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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焦点点头,说:“认识常总有一两年了。”
桌上摆着四盘凉菜。常瑞龙请他们两位入席。落座后,服务员问常瑞龙喝什么酒。
常瑞龙问大江:“谢行长,能喝吗?”
大江说:“我戒酒了。老焦能喝点。”
老焦忙摆手说:“不行不行,就喝茶吧。”
常瑞龙对服务员说:“来瓶干红。”他又转头对大江说:“红酒,活血的。”
服务员把酒拿来后,让常瑞龙看了一眼。打开后,她又请常瑞龙品了一小口。常瑞龙点头后,她才给大家倒酒。大江只让她倒了小半杯。常瑞龙他们自然都是满杯。服务员也给我倒了半杯。
常瑞龙端起酒杯,站起来,对大江说:“谢行长,刚过年,知道你们都很忙,你和焦经理能来,是给我常某人面子。康总这两天感冒了。她要我代表她跟你和焦经理拜个晚年,祝你们两位新年吉祥。”
大江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我也给你们几位拜个晚年,请常总代问候康总,祝她早日康复,祝大家新春快乐。”
大家起身举杯,碰了一下后,常瑞龙一饮而尽,其他人都只是抿了一小口。
常瑞龙对老焦说:“焦经理,你能喝就干了。”
老焦很谦虚,说:“我酒量不大。”
大江对老焦说:“喝一半吧。”
老焦端起杯子,看了眼方园,说:“方总,我们一块干了。”
方园端起酒杯,起身跟老焦碰杯,两人都喝光了杯中酒。服务员走过来给大家添酒。
常瑞龙说:“啤酒厂已开始拆了,新世纪中心股份有限公司也正式挂牌了。我们准备五月初搞个奠基仪式,到时请你们参加。”
《金狱》 第三部分支持是相互的
大江说:“好啊,都说‘万事开头难’,你们总算过了这道难关,可喜可贺呀。”
常瑞龙说:“本来我是力主康总当合资公司董事长的。她让贤于我,还跟我说,她让位不让责任,该她担着的,她会继续担的。你说,我怎么好推辞?港台两家各有一个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台安好像派谢大多来当副总。”
大江说:“恭喜你,常董事长。”
常瑞龙说:“谢行长,你就别拿我开心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吗?”
大江说:“这些年,你跟康总一直配合得不错,像你们这样合作这么多年的还真不多见。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能成功,别人就成不了气候的主要原因。”
常瑞龙说:“说一千道一万,没有你们的支持,也就没有怡龙的今天。”
大江说:“支持是相互的。银行支持了你们,你们反过来也支持了银行。”
老焦在一旁点头说是。
服务员端进来两盘热菜。常瑞龙对她说:“把你们经理叫来,让他跟我们讲讲,这菜有什么滋补作用?”服务员应声出门,去找餐厅经理。
常瑞龙说:“谢行长,来,尝尝,这是三七当参炖兔肉。”
大江问:“兔肉?”
常瑞龙说:“对,他们经理推荐的。”
没多会儿,餐厅经理推门进来。常瑞龙忙招呼说:“你来了正好,给我们说说这菜的功效。”
餐厅经理站在大江和常瑞龙的中间,指着兔肉那道菜说:“这道菜的特点就是气血双疗。既补气又补血,对心血管病人有好处。自古以来就有药食同源之说,三分医药七分养。”
老焦插话说:“吃起来口感不错,没太多的药味。这里面有中药吧?”
餐厅经理说:“其实每道菜里都有少量的中药材。让你吃了中药,补了身子,还又感觉不到,这就是我们的特色。”看得出他很引以自豪。
常瑞龙连声说好。
大江对餐厅经理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门口有人叫餐厅经理。他对我们说:“你们慢用,有什么问题,随时让服务员找我。”
餐厅经理走后,常瑞龙对大江说:“我们的那个用款计划,你看过没有?”
大江说:“看是看了,但我觉得够呛。总数太大了,你一时半会儿又滚动不起来。我看你还是找田行长谈谈,光我这里怕难满足。”
常瑞龙说:“要不这样,这段时间你先帮我们周转着,用款高峰之前我会找田行长的。另外,我们想让施工单位带资进场,把这作为招标条件。”
大江问:“外方的资本金,你存到我们那里了吗?”
老焦说:“到账了。”
常瑞龙说:“不光资本金,我还给你们拉了不少的大额定期存款,咱们是互利互惠嘛。”
大江说:“这我倒不知道。”
老焦忙说:“是这样的。”
服务员又端进来两盘热菜。大江不喝酒,别人也就受拘束。见场面有点冷淡,常瑞龙对方园说:“方总,你敬谢行长和焦经理一杯。”
方园端着酒杯,站起身,对大江和老焦说:“谢行长,焦经理,我敬你们两位一杯。”
见老焦想站起来,常瑞龙忙说:“焦经理,你坐。”
他们三人碰杯后,方园和老焦一饮而尽,大江喝了一小口。
坐下后,大江说:“我给你们说个笑话,还是个真事,我中学老师亲身经历的。”
常瑞龙说:“那是老笑话喽。”
大江说:“事情发生在过去,但我没跟你们说过,还不算老吧。”
常瑞龙说:“你要把大家说乐了,我把杯里的酒喝了。”
大江对常瑞龙说:“那这杯酒,你喝定了。我是1978年考上大学的,那时候是万人竞过独木桥,考生里有很多碰运气的人。我的历史老师被选中去省城阅卷。他回来说,有个考生前一部分答得还不错,后面越答越少,最后一题根本就没答,只写了一行字:‘老师,答案在反面’。我老师把试卷翻过来,背面又只有一行字。”他停了停,看了大家一眼后,说,“那考生写的是:‘哈哈,你上当了’。”
大家都乐了。常瑞龙端起酒杯,对大江说:“为你的笑话,我干了。”临喝前,他又对老焦说,“焦经理,赞助一下。”
老焦不太情愿。大江出来打圆场,对老焦说:“你就给常总个面子。”
常瑞龙又对老焦说:“我干了,你一半。”
老焦这才端起酒杯跟常瑞龙碰了一下,喝了一半。常瑞龙一饮而尽。
服务员又端上来几道热菜。大江和常瑞龙边吃边聊,老焦和方园偶尔插句话,我依然是默不作声。他们没像往常那样闹酒。饭吃完了,一瓶红酒还没喝光。散席后,大江没让我送,自己开车走了。
《金狱》 第三部分大江在故意躲我
三十二
春天来得早,去得也快,5月中旬就要穿短袖了。十天前,新世纪中心举行了奠基仪式。那几天我感冒了,方园让我在家休息。听说常瑞龙请来了很多贵宾,市里的马市长也来了。我一直没接到谢大多的电话。问方园后,我才知道,他并没来。生病在家,无所事事,每天我都要泡在网上好几个小时。
我越来越觉得大江在故意躲我。难道他知道谢大多迷奸我的事了?可谢大多也是好面子的人,他会主动跟大江说这见不得人的事吗?再说,那事以后,他俩应该没见过面。看来原因只有一个,大江还在为庄肖林的事生我的气。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他不找我,我也不想求他。是聚是散,只能顺其自然。这些时,我想得更多的还是如何报仇。我早就发过誓,不让谢大多付出代价,我誓不为人。一位网友的故事让我很受启发,复仇的计划在脑子里悄然而生。如能成功,既报复了谢大多,又解了我的后顾之忧。即使跟大江分手,下半生我也有保障了。我要敲掉谢大多的门牙,还要让他往肚里子咽,否则就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他仰仗他岳父才有了今天,决不敢轻易放弃所拥有的一切。我认定他一定会破财消灾。
有了计划,物色帮手就成了成败的关键。这个人既要能干会干,下得了手,还要能听命于我,不会背叛我。想来想去,只有刚出狱的沈永青最合适。他刚蹲过大牢,光这句话就能把谢大多吓个半死。沈永青出来后,一直没找到工作,挺巴结我的。假如他肯助我一臂之力,等大功告成了,我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去上海跟我姐好好过日子。万一失手了,我也可以一推六二五。谢大多他敢把沈永青送进大牢吗?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报警。
病一好,我就去西山看地形,买了部新手机,到银行把谢大多留下的那卡里的五万块钱全都取出来了。回到家,我用新买的手机给沈永青打电话,约他下午四点到离我家不远的富春茶馆见面,我说有好事。他也许以为我帮他找到工作了,没多问就一口答应了。
当我赶到茶馆时,沈永青已站在门口等我。一见面,他就问我:“有什么好事?是不是帮我找到工作了?”
见茶馆里人太多,我叫他跟我走。领他上了我的车后,我对他说:“沈永青,你工作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只是还没碰到合适的。今儿我找你,是想让你办件事。”
“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还是赚钱的事,你想不想干?”
“只要不犯法,我什么都愿意干。”
“违不违法得警察说了算,可知道这事的警察还没生呢。”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有个台湾商人,老缠我,可他有老婆孩子。我不可能跟他,又摆脱不了他,这段时间我一直很苦恼。别人给我出了个主意,既能把他治了,还能发笔财,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让我去敲诈他?”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不是敲诈,是跟他要封口费,去谈判。”
“谈判?”
见他不明白,我就把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后,他沉默了半天,也没吭气。我心想,他准是坐牢把胆坐小了,已不是当初对我下毒手的那个沈永青了。
“你干还是不干?”我有点急了。
“……他不报警,你有把握吗?”
“他要敢报案,我去坐牢,没你的事。”我心想,不把话说绝,他一定不肯就范。
“你打算跟他要多少钱?”
“100万。”
“这么多,你没疯吧?”
“我清醒得很。”
“人家要不理我呢?”
“你照我说的去做,他不敢不理。”
“事成了,你给我多少?”
“20万。”
见他又不吱声了,我问:“嫌少啊?”
“不少,不少。”
“你会用长镜头拍照吗?”
“上中学时,我就会了,但要买个变焦镜头。”
我从皮包里掏出一万块钱和那部新手机,一边把它们交给他,一边说:“这钱你拿着,该添什么,你就去买。用不完的,你留着。手机也送给你,号码你不要告诉别人。等那混蛋从台湾回来了,我通知你。你抓紧准备,争取一次搞定。其它的,等你拍到照片,我再跟你说。”
“我还没答应你呢!”我听后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话。
“你不干,算了。有钱,我还怕找不到人?”说完,我伸手向他要刚才给他的钱和手机。
“我也没说不干呐!”
“那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给我句痛快话。”
“我有个条件。万一他报案了,你可不能让我坐牢。”
“要坐牢,也轮不到你,我去,行了吧?”
沈永青这才放心地走了。一周后,他来电话说镜头买好了,他还去西山踩点,试拍了一些照片,洗出来效果不错,问我什么时候动手。我让他等我通知。
我正望眼欲穿,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说谢总明天到,人家要我接机。真是天助我也。
第二天,谢大多推着一辆行李车,走出海关。车上有两个大行李箱。
见到我后,他对我说:“这次我要在这里长住啦。”
“怎么回事?”我问他。
“我老板派我来做合资公司的副总,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喽。”
“奠基仪式,你怎没来?”
“想我了吧?我老婆生孩子,我哪能走?”
《金狱》 第三部分说得冠冕堂皇
他说得冠冕堂皇的,可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吗?要是的话,那我的计划可就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