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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都没能进。这家医院管得真严,换了第二人民医院,我早溜进去了。
“你怎么就不问我,他为什么会犯病?”他话里有话。
见我没吱声,常瑞龙埋怨我说:“都是你闹的。他告诉我,这次不是为庄肖林的信,他不会犯病。幸好信找回来了,不然会怎样,你也能想像得到。他心里很苦,没想到自己心爱的人会在他背后捅刀子。”
从感情上说,我不应该那么做。可理智地想一想,我并没错。我不想跟常瑞龙较真,但觉得全赖我,也有失公允,就说:“他不是还出差去了吗?”
“他那是硬撑着去的。走之前,他还跟陈同周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后就倒下了。说来得突然,其实也是必然的,他已经撑得很久了。”
我虽然觉得自己没错,可心里还是有一种愧疚感。好在大江他福大命大,不然,我一辈子都会遭人埋怨。
下午一上班,康良怡就打来电话。她让我这就跟她去医院。大江住的是个单人病房。我们进去时,他正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病房里没别人。他人瘦多了,脸色发白。
康良怡手捧一大束鲜花,一边往大江床边走,一边轻声地说:“谢行长,我们看你来了。”
大江睁开眼,接过康良怡递过去的鲜花,对康良怡说:“谢谢你,康总。”
康良怡说:“我刚从香港回来,听说你病了,马上就赶过来了。这不,小陆也一直想看你。常总没让她来,今儿她跟我一块来了。”
我走过去,从大江手里接过鲜花,把它插到床头柜上的空花瓶里。
大江对我说:“中午,我刚让护士把谢了的花扔掉。”他又转头对康良怡说,“康总,你那么忙,还惦记着我,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好多了,你们就不要再来了。等病好了,我去看你们。”他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
康良怡说:“你可要好利索了再出院,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可不能倒呀。”
大江说:“我这病很多年不犯了,我还以为好了呢,以后我会注意的。”
康良怡问:“要不要找几个专家来会会诊?”
大江说:“不用了,这里的大夫都是从国外回来的,水平不低。再说,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康良怡转头问我:“小陆,你有什么话跟谢行长说吗?”
来之前,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真见到他了,一时竟想不出一句既能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又能当着康良怡的面说的话。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见我一副难过的样子,大江说:“你们请回吧,我老婆也快到了。”
“那好,我们就不多耽搁了,让你好好静养。”说完,康良怡转身往外走。
我小声地对大江说:“我想你。”我眼眶早就湿透了,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大江点了点头,说:“走吧。”我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出他的病房。
回去的路上,康良怡对我说:“最近,你就不要再来看他了,实在想他了就来我家吧。”我答应了一声,鼻子还是酸酸的。她又说:“回头我把我家地址写给你。”我没去康良怡家,知道那是她的客气话。
晚上,我姐打来电话。听我说去香港了,她大叫起来,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想让你帮我买点东西。”我脱口而出:“等下回吧。”她惊讶地问:“还有下回?”这本是句应付她的话,没想到她倒当真了。我忙说:“我就这么一说。”没聊几句,她又提起沈永青。我说他比以前胖了。她一听就明白了。她说回来请我吃饭。
《金狱》 第三部分生活在矛盾里
三十一
转眼就是1999年了。对于新世纪,人人都翘首以盼,可一想到再有365天,20世纪真就走了,我们又会依依不舍,人就生活在这种矛盾里。我爱大江,爱他给我关爱;可又恨他,恨他心狠手辣。爱与恨交织在一起。我心疼,心疼他重病缠身;可又厌恶他,厌恶他与恶为友。心疼与厌恶交集在一块。我不知道在这条充满艰险和不测的爱之路上我还能走多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我成不了他的妻。我跟大江好,原本就是一赌,我拿青春赌明天,可惜我已经输了,输得精光。我演不了无间道,只能乖乖地做他的俘虏,连逃避都不属于我,也许我命该如此。
元旦后上班的第二天,大江突然打来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约我晚7点老地方见。
好久没去龙都咖啡厅了。服务生都换成了新面孔,好在演奏民乐的那几位都还在,只是换了几首迎新春的曲子。咖啡厅里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节日气氛。
我到早了,要了杯茶,边喝边等大江。当他走到我跟前时,我都有点不敢认了。望着一脸病容的他,我问:“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千金难买老来瘦。”坐下后,他说。
我知道这是戏言,可还是忍不住地问:“你病了一场就老了?”
“我人不老心老,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他话里有话。
我没顺着往下说,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节前就出院了。”
“你上班了?”
“上半班。还是觉得有点累,不过没大事了。”
“毕竟大病初愈,你可别掉以轻心。”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得心脏病的不多。”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一行”泛指所有的银行行长,还是说他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见他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我没敢问他,免得让他觉得我又有什么想法,我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服务生给大江送来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茶。等他走了,大江对我说:“行里一直缺个副行长,这次我病倒了,田行长才下决心提崔大年。”
“那谁去和平支行接他?”
“老姜,内定了,还没任命。老姜走了,办公室暂由李小梅代管,准备提小方。”他大概知道我还会再问,索性一下子全说出来了。他说的小方,我不认识,也没兴趣打听。
“这下好了,有崔大年帮你,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只要陈同周不走,我就轻松不了。”
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想换个话题,就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我在香港给你买了两条领带,还有个手包。”我一边说,一边把东西递给他。
“你还给我买东西了?”接过后,他边看边说,“这领带不错,你挺有眼光的。手包样式有点老旧,但皮的手感不错,还是名牌。”评价完后,他又说:“买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常瑞龙的钱,不花白不花。”
“你应该多给你自己和孩子买点东西。”
“买了不少了。”
“你回来后,那人有没有再来找你?”他指的应该是司马。
“没有。我听常瑞龙说,这案子已经结了。”我压低声音说。
“要结了就好了。只怕有些人不死心啊。”
“你说谁呀?”
“不说别人,陈同周就是一个。”
“他不死心有什么用?公安局又不是他开的。”
“你可别小看了他。我告诉你吧,当初举报庄肖林的就是他。”
“你的意思,司马还会接着查?”
“不可不防。你的新家,他们已经知道了。就算他们不设哨,也会让居委会的人留心的,我不能再去住了。万一哪天在那里撞上司马,那可就没得跑了。”
“你自己看吧,反正我搬过去了。”
“最近,我们还是要少见面,等风平浪静了再说。”
“听你的。”
“别嘴上说听我的,背后捅我的刀子。这次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他说的是那天晚上我发庄肖林信的事。
见我没吱声,他又说:“我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我不怪你,但以后可别再这么胡闹了。好久没见面,见过了,也就放心了。这些时,后院起火,我得先走了。”
“怎么回事?”
“以后再告诉你吧。”
“好吧,你先走,账我来结。”
“那好,我走了。”
大江走后,我很快也离开了咖啡厅。路过宾馆大堂时,我发现新添了一块洗浴中心的广告牌。好奇心驱使我按牌子上的指示上了三楼,我想见识一下它和香港的有什么不同。一出电梯,对面就是洗浴中心。进去后,存完衣服,我往里走,顿时觉得热气扑面。有几个人在大池子里泡澡。我怕脏,没敢下去。冲过淋浴后,我进了一间桑拿房。里面炙热的水蒸气让我喘不过气来,没呆多会儿,我就逃出来了。它隔壁还有另外一间桑拿房。我推门进去时,坐在里面的胖女人冲我点了点头。这间是干蒸,多呆会儿,我还能忍受。蒸完桑拿,我又冲了一回淋浴。当我走到门口时,站在那里的小姐递给我一条干毛巾。等我擦干身子,她又给了我一条纸内裤和一件睡袍。我走进休息大厅,刚在躺椅上躺下,一位小姐就走过来。她问我要不要修脚。见我摇头,她又问要不要按摩。
“都有什么按摩?”我问她。
“什么都有,还有异性按摩。”
我心想这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一边摇头,一边起身出去更衣。结账时,有两男的从我身后往男宾部走。我扭头一看,其中一位竟是方园。跟他一起来的那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有点像司马的搭档。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拔腿就往外走,连找的零钱也没要。
《金狱》 第三部分象征性地收点钱
大年三十,我姐从上海回来。我带亭亭去火车站接她。我姐瘦了,她说我也瘦了。到我家后,她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好奇。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她冷不丁地问我:“你哪来这么多钱?”
“公司分的房子。”
“装修要不要钱了?”
“精品房,装修好了的,公司象征性地收了点钱。”我没法不骗她。
“你们公司怎么对你这么好?”她不太信我的话。
“我在公司就是跑贷款。做得不错,公司才奖我这套房子。老板也不是傻子。”
“我说呢,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停了会儿,她又说:“你可不要为了钱,干什么违法的事。”
“瞧你说的,我能干什么违法的事?”
“我只是提醒你,我可不想你也去吃官司。”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好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唉,怎么没见李香春?”她这才想起李香春。
亭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后,她抢着回答,说:“阿姨回老家了。”
“过了年,她还回来吗?”
“她说不来了。”我敷衍着她。
“她走了,你别说,还真想她。”我姐不由得伤感起来。
我没接她的话茬,不想提这伤心的事,更不能让我姐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她哪能饶我?
我姐一直住在我家,直到正月初九她回上海。临走前,她又去探沈永青。这次她没让我跟她一起去。我虽不再记恨沈永青了,可也不想见他。
初十,我才上班。上班的头一天,我在楼道里碰到康良怡。她刚从香港回来,得流感了。没说上两句话,她就扭头往她办公室走,边走边咳。
上午,方园来找我。他说常总让我约谢行长和崔行长吃饭。我好久没见到大江了。春节期间,幸好有我姐和亭亭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大江说,明天晚上可以,但不知崔大年有没有空。中午过后,方园又来催我。可大江说,还没见到崔大年呢。为了应付常瑞龙,我回方园说,就先定明天吧。
第二天的晚饭是在一个叫“药膳坊”的餐馆吃的。常瑞龙的意思是给大江补补身子,点的菜全都是那些适合心血管病人吃的。他对我和方园我们这些没心脏病的人说:“有病治病,没病防病。”站在一旁的餐厅经理点头称是。
大江一进门,就对常瑞龙说:“崔行长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他指着跟进来的老焦说,“老焦,你认识吧?”
常瑞龙说:“焦经理,怎么能不认识?”
老焦点点头,说:“认识常总有一两年了。”
桌上摆着四盘凉菜。常瑞龙请他们两位入席。落座后,服务员问常瑞龙喝什么酒。
常瑞龙问大江:“谢行长,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