现外翻的状态。
接下来是距右手七步远处的身体,没有头,颈部的肌肉扭曲状外翻。第三、四颈骨粉碎,胸部肋骨全数折断,肋骨间软骨碎成数节,左侧心脏处空了一个洞,心脏不知去向,暗红色的肺的碎块与衣服的碎片散落的四处都是,腹侧三条极深的划痕,肠子滩了一地,从几处裂口处流出的深褐色的沾糊物散发著让人难以忍受的刺鼻的异味,下身左腿股骨骨折,还被刻意折成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角度;右腿膝盖处扁扁得贴在地上,小腿处裤管空了一段,右脚不知去向,或许是因为内脏的缘故,身体比散落在它处的上肢要腐烂得更快,躯干部位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暗褐色的腐斑,聚集在上面的腐碟啃食的粘湿音在清晨静谧的森林里与翅膀的拍打音奇异得融合成了一种全新的诡异的乐曲。
“主……主人,你还要在这站多久呀”
卡比有些难以忍受的抱怨了起来。
“这里的蝴蝶身上的鳞粉弄得我身上好痒!”
“鳞粉是有毒的。”
雷轻声吟唱了一段咒文,在周身设下了防御的结界。
腐碟和血蝶的鳞粉一旦沾到了伤口处,就会引发溃烂。它们靠吸食溃烂的汁液和血液为生,并最後产下自己的卵在尸体上延续著下一代。
说它们是死亡的象征一点也没有错。
“卡比,村里人说了头在哪了吗?”
“呃?还……还要去看头呀?”
卡比不情愿的伸出爪子,指著不远处的矮树丛。它实在是有点无法忍受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和恶心的画面了,尤其是过不了多久自己还要吃饭的情况下。
“你可以不看。”
雷望著卡比有些泛红的眼睛,心知卡比害怕却又不由的因此而心情大好。
一害怕眼睛就变红的毛病还在呀!
头被蚂蚁啃得面目全非,烂成一片的下骸骨完全看不出原有的形状,嘴里好象还被塞了什麽东西,暗红色的一团(估计是心脏),眼窝早已成了空洞,密密麻麻爬满了灰色的蚂蚁。
“卡比,这脑袋上有两队蚂蚁在打架呢!”
“在哪里?”
卡比好奇的松开了挡在眼前的一只爪子。
只此一眼,卡比红著双眼昏了过去。
雷掩嘴轻笑。
离开前,雷远远的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躯体。
那漫天的金色和紫色在红色的血的映衬下,真的很美呀!
“死者约翰尼.鲍顿,经营宝石加工……”
卡比吃掉最後一个香叶包饭後,慢条斯理的舔著爪子,丝毫没有要把话说完的念头。
雷晃了晃手中高脚水晶杯里的葡萄汁,看著那汁液所形成的旋涡,形成、又消失……
八卦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秘密的──这条规则对八卦的猫也同样适用。
“你不问‘然後’吗?主人!”
“然後呢?”
雷一口饮尽杯中的葡萄汁,将空杯放在了桌上。
“未婚,为人奸诈,风评相当不好,和之前死的四人是朋友……”
卡比摇著尾巴,顿了顿。
“还有一个人叫保罗.金斯和他们也是一夥的。听村东那些绣花的老太婆们说,这一切都是安迪.里奇所为。一年前,保罗他们一夥强占了安迪的老婆玛丽莲,并将安迪杀害,弃尸於雾之森林,侥幸未死的安迪被林里的狼人同化後回来寻仇了。估计下一个受害者应该是目前唯一的幸存者保罗了。”
“那个玛丽莲怎麽样了?”
“一夜之间老公被人杀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还被XX了,整个人犹如失了魂般,跟活著的尸体没什麽两样。”
雷皱紧了眉。
“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保罗.金斯在吉利村相当有权势,受害者一个死了,另一个也跟死了没有什麽区别,根本没有人追究,里奇一家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据人说玛丽莲如今还呆在保罗家的地牢里。”
卡比描了一眼雷,雷眼中乍现的杀意让它不由的兴奋莫名。
'主人生气啦!!'
最後一抹阳光透过只有幼儿一掌宽的窗子照进了屋中人惨白的脚上。
脚的主人无力的靠在墙上,半搭在身上的衣物仅仅只起到了遮掩的功效,一头较为漂亮的蜜色长发披散著,整个人感觉就如同被丢弃的娃娃一般卷缩在那。
静得连呼吸声也没有的屋子里不知什麽时候多了一人一猫。
“主人,她……还活著吗?”
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里因为意外的声音而回荡著奇怪的“嗡嗡”声,卡比深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绿光。
“…………”
雷没有回答,反而以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的光芒欣赏著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玛丽莲。
向来绅士自居的雷用那种无礼的目光欣赏美女,卡比还是破天荒头一次看见,不能不让它意外,除了意味更多的是雷反常的理由。动物的直觉告诉它──这里面一定有什麽。想知道却不想问,以主人的作风,一定不会告诉自己,即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主人似乎格外爱叼人胃口!'
“主人,有人过来了,要带她走吗?”
卡比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人接近,压低声音提醒看美女看得快丢魂的主人。
“不了。”
(没有带她走的必要。)
雷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一人一猫消失了。
窗口那唯一的一丝光亮也随著时间的推移消失了,只留下一室沈闷。沈闷并没有持续很久,“嗒嗒”的皮靴声穿透静止般的空气,打破了沈闷的气氛,直直的刺进人的耳朵。
声音嘎然而止,乍现的如同鬼火般摇曳的烛光照亮了皮靴的主人。他出人意外的有一张极度轮廓分明的脸和一副相当伟岸的身躯。
蜡烛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边,原本执蜡烛的手捏住了他眼前苍白的人那精致的椭圆形的下巴,被抬起的脸上水蓝色的眼睛仿佛透明一般反映著眼前怒火四溢的男人的身影,棱角分明的分色的唇微微动了动。
“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男人扑到玛丽莲的身上,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诺言一般,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殷红的吻痕……
玛丽莲没有任何反应,透明的水蓝色的眼睛空洞得除了黑暗外,再无一物…………
一连七日,一连七日的香叶包饭,即使是酷爱美食的卡比也吃腻了。可是,雷却执拗得不肯离开。
又不救人,又不找凶手,还留在这里做什麽??喝葡萄汁吗?这个季节哪没有葡萄汁?!
卡比怎麽想都猜不透雷到底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