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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 作者:闲敲灯花(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9-16正文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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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哪处不妥,不由纳闷道,莫非母亲转了性子,不爱花草爱乔木了?

    “没什么。”苏云岫笑着将视线收回,落到苏轩身上,略顿了会,忽然道,“又到了做青团的时节,为娘记得你儿时最喜那味儿,每每雨后初晴,就爱往山上跑,看到那叶儿草儿的就采,也不管究竟得不得用。”

    苏轩诧异地看了她一会,母亲怎会突然提这些,眼前这一花一木,他如何也看不出可以因景感怀的地方,嘴上却还是附和着往下讲:“孩儿那会,哪分得清什么绵青还是花青的,只是照着大伙的说辞,按图索骥地全采了来,却不想还得细分个伯仲。”想起当年的糗事,苏轩也不觉莞尔,挠了挠头,道,“不过,娘说过以后,孩儿可没再犯过。”

    “那回往后,你便去了学堂,可没这功夫四下里野着了。”苏云岫笑盈盈地戳了他一句,背倚着楹柱,视线往隔墙的临院斜了一斜,复又收回,扬笑道,“咱们家后头的眉山,药材还不错,可说到这青,却抵不过石泉那头。为娘虽只吃了一回,可这味儿,却一直记着忘不了。”

    苏轩满心疑惑,抬眸看时,却只看到苏云岫略深几许的笑意,忽然,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想到了什么,讶然地看向她的眸子,无声询问道:咱们现在要回石泉去?

    苏云岫扬眉轻笑,微微点了下头,便拂了拂衣袖,施施然回了房里。苏轩见状,连忙紧跟着进来,随她到了敞开的窗下,轻声纳闷道:“可是,您前几日不还说要在松江多逗留些时日,将铺里码头的事儿打点清爽了再做打算?”

    “此一时彼一时也。”苏云岫笑着拢了拢鬓间的碎发,半支着胳膊,看着窗外的春日正好,唇角微翘出一道柔和的弧度,衬着她温婉的秀颜更添几分水一般的轻柔,“平白吃了顿排骨,总得备点回礼才是,要不然,岂不是叫别人看轻了咱们,还道是咱们失礼了呢。”她又不是多大肚能容的,偏生却是个有记性的,旁人的好,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可以报报恩,旁人的恶,也记在心里,将来也好报报仇,眼下这般良机,她若不掺合一脚,添点麻烦加点柴火,岂不太对不住自个儿了?

    既已有了决议,往下的事便简单多了。母子俩略作收拾,次日便登上马车,坦坦荡荡地一路西行往余杭石泉而来。坐在马车上,苏轩撩开帘子,不时地前后张望,略有些忐忑地问:“咱们就这么走真的没事?”他原道应该同先前来松江一般,布下点掩人耳目的迷阵,然后在悄悄地失踪,可没想到,母亲竟然直接唤来一辆马车,从正门大院就这么悠悠然地出来了。

    苏云岫歪在车厢里,看他坐立难安的模样,不由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咱们一不偷二不抢的,能有什么事?旁人的话虽不好听,可偶尔听一听也不妨事。”提到前日的无妄之灾,苏云岫讽刺地挑了下眉,“咱们母子也就顺他一回,行事坦荡些,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奈何。”

    听到这,苏轩哪还不知母亲的打算,也不再掀帘子了,那些尾巴要跟着便跟着罢,趁火打劫这回事,他虽从未做过,可偶尔旁观一回,也是极不错的。

    苏家母子刚一动身,看守此地的护卫便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爷临行前慎重交代,让看管住了两人,万不可叫他们离了视线,刚把药坊码头尽数差人看管起来,又腾空了相邻的院舍,还未等缓一口气,却瞧见两人大咧咧地动身启程,如此张扬行事,与老爷所虑全然不同,也叫众人云里雾里地茫然好一会,才抽回人手,一路远远地紧随着走,一路快马回扬州。

    当林如海接到松江来信后,苦笑地揉着眉心叹息。这女人,还真是半点余地也不留,清明回石泉,究竟是何用意,实难断言。自今岁的生辰宴后,他便暗中派人往石泉查探过,自那苏佑安母子故去后,两人便鲜少回石泉,每每回去,也大多是年前往坟前祭奠故人,可凡事都难保个万一,那女人究竟做何想,委实难猜,如今又最是剑拔弩张时,若她忽然动了旁的念头也难说。可眼下他却又离不得府里,贾敏病重尚未脱险,黛玉又跟着病倒了,叫他如何能不顾念?

    林如海只觉自己似乎走在峭壁间,往左,抑或往右,两条南辕北辙的去路,生生地阻断了他所有的希望,也叫他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过,世上安得双全法,有苏云岫存在一日,贾敏与苏轩便万难相安,原来一直是他一叶障目想得太美好。

    “给人以希望,再生生断了他的期待,这便是你从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孤身默默地坐在书房里,窗下依然摆着一张暖塌,林如海直直地望着榻上的空无,似乎所有的缘由便因这张榻上的一夜,那张榻,纠缠了三个人,如今却又牵扯到三个姓,昔日酿下的果子,今时品尝竟如此苦涩,涩得他忍不住开始后悔,若是当初不曾决绝,不曾那般待她,是不是结局就不会这般惨烈。

    然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林如海低低地自语着,“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真不愧是眉山夫人哪。”

    那一夜,林如海只身在祠堂,禁闭的大门阻挡了屋外一切的纷争,谁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想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林平守在门外,站了一宿,却不记得腿麻腰酸,只记得暗赭大门呜咽着打开时,林如海凝肃静默的神情,和略显寂寥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特意套上的章节名,原谅灯花的一点点怨念,当初小四的这本书,实在是记忆深刻,刚买回来没多久,就在课堂被老师没收了,唉……

 34、石泉里置田办学忙

    此番回石泉;不过是因势利导随性而为之,并无要紧事处理,途中马车走得并不十分急;几乎是每过县镇驿站都会略作休憩,赶上庙会还要停下来凑个热闹,一连走了六七日方到锦城苏家老宅。听到院中响动,邻近的几户人家开门出来瞧了瞧;见是他们;不免心下奇怪;往年极少瞧见他们回来,这次第却只隔了没几月,那户相熟些的当家娘子便忍不住问道:“苏家妹子,这回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可要咱们替你搭把手。”

    苏云岫笑道:“倒也不打紧,只是有些事想跟族里通个话儿商议一二,原是差人送了信过来,可我估摸着还是自个儿人来一趟得好。若真有办不得的,我自然不会跟诸位嫂子客气,我们母子俩往日不常在这头住,有些个事若没有邻里帮衬着,怕还真的不容易呢。”

    话说得客气,众人听着也欢喜,投桃报李地将苏轩夸了一通,看她满车行李还没收拾好,便纷纷告辞,临走时殷勤地拉着她,让她得空往各家里走动一二,若有个事儿也知会一声,乡里乡亲的互相照应些方是。苏云岫笑着应下了,直说眼下屋里乱,待收拾齐整了便请大伙儿过来一道吃茶说话。

    那户的当家娘子走在最后面,站在门外往里张望了几眼,道:“你这屋里屋外的收拾可得费些功夫,等开了灶火怕都得天暗了。咱家里今儿刚做了些青团,你若不嫌弃,我去拿些给你们娘俩垫垫肚。”

    苏云岫连忙道了谢,那妇人便取了一屉温热的青团过来,看她手里的事儿多,倒也没多做留,便拿着空屉子回去了。娘俩略用了些,又认真把院子清扫了一番,看着天色渐暗,便歇下了。

    母子俩在老宅住下,却苦煞了尾随而至的林府护卫,四下里全是苏家宗亲,离得最近的客栈,也得到几里地开外的驿站,大家都是相熟的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冒然出现几个陌生脸孔,一日两日也就罢了,只道是过路的外乡人,时间一长,哪还琢磨不出味儿来?几个人商议了许久,只得苦哈哈地绕着村子走一遭,将各处方便出入的地方看管到,至于村里如何行事,却是有心无力了。

    安置了两日,略作休整,苏云岫便往辈分最高的苏老叔公家递了拜帖,次日用过饭食,便踏着暖日晖光出了门。老叔公与苏佑安的祖父同辈,今岁已八十有余,是族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老寿星,这些年苏云岫虽与族里走动并不十分多,但老叔公家却是年年备了礼的,前番让老关叔送出的书信,便是给老叔公的。

    开门的是老叔公家的三孙媳妇儿,为人十分爽利泼辣,见是她,便拉着她往屋里走,嘴里抱怨着:“老爷子今儿起来便叨念过,说你人来就好,还整那劳什子帖子做什么,凭地弄生分了。你先去正房陪老爷子说说话,我给你整两样小菜去,今儿便在咱家用饭,你儿子呢,怎么不见他一道过来?”

    “澹宁皮实,怕扰了叔公的清静,便留他在家里了。”苏云岫客气地笑着道,“我惯是个轻狂的,遇到些个事也不知该怎么是好,便巴巴地过来找叔公讨个主意儿,给大伙儿添了麻烦,哪还能再叫你费心呢?”

    说笑间,便到了正房外。苏云岫收住脚步,苏三媳妇儿摇头道:“你就是规矩多。”说罢,便先进屋里通传了一声,很快又出来,“还不随我进屋来,老爷子正在里头等着你呢。”

    进屋见了礼,苏云岫拣了下手的次席坐下,苏三媳妇儿利落地端了两杯茶进来,连忙笑着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苏老爷子嘴里含着旱烟枪儿,半眯着眼,待屋里没了响动,方慢吞吞地开口:“你前儿信里提的事儿,我同族里提了回,你能有这份心,大家哪会硬推挡着,拗了你的好意?”

    苏云岫笑道:“总是那么个理儿,我一寡居的妇人,哪能越过族里做事的?这些年我又在外头,跟族亲们也不甚亲厚,也怕自个儿好心办了错事,让叔公您帮着把把舵,掌掌眼,这心里才觉得踏实些。若叔公觉得不打紧,等回头我便递个帖子,将章程再与族里议一议,您看如何?”

    “倒是使得。”苏老爷子深深吸了口烟,又慢慢地吐出烟圈儿,旱烟杆儿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又道,“你却是个好的,出门这些年,还记着族里这些个穷亲戚,想着回头帮衬一些,祭田的事,铨哥儿几个与衙门相熟,晚些我让人请他过来一趟,坐下再细问问,可别被人诳了去。至于学堂的事儿,难为你也想着,早先我们几个老哥儿就想过,也想请个品性才识好的先生,给这些个小崽子们好生讲讲书做做学问,可咱们这些个不中用的,哪能认识几个人,寻不到好夫子,光翻新翻新屋瓦片儿,能顶个什么用?”

    说到这,苏老爷子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和真切的欢喜,脸上也盛了笑意,“你说的那位许先生,若是愿意过来倒是极好的,我们几个同族里都说过了,到时便把东边柳带河头的那块空地划给他盖屋子,那边清静,也平坦,盖几间屋子正好。”

    苏云岫微微一笑,许先生是她前年偶然结识的,当年也是中过举的,可连番春闱名落孙山,又遇到老家闹灾荒,这才渐渐淡了心思,为生计便应她之邀,在乐善堂里开办义学,这回与他说了苏家族学的事,许先生倒也没有犹豫太久,便应了下来。

    “那改明儿我便叫人给许先生捎个信儿,看他哪日得空过来,具体的事儿,我也不大懂,也只能给两头拉个线儿了。”苏家族学究竟是个什么底子,苏云岫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当初她便有心让苏轩在族学里念书的,不过只待了不多时日,就离开了。学舍里的夫子蒙学倒是不错,可若要一路学试帖策论却有些吃力。只是苏家虽在石泉还有些门面,可一往外,却没多少名声,想寻一位德才兼备的好先生却也是桩麻烦事儿。

    果然,一听她应承得这般爽快,苏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了,连连点头道:“你有心了,有心了。”

    “叔公说得哪儿话,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苏家人。”苏云岫眸色略微转深了几许,端起茶杯轻轻滑动碗盖儿,发出琮琮的细响,澹然含笑道,“纵使当年有些个人儿事儿的,可这骨头断了却还得连着筋,总还是要顾念几分旧情的。”

    提及旧案,苏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下,顿时沉默了下来,只低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缭乱的烟圈一团一团地袅袅弥散,苍老的脸庞隐在其后,让他的神情也有些模糊起来,叫人看不真切。苏云岫微垂着眼睑,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黄绿的叶片在水里打着转儿,思绪却牵扯到浩淼江波上,那一叶叶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却不知飘往何方。

    犹记得佑安走的那个冬天,很冷很冷,屋里生着数个大火盆,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堂屋里六七个沙弥在诵经拜忏,她抱着刚出世不过旬日的苏轩跪在灵前焚楮烧包,听着屋外吊唁的亲友议论纷纷,若只是中伤她也就罢了,却偏生要给苏轩冠上命硬克父的罪名,那是她经历的,最寒冷的腊冬,冰棱子直直地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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