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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笑的很轻松呢。
申明衣忙忙的问:“小锐他做了什么?”
方悠远说:“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举止很奇怪,说着什么封闭记忆之类,然后就去了一个地方,还不许我跟过去。”
电话里一阵沉默,方悠远倒也不急,闲闲的等着。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申明衣十分奇怪的语调:“在什么地方?”
那是一种压抑的畏惧的却又带着一些隐约的喜悦的语调,方悠远暗笑,立即奉上早已准备好的地址,一边还想说几句浇点油,却不料人家早已不耐烦的挂掉了电话了。
“唉,这么就把我踢到一边了。”
笑着摇摇头,坐到车子里开着流行音乐等人。
不知道他从哪里开过来的,反正很等了一会,嘻嘻,从没见过申明衣开这么快的车呢,差点煞不住撞过来,吓他一跳。
要是真的撞坏了,非得好好敲他一笔才是。
申明衣一边下车一边就说:“小锐在哪里?”
方悠远摊开手:“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上面住了个催眠师,他会不会…………”
还没说完已经被截断了:“哪个单元?”
方悠远说:“我可以带你上去?”
心里笑的肠子都差点断了,好好笑,一贯稳重的严肃的申明衣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样子,仅仅只看到这个就已经值回票价了,何况等会只怕还有更精彩场面呢。
却是做出也十分关心的样子,忙着带他上去。
到了门口,申明衣要去按门铃,方悠远忙拉着他:“申大哥,万一门铃声打扰了他们,出了问题怎么办?”
申明衣说:“那怎么办?等他们完?”
方悠远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你怕锐郸想起来,这么着急干嘛?”
申明衣一怔,手缓缓垂下来,竟是十分茫然的样子。
真的,刚才这么忙忙的赶过来,都忘了为什么要赶过来,怕他想起来?还是怕…………他受不了?
他若是想起来了会不会…………
突然的就害怕起来,见到他会是什么样子?应该说什么?他会对他怎么样?
心纠紧了,紧张的发疼,一时间真想转身就跑,干脆躲起来一辈子也不要面对才好。
可是…………再躲起来也放不开啊,这辈子早注定了,已经是躲不掉的了。
方悠远看看他那个样子,不由暗暗叹口气:算了算了,不要再玩他了。
便笑道:“这个催眠师的铃声听到也没关系的,刚才我开你玩笑呢。”
申明衣竟没听到,仍是那么呆呆的。
方悠远便自己去按门铃,声音惊动了申明衣,他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方悠远。
方悠远笑笑,不说话。
过了片刻,林先生来开了门,门开处,申明衣一眼便看见了呆坐在椅子上的申锐郸。
申锐郸秀丽面孔上一派迷茫之色,缓缓抬眼看,一见申明衣便是一怔,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那只有一瞬间的尴尬清清楚楚落在申明衣的眼中,他心中轻轻呻吟一声,叹口气。
深深吸口气,总算略略镇定了些,便露出一个习惯性的商业笑容对方悠远说:“小锐累了,我先送他回去好不好?”
方悠远没料到他来这招,好容易弄到这一步,正想好好看热闹呢,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好像没理由不答应啊…………
想来想去,终于忍痛:“嗯,好的,申大哥我开车送你们吧?”
申明衣笑道:“不用了,我开了车来的。”
方悠远黯然叹气,过去对申锐郸说:“你哥哥来了,那我先走了。”
申锐郸反射般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紧紧抿着唇,心中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只有一点最清楚:不能和他单独在一起。
从来没见过申锐郸如此紧张不安的样子,方悠远心中十分不忍,却又不得不说:“锐郸,我还有事,真的要先走了。”
一边轻轻扳开申锐郸的手,自己先走了出去。
5
申明衣只站在门口,没有催他,或许也是为了自己能平静下来吧。
申锐郸仍是呆呆的坐着,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总算站了起来,走到申明衣跟前,轻声说:“大哥,我们回去吧?”
申明衣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点头:“嗯,走吧。”
坐到车子里,申明衣却没有往家里开,申锐郸神思恍惚,竟然也没有发觉。
等到车子停下来,申锐郸方才发觉竟然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不由咦一声:“这是哪里?”
申明衣似乎已经完全想通了,此时的表情十分柔和安静,眼神中带着怜爱,柔声说:“小锐,这里是我新买的房子,所以带你过来看看呢。”
申锐郸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别过头去:“哦,大哥的新房?”
高尚住宅区的独幢小别墅,单是外观已经十分精致,雪白外墙,二楼别致的铁艺栏杆上落下大蓬植物,锐郸不认识,但只觉得非常的舒服。
房侧有一个小小花圃,里面一架紫藤开的正好,累累的花绕满了架子,花香淡淡的缠绕过来…………
申锐郸忍不住轻声赞叹。
申明衣不由笑:“小锐,喜欢这里吗?送给你吧。”
申锐郸直觉的摇头:“我拿来做什么,大哥说笑了。”
申明衣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笑一笑,便带着他进门。
实在是很精致的房子呢,装修的非常舒服,申锐郸尤其喜欢那彩色的软软的大沙发,简直可以把整个人都缩进去,不过这个时候实在没什么心情来玩,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呢。
申明衣只是微笑,叫他坐,然后去厨房做红茶。
其实明皓和锐郸都是极能喝酒的,只有申明衣偏偏酒量极差,所以大家都迁就他,兄弟们在一起都喝红茶,早已成了惯例了。
申锐郸虽然觉得紧张,倒在心里早打好主意了,反正不认帐,仍然当自己不记得的才好。
不然,只怕兄弟都做不成。
不由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既然是早已明白永远不可能得偿心愿,既然曾经如此决绝的放弃那其实想一直保留的记忆,现在若是捅破了那层纸,岂不是白费了?
那么坚决的要保护他,不要他痛苦后悔,现在…………
也是一样的。
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永远也不会知道。
到现在仍然在经验,一贯有些优柔寡断的自己怎么在那个时候那么决绝?竟然如此快便下了决定,丝毫没有犹豫没有踌躇,仅仅三天而已…………
或者是在那个早晨,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就已经明白,就已经下了决定了。
原本就没有奢望过的,只是那天他却突然在酒意中突然抱住他,突然便有炽热的亲吻铺天盖地落下来…………虽然惊异,虽然太过突然,虽然在那个过程中有着完全不了解的疼痛,虽然未经任何准备的身体甚至有了接近死亡的感觉,但心中始终是甜蜜的,充满的温柔的甜蜜,再痛也没有关系,死了也没有关系…………
多么天真的甜蜜啊,那么美的让人落泪…………
以为从此便得到了他,以为这会是一个甜蜜的开始,以为今后的生命中会如此刻一般的美…………
可是,睁开眼却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那么慌张那么恐惧的背影,似乎慢了一步就要被抓回来一般。
撑着身子看着这背影,直到不见影踪始终也未曾回头,终于撑不住倒下去。
并没有眼泪,只是淡淡苦笑,除此之外,似乎再找不到别的表情了。
既然他在后悔,既然他希望事情没有发生过,那么,就让这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也并不难。
只要心够狠,只要舍得永远忘记这仅有的一晚甜蜜,只要舍得忘记这缠绵了近十年的心意,虽然让心疼痛,虽然毫无希望,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就仿佛仅仅因为喜欢他便让人喜悦了。
不过,为了他,怎么舍不得也会变成舍得,喜悦可以不要,甜蜜可以忘记,只是要他轻松,要他能高兴,申锐郸毫无怨言,绝不后悔。
申锐郸只觉得一种仿佛悲怆的痛苦袭来,压抑的几乎无法呼吸,真的,干脆就不能呼吸了多好?
从来没有这样有决断过,申锐郸一直是极好的军师,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决策者,但这一次,他的魄力却是让人惊异的。
仅仅三天,他便在瑞士最先进的专业脑科医院进了手术室,等申明皓得到消息赶到瑞士,他已经完成了整个手术,明皓只能按照他事先留下的信告诉他他只是车祸住院而已。
终于如愿以偿抹去了那一晚的记忆,终于与他仍旧是兄弟,虽然潜意识中对他有种莫明的情愫,却只是表现为不敢接近而已。
只是…………
这该死的方悠远,竟然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幸好他不知道,幸好还可以假装,虽然从此以后会比以前难些,不过到底有那么久的经验了,申锐郸自信没有问题。
申锐郸靠在沙发上不知神游在了哪里,秀丽面孔上竟不知不觉浮现一丝微笑…………
其实,能记得也是很好的啊…………
只是自己难些罢了,但这种静静的感情常常会有一丝莫明的喜悦,当初做这决定是最舍不得的便是这点喜悦,虽然不能说,却可以自己喜悦呢。
申明衣端着两杯热腾腾香喷喷的红茶出来,一眼便见锐郸靠在沙发上闭目微笑,那笑容中几分悲凉几分甜蜜,却是说不出的动人。
申明衣不由的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怕惊动了他。
只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心中渐渐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申锐郸睁开了眼睛,见申明衣在那边痴痴的看着他,竟不由的脸红了一红,镇定了一下方笑道:“大哥,怎么站在那里不过来?”
申明衣如梦初醒,笑一笑,把茶端过去,坐在他身边。
申锐郸笑道:“大哥怎么想起来带我来看这个呢。”
申明衣把茶递给他:“这里清净,好说话。”
听得申锐郸心都提起来了,忙笑道:“大哥和我说什么要紧话呢,这么郑重其事的,其实哪里说不一样?”
申明衣转头看看他,那眼中的光彩竟让申锐郸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好半响,没有声音。
申锐郸有些奇怪,便又转过来,看申明衣仍是那么呆呆的,便勉强笑道:“大哥到底要说什么呢?”
申明衣低了头,轻轻叹口气。
这叹气让申锐郸心都疼起来,我已经这么努力要让你高兴了,为什么还是要叹气。
不由说:“大哥只管说吧,我一定会帮大哥的。”
呵,果然没出息。
申明衣过了好久才低声说:“小锐,对不起。”
说不出的惊疑,心中有个莫明的预感,已经开始惧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却是不能躲避不能逃走,只能那么僵硬的坐着继续听。
“我知道你想起来了,小锐,我知道的。”
申锐郸强笑:“大哥说什么,我忘记什么了?”
申明衣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看他:“我知道你不愿意想起来的,可是,小锐,你不知道,这么两年来我多希望你能想起来,真的,不管这样有多自私,我还是一直在暗中希望你能想起来…………”
他抬起头来,目光闪闪,亮的让申锐郸甚至觉得恍惚,如在梦中:“我知道你想起来会觉得尴尬,会觉得很不舒服,甚至会恨我,可是,我只要一想起来你竟然忘记那晚上我就心里难受的很,那晚上…………竟然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小锐,我不该说的,我说了就再也做不成你的大哥了,可是…………我怕你还要去毁去那记忆,我实在是怕…………就算你要恨我我也顾不得了,这样你就没必要毁去记忆了,你不会忘记的是不是?就算嫌恶你也会记得了…………”
申明衣越发激动:“小锐,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是念在多年的兄弟份上,你别忘了它,别忘了它好不好?就当是玩笑就当是一时的冲动,你别管它到底是什么,只要你别忘了它…………”
再也说不下去了,申明衣站起来站到落地窗前,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申锐郸呆呆的坐着。
屋里一时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