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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心腹叫到跟前。凑着过去很小声的吩咐着什么,话只说到一半,就见后面不断涌进来的士兵却是不断奔向金条。人人都双目放着光,犹如饿了几天的狼突然见到肉食一般,他一皱眉,立刻大声呵斥不许动,可这样多的黄金面前,那些士兵哪里还顾得上谢琰的命令,无数人抱起金条。夜明珠疯狂的朝自己怀里塞,可怀中空间有限,见放不下多少。最后好些人把衣服都脱了下来打成包袱。
谢琰的亲信,几个一看便是领头的纷纷拔剑威吓兵士,还有一些把韩琅文围了起来。谢琰本就对谢朝华二人十分忌惮防范着,如此混乱。更怕她借机玩什么花样。
谢朝华却是静静地站在宝藏的中央。看着韩琅文身陷包围也没表示什么,只是瞅着众人疯狂抢金,丑态百出的样子,似笑非笑。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突然有人倒地打滚嘶声裂肺地叫喊着,随手拼命在身上乱挠乱抓,他怀里揣的,身上抗的黄金便全都散落在地上。紧接着。又有人弯下身子喊叫着,不消片刻。所有人的人都开始痛起来,那痛蚀心跗骨,一开始不过就好像是被蚊虫在皮肤上叮咬了一口,却渐渐散开至全身,洞中嘶喊声此起彼伏,听了让人心惊肉颤。
也不知谢朝华用了什么法子,谢琰从进来一直没怎么碰过黄金,可他也渐渐觉得身上开始痛了起来,心沉入冰窖一般冷得打颤,却抽出佩剑指着离自己很近的谢朝华,剑尖离谢朝华的胸口不过三寸,只要轻轻一送就能结果了她。
谢朝华却是神色不慌不忙,含笑而望:“大人,朝华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这药却也不是白下的。大人是不是现在觉得剑也快握不住了呢?还是省点力气吧,还可以少受点苦楚。”
韩琅文此时已经走到谢朝华的身旁,抽出腰间的佩剑,不费吹灰之力,随手就把谢琰的剑给隔了开来,“咣当”一声响,剑落在地上。
谢琰极力忍着却最终还是弓起了身子,手不由之主的开始浑身乱挠,神智却还保持着清明,“黄金上有毒?可我并未拿过黄金如何也中毒了?”
谢朝华浅笑:“铁门口为什么要放那堆金沙呢?大人以为是为了遮挡铁门么?那实在是多此一举不是么?不过是会让人疼痛难忍的草药汁罢了。想那肖睿一向谨慎小心,当日我怕他会用银针试毒,不敢下毒怕他识破。只是若早知道大人胆大,朝华应该找唐门重金买点独门秘药的。”
那细细的金沙很难完全装进袋子里,何况铁门的出现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装袋更是匆匆而就,留了不少残渣,所有的进入铁门的人都免不了接触到金沙,所以虽然谢琰没有接触金条,也只是发作的时间慢了点而已。
谢朝华凑到韩琅文耳边,声音低柔:“谁守在外面?”
韩琅文轻松地说:“都是我带来的心腹亲卫。谢大人自是希望我的人都不要入内,所以他们都留在了最后,守着洞口呢。”
谢朝华点头,谢琰听了却是心沉到了谷底,他龇目欲裂:“这宝藏我欲将它献给朝廷,你们却心怀不轨,予以私吞!”
谢朝华听了这话又是好笑又是生气,不欲与他多说,只道:“大人倒打一耙的功力委实深厚啊。”
谢琰涨红了脸,身上又奇痛无比,咬牙切齿:“这些年,你步步为营,就是为了今天?”
谢朝华站在离他五步之遥的地方,做戏般地澄清:“今日之局是大人自己的选择,我何曾逼迫过大人来寻宝?这些原本都是为了肖睿准备的啊。”她顿了顿,眸色清冷如秋,“不过,一路之上,大人只怕动了不止一次杀机了。如果想献宝给陛下,杀了我也还说得过去,可对于韩大人,大人岂不是应该巴结讨好才是呀。”
谢琰脸色难看,宝藏的事情不愿再多说,话锋一转,“你敢说谢家现在的境遇与你没半分关系?你和谢琼唱得一出好戏,旁人看不懂,我却是想明白了。”
谢朝华双手拢在袖子里,神色冷漠:“大人,不论多少年,要知道因果循环,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谢琰痛的哆嗦着,说话也带着颤音,“当年之错,皆在我一人,谢氏一门都是你血脉至亲,你不觉得过分吗?”他面上并无愧色,这样的落魄,只令人谓叹。
谢朝华神色不动,“朝华甫一出生,生母便不在身旁,家中长辈无暇顾及,疏于教导,倒是让大人见笑了。”她看着谢琰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色,药力已经渗入所有的人,这室内只有她和韩琅文二人站着,其他人都已经倒下。“我看大人脸色不好,想来又是我说错话惹得大人生气了。”
谢琰已经痛得有些迷离,眼前人影也模糊不清,脑中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谢氏宅门之中,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待着浅淡的笑意,说着相同的话:“想来又是我说错话惹大人生气了。”
他突然十分后悔没有下手杀了她,不然茂娴走了二十年后,又如何会站在他面前,看着到底狼狈的他,说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你到底想怎么样!”谢琰突然跳起身来,出手如电,双手狠狠地用力掐住谢朝华的咽喉,冲击之下带着谢朝华一起倒在地上,他虽然浑身陷在痛苦中,可双手却死死可扣住谢朝华,没有一丝松动:“我知道你恨我,你们母女都恨我,可若是早些年把那宝藏给了我,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从来都不信我,从来都没有!”
谢朝华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谢琰,不挣扎,也不言语。一旁的韩琅文早就冲了过来,剑抵在谢琰的背上,冷声道:“放开她!”清冷的声音仔细辨认可以听出些微的颤意。他看着谢朝华面色渐渐发青,却仍不挣扎,自己却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若不能一击即中,足以将谢朝华置于死地。
“不管你如何恨我,要记得你身上始终留着的是我的血。我想要回来,你就得服从!”他五指渐渐用力,分不清身下的人是谁。谢朝华面色发青,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脸色却依然平静。她不是第一次被谢琰扼住喉咙了,可这一次无论是把她当做自己还是母亲,谢琰是当真动了杀机。
电光火石之间,谢朝华突然感觉喉咙一松,然后忍不住一阵咳嗽,缓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滩血迹,她艰难地起身,这才发现韩琅文一剑从谢琰的背部刺入,韩琅文剑抵着谢琰仍旧警觉,看见谢朝华恢复过来,轻声道:“放心,这一件只是伤了经脉,未及腹内器官。”
谢琰也不敢再动,他此刻恢复了清明,韩琅文的剑锋利无比,他此刻只要略动便能要了他的命,他能忍得这样的痛,却不想死在这里。
谢朝华爬起来,看着谢琰深深叹了口气:“很小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次怎么讨好你,可以像朝容那样深得你的喜爱。我一直想着,若是我母亲能重回谢家,或许我们都可以过得很快活。”
谢琰没有说话。
她寡淡的声音徐徐响在耳畔,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在陈述着事实:“后来长大了些,便知道很多事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能依靠的不是谢家不是父亲,只有靠自己,所以从那时起,我便不再恨你了,你信吗?”
谢琰当然相信,他不也是这样?一旦谢氏没法给他带来利益,他说抛便也就抛了。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他的女儿,他这样想着。
。。。
☆、第三十八章 终局
第三十八章 终局
谢朝华不知道谢琰此刻在想什么,她也早就不在意谢琰想什么了。外面隐约传来竹哨声,她转过脸看见韩琅文冲自己点了点头,心中明了。
“谢朝华。”谢琰连名带姓地叫她,身上的痛楚仿佛离他远去,神色竟带着三分安详,“当初你母亲还没怀你的时候,便早早给你取了小字:安生。”
谢朝华放了一瓶伤药在他身边,便又缓缓后退,轻握住韩琅文的手退到门口,“可惜我终究没有用到。谢大人,再见。”
众人见这情形,知道谢朝华要走,性命攸关之际,忍着身上剧痛也纷纷起身想抢到门口。谢朝华示意韩琅文迈过铁门,自己则伸手按了按外墙上的一处,却不想在铁门的里面瞬间落下一堵大理石门,将欲往外扑的人都挡在了里面,疼痛喊叫声也被断绝在了里面,瞬间四周就安静下来。
谢朝华徐徐摸着铁门的徽章处,轻声道:“拿不出来了啊。”
韩琅文看了眼,知道她说的是那支白玉簪,劝道:“只是一只簪子,郗夫人看到你平平安安才最放心。”
韩琅文不知道,这支白玉簪对谢朝华而已,今世从谢琰手里拿过来不过仅仅是一时的触动,带给她更深的感触却是白玉簪那段前世记忆,多少深宫清冷的日子,她唯有此簪相伴……
“宝藏当初设计的时候,这铁门就是为了保护郗家后人而设。这玉簪历经三百年到我手里。终究是用上了。”谢朝华一方面是感慨,一方面也是因为四周太过安静,她借说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蹬蹬蹬”通道中传来急速的行走声。“大人!”
“别进来!”韩琅文急忙喊,“我们出去在洞口会和。”这里到处散落着淅淅沥沥的金沙,一不小心就会着道。谢朝华早早就给了他药丸含在嘴里,可想来她身上也不可能带几十粒这么多。
韩琅文朝出口走去,却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觉得有异,转过身果然见谢朝华在原地站着没动。他莫名心慌起来,快步走回到她身前,像是感应到什么似得。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
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从之前的蛛丝马迹就知道她想离开,她和自己暗暗商量对策的时候。就完全没考虑到自身的安全。姜英傅那边也是她督促着自己去传递消息。根本没考虑姜英傅要是来了,她如何自处?再看谢琰那时候掐得她都快闭了气,可那时她目光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更让他心悸无比。
谢朝华任由韩琅文抓着自己,她脸色有些苍白,两腮泛着不健康的晕红,徐徐开口,声音柔和而沙哑,显然是刚刚留下的后遗症。“姜英傅来接应的人想是马上就到了,你不放我走。难道想看着我入狱不成么。”
感觉到韩琅文的手颤抖着,谢朝华苦笑:“我知道这些话你本不爱听,可为了韩氏几百口人,你总该所防备。”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只知会了姜英傅此处有肖睿出没的迹象,他并不知宝藏的事情,待他来后,你无须告知他此事。谢琰……他虽然重利,可说到底也非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况重利之人其实更好利用。”她笑了笑,笑意浅淡未达眼底,“此处当年建造时,郗王部下其实是已避难之所而建,只是当年郗王了无生意,只作了存宝之地。洞中设有气孔通风。另还有天然的泉眼,饮水不成问题,也备有足够的干粮,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今日我将宝藏交予你手,里面的黄金和人便由你全权处置了。”
她伸手在石墙上面虚划了一个十字,隐约可以见有凸出的黑点,应该便是石门的机关,“只是,虽说当今皇上是个圣明的君主,可自古帝皇最是无情,难保以后的韩家会不会成为今日的谢家。而姜英傅虽是陛下为了抑制谢家提拔起来了,可也难说日后陛下会不会拿他来制衡韩氏。手里多留些底牌总是好的。”
谢朝华说这番话的时候,背对着韩琅文,一番话说完,韩琅文却半天没说话,只听见他的呼吸之声急促而沉重,在空旷的洞中只觉压抑。
“你就这么急着逃离我是吗?你把这宝藏交给我做什么,你为什么不亲自呈交给陛下,我可以帮你作证你是受肖睿所迫……”
谢朝华直挺挺地转过身,双眸平静地注视着他,韩琅文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直愣愣的看着她。
谢朝华垂下了头,避开韩琅文直视的目光,韩琅文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脸上是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张了好几次口,才终于含糊地喊出她的名字:“谢朝华……”竟然连名带姓地叫她,闭上眼,一脸失魂落魄的恍惚。
谢朝华身体僵硬,极力保持平淡的神色,而韩琅文却陡然转身背对着她,他挺拔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有些踉跄仓促。谢朝华咬着唇,不让辩解的言语出口。就让他这么认为挺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设下的圈套。
洞顶石笋滴水落下,顺着韩琅文的脸庞滑下长长的水迹,他咬着牙垂下头,不曾想泪水已漫过脸颊,语声却清冷平静,听不出一丝异样,“我韩琅文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么?让你牵连家人,自毁声誉也要逃离。”
“琅文。”谢朝华叫着他的名字,语气真诚,带着心底的创伤和道不尽的疲惫,“我累了,真的,太累。好似活了两辈子,看尽世间冷暖,也见过太多次的生死离别,身处阴谋阳谋之中,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