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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点头,“多谢。此去何时能回来?”
陆仲晗想了想,“约十日左右。”
苏瑾再谢,送他出了院子。
次日一早,她写了封信说明情况,差梁富贵和张荀将银子送到邱家。其实她倒是想过,将这银子留下,当作是借陆仲晗的,做为自己忻州之行的本钱。原由很简单,那邱老爷前几日来讨,自家说没银子,才过五六日,便又有了银子,他心中必定会想自己先前是骗他的。但转念一想,同为生意人,换位思量,若是自己,接到银子虽不免心中嘀咕,但能落袋为安,心中还是欢喜的。便决定将银子还去。
梁富贵和张荀去了半日,将借据拿了回来。带回邱老爷致歉的话。
这件事儿暂时歇过去。苏瑾终于松了口气儿,开始着手关张杂货铺子。
原本余下不多的货物,如酒水干果之类,苏瑾叫常氏都归整了,分作三分儿,一份给姚家,一份送去常家,余下的便给四邻分了,转眼又是四五日过去,终于将杂货铺子清理得差不多。余下些日常家用的物件儿,如竹篮子等物,留下自家使用。
常氏拎着最后的一份小食到吴家去了一趟,与吴家娘子说了好半晌的话。拎着她硬塞的几方豆腐往自家走。
刚走过巷子东口,正欲过大路,突见几人乘着马车,在对面巷子口停下,一人快速跳下马车,跑到自家已拆了匾额的铺子门口,望了望,大声道,“铺子都关门了,老四真的出事了”
紧接着又围过去几人,一齐望向铺子。
常氏觑眼儿瞧着,这倒是象棠邑的族亲赶忙穿过大路,往对面走去。
正这时,两个相纪相当的胡子花白老者下了车,在铺子门口望了望,叹息一声,挥手,“走,家去看看”
常氏这时已认出来,来人之中有棠邑的大老爷和五老爷,这两位胡子花白地老者,倒象是苏士贞的大伯父和三叔父。因常氏已有好几年没再去棠邑,觑眼瞧了好一会儿,才确认来者身份。
心里惊疑着,上前见礼,“敢问可是棠邑的大老太爷、三老太爷?”
苏士嘉和苏士德两个不久都是在苏家住过地,一眼便认出常氏来。苏士德滚着圆胖胖的身子,到常氏面前儿,神色激动大声问道,“我四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的有人传他出海死了?”
常氏忙心中“呸呸呸”几声,连连摇头,“是误传,我家老爷无事。”
“无事?”一众人疑惑对视。
常氏趁这功夫搭眼扫过眼前这一群人,除了两位老太爷,两位老爷,还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便是早先在自家住过十来日的苏绅良。
心头疑惑着,点头,“是无事。那消息是误传。我家小姐已弄叫人去松江府确认消息了。”
一面向巷子里让人,“几位老家家去罢。”
“无事?”苏士德看看那已摘下匾额的铺子,边走边问,“无事为何铺子也关了?”
常氏不欲在外面张扬税监之事,快步去叫门,并道,“是因有些事……”
苏士嘉听她答得含糊,不悦皱眉喝道,“是什么事?”
“老大”苏士贞大伯父轻喝一声,并斜了他一眼,“先问问老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苏士嘉应了一声。又不悦斜了常氏一眼。常氏叹了一声,伸手拍门儿。
梁直今日正好学堂课休在家,正和栓子全福三个在院玩跳房子,听见叫门,忙跑来开,待看到常氏身后一堆人,愣了一下,不及行礼,转身向东厢房喊道,“小姐,棠邑来人了。”
苏士贞大伯父闻听此言,眉头又是一皱。待转过影壁,见栓子和全福,扫过地上的沙包,冷哼道,“成何体统”
苏瑾听到梁直喊,心中一紧,下意识叹息,该来的总会来挑帘出来,正好听到大老太爷的话。
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浮起笑意来,迎上前见礼,“大爷爷、三爷爷好。大伯、五叔好。”
苏士贞大伯父轻咳一声,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起身罢,外头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直起身子,“大爷爷莫担心,我爹爹无事,是误传”
随即向常氏道,“奶娘,快在正房摆茶。”
又向众人道,“大爷爷三爷爷先进屋坐,这事儿待会孙女慢慢与您说。”
苏士贞大伯父又咳一声,沉声道,“不管是不是误传,怎的出了事,不往家里捎半句话?你眼中可还有这些长辈亲人?”
苏瑾笑了下,仍做着请的姿式,“大爷爷教训得是。是孙女没经过事,一时惊慌,方寸大失,没顾得往那边儿报讯儿。后来得知爹爹的事许是误传,本想等传来确凿消息再送信给您……”
“哼”苏士贞三叔父不等她将话说完,也跟着一记冷哼,“老四眼中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么?出海这么大地事儿,悄不吭声便去了”
苏瑾不动声色地斜了他一眼,何时族亲们在乎过爹爹去哪里,做什么,生意是赔是赚……如今,又拿出来说嘴,真真是好笑
“罢了,瑾儿,你来先与我们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苏士贞大伯父软了声音,摆摆手,向苏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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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写到现在,女主的感情问题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嗯,此情节过后罢,大约还有四五章,或者五六章。
注:银子该是五千两。改过了。
144章 族亲
自见到他们这一行人,苏瑾心中便知麻烦了。若只来几个大人,她尚可在心中骗自己一骗,这些人实是因为担心苏士贞,才来探探消息。可那跟着的三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一个才六岁,一才刚刚两岁多点儿……更巧的是这三个孩子都是之前提及过想过继到自家的。
因丁氏的事,她对这个时空的女子权益略微做了些了解,现实很让人绝望大抵记得大明律规定,未嫁女的财产继承权,“……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也就是说只有在户绝的情况下,才承认未嫁女的法定继承权。
这可比寡妇的法律地位差远了而苏家族亲众多,哪会到了户绝的份儿上?
大概正因如此,这些宗亲们才会在听闻爹爹的生意有起色后,对立嗣过继之事如此热衷。当然若苏士贞一直不娶,家业即便不大,也还是会被人觊觎,不过他们不会如此急切罢了。
将人带到正房看座看茶的同时,苏瑾脑中不断思索着适合的应对策略。以丁氏的财力与法律地位,她若想立嗣,尚还有说话挑余做主的余地,但她现在,连说话反驳的份儿都没有。真真是头痛
一通忙乱之后,室内安静下来。苏士贞大伯父三叔父各居左右上位,两个叔伯也各分居下首。
苏瑾便立在苏士德下首,等着他们发问。
苏士贞大伯父吃了半杯茶,轻咳几声,直咳得室内鸦雀无声,三人年幼的孩子也被这威压逼得往各自父亲怀中躲。
他抬起下垂的眼皮,扫过视室内众人,仍旧不出声。端起杯子又慢慢吃了半杯茶,才沉声问道,“瑾儿,你现在说说,外在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上前一步,乖巧回话,将事由简略说了一遍儿。最后依旧连连自责,“皆是孙女未经过事,一时慌乱。又想爹爹之事前因后果未明,必要弄清事实,才好向棠邑报信儿。……一则担心各位长辈们突听此讯,太过忧心。二则我爹爹的事由未明,做女儿的怎能枉下断言,诅咒爹爹?”
她异于过年时回乡的乖巧顺从,让苏士贞大伯父一行人都有些诧异,相互对视,交换神色。
苏士贞大伯父沉吟片刻,缓了神色语气,“这么说,你爹爹的事现已查明了?”
“现孙女已写信到外祖家,请外祖父与两位舅父帮着查探。许是不日便有消息”苏瑾依旧半垂着头,做乖巧状轻声回话。
听到扯到杭州朱府,苏士贞大伯父几人面色皆是一变,又一个对视。苏士贞大伯父哼了一声,声音又缓了两分,但说出的话却份量十足,“这么说,你并非担心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担忧挂念,是嫌我们帮不上忙罢”
拿这话压她?苏瑾心中冷笑,也懒得过份伪装,只是连连摇摇头,依旧低眉垂眼回话,“大爷爷哪里话?孙女不敢有此心。只孙女年幼,思虑不周,还望大爷爷三爷爷和两位叔伯莫怪。”
话虽恭敬,可这一人都听出她的敷衍之意来,气氛比方才提到杭州朱府更加怪异。
苏士德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打起笑脸向主位上二人道,“大伯父,爹。瑾儿一个女孩家家,突遇这等事,思量不周,慌了手脚也是有地。以我看,咱们即来了,也不慌着回去左右等杭州的信儿到了,弄个清楚明白,才好安心”
苏士贞三叔父撩起眼皮看了看苏瑾,又转向苏士贞大伯父,两人细不可闻地哼一声,又一齐微微点头。
苏士德站起身子向苏瑾笑道,“瑾儿,快给你大爷爷和三爷爷安置住处去罢。”
苏瑾装作体察不到那细微的气氛变化,闻言点头,行了礼,挑帘出了正房。
“小姐……”立在门外的常氏快步跟着她到了东厢房,进门前不忘向外扫视一眼,有无人注意。放下帘拉她到东厢房南间儿,才压低声音气愤的道,“……这大老太爷他们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苏瑾以指在身前的桌面上轻轻划着,半晌,轻笑,“做什么?除了那点可怜的亲戚情份。我们家不只剩下这点家财可让他们图谋了么?”
常氏一怔,随即冷笑道,“他们必是没想到老爷无事现在老爷无事,他们打什么盘算也不管用”
苏瑾拍了下她的胳膊,“奶娘,你当我爹爹无事,他们便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说着她摇摇头,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轻轻地道,“不会我爹爹无事,这便意味着他年余归来后,会带来两三万两,甚至更多的银子……奶娘想,有那白花花的银子勾着,他们如何肯放过这好机会?现在他们怕也是盼着爹爹无事呢爹爹无事,正好又有那传言。他们不正好顺手推舟,打着替二房立嗣冠冕堂皇的借口,将这事儿做成了”
常氏怔了一下,神色黯下来,叹息,“这倒是小姐,那现在怎么办?”
苏瑾方才已盘算了半晌。其实,若苏士贞先起了立嗣的心思,她根本不会有丁点反抗之心。退一步讲,立嗣的事儿若做定了,只要有苏士贞在,对自家的影响也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大。爹爹对自己的财产还是有绝对的处置权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同是一件事,自已主动且心甘情愿做地做,和叫人逼迫着去做,虽然事件还是那事件,可心境却大不一样。现在她便是这种心境。她就是不想叫他们将这件事儿做成了。
低头思量片刻,笑道,“法子我先想想。奶娘带人去整治晚饭,并安排住处。嗯,记着,三叔家两个小子都还小,一个才六岁,一个才两岁多点,小孩子嘛,贪嘴些,奶娘叫人去置些县城里不常见的糕点,给他们做零嘴儿……”
常氏怔了下,便明白过来,脸上带出笑意来,“好,我这便叫栓子去办。”
苏瑾点头,“去罢,别做得太明显了。”
常氏点点头,转身欲往外走,刚动了下脚步,又返回来,“陆公子可说了何时回来?”
苏瑾明白她的意思,可这是自己的家事,他在的话,虽能靠举子的身份震慑一二,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再者,这事她未必不能处理。
微微摇头,想了下又和常氏道,“家里看谁有空,派去给常婶婶送个信儿,若她有空闲,叫她来一趟。”
常氏点点头,挑帘出去。
苏瑾在妆奁前坐下来,伸手打开那玻璃妆镜,望着那张眉目已长的小脸,叹息。现在她想收回刚穿越来时,心中庆幸民风开放的话。这个时空她实在适应不了。寡妇都活得比她自在
苏瑾托了腮,对着镜中的人发呆,心头很早便存着的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嫁人,和离,做个出妇片刻她摇了摇头,对着镜子笑了下,若真是这样,苏士贞不是气死,便是愁死还是安生些罢
她在这边儿胡乱想着。正房内的四人,打发三个孩子到外面玩,又将守在门外的梁小青支走,低声商议起来。
苏士嘉拧眉道,“听瑾儿说和笃定,老四许是没事……”
苏士贞大伯父嗯了一声,神色比方才松了些,到底有血缘在,说一点不在乎苏士贞的生死,倒也冤枉他们。但那丁点微薄的亲情如何和那白花花的银子相比?
苏士德拍手笑道,“这下好了,四哥无事,他日归来,必已成富甲一方的大贾。”
苏士贞三叔父闻听此言,心中一动,听闻有人回乡说老四借了岳家的银子盘下两间价值两三万两的成衣铺子,为出海捞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