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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大有收获,我在记忆沟里发现了人造的痕迹,我吓了一大跳,马上仔细查看人造部分,原来只是一些新本领,是关于做饭等一些小事。原来我是不会做饭的,是不是我想做饭给他吃,所以造了这一部分呢,这是对他好,他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我想不明白改造前的自己,原来的那个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想问题应该出在一个多月以前,那天烨回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看到我冷笑一声就进屋去了。从那天以后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就很奇怪,最早的一个星期甚至当我不存在一样。我问他话,他只答一句,“别来烦我!”
我决定去图书馆找答案,烨是政界的人,有关他的事情多半也会见报,应该查查那天的旧报纸。
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出门了,我开着汽车直奔图书馆。那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从那天后我中断了好几天的实验记录。直接拿到那天的胶片,我放到机器中仔细地翻看起来。
几乎每种报纸的头条都是一个内容,《科学家因病辞世,现任市长痛失挚友!》随着机器卡卡的翻动声,我的头脑几乎一片空白,那里面说,近年来最杰出的科学家白羽死了,市长竟哭昏在医院。事后有发言人出来解释说因为白羽生前是市长的挚友,不用说,此举为市长赢得不少选票。
我走出图书馆,虽然不冷,还是下意识地拉紧了衣领,坐到汽车里,把暖气打开又关上,我并不需要暖气,冷只是意识中的罢了。发动了汽车,突然觉得头痛,只想快点回家。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进入实验室,我在那里把自己的痛神经阻断,然后又用仪器检查了自己的数据。我想我最庆幸的应该是“他”给我加了冷静这个特质,我一直很镇静地做着这一切,连想哭的感觉都没有。
夜深了,烨还没有回来,想到他今天走之前接电话之后神色古怪,我不由得开始担心他,幸好我的记忆中还存着关于跟踪仪的事情,那是以前“我”在他身上动的一个小小手术,在他皮下植入一个极微小的跟踪仪,他并不知道。
我拿出定位仪,又开车出门了,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最近经济也不太景气,所以街上人很少,我把车速提到最快。
定位仪显示他没有大的位移,显然他并不在车上,一边猜测着,一边就看到了他所在的酒吧。我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他又到这种地方来喝酒了,能在这里喝酒,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吧。我推开酒吧厚重的门,音乐震荡着扑面而来,我几乎想立刻捂上耳朵,如果不是痛神经已经被阻断,我一定会觉得头痛。
用定位仪很容易便找到他的方位,可是走近了,我却分辨不出坐在角落的两个黑影中哪个是烨,在这种地方又不敢喊他的名字,真叫人头痛。我伸出手随便搭在一个人肩上,中断了两人的谈话,“对不起打扰一下,我要找个人。”
那个人惊讶地转过头来,我的心脏猛地撞击了一下,那是旭——烨的竞争对手、初恋情人。我认识他,他也认识我,因为他有段时间曾是政府部门派来和我联络的人员。
他对面的人也抬起头来,正是烨,我想我的脸一定变得很难看,我想“他”给我的冷静还是不够,我转身向酒吧外走去,握紧了拳头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身后传来酒杯翻倒的声音,我加快脚步跑出门,跳上车子全速开回家里。
人的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我应该跑回自己的家里而不是烨的房子,可直到进屋才想起来,看着屋里自己熟悉的东西反而平静了许多,**着门闭上了眼睛,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来指责烨呢,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我只是不甘心,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仍是要走吗?
如果到最后他需要的不是我,那么费了这么大的力又是为了什么?白羽,你那么肯定他是爱你的吗?
烨一直没有回来,他只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平静地说我在家里,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问他晚上是否回来吃饭,他说现在有件麻烦事要解决,让我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门,我应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空旷的两栋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飘来荡去。我停止了每天去实验室装模作样,我的创造力,真可笑,恐怕我从来就没有过那样东西。我想我已经猜到了我是什么,只等烨回来揭晓答案,那么之后呢,一份被拒绝的礼物,按原址退回已经不可能了,这个礼物又该何去何从?
第三天了,我没有开电视,不去取报纸,更不听收音机,世界在我的刻意下保持着静止。我又回到实验室,不断地用仪器一遍又一遍地检查自己,看那些在人工手段下迅速成长起来的细胞。树有年轮,其实人的细胞也记载了它的年龄,我的细胞,生长期不到一年。
所谓的删除记忆,并不真的损坏脑细胞,因为那样会造成大片坏死,所以删除只是使某一部分处于沉睡状态而己,我激活了它们。重新激活会造成头痛,我持续阻断痛神经,不在乎它会不会在将来坏死掉。
我做了一个梦。
我浮在水中,温暖的水慢慢地流动着。我戴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透明的帽子,帽子每天都在不停地给我讲故事。从出生到成年,每一件小事都没有遗漏。帽子做的工作就是复制一块一模一样的“硬盘”——把记忆完整地从一个大脑中拷贝到另一个大脑中。慢慢地,帽子每天只讲一点点故事了,而且已经变成同步镜像。那个大脑白天的思考和记忆甚至感情,都直接传到这一个大脑里来。
慢慢地,我有了自己的听觉,感觉也更敏锐,可是不能动。
有一天,我离开水上了岸,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轻轻讲话,“不要怕,是不是有点冷,我把暖气开大一点点,不过不能太高哦,你要慢慢适应干燥和寒冷了。”由于大脑同步,我感觉得到他的欣喜,他的小心翼翼,他视我为珍宝,于是我也很高兴,我想抓住他,可惜我不能动。他抱了抱我,“我感觉到了,你也很高兴哦,我的宝贝。”我幸福地想哭。
大帽子使我们的大脑同步的同时,也限制了我的自由,我只能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按输入的数据生长,连眼睛都不能睁开。
每天他都会来实验室,来看我的生长数据,来做些别的研究。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会特别安心。
慢慢地,我会用思维和他交流。其实没什么好问的,他会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他在一次实验中受了辐射,现在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造出一个我来代替他,代替他来继续陪伴烨。每当烨的图象经由他的大脑传来时,我都能感觉得到他的深情,无奈,伤感,和不舍。久了,我也产生了相同的反应。
我喜欢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听他用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一样地解答,同时大脑接收他的思维流。他从来也不会不耐烦,他是那么那么地爱我,我也,很爱很爱他。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又把我抱到一个大大的软软的包裹里面,我全身的肌肉都被那个东西按来按去。我知道那是对快速长生的肌肉群进行锻炼。每天他都会来把我抱进去活动几个小时。每当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都会很高兴地用思维告诉他,好喜欢——。他也很高兴,他说,宝贝,快快长吧。
我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他给我拿来镜子,我看到自己俊秀的面容和他苍白下陷的两颊。我明白,因为他生病了,所以我们看起来并不象。他抱着我哭,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好久以来我就想这样做了。我摸着他的头发,看到他耳后别的那个小巧的意识输出器,我们最初的交流就靠这个小东西。我抱着他,触摸着他,心中的喜悦不断地泛开,虽然不能止住他传来的缕缕哀伤,他却渐渐地停止了哭泣。那一刻寂静无声的拥抱,让我感觉这世界只有我们相偎相依。
不用他说,我知道自己该每天很乖地留在实验室里,我把实验室打扫了又打扫,把他每天要用的材料早早地准备好。
可是,他呆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来也只是给我送饭,除了第一天他喂过我,以后都是放下饭就走了。我坐在他的椅子上,嗅着那上面他的气息,又装作他的样子重复做起他做过的各种实验和分析。
我知道他在陪着烨,用他不多的时间。
我实在太孤独了,忍不住用思维来用力地想念他。
他来了,思维中充满了疲惫和担忧,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盯了很久很久。
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不由自主害怕地发抖,我想逃,可是又不想让他的心血他的希望毁于一旦,不想体味他的伤心,哪怕是一点点。他过来一手紧紧地抱住我,一手帮我把帽子摘下来。那一瞬间,我怕极了,我不能再感觉他,他就这样我把我他之间最亲密的联系切断了。我的头轻飘飘地难受,似乎无所依托。
他用皮带把我固定在床上,我一下都没有反抗,如果是他,做什么我都不想反抗,我希望他快乐。
他给我注射了麻醉剂,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我似乎又听到他说,“别怕。”
好痛!!!光束所过之处便是记忆的一片空白,世界一片红色,我睁大了眼睛,却己说不出话来,我不要忘记你,羽!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我不要忘记你,不要忘记我爱你!敌不过麻药的力量,我再次进入沉睡。
我知道他的计划,他消除了我的部分记忆,然后使我一直沉睡。我的头部被装了一个小小的装置来接收他的脑电波,只是简单的探测他还活着而己,当他的脑波消失时,这个小小的装置会唤醒我并自毁。
我再次醒来时,白羽,那个创造我的人,那个我深深爱着的人,已经死了。而我,以为自己就是白羽。
梦醒了,我从实验室的床上爬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从储物室里找出那只大大的“帽子”,那个按摩用的囊,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统统堆在一起。我抱着他们,轻轻地抚摸它们,就像第一次抱着羽。
我止不住泪水,为逝去的羽,为自己还未及说出口便被剥夺的爱。
风铃响了,每次羽进来时也会响的,不过那时候我早就知道他正往这里走。实验室的扩音器响了,传来烨焦急地呼唤羽的声音,我抱着羽留给我的一点点纪念不想动。我把帽子戴在头上,横抱着一人多高的按摩囊坐在地上,好像又回到出生的时候,只是帽子不再传来任何人的脑波信息,不管我有多用力地传达我的想念。
实验室的门被烨“碰”地一声推开,他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冲过来一把拉起我,“快,有人来抓你了,我们快走。”我任他扯着向外跌跌撞撞地跑,右手扔然紧紧拥着按摩囊,按摩囊在地上拖得“啪哒啪哒”地响。
烨回过头来扯掉我手里的按摩囊,又粗鲁地扯掉我的头盔。我甩掉他的手,回去捡起头盔重新戴上。
烨红着眼睛大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着它干什么?你想被人抓去研究吗?”
“研究?”我问,这才发现烨的头发乱糟糟地纠在一起,胡子没有刮,衣服也皱得不象样子,落魄得像个流浪汉。
烨的眼睛眨着红丝,嗓子也是哑的,“你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不是吗,你不是白羽,只是他的实验品,一个完全复制的,记忆感情都一模一样的复印品。现在政府知道了,要我把你交出来。快走吧,我们先躲起来。”
我被他拉着跑向门口,没有拿任何东西,连头盔也被甩在一边,可是来不及了。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有人用喇叭向屋里喊话,要屋里的人放弃抵抗,乖乖出去。
烨又拉着我跑向厨房,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放在大垃圾袋里扛在肩上,再拉我边向实验室跑边说,“实验室按保险库打造,而且不容易找到,我们先躲到里面去。现在他们不确定我们在屋里,等一下他们就要用热敏探测生命体了。”
回到实验室,烨一阵旋风似地准备好东西,把门关起,落了全部的锁,然后疲惫地坐在半人高的床上。我始终静静地站在地中央看着他做这一切,因为我知道政府手中有更先进的生命探测仪,这个实验室是挡不住的,我知道,因为那东西是我发明的,不,是白羽发明的。
烨抬头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慢慢走过去,把左手伸给他,他捉住了,再慢慢把我带到怀里,慢慢地收紧怀抱。这是烨和羽熟悉的互相安慰的方式。
**着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熟悉温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