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蒙淡的月色让他看尽小济的五官,带著煞气与刚硬的额头底下,只有一双令人动容的忡楞。
这傻小子!令人怀疑将好好的关爱捧著摆入他手中,还能把他给灼伤。
就是这麽一个乏人关爱的家伙!跟他迥然不同。
然而,内心感触的结果,最终还是一样。
他爱他,无庸置疑。
只等著他的目光、等著被海水阻拦的飘远之心,一年复一年,在一万个极微的偶然中,静静的泊回海湾。
他等著。
等著所有惊涛骇浪、天荒地老的沧桑後,当年的坚实海湾,却已经被蚀毁的差不多了。
仅有的,仅只於最後一天的寿命。
宁修不自觉的伤令他全身一颤!
却没觉查到小济的丝毫愕然。
因为这只小懒猪又睡著了。
没有倦意,反而像个骄傲的孩子,由於牢靠在崇拜巨人的肩膀上,以致於兴奋的睡著了。
第一次在梦中看到小济这样快意的表情。
然而,迟来了一些。
对一个gay而言。
如果对人间的定义从来不是男女的性别区分。
哪管是小孩、父亲、树枝、鸟儿、海湾、帆船的区分,只消如此,他真的就不再需要生生的面临到──爱比过世间万物的爱人,在一夜之後变回正常男人,在一睁开眼,对他放射出来龌龊的厌恶。
真的是迟来了些。
月色已经疲倦的退去,黑漠变浓,晨曦来不及随著朝露殊醒,他的济就醒来了,被手机冒失的振动吵醒。
济风在梦中接起手机,哼哼了几声,立刻起身拿走床上亲戚的车钥匙,旋风似的离开。
把宁修视为理所当然、没有轻重的空气。
震了一下。
宁修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也跟程安之一样愚蠢!
磨人的夜还没结束。
匆忙的济风突然顿在门边,回过头,定定望著宁修,和他手边一落蓝墨字迹的乱字,济风迟疑了良久,突然用嘴型告诉他:
「我不想放弃你。」
门被带上,从不停止骚动的空气终於复归。
令人纳闷的小济,宁修重重皱起眉头。
无意听著屋外,由小济和佩兰小心翼翼发出的噪音,接下来进行的事情,宁修也意会了七八成。
如果小济承认爱上他,他还能舍得离开吗?
不过,这答案毫无意义。
在Gay与Straight漠漠无边的蔚蓝碧海中。
──只剩美丽的百慕达三角洲。
做完爱、说完爱、说完爱、做完爱,已经令这正常的男人无动於衷。
何况这几天他什麽也没做,只是跟头笨猪一样替他OEM(专业代工)。
宁修不愿多盼多误,只愿在一阵雾散後,继续低著头,默默写著他的悔过书。
(请接错火之二)
第廿五章 错火 之二
天空尚未破晓。
天与地共染湮郁的墨蓝,远处渺渺的鸡啼听来很不真切。
济风替佩兰卸下一车的行李,把熟睡的小颖慎重交付到宋先生臂弯里。
「到国外再写信给我。」
「阿风……。」若非吴家的那几个豺狼虎豹逼迫她出卖婆婆田地,只怕再不走,连小颖的监护权都要被他们给算计了。
因此她宁可在送葬队伍中缺席,却也不能冒著与人争夺儿子的危险。
宋先生看到这种感伤的离别场面,不禁劝了起来:
「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我们可能还会在台湾待个几天。」
「对呀,阿风,你不是停学了吗?可以跟我们去加拿大念书呀,费用我出。」
「谢啦,等我当完兵、服完刑再去找你们。」
服完刑?两人显出相当疑惑的神情,却苦无机会发问。
「你留在这边要多保重。」
「安啦。」
「叫我怎麽放心?看你平常精明能干,偏偏就被你叔叔为难了。」
「嗯?」
「上次你叔叔的助理还逼你不是吗?」
「喔,你是指他呀。」
「你别再被他耍的团团转,还被骗到吃男人的嘴,我看了心都发毛!」
「喔,那一次啊。」
「我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提,我也知道那很羞,但我多担心别人叫你往东你就往东、叫你往西你就往西。」
济风依依离情与一脸的困惑交替出现:
「嗯?」
「佩兰,这些话以後还有时间聊,我们先上车吧。」
「欸,我问你最後一个问题。」济风只叫住了宋先生。
宋先生望了天边几道刺眼的黎明:
「很急吗?」
「嗯。」
「什麽问题?」
「不喜欢男人可不可以非常喜欢男人?」
「呃……?我不太了解你的问题。」
「只要给我答案。」任性逼著宋先生。
「我还要思考一下。」
「我只想知道为什麽我会一直想上那个人。」
「阿风,你……,这很复杂。」
济风打开车门:
「不浪费你们,我跟你们上车,回头再拦车过来,开车吧。」
佩兰吞咽了铅重般的唾液:
「你们在说谁呀?我怎麽听的迷迷糊糊。」
「岳宁修呀,」济风笃定得坦然:
「以前他讨厌我,我也不想靠近他,一想到他是男人我就想 吐。」
「这还不算不正常。」宋先生提著心脏,打档上路。
「真的吗?」
「是OVER了点,不过还算不上什麽大问题。」宋先生头头是道。
佩兰也在後座附和。
「那我知道了,在这里把我放下来。」今天的济风特别躁虑。
「阿风,你别想太多了,关於对同性恋发生恐惧,一般人都会如此,如果他没伤害你的恶意,你就别太在意。」
「喔。」济风神色低落。
「阿风你到底怎麽了?」佩兰担忧的又补问一句。
「我想亲他,想上他,可是他一跟我亲嘴上床,我又怕他发现我不是女人把我杀了。」
「你在说什麽啊?」
「又想又怕,很强烈,本来想吐到虚脱就算了,可是……这几天一直希望他不讨厌我。」
「阿风,你想太多了,你可别被你叔叔耍了!」
「又跟叔叔扯上什麽关系?是我跟他嘿咻(做爱),又不是叔叔!」
佩兰乍闻之下,只有一个反应:呆!
很显然,阿风承认他跟姓岳的男生……,两个大男人?上演著电影片段的夸张摆动,不可能……!阿风虽然偏激,但绝不是个性变态!
「阿风,你千万别被有心人士灌迷汤,千万被染上这种不正常的勾当。别忘了小桑。」
「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罗唆啊?」
「阿风──你!」紧在这个同异交锋的关头,济风的斥责就格外刺耳。
「佩兰,你看不出来阿风很认真吗?你什麽时候看过他非要不可的表情?」
「这完全是两码事,你再说一些奇怪的话,别怪我连你也不相信!」佩兰敛起表情警告情人。
「下车!我要下去!」济风不快的拍动宋先生的驾驶盘。
险些决裂的三人,目光顿时集中,又猝然向外弹开。
「佩兰,你别这样,他现在需要的是了解,不是否决。」
「我才不管你们想什麽!操!问个问题真麻烦。」
「阿风,」宋先生考虑了一会儿,突然伸长身子,挡住了济风乍开的车门:
「先别走,我回答你的问题。」
「你说的,别对我说教!」
「我以下讲的话只是我的推测,不过实际上的情况还要……。」
还没听完,济风就开始大力把门拨开。
「阿风──,」宋先生只得赶紧三句并做两句:
「你的朋友,岳宁修,他非常喜欢你,我猜他可能是Gay,虽然你不是Gay,但你也可以接受他的爱。」
「小心──!」旁边的人惊叫。
济风竟然就直接从半开的车门跌了出去,摔在石子路上,还楞楞没回过神。
他甚至没听到旁边的人在说话,任由宋先生将他扶回车上,把他的伤口送到了姑妈家上药。
佩兰沿路都在掉眼泪,她不懂!
或者其实阿风根本没有想像中的跟她亲近,他还有更大一部分是防著她,不让她靠近。
「我好难过,是不是女人在你们心中都跟傻瓜一样,早就被你们男人耍的团团转!」
「佩兰,我只能说……,这种事情只是非常少数的特例……。」
「可是阿风不是,他是一个正常人!像他这种厌恶同性的正常人都可以被勾引,何况是你满脑子放浪的想法!」
「佩兰,你不要那麽情绪化。」
「我不想听。」
「阿风他……是特例吧。厌恶的反面是渴望,有时会同时进行。」
「你说这些是为了帮谁脱罪?还是想灌我迷汤?」
「听我说,兰……。」
济风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张表情还是迷惘,却已经转身向大家告别。
「我开车送你回刚刚的地方。」宋先生跟著起身。
「我自己走回去。」冷静的语调。
「不妥,这段距离太远了!」
「你让我走十分钟,我要想一下。」他像赶著走不完的旅程,疲乏到无力向他们开口道别。
这对璧人竟然就五味杂陈,呐呐望著济风颓惘的背影。
之後,心中再泛起的陌生与熟悉,已是恍若隔世。
她只能宽慰自己,她从来没有了解到真正的他。
**请接错火之三**
**现实生活中,反倒是女性更能接受同志,本文是基於作者偏见,所以做了如此的安排**
**这节是安排之外的情节,因为个人讨厌与Homophobia(恐同症)的交锋
第廿五章 错火 之三
「天棋,不好了,阿兰不见了,她连小孩子也带走了!」
「家雄,稳著点,她可能只是出门买东西。」
「你来她房间看就知道了!」
天棋揣著满怀的不安来到佩兰房间,看到人去楼空般的冷清床铺,终於暗骂了一声,开始来回踱步。
她把房间收拾的非常乾净,连小孩的东西都不见了,天祥的纪念照也不见踪影,种种迹象看来,”夜奔”的可能性极高。
「会不会是跟男人私奔了?我就不相信那女人会有多安分!」家雄搓著手,一脸鄙夷。
「很有可能,不过……难不成是她听到了什麽消息?昨天以前她还十分乐意把祖田过户给我的。」
「别看我,你的计画连我老婆都不知道!」
「好了,」天棋见有人从门口经过:
「别提那件事,对了,平常她跟阿风走的很近,他人呢?」
「我去旧屋看看。」
「顺便把他爸叫醒,要真是他养子做出来的好事,他就得替我收这烂摊子。」
「我现在就过去。」
济风把车开回吴家祖宅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丢下车,掏出最後一根菸,点火徐徐抽著。
靠!
烟还没抽两口,吴家的男眷就捉贼似的围过来。
「你去歹?」(你去哪?)
「呷早段。」(吃早餐。)
「骗肖咧!讲!」(骗谁,说。)
「呷早段。」冷冷重复一次。
天发和几个男人见威逼不成,索性就动起手来。
弟弟天棋答应要让天发参与一笔大投资,天棋友善的向他分析丰厚的红利,将保证他後半辈子只需要躺著花钱。
所以天发极希望一家後半辈子的好日子,千万别被这不知好歹的兔崽子破坏了。
「你讲,你阿婶咧?」天发暴怒的声音透著嘶哑,他希望这不肖子能明白他的苦心!
「我嗯仔啦。」(我不知道。)
「干!」
旁边的男人架住济风,天发开始搜身。
不远处,睡在车上的二护和一群兄弟被声音扰醒,一看到老大被包围,他们也抄起拳头冲出去帮忙。
济风看到了二护,以及几张换了新脸孔的兄弟,操!他们到底要来几批才甘心啊?
兄弟们的脚步戛然收住!
因为老大毫无表情的张来一眼,冷然使了眼色,淡淡摇头。
「干!」兄弟们咬牙切齿,吴老大毕竟也是他们老大,看到他被别人欺负,简直是怒火中烧。
「对了,老大一被架走,我们就去他房里拿回东西。」二护及时下令。
「是!」大家正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