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五少奶奶,正是打秀容县来”周妈妈看她神情开朗,小腹已高高隆起,看起来倒象过得不错,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拜下去恭敬回话。
“相公也真是的。大热的天儿,叫你们跑什么?”苏瑾笑着刚作势要扶,明月已快速把周妈妈扶起,笑道,“这位妈妈一路辛苦了,咱们进院说话吧。”
228章 古人的智慧
回到院中歇了片刻,叶妈妈给明月和周妈妈各安置了住处,便领二人下去歇着。待到朱大夫人郭氏午睡醒来,便又带二人去见郭氏。
等这几人走后,苏瑾则开始盘算,早早将宅子定下来。她的事情越来越多,客居在此,但凡有人情往来,必要惊动郭氏。不与她说,是礼节上过不去;事事与她说,倒扰得郭氏日日不得安生。
丁氏给瞧的三处宅子皆好,有两处离得近些,只隔两条街。都是三进三出的院落,并带有小跨院儿。一处略大些,另一处略小。银钱倒差不多,两下相差不过百十两银子。
苏瑾盘算许久,决定将两那处离得近的宅子都买了来。那处大些的给苏士贞住,日后就是自己的娘家了。那处小些的,便算自己在杭州的别院。按她的性子,即使回了陆府也不可能乖乖的呆在府里,杭州又是总号,她便少不得要隔三差五地来住一住。
做了决定,便叫明月和周妈妈等人去办此事。有朱府的管家帮衬着,倒不费什么功夫,便将两处的契子拿到手,两处共计花费约两千两银子。
千两银子的宅子在杭州来说,也算得上毫宅了。连丁氏知道了也笑她千年不遇大方一回。
苏瑾也笑,在她的观念中,消费永远是排在最后面。资本不够时,便是积累,积累,再积累。所以至今她的衣衫等物,不过皆是家常之物罢了,在民风奢靡的江南仅仅算得上一般人家的水平。
如今总算是完成了初级资本积累,也该犒劳一下自己了,同时也要好好安排一下父女二人的生活。
有明月周妈妈还有铺里的罗掌柜张罗宅子。苏瑾趁空儿与吴掌柜见了一面。
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未见,吴掌柜倒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略带些忠厚的精明模样,衣着亦不华丽,不过是江南夏日常见的浅色蕉布夏衫。
二人约在一处清雅茶楼内,苏瑾因怕天热,早他一步到达。
吴掌柜亦在离约定之时尚还差两三刻钟便到了。一见苏瑾甚是诧异,连连行礼致歉,“表少奶奶好,倒让您先候着了,实是失礼。”
苏瑾微微笑着,因她身子愈来愈重,不敢急起,只得忙摆手,“吴掌柜您还与我如此客套。我是因天热不耐,早早出来了。来,快请坐”
叶妈妈晓得前事,也连忙帮腔,“是呢,您快坐。”
吴掌柜笑呵呵的起身,走到桌前,又拜了几拜,方入坐。在入坐的同时并飞快打量苏瑾一眼,笑道,“在下与表少奶奶也是有缘,本到也没杭州多久,没成想竟碰到了您。”
苏瑾以为他先前就在杭州呢,又不好直问,只笑道,“莫不是贵号的铺子才开张没多久么?”
她话中未完之意,吴掌柜倒也能猜到了。说白了,陆家现今已知这二人亲事,程家必然也知的。吴掌柜当初多次给陆仲晗打掩护。这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有陆老太太的态度在明面儿上摆着,以常理度之,苏瑾势必也会想一想,吴掌柜有没有受牵连之类的。
只是她话不说明白,吴掌柜也不点透,笑呵呵地道,“确是因税监之事,程记关张一阵子。不过去年冬上便开了张。是我因今年收茶之事,留在徽州帮衬,春茶收过一遭儿之后,这才来了杭州,现今不足两个月。”
苏瑾听明白了,也就笑了。吴掌柜倒也是个精明厚道的人。
二人叙了些闲话,便说到茶这一行当上,吴掌柜听她说正在寻茶山,也说若有需要,他也帮着留意留意。苏瑾自然大为欢喜,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尤其是资讯不发达的时空,多些生意上的助力,哪怕只提供个消息也是好的。
连忙道了谢。
吴掌柜也忙还礼,“您这样客套,倒叫我无所适从了。”
苏瑾便笑,“陆家与程家是一回事儿。我与您则又另算。早先生意上得您援手,只单这份情谊便该谢。因此咱们今儿不说陆程两家如何,只当故人叙旧罢了。”
吴掌柜却连连摆手,言语恳切,“表少奶奶这话,我可不敢应。去岁您派人送给我们主母的节礼,我家主母甚是欢喜,还特意叫了我去问话。并道,且不管旁人如何,日后叫小的们见您必以陆家五少奶奶待之。”
苏瑾立时怔住。叶妈妈也怔了。两人对了几个眼神之后。
苏瑾笑起来,这话不管是真是假,总叫人舒心。“即是大姑母发话,我便受着了。若有机会,还请吴掌柜替苏瑾代个话儿,就说,大姑母待苏瑾的情义,我记下了。现今天气炎热,不敢扰她移步。等秋高气爽时,请她来杭州一游,也让苏瑾一尽地主之谊。”
吴掌柜自然连连称是。
因苏瑾现今出门不便,今儿还同时约了尚府的尚老爷在此处商谈合作事宜。与吴掌柜叙了些久别重逢的话,他便告辞而去。
“表小姐,您说吴掌柜的话可作得真?”他身影刚消失在茶楼内,叶妈妈便迫不及待问起来,神情颇有些雀跃,陆家大姑奶奶那是什么份量,有她认可发话,说不得表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苏瑾笑笑,“当是真的罢。吴掌柜老成持重,不是主母发话,他如何会说?再者我又没甚可值得他如此讨好的。”
虽陆家认不认她,她无谓。可,陆家大姑奶奶的好意,她还是领情的。
叶妈妈笑了一会儿,又轻一叹。
苏瑾依旧笑笑,不再接言。
她自到杭州,除了访客,甚少出门。象茶楼这样的地方从未来过,此时,便默默喝茶,听着厅中之人的谈话。
先是只当作闲话儿听,不多时,她便被一处的谈话吸引。
只见那二人坐在靠窗外,相对品茶,你来我往说得甚是兴起,大约是因兴奋的缘故,故而声音也格外大些。
其中一人道,“听说苏州府现兴起一桩卖‘券子’的营生,这生意真真可谓一本万利。以我说,张兄你那米铺子便可借此法子,印些‘券子’卖,早早回收本钱,好再开一间铺子。”
另一人好奇道,“何谓‘券子’?”
“这券子便是白票。我与你打个比方。你家是卖粮,你印些粮券子,如一斤地、二斤地、五斤地……市民们买了券子在家,何时吃,何时去那你提货,岂不方便?你白白拿些纸,就先换了银子来,这还不算一本万利?”
听话的那人还没明白,苏瑾已大致明白了。心中惊讶又大赞,古代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瞧,这……这不是前世的购物券么?
不由把耳朵竖了竖,接着听起来。
只有那位姓张的粮商好奇又惊讶地道,“白纸也能卖银子?可是当真?”
“怎么不当真这是苏州城内一家糕饼铺子想出来的招。他家因生意好,每日顾客在门前排队还供不及,又有一些大户富贵人家经常到他们铺中下大单子。这家糕饼铺子,即不敢得罪大顾客,又舍不得怠慢每日散买的客人,便想了这么一个招,先收订金,再写凭证给人,叫人何时吃,何时再来提货。”
“……先前这铺子的掌柜还战战兢兢,担心客人一窝涌来,自家供应不及。谁成想一个月过去,每日拿着凭证来提货的客人并不多,而门店里的糕饼也没比往日卖出去多少。但,每日收回的银钱可比往常多了许多。他这么一细打听,才发现决窍,你猜怎么着?”
张姓粮商连忙催,“莫卖关子,你快说,快说”
苏瑾也有些好奇,竖起耳朵听起来。
那人又接着道,“那糕饼铺子的掌柜这么细细一问,才发现原先有许多客人来糕饼并不是自己家吃地,而是送人。你想,那糕饼送到谁家,也不一定会全吃,说不得也会再拿它做礼再转送出去。而买了饼券送人也是一样地。张家送到李家,李家不肯自家吃用,就送到王家。王家再送郑家……这么转了一大圈子,这饼券还是饼券,糕饼却还在糕饼铺子里。但那卖饼券的银子,早已到了商家的腰包。说不得已生出几分利钱来喽~~~~~~~”
苏瑾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在吃惊的同时,又暗笑,她一向自诩在生意上还是通透的,没听人这讲之前,竟然参不能其中的关节。
这在现代当真是很常见的事儿。没想到她到了古代,脑子就锈了
比起苏瑾来,那位张姓粮商,更加吃讶。惊喜地拉着那人道,“这法子当真可行?”
“怎么不可行?苏州府的米铺,肉铺,布店,茶庄,都眼红的很,各家纷纷印制券子,往外发卖。这券子还有另一宗好处。便是买回去后,或转送,或自用,收纳之余,总有不小心遗失的,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张姓粮商面色言语很是激动,“若真如此,我也找了工匠刻版,印些粮券”
那人摆手道,“你若不信,只去城西一家刘记布庄瞧瞧,那家已用这招了。”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苏瑾一边听一边连连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对商家而言这确实是个融资的好法子,有利无害。日后她若缺了银子使发展,便也去卖毯子券?
她脸上带着笑意,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却觉哪里不对。慢慢的脸上笑意落下来,以指叩桌,沉思良久,终于找到症结所在,听那人的意思,竟是让以斤数为单位,往外卖。那么……
古代因受交通天气等因素的影响,各种商品价格波动较大。
丰年时卖出一斤粮券,只能得到十文钱。那么灾年时,一斤粮则价值二十文。
此一斤怎么与彼一斤相同?
………………………………
“券子”是真事儿。此章是有用地,不是灌水凑字数
最后一个多小时,求粉红
第一卷:梁家巷子 229章 朱老太爷归来
229章 朱老太爷归来
尚老爷到时,那二人还在谈论着“券子”营生,愈谈愈兴起,又勾得几个素不相识地人上前搭话儿。
苏瑾听那人的话头,券子一事,似乎在苏州府已蔓延开来,并有迅速扩大席卷相邻府城的迹象。
听着又加入的四五人高声阔论,狂喜不已。她心底突然有些不安。
因为这让她想起前世八九十年代,突然掀起的养殖狂潮和集资狂潮。那时候她虽小,但父母认得的每个人都用狂喜的语气谈论它们,并深信只要参与其中,定会财源滚滚,一夜暴富……在一股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风潮中,父母好容易攒下的血汗钱一瞬间化为乌有。
也是从这件事儿起,苏瑾不再相信任何可一夜暴富的东西。
在前世近五年独自掌控家族生意的时光中,她坚信“规律”二字。任何事情都有它自身发展的规律,只有符合事件发展规律的事情她才会沾,而脱离与背离的,有再大的诱惑她也会敬而远之。
八九十年代那种风潮,就是背离市场发展规律的东西。
而眼下这“券子”营生……她皱了下眉头,在现今商业环境下,它是“崭新”的。崭新到几乎没有人了解它可能带来的深广影响和破坏力。
就如当年那些新事物开端时,人们只看见眼前的利益和美好前景,从没有人想过它会失败,或者失控。——也许有,但陷入狂热的人们只会选择相信大多数人都认可的观点,而不愿深入思考。
苏瑾对市场理论研究并不在行。因而也无法很清晰的表达和预测这种新生事物未来会如何。
她有的是经验主义的担忧。
有的是对脱离现下市场发展规律的担忧。
“表小姐,表小姐……”衣袖被人扯了一下,耳边响起低低的提醒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哦……”苏瑾如梦初醒般回神,忙调整坐姿,歉意看向坐在对面的尚老爷,微笑,“抱歉,因突然想起一宗事儿,走了神。您是说想要一船货物是么?”
这位尚老爷是典型的杭州本地坐商,其家也是历代经商,不过,生意一直属于不甚出尖的那一类。家境在杭州商贾中属中等,铺子店面也属中等。即便这样,也可称得上富贵之家。
长久以来的优越生活,在他身上得以很好的体现。他年近五十,白胖身材,面目和善,衣着也相当考究。苏瑾一刹的走神让他有些不悦,不过随着这一声道歉,白胖的脸儿上又浮现笑意,拈须道,“正是。不过货却不急,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