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公。媳妇这些年管着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这么多事,哪一件是为了媳妇自己的?”鲁氏越发委屈的样子,就差没嚎啕大哭了,“如今家里艰难,公公也不是不知道,每个月媳妇都是从自己牙缝里省出来那些银子,才刚刚够填这个亏空……”
“谦儿媳妇。”郗道函将她话打断,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安抚道,“知道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只不过朝华丫头的用度都是每月谢家自己贴补的。”
鲁氏点点头,“媳妇知道,只是陶嬷嬷不清楚这状况,行为过了也是有的。”
郗道函点点头,“往后记住便是了。”
谢朝华心道:这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就这样算了,她真正的目的可还没达成呢,故意装作不解道:“听说家里仆人已经遣散了不少。每个月也没有多少开销,怎么就月月亏空了呢?
鲁氏在一旁有些急,道:“如今只出不进,自然坐吃山空。”
谢朝华点点头。“既然舅母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怎么却不想些其他的法子来,您每月省吃俭用的。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银子,这让外公看在眼里。心里脸上也过不去啊。”
这番话说得鲁氏脸色一变,气道:“哟!朝华到底是大小姐。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哪里知道当家的难处,银子也不会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她说着又对郗道函叫苦,“公公,您倒是为媳妇说几句话。”
“舅母您也别生气,朝华也不过是想帮着一起出出主意,若是舅母觉得这家当得劳心劳力又费神,朝华也不在意多帮忙。”谢朝华笑了笑,“就怕舅母嫌弃朝华,不愿让我相帮。”
鲁氏这才意识到谢朝华是挖好了坑等自己往下跳啊,怒火中烧,冷冷挑眉地道:“我知道这家我没当好,大小姐若是有这本事尽管接。”
“大嫂何必与小孩子家一般见识。”一旁的郗茂娴此刻终于开口说话,“这管家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到底开不得玩笑。”
她说着瞟了眼谢朝华,又接着道,“要不,照我看,如今府里最大的难处不外乎在于开销用度入不敷出,不如就让朝华在一定期限内解此燃眉之急,若是她办得好,那说明她的确在这上头有些长处,今后便给嫂子打打下手,你看可好?”
“好!”鲁氏一口应承,“到时候若是办成了,也不用给我打下手,这郗家上下都交给你这个好女儿。”
谢朝华微微一笑,等得就是她这句话,自己正愁怎么把郗家的事情给拿过来呢!她居然就这么说了,倒还亏了母亲这通说辞,想着不由得看过去,只见母亲飞快地朝自己眨了眨眼,心里暗喜又觉得好笑,母亲的心性有时候可真像个孩子。
“朝华还有件事情请舅母答应。”
“何事?”鲁氏冷冷地说,“要是想时间上给个一年半载的,也没关系。”
谢朝华笑笑,“这倒不用,只是想请舅母与府里的下人关照一下,朝华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也好名正言顺的。”
郗道函突然在一旁开口,“此事我会关照管家的。”谢朝华倒是愣了愣,她没想到这事情外公竟然也会同意了,本来还想着要多费唇舌呢,只见他笑着对谢朝华说:“以后我的吃穿用度,可都要麻烦朝华丫头了。”
之后的几天里,谢朝华都不去书院了,她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了解一下郗家的情况。她先让翠儿把府里人员名册与账本都拿过来细细翻看。
果然如她所料,郗府里的人本就不多,加上外公获罪之后,家里已经遣散了许多,只留下十几号人。
一来是因为他们都家中无人,也无处可去,二来这些人都是府中的老人,对郗家都是有感情的,郗道函时常进出也不担心被揭发。
这些下人的月钱加在一起,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银子。那银子都用到哪里去了呢?
照说郗道函虽然获罪,可并未被抄家,这些年下来,多少是应该有些积蓄的,何况郗家各处还有一些庄子,每年光收租就能收不少银子来,哪里就能这一年光景就都用光了呢?
谢朝华又仔细查起账本来,郗家的收入来源到也十分简单,不外乎就是郗道函的俸禄与庄子交上来的租子,虽不多,却也足够养活这一家子人。
然后她发现一件事情,这么多年以来,每个月账上都会有一大笔莫名其妙的支出,这钱去了哪里却是没详细写明,谢朝华虽有疑虑,心中却又直觉不想去问清楚。
除了这一笔莫名支出之外,最大的开销就莫过于青山书院的了。
谢朝华看到这账本才想起来,彼时的书院皆还都是民办的学馆,要到肖睿登基后才渐渐开始由朝廷出资调拨经费,并委派教官的,而这也是经过多年后,各地州府才慢慢都开始建立官学,渐渐地一些书院才与官学合并在一起。
而此刻的青山书院却是实实在在由郗道函自己出钱,每年修缮学舍就要花费掉一比不小的数目,而进项却是少得可怜,时常还都是入不敷出,每年都往里面填银子。
谢朝华苦笑,外公虽然学识渊博,可在这理财经营上头却真正是外行一个,只知道花银子却不知道开源节流,如此这般即便富可敌国也终有坐吃山空的一日,何况郗家本就只是一个书香世家,再加上读书人都有些清高,这银子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身外物。
谢朝华暗叹,如今也只有她来世俗一把了,不要说眼下已经是快山穷水尽了,想着日后战乱四起,各种物资紧缺,物价飞涨,没有足够的家底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过活的,她若是想与母亲外公好好度日,现在就是该开始敛财的时候了。
谢朝华接下来几日就开始到处走动,先去建水镇上走了一圈,又上青山书院去了一趟,将历年来的开销账册捧回来又细细研究一番。
这中间谢焕来过一次,谢朝华忙得都忘了他的生辰,好在因为之前陶嬷嬷的事情,母亲也知道此事,略微安排了一下,可谢朝华看见谢焕过来,还是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
那日谢焕踏进账房的时候,谢朝华正埋头账本,抬头见谢焕进来,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心中惴惴,想着要不要先讨好一番呢,却不料谢焕只是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说是京都家中寄来的信。
谢朝华愣了愣,接过来拆开看,是父亲谢琰的来信,信中只寥寥数语,不见一丝温情,她默默放下,冲谢焕笑了笑,却是笑得有些无力。
“妹妹如今大出息了,往后看来哥哥我可是都要靠妹妹发财了。”谢焕故意逗她玩笑。
谢朝华明白谢焕的用意,放开心结,与他说笑了一番后谢焕才离开,走得时候不忘关照,“妹妹有什么难处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哥哥,不然我可要伤心不已了。”
谢朝华微笑点头,心中暖意融融。
虽然有了谢焕的承诺,不过谢朝华知道谢焕手里也没多少钱,他那些俸禄够什么用?救急还行,要想治郗家的本,还是要从根治起。
这一日谢朝华在郗宅周围视察,突然眼前有块空地落入眼帘,她不禁问身旁的管家,“这块地怎么空着?”
自从上次陶嬷嬷的事情后,府里上下所有人对谢朝华都刮目相看,不管是佩服还是敬畏,总之对她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这地荒废许久了,虽然有些可惜,只是小姐您看看,这地占地颇广,让人好好休整一番怕就要花费不少银子,更不用说休整之后派得上用场不。”管家如实答道,还说得十分仔细。
谢朝华听了默默不语……
☆、第二十一章 撞见
第二十一章 撞见
谢朝华回去后,脑中一直在想那块占地颇广的空地。
这两天她在建水城中转悠,经常在街头巷尾驻足,或是去茶馆饭庄,发现人们口中说得最多的是近来建水商贾渐多,城中不但客栈生意兴隆,连之前一直脱不出手的宅子也卖得好起来。
建水地处西南,之前因为与楼南国之间局势动荡,商人都不太愿冒太大风险在两地之间往来贸易,如今楼南国皇后乃天朝公主,加上近日两国关系交好,自然促进了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
而建水又处于汜水之畔,交通便利,除了陆路运输还多了个水路,是商家最看得中的,便纷纷考虑将建水作为中转之地,而商家云集之处,渐渐也让建水成了贸易中心,许多买卖都不需要将货物运到别处在某出处,在建水就可以将手中货物卖掉,转而再够得所需的物品。
如此这般,建水可以说逐渐变成兖州,乃至整个天朝与楼南国的通商之地,故而许多商家看好建水,纷纷在此处落地,人多了,地方却还是原来这些,土地上涨则也成了必然了。
而郗家先不论住的宅子,还有青山书院的产业,这些之外还有许多闲置的空地。谢朝华从谢焕那里探听到,郗家除了宅子被官府名义上扣押,其他产业都还是在郗家的名下的,那上午见到的那一大片空地若不能善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个想法其实在谢朝华脑中盘旋数日了,想到之前她也问过鲁氏。那些空置的地为何不好好利用,鲁氏那酸溜溜的语气到现在谢朝华还记得清楚。
“哟。到底是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你以为你就舅母就没想过要利用那空地?只是这地虽然在这。可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府里根本拿不出这些闲钱来。”
“那府里家丁为何不让他们出点劳力?”谢朝华问。
鲁氏轻哼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大小姐那就去吩咐他们做吧。”
然后过了不久,谢朝华就意识到此举也不妥,且不说府中留下的人本就已经上了年纪,再加上人本来就不多,府里虽事情少,总也是有事情做。即便能抽出人来,每日也不过两、三个人,杯水抽新,根本没什么用。
她竟然漏算了人力。
想她前世贵为皇后,有什么事情要做,难得是要协调各种关系厉害,想点子,唯独不缺的是人力物力。这可真是南辕北撤的差异啊。
谢朝华这几日一直在想法子,而她今日去察看就是早起想到一个办法。去实地看看是否可行。
走了一遭回来,她可说是成竹在胸了,想着趁今日外公郗道函在府里,去问问他示下。若是这地可以动用的话,她就可放手大干了。
出了院子朝书房走去。
到门口了,刚要跨过门槛朝里走。斜刺里猛地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人将谢朝华拦了下来,“闲人莫进。”
谢朝华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面孔,心中一紧。冷声道:“闲人?我是来找我嫡亲的外公,我看阁下到才是来历不明。”
“没有主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出来的话一个字字,不带半点温度。
谢朝华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咬牙吐出两字:“让开!”
那人却是纹丝不动,谢朝华有些焦急,她从来没有如此心慌过,朝着书房内大声高喊:“外公!外公!”
“朝华?”书房内传来郗道函讶异的声音,谢朝华一颗紧张的心这才稍稍安定,“外公!是我朝华!”她伸手用力将门口的人往边上推,耳边好似听见一声很轻的吩咐,听不清楚,她也没精力细听,只知道眼前的人后退了一步,赶紧跑上台阶,推开书房的门就往里走。
一进去,见郗道函安然无恙地坐着,心这才终于落了地,此时她才想起屋里应该另有他人。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却是没见半点人影。
郗道函的声音立刻谢朝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朝华怎么来了?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忙着为外公挣银子的吗。”带着点玩笑的味道。
“外公,这屋里没有别人了?”谢朝华问,“可刚才门外那个人看着眼生,还不让我进来。”
“哦,那人是我之前的随从,朝华没见过也正常。我今日想在书房想些事情,不愿人打扰,才让他在门外拦着的。”郗道函好似随意开口说着。
“连朝华也都不能进来吗?外公,你可是说过书房让我随意进出看书的。”谢朝华有些撒娇地说着,说起来自从住进郗家之后,连谢朝华自己都惊讶地发觉,她竟然会撒娇也会耍赖。
换成之前,无论是今世在京都谢家的她,还是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说话,更何况算起来她其实早就过了撒娇的小女孩的年纪了,可与外公与母亲在一起,撒娇的话却是自然而然就从口中说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这些时候被身边的人当做小孩子那样宠着,让谢朝华常常觉得心境好像都变得小了些。
郗道函没有说话,却是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宠溺与慈祥,捻须道:“朝华这时候过来难道是来看书的?”
“自然不是。”谢朝华拉着郗道函的胳膊,“朝华是来问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