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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只要来个认识我的,自然能确认我的身份。”
守卫见她不像骗子,又因事关教主和左护法,想了想便立刻打旗语与君临二宿联络,如此一个传一个。
她心知若等人来,恐怕还要等上个一两天,当下心里虽急,却又无可奈何。只有在君临一宿的峰顶自顾按捺等待,没想到不一会儿对面传来旗语,问她:未默所挖地道入口在哪儿?
怎么会是这个问题,也不知是谁问的,竟然如此刁钻古怪。暗香依依想了想具体地点实难描述,只能简单回答对方:竹林一棵竹笋下。
正想着如果对方刨根问底问她是哪棵竹笋,她就死定了!那么多竹笋她哪里记得住啊。幸好,没一会儿对方回了旗语说,不必等人来认直接放她通行。
守卫收到消息,立刻放她进入君临山脉。
翻过九座山峰,眼看便到了总舵。尚未下山,远远便看到了郑长老和萧仁二人在山脚入口探头张望。
远远认出是她,萧仁当先冲了上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左护法,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她略显腼腆地微微一笑,直接问道:“教主呢?”
萧仁正要回答,便听身后郑长老道:“在后山。”
她一心只想去见顾不迷,无心他顾,便对郑长老、萧仁二人点了点头,就向后山跑去。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人,大多数人都认识她,虽然前日郑长老便收到她入山的消息,可郑长老在没见到她本人前不敢妄言,尤其不敢轻易惊动教主顾不迷,便将此消息压了下来。想着只等见到真人确信无误再通知众人,所以此时还没人知道暗香依依已经回到教中。入山时那个“未默挖地道”的问题自然出自郑长老,两年来,未默还是一如既往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让郑长老十分头疼。几番搜索也没找到未默所挖地道入口在哪儿,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问出这样古怪的问题。
此刻暗香依依一路向后山跑去,因她用轻功跑得太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眼前。途中遇到的熟人都难免有些愣怔,有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有些以为自己见鬼了,因为很多人暗地里都认为左护法已经死了。
她跑到后山时,已有些气喘,胸口的伤也隐隐作痛。
举目望去,远远便看到了山脚下有个木屋。
风过,木屋四角的风铃叮当脆响。
屋前围着一圈竹制的栅栏,里面还有几只小鸡、小鸭、小鹅和兔子在来回啄食蹦跳。
远山近水,木屋田园。她想起自己对顾不迷说过的话。
“我最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将来如果有条件,咱们也寻一处类似的地方,盖几间屋舍,在门前种上一些花草,在屋檐四角放上风铃,再养上几只小鸡、小鸭、小鹅、小兔子,等它们长大了就把它们杀了吃肉,你看如何?”
清晨的薄雾仍未散去,她竟有些情怯。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走得太快,当她走到屋前围栏外时,便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她听到了开门声。他自屋中走出,一抬头,便与她四目相接。
她只觉心口咚咚咚地狂跳,他遥遥望过来的目光随着弥漫的薄雾缠绵缭绕在她心头,她情难自禁地红了眼眶,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接近,哪怕只是一小步。
好似怕惊扰了什么,他一直站在原地幽幽地望着她,良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他低垂下了目光,她怔了一怔,早先见到他的激动顿时消失了大半,心里顿觉有些不是滋味,心中暗想,难道他没认出自己?可是连萧仁都能远远地将她认出来啊,还是他根本不想见她?可刚想到这里,暗香依依见他又抬起了木瓜瓜,幽幽地看向了她,似不舍似流连,那种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她根本不是真的。她忽然奇怪起来,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她再不多想,一下子越过围栏向他冲了过去,狠狠地扑进他怀里,竟险些将他扑倒。
她早已顾不得许多,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大声宣布:“我回来了!”
他好似根本不能相信,一个幻影也会将自己扑得踉跄。
看到她的幻象,早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企图靠近,那幻象都会瞬间消失,所以他根本不敢动,哪怕知道那是假的,他也希望能多看一会儿。
可今天好像哪里不对,不,不是不对,是很不对!
扑过来的冲击力,耳边的抽泣声,紧紧搂着他脖颈的双臂,都实实在在地告诉他,这不是幻象,不是!可他仍旧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生怕一碰就碎,生怕不过又是空欢喜一场。
直到指尖碰触到了她的长发,她的温润,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可就在这时,双耳忽然被她大力扯住,她踮起脚尖扯下他的耳朵在耳边咆哮道:“我回来了!你有没有听到!听没听到!”
他听到了,怎么可能没听到,只是太害怕一切只是虚幻的想象,只是惊喜到了极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太过激动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她禁锢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如珍如宝。
这时,君临山脉九座山峰及总舵内部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似在大肆宣告庆贺着她的归来。
当天,九幽教上下得到了消息,第一拨去后山偷看的人都很不幸地昏倒在了地上,被第二拨去偷看的人胆战心惊地带了回来,消息传出之后,谁也不敢去了。
后来郑长老让人送些饭菜水果过去,还是张海不怕死地自告奋勇去了一趟。后来见张海完好无缺地回来,众人齐齐围住他问左问右,张海神气活现地说了一句:“我看到左护法的背影了!”
“切——”鄙夷之声响彻云霄。
张海很不服气地反驳道:“有本事你们去送饭啊!”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整整一天,从清晨到暮霭,他都抱着她。
听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两年来的生活,想起什么说什么,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又说说那个,毫无条理可言。若是别人他早当苍蝇拍死了,可是当下却觉得她的声音像天籁一般,怎么听都听不够。说完了这两年的苦楚,自然而然埋怨起他的薄情寡性,顾不迷暗忖自己明明十分热血,却被她说成了陈世美那样的人,当真情何以堪。可他依旧不曾辩解,甘之如饴地听着她继续埋怨唠叨自己,哪怕她说到激动时,一下下捶打自己的胸口,揪扯自己的衣领,他也没有任何怨言。说着说着,暗香依依自然而然想起那个他带进总舵的红衣女子,当即质问起红衣女子的来历。
顾不迷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将红衣女子来历尽数交代清楚。
原来当日顾不迷也遇到了埋伏。
当时提着顾天穹头颅拦截他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闫阵,闫阵一路引他出了白桦林。他当时心头怒意滔天,一心只想追回父亲头颅杀死对方,就没有留心是否有埋伏。他当时急着追赶闫阵,眼见有异物袭来,还以为是寻常暗器,便用琴音震开。岂料那并非什么暗器而是制作成暗器样子的石灰,被琴音一震顿时在空中散开,他又去势难止,迎面扑上便迷了眼睛沾了一身。
那些人显然早有计划,见他全身都是石灰,眼睛也已不能辨物,便将一包包的水丢问他。他因双眼不明,只能用双耳辨声,用琴音震开水包时,石灰遇水便开始灼烧,他当时情况危急处处受制。恰好这时红衣女子出现,他配合女子,击退了黑衣人。之后,女子又帮他处理了眼睛里的石灰。
红衣女子显然是江湖中人,知晓九幽教的规矩,事后向他要了一枚恩人牌。
因担心她会出事,他在眼可辨物的第一时间便赶回了白桦林,细细查看之下,果见林中曾有打斗痕迹。在白桦林找不到她,想到二人先前约定,他即刻赶往了君临山脉。
红衣女子一直跟着他,他早就觉得女子身份可疑,如此凑巧出现在荆棘地救了他,又向他要恩人牌,便索性将她引入总舵,见机行事。
他刚到总舵便听人说她和慕容逸性命垂危,他赶到时,正看到她紧紧地抱着慕容逸,任何人都分不开。
听到此处,暗香依依偷偷地抬眼瞄了他一眼,暗想,难道他是为了这事所以后来才不理自己的吗?
他在床边守了她两天三夜,直到她醒来,方才离开。他简而言之地一语带过,有意避开一些事情不提。暗香依依也没追问,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时的情形,说起来自己也有不对之处。
后来,他用迷心叠曲迫使红衣女子说出接近他的目的,原来红衣女子是慕容轻晓的义女。慕容轻晓知道莫见笙要来抓暗香依依,便暗中派了她的义女来救暗香依依,显然慕容轻晓并不想让莫见笙轻易得逞。哪知道,她那义女也有自己的心思,不仅没去救暗香依依,反而故意接近顾不迷,从而得到九幽教的恩人牌,再入总舵意图盗取教中圣物《落月迷香》。女子中了他的迷心叠曲陷入幻境,不止说出了接近他的目的,还言及蛊毒之事,这才引他赶去洛阳抓住了慕容轻晓。
听到这里,她有些失落地深深一叹。
顾不迷从她的叹息中瞬间反应过来,补了一句,“你在君临三宿疗伤时,我也在。”
嗯?她忙抬起头来,问道:“可我醒来时怎么没看到你?”
“就在你醒来后不久,我便上路了。毕竟事久恐生变,我无法再等。”他道。
原来那个时候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她想,虽然提及此事心里还有些失落,可面对今日得来不易的重逢,她已不想再计较从前。虽然他也有同样的想法,只听他低声在自己头顶道:“今后有我在,再没人能伤你。”
她相信他的承诺,却听他又道:“谁敢伤你,我就杀了谁。”原本是一句很酷的话,可暗香依依却顿生恐惧。
她小心地抬头去瞧他。
他幽暗的目光下是失而复得再不容有失的坚决,那感觉就好似曾被利刃刺伤过一般,终生难忘,刻骨决绝。
暗香依依不禁有些心疼,继而开始悔恨,心疼他对自己的心意,悔恨自己两年来对他的猜忌。两年来的避而不见,或因她的胆怯和懦弱,可更多的是她对他的不信任,才让彼此痛苦了两年之久。幸好没有错过,幸好回来了,幸好……她紧紧地抱住他,红了眼眶。
慕容逸曾说,顾不迷因为自己而毁了整个红枫山庄,一夕之间杀了近六百人,当时他是怎样一番心境,此时此刻竟然想也不敢想,只觉得他为了自己杀人,并非一件很酷的事。她将心酸咽了下去,方才平静地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垂眸看向了她。
“以后能不杀人就别杀人,好吗?”她微仰着头,如此近距离地相望,能清楚看到自己在他的瞳孔中的影像,那么真切。
“我答应你。”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她窝进他的胸口,幽幽道:“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再也不要!”
他贴靠着她的额际,亦道:“如今,再没有人能将你我分开。”
后山木屋中只有一张单人床,并不适合二人居住,既然暗香依依回来了,顾不迷决定重新搬回历代教主所居的东殿。原本暗香依依居住在青竹海,顾不迷便先送她回青竹海。
二人一步步走得很慢,从夕阳西下走到月华初升,可无论走得有多慢,分别的时刻还是如期而至。
入得青竹海,知道不得不与他分开,暗香依依扯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也不说话,但就是不放开,好半天憋出一句十分幽怨的话,“这路短得实在太过分了,没走几下怎么就到了。”
顾不迷眼中有了一丝笑意,道:“你住这里还是随我去东殿?”
难得装一会儿小鸟伊人的暗香依依立刻指着院外那片竹林说:“这里竹子太多看起来好阴森,我不喜欢。”
闻言,顾不迷淡淡嗯了一声,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东殿住下。
东殿中,二人和在祁阳山一样比邻而居。
知道他就在自己的隔壁,暗香依依一想到这件事就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起身蹭到了他的门口。原是想从门缝里看看就罢了,没想到双手刚扒在门边上,门就突然自内打开了,她双手尚尴尬地扒在空中,就听到屋中顾不迷道:“进来吧。”
起初有些羞赧,随即抛却顾虑提着裙摆走进屋去,她忽然想到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屋子里要是被人瞧见该多尴尬,应该把门关上,可回身想关门,又觉得这么做不是摆明了做贼心虚吗?她正有些犹豫,门便被一股自后而来的力量关上了。
忽然察觉后背贴近的温暖,她回首仰头望去,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他。她垂下头去,不好意思地一笑,道:“睡不着。”
“嗯。”他回应了一声。
“可不可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和你待上一会儿?”想了想又强调了一句,“就一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