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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再去吧。”我小声地对她说。
“没事,你跟我走吧。”她一边说,一边拉我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她又回头对小黄说:“方园要问,就说我们去银行了。”
我们在写字楼的停车场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富康车。我忙给方园打电话。
“你去哪儿?”方园在电话的那头问我。
“去合作银行。”冯蕾大声嚷嚷,好像怕方圆听不见似的。
没等我重复冯蕾的话,方圆说:“我忘跟你说了,车停在饭店那边的停车场。慢点开,注意安全。”
饭店的停车场离写字楼不远,偌大的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见前面有辆红色富康,我走过去,拿钥匙一捅,门竟然开了。我大声地喊冯蕾。她走过来后,对我说:“你开吧。”
“行。”
上车后,见她扣安全带,我也把它系上了。
“我有这习惯,你别多心。”她解释说。
“你不系,我还想跟你说呢。”我学车时,教练也是这么要求的。
“倒车。”她口气俨然像个小教练。
我打着车,挂上倒挡,深吸一口气。本想好好表现一下,哪知车只往后扭了一下就熄火了。我不甘心,又试了一回,可还是没能把车倒出去。我彻底灰心了。
“你来吧。”我对冯蕾说。
她二话没说跟我换了座位。她一边倒车,一边说:“带你去个地儿,那儿车少路宽。我过去也在那儿练过,我陪你练两天,保证你过关。”
我心想,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没她,我还真不知找谁陪我练呢!
路上,她跟我讲她过去学车练车的经历。那时没计时班,上车100天后才能路考。听我说只用了20多天就拿本了,她直说我命好,赶上好时候了。
出城后又开了很远,才到了冯蕾说的地方。路上几乎看不到人,车也不多。冯蕾靠边停车,换我上。我虽还有点紧张,但比刚才倒车时好多了。车子起步后,我看了一眼反光镜,确认后面没车后,才敢往左打轮,让车驶上大马路。动作虽有点生硬,但毕竟没熄火,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练车时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似的。眼看车速快了,我忙推二挡。没想到车子突然抛锚,停在马路中央。顿时我就傻眼了。
“别急,打双蹦灯,重新起步。”
《金狱》 第二部分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冯蕾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一辆载重卡车从我右侧呼啸而过,司机肯定气急了,才会以这种方式向我抗议。被他这么一吓,我就更慌了。手脚不听使唤,头上直冒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
冯蕾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对我说:“后面没车,快推一挡,注意油离配合,慢点抬离合,油再多给点儿。”
我屏住呼吸,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着已经练过无数遍的起步动作。车总算走动了。她让我关双蹦灯。见我没反应,她又说:“再摁一次。”
汽车驶出去好几百米,冯蕾提醒我说:“该换挡了。”
我这才推二挡。这次换挡,非但没有熄火,而且走得很平稳。见车速越来越快,没等冯蕾再发话,我自作主张地把挡位推到三挡,车子往前“咯噔”一下,但也没熄火。我这才松了口气,彻底从刚才的惊吓中解脱出来。
开出几公里后,冯蕾说:“前面调头,你收油减速减挡。”
过了会儿,她又问:“看到前面加油站了吗?”
“看到了。”
“拐进去兜一圈,再左拐往回走。”
“明白。”我竟跟她来了句路考时用的术语。
从油站里出来,见路上有车,我忙踩刹车。冯蕾嫌我停远了,让我把车往前提。等路上的车全都走光了,我才慢慢地拐弯上路。快到我上车的地方时,冯蕾说:“再往前点,右手边有块空地,进去调个头,再回油站。”我反应慢了点,车一下子开过了。冯蕾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说:“没车,快倒。”我铆足了劲,一下子倒出去十几米,刚把车子开进冯蕾说的那块空地,后面就上来一辆车。心想好悬呐,差点又要听别人按喇叭了。就这么来回跑了四趟。冯蕾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没那么紧张了,手脚好像也听使唤了。
“去农贸市场。”
她的话吓我一跳。我下意识地踩了一脚急刹车。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在马路中间。要不是扣了安全带,冯蕾的头非撞上挡风玻璃不可。
“你找死啊!”她大声叫道。
“你吓死我了。”我小声地说。
“你才吓死我呢。”她嘴上骂我,可并没忘记她的责职,扭头看了一眼车后,说:“快走,来车了。”
我顾不上跟她理论,急忙换挡起步,从一挡到三挡一气呵成。待车走稳了,我瞥了一眼后视镜,没见后面有车,问她:“你骗我?”
“我说什么了?”她反问道。
我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心里暗暗为她竖起大拇指。
过了会儿,她说:“今儿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儿继续练。”
“咱不去银行了?”
“去呀,干吗不去?”
“那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
“等我们到了,人家也下班了。”
“不下班,还见不到人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要带我去她家,见她当行长的爹。
快要进城时,我对她说:“前面咱们该换防。”
“你开,你开,你继续开。”
没多会儿,我们就遇上进城后的第一个红绿灯。快到路口时,灯变黄了,我没敢闯。灯一变绿,冯蕾就说:“走。”哪知刚起步,车就熄火了。只听见后面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你来开吧。”我对冯蕾说。
冯蕾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等我们各就各位,灯又变色了,后面的喇叭声就更大了。
“要有警察,咱就惨了。明儿你先练练过路口,再去农贸市场。”冯蕾对我说。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
《金狱》 第二部分双眼大而有神
十五
冯蕾的家独门独院,汽车可以开进院里。她忘带钥匙了,走到大门前,她死劲地拍门,拍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爸,你在家呀?”冯蕾对开门的人说。
冯蕾她爸中等个儿,头发不多,梳理得整整齐齐,消瘦的面颊突显出双眼大而有神。白衬衣外套浅蓝色西服背心,搭配一条深蓝色领带,庄重的衣着衬托出长者气宇非凡。
“嗯。她是……”她爸一眼就看见冯蕾身后的我。
“怡龙的小陆,她接我的工作。”冯蕾突然转头问我:“你大名叫什么?”
“陆颜莉。”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领到家来。”她爸有点责怪冯蕾。
“冯行长,我刚去公司,大家都叫我小陆。”我想替冯蕾解围。
“我跟我妈姓,我爸姓田。”冯蕾小声地对我说。
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我自作聪明地认为冯蕾姓冯,称呼她爸冯行长一定没错。我忙说:“对不起,田行长。”
“进来坐吧。”她爸一边说,一边把我和冯蕾让进去。关门时,他看见停在门口的富康车,问冯蕾:“你换车了?”
“小陆的车,江小河开我的车去塘沽了。”冯蕾答道。
“他去塘沽干什么?”她爸又问。
“我们海运去加拿大的东西,要自己办报关。你怎么什么都管?”冯蕾耍起小姐脾气。
我猜想,江小河一定是冯蕾的丈夫,他去塘沽开的车应该就是方园说的那辆本田了。
“我可跟你说,辞职了,就要把车还给人家,别占人家的便宜没完。”她爸提醒冯蕾说。
“知道了,你烦不烦。噢,对了,爸,以后小陆找你,你可别跟人家打官腔。”冯蕾对她爸说。
“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小陆,你到里面坐。”她爸笑着对我说。说完,他进书房了。
我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手机就响了。我一边接,一边起身往大门口走。大江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去龙都见面。
“晚上,你就在我家吃饭吧。”冯蕾从里面追出来,对我说。
“不了,我有点急事得走了。车留给你,明儿你开回公司吧。”挂掉电话后,我对她说。
“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儿你还是来我家吧,我再陪你出去练练。”见我急着要走,冯蕾说。
“你有空吗?”
“你还得练,不然上不了路。”
“那好,我明儿再来。”
从冯蕾家出来后,我打车去了龙都。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见大江了。他正坐在那里喝咖啡。咖啡厅里回荡着熟悉的曲子《茉莉花》,远远的有几个琴师操弄着几把不同的乐器。有了音乐好似有了生机,人也多了许多。
“我正练车呢,有什么急事?”走近后,我问大江。
“今天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我刚在他对面坐下,他就拉我往外走,弄得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车后,我对大江说:“要不就在车里说。”
“行。行里出了两件大事。顾然跟合作银行总行的田书芳对调,田书芳来做总行行长。”
“田书芳?”
“你认识他?”大江看出来了。
“是冯蕾她爸吗?”
“你说怡龙的冯蕾?”
“嗯。”
“好像是。她跟她妈姓,对不对?”
“对呀。人家马上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
“她走之前,你可以多接近她,但见到田书芳,不要提你过去在银行干过,更不能提我。”
“为什么?”
“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大事?”
“这件事,你可不能跟任何别人说。”他口气很严肃。
“什么事,快说吧。”
“昨天夜里庄肖林被反贪局带走了。”听后,我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
“我让老焦去了解情况,说是跟机电公司集资案有关。”
大江说的集资案,前些时报纸上已有披露,但我绝没想到庄肖林会跟它有牵连。
“他怎么会被牵进去了呢?”我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跟他的小金库有关。”
“他有小金库,我怎么不知道?”
“这要从两三年前说起,那时你还没离开和平支行。庄肖林挪了笔钱给常瑞龙,帮他救急。后来常瑞龙给了他几十万的利息。他就用这笔钱设了个小金库。这才有了你们中午的免费盒饭。他自己还买了辆车,不过挂在别人名下,跟你们说是借来的。他也帮我花过不少钱,包括你住院的钱。现在上上下下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有他这么个小金库也方便些。我一直睁一眼闭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老婆从湖南调来后,一直在街道工厂工作。干了很多年,她有点厌了,想继续当老师。庄肖林知道后,托人找到新民中学,花了几万块钱,把她弄进去了。她虽是在教务处打杂,但总比原先要强。我说这钱得我出,可他没肯要。后来我陪吴行长出了几次差,有些单子回来没法报,我又不想找那些贷款户,就把单子给了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小金库。我问他,你有多少钱?他误以为我要用大钱,说手里钱不多了。在我追问之下,他才说了实话。他把一半的钱投给了那家集资公司。”
“这些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金狱》 第二部分集资案曝光后
“他说给过你一万块钱,可你没要。”
“幸好没要。要不然,我也脱不了干系。”
“集资案曝光后,他来找我,说当初挪钱给常瑞龙他权限不够,是我签的字。后来我想起来了,开始我没同意,跟他说这么大的金额不能由支行做。他让你来找我。你说怡龙有抵押又是短期放款。看你的面子,我就同意了。我以为是正常业务,只是金额大了点,谁知道他会把利息眯了,还去参加什么集资?”
我边听边回忆当时的情况,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是我害了大江。
“我爸常说没事别找事,有事别怕事。当时,我也把这句话说给庄肖林听。我还跟他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