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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地雷。
论地势、防御工事,阎锡山确实是琢磨到家了。
七纵受领任务后,决定首先以三旅实施攻击,十二旅和警备二旅掩护侧翼安全,七旅为第二梯队。
10月17日傍晚,部队顺着隐蔽的山沟向牛驼寨出发了。担任攻击任务的三旅指战员全部轻装前进,每人只携带武器、弹药、干粮。炮兵们把拉炮的马卸掉,自己扛上炮筒、炮架和炮弹,这样“炮兵也能打冲锋了”。
部队从榆林坪、庄子口之间插入,沿着山沟继续向西前进。午夜12点到达了牛驼寨对面的山梁上。经短暂准备,1 点30分,二十一团分两路向敌发起猛攻。突击队员很快地把梯子靠在峭壁上敏捷地攀登而上。由于峭壁太高,还差一人多高上不去。机智的战士们就用肩膀,一个接着一个地把前面的同志顶上去。当我军指战员冲到敌人碉堡跟前时,有些敌人还在睡觉,还未来得及出被窝就被炸死了,有的一看情况不妙,也顾不上穿衣服就在交通壕里乱跑。解放军小战士一着急喊出了:“缴枪不杀,光腚。”
一营攻下5 、6 、7 号碉堡后,二连主动地向10号炮碉发起攻击。八班冲出一段距离后,被一道铁丝网挡住了去路,全班人员都非常着急。只见班长朱海,绕过铁丝网由南面用刺刀挖脚跤孔攀登而上。他一接近碉堡,就把敌人的观察哨俘虏了。他边监视俘虏边投弹,突然听到敌人的指挥官大喊:“架机枪!快架机枪!”朱海一听:“啊,还没架好机枪哩!动作也太慢了,真他妈的笨蛋!”
他骂完后一个人高喊:“冲啊!冲啊!”边喊边向敌人投手榴弹,随着爆炸烟雾,他冲进了敌群。朱海夺过敌人的一挺机枪,“哒哒……”向敌人扫射起来。后边的战友冲上来了,10号碉就这样被我攻占。
后来才知道,孤胆英雄朱海一个人打垮的是刚增援上来的敌机枪三团。
10号碉堡被我攻占后,我军随即向牛驼寨的核心阵地4 号碉堡发起攻击。天渐渐亮了,我军的攻击很不顺利,几次突击都被敌炮火和机枪火力压了回来。根据上级的指示,三旅停止了攻击,在已攻占的阵地上转入防御,等天黑后再相机攻占敌主阵地。
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战士们加紧修筑工事。每个人都明白,阎锡山对自己多次吹嘘的要点就这样轻易被攻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这光秃秃的山包上,没有工事,在敌人炮火和飞机的轰击下,是守不住的。
9 点多钟,敌人向我开炮了,一阵猛烈的轰击后,敌人约两个连的兵力向我反扑过来。敌人要越过一条大沟才能接近我方阵地,等敌人爬上沟边时,战士们就用机枪猛扫。阎军精心挖掘的壕沟这时却成了他们自己的坟场。就这样,第一天三营连续击退了敌人4 次猛攻。但在敌炮火的猛烈轰击下,我方伤亡也很大。
天一黑,阎军不敢出击,只得打炮为自己壮胆,同时依靠炮火不停地射击,企图阻止我军向4 号碉发起攻击。天亮后,大批敌人便在飞机和大炮的掩护下向我军阵地猛攻。
就这样,单调的拉锯战持续了3 天。
第4 天,天刚亮,敌人的飞机就来了。4 架敌机肆无忌惮地向我军阵地轮番扫射轰炸。飞机刚走,敌南、北炮兵群和城内炮兵基地便一齐开炮。炮火一直打了3 个多小时。在炮火的掩护下,胡宗南美式装备的三十师和以日本人为骨干的十总队残部冲上来了。
战斗进行到了关键时刻。这时一营不分干部战士,从虚土里扒了枪支,拉出手榴弹箱,一边扔手榴弹,一边像猛虎似地冲上去,用刺刀和敌人拼成
一团。冲上来的百来个敌人很快被消灭了。
敌人的进攻一次一次地被打败,我方的伤亡也越来越重。眼看胡宗南的三十师垮了,以日本鬼子编成的十总队也垮了,阎锡山灭绝人性地向我阵地上投放了毒气弹。阵地上顿时毒气冲天。当时我军装备简陋,还没有专门的防毒器材,很多战士连防护知识也不懂。许多战士中了毒,倒在炮弹坑里,浑身抽搐,尽管这样,战士们手里仍紧紧地握着手榴弹。这一天,敌人连续反扑7 次,我阵地工事被毁,主阵地焦土盈尺,弹痕遍地,树无完树,草无完草,炮弹片铺地一层。但是,阵地仍然掌握在我方手中。
同一天激战,三旅伤亡很大,一些连队只剩下了几个人。天黑后,上级命令三旅撤下阵地,进行休整补充,准备再战。
牛驼寨争夺战仍在夜以继日地进行,从战斗的激烈程度上看。双方都豁出去了。
我三旅、十二旅和警备二旅等部先后登上过牛驼寨。二十团和二十一团在炮火的掩护下分两路向4 号碉发起攻击。突击队长背插红旗。带领着战士们,像猛虎一样,很快地突破了敌前沿阵地。二十团二营绕到了敌碉堡后面,在重机枪掩护下向敌人发起冲击,但敌碉堡太厚,火力太强,只凭冲锋是打不下的。
“组织爆破组、坚决炸掉它!”二十团团长钟声善高声命令道。
爆破组很快组成,全团最有名的爆破能手张玉山担任组长。只见他脱掉棉衣,带领挑了又挑的组员,每人背着50斤炸药,利用敌人射击间歇向敌堡爬去。敌人发现了他们,机枪火力一齐向他们射来。有两名组员先后牺牲了,剩下的同志们继续向敌堡爬去。张玉山第一个爬到敌碉堡跟前,半支起身卸下背上的炸药包,轻轻地放在碉堡墙脚下。他想用手挖个坑把炸药埋下,但敌人碉堡周围都是水泥地。
第一次用了100 斤炸药,可是碉堡没有炸开。
张玉山二话没说,和3 个组员一起又冲了上去。他把3 个人背的炸药放在一起,点燃导火索后一个翻身滚到一边。一声巨响过后,碉堡仍未炸开。
就这样,他们连续炸了6 次,碉堡仍然未炸开。阎锡山的碉堡如此坚固,这在其他战场上是少见的。
第7 次,张玉山用了500 斤炸药,碉堡只被炸开了一个四五尺宽,三四尺深的一个窝,还是没炸透!这时的张玉山,气得两眼直冒火,高声叫道:“炸,我看阎锡山的王八盖到底有多厚?”
第8 次,张玉山和十八团炸破组一起,在炮火掩护下,用了750 斤炸药,往炸药里埋了一把雷管。张玉山点燃导火索,双手抱着头,一个翻身滚了下来。
一声震天的巨响过后,连摔带震的张玉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随着爆炸声,突击队员们呐喊着冲上了小山头,冲进了庙碉,冲进了敌人的“地下堡”。经过激烈的反复争夺战之后,牛驼寨被攻克了。
大战过后的牛驼寨,胜利的解放军官兵迎着旭日,站在寨上举目望去:高高的东山,银白色的汾河尽在眼底;俯首西望,太原城历历在目。
就在我军与守敌激战牛驼寨时,十五纵也与阎军在淖马展开了空前激烈的争夺。
淖马位于太原城正东方,是四大要点中距太原最近的一个。从淖马主阵地上,放眼望去,碉堡林立。碉堡周围是五层峭壁,每层高4 至6 米。峭壁
的上面、下面和两侧都设有低碉、暗碉、地雷、鹿砦和铁丝网。唯一可通行的,是一条将山梁两边切成层层峭壁的塄坎,但敌人已组织了严密的火力封锁。山背后从主阵地两边到淖马村,敌人利用山梁环抱的险要,构筑了6 个碉堡,各碉堡相距500 至1000米。淖马村西头是一条深沟。沟的西边是炮碉和8 、9 号碉。守敌是敌人的精锐,包括阎锡山的主力八总队第一、三团,保安第六团、四十师一部以及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三十师二十七旅八十一团。阎锡山称淖马要点是“铜墙铁壁”。
10月26日夜,我十五纵队向淖马发起攻击。一二八团担任攻占淖马主阵地的任务。在炮火的掩护下,一营、二营从两个方向向淖马主阵地发起攻击。爆破小组把突破路口的地堡炸飞后,突击队带着钢盔,背着炸药,顺着经过反复侦察过的路线迅速插入敌阵地。一到敌前沿阵地,就甩出一排手榴弹,利用烟雾敏捷地接近峭壁。
轰!一层峭壁被炸成斜坡。突击队呐喊着从斜坡处冲了上去。就这样,经过3 小时的激战,二营全部占领了左翼阵地,但主阵地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
一营攻到第5 层峭壁,交通壕到了尽头,敌人利用上一层峭壁,以飞雷和手榴弹构成一道火力阻线。一排手榴弹、一排机步枪子弹,敌我火力穿梭来往,土块弹片到处乱飞。已是第7 次攻击了,仍然未能突破。第二梯队的三营和一二九团二营也上来了,三个营合兵一处,但几次突破又都未能成功!
敌人的工事太坚固了,火力又异常凶猛,部队被拦阻在峭壁下,目标暴露,伤亡很大。
天快亮了,主阵地的制高点仍未夺下来。部队的弹药也快用完了,战士们有的干脆用石头砸敌人,把剩下的手榴弹保存下来,不到最后不使用。
纵队司令员刘忠和一二七团长李成春在前线指挥所里,心情万分着急。
天亮后部队仍暴露在外将是很危险的。在和四十三旅旅长林彬电话交换意见后,刘忠决定把一二八团作为预备队的一个连用上去,作黎明前最后一次突击。我密集的炮火和各种自动火器,向敌人阵地发出黎明前最后一次攻击的前奏。三营营长张世兴,九连连长阎巨耀、指导员郭小二带着一支18人组成的突击队,向主阵地右翼猛扑了过去。前面又是一层峭壁。
“谁去完成任务?”副连长问。
“我!”老战士杨风鸣回答说。“如果牺牲了,希望……追认我为共产党员。”接着,王黄毛、张福祥同声说:“我也去。”
他们三人在机枪的掩护下,带着50斤炸药扑了上去。
轰!最后一层峭壁炸成了斜坡。他们和突击队员们迅速爬上斜坡,绕过梅花大碉登上了主阵地。
阎锡山吹嘘为“铜墙铁壁”的淖马阵地被攻占了。
太原前线指挥部。徐向前司令员听到这一消息后,亲自给十五纵队打来电话:“你们已经插到敌人的心脏里去了。根据牛驼寨、东山头的经验,敌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进行疯狂的反扑,你们立即布置,做好准备。”
由于一二八团在进攻中伤亡太大,纵队决定由一二七团接替守卫淖马主阵地。此后的战局果然未出徐向前所料,28日,敌四十师一个团和八总队残部2000多人,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向我阵地发动了4 次疯狂的反扑,结果都被我一二七团击退。
到了第二天,仗打得就更加凶猛了。一位当年的机枪手回忆说:“第一
天打得还一般,到了第二天,那仗可就恶了。那天我一个人就打坏了三挺机枪。那枪管,打着打着就红了,开始大伙还向上面撒尿,到后来尿也没了,就看枪管变红变弯。那一仗,我们大部分都牺牲了。我命大,只受了点轻伤。“
老人说得不错,第二天上来的敌人,是阎军八总队和四十师全部,加上胡宗南王牌军三十一师一部。
阎锡山手上的王牌部队,几乎全部出现在淖马。这注定了淖马争夺战将是一场空前残酷的大血战。
天一亮,敌人便开始打炮了。开始还能分出多少个炮弹,很快就分不出个数了,像狂风暴雨般落下的炮弹,使主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工事和交通壕很快都被炸平了。阵地上不断有战士被炮火杀伤。
在炮火的掩护下,敌人不断冲向我阵地,但又被我守军打下去。就这样,阵地多次易手,双方展开了拉锯式的激烈争夺。阵地上尸体狼藉一片,整个山头都被鲜血染红了。
太阳已偏西了,三营的伤亡越来越多,弹药也快用完了。七连原有100 多号人,现在就只剩下排长、战士、司号员6 个人了。
又是一阵密集的炮弹倾泻在阵地上。营指挥所被炸塌了。敌人第11次冲了上来,从三面突破了七连和八连各一半阵地。情况再次十分紧急,眼看阵地就要失掉了。
“同志们!为人民立功的时侯到了!”刘尚武营长高声喊道。战士们听到这一口号,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参加过这次战斗的胡锐老人说:“当时这个口号的作用可真叫大呀,人们的思想都比较朴实,和现在是无法比!战士们一听到营长这么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劲头,连伤员也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是啊,正像一位老将军说的那样,纯朴勇敢的士兵,是我们战胜强敌的重要因素。
刘尚武营长和八连赵仁文连长都端着刺刀,率领一个战斗小组从左侧冲了出去。另一组也冲了出去,杨迎春教导员率领一个组阻击冲到营指挥所的200 多名敌人。一时间,手榴弹爆炸声、刺刀格击声、喊杀和叫骂声响成一片。
“那一声冲杀可真叫蛮呀,我当时整个豁出去了,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冲到敌群中,靠着我在家时练过一点武功,见敌人就刺、就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其他同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