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如意笑道:“灵歌你一直都未变,性格还是这样好,只不知哪家公子能有福气娶到你呢!”
我琢磨着她拐弯抹角地说这些是想试探我对田幽宇的意思,懒得理她,只淡淡地道:“灵歌还小,现在还不大想这些事情。姐姐,灵歌适才喝得有些猛了,现在头晕得难受,你先回厅里去罢,我想在院子里吹吹凉风。”
孟如意哼笑了一声,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厅里去了。灵歌你……不会是想在这里等谁罢?”
哎哟……这女人还真是多疑,我脾气再好也被她弄得烦了,不禁笑道:“等谁呢?能等到的必然会等到,等不到的,就算费尽了心思,他也不会来。”
孟如意瞬间变了脸色,强忍了半天,最终道:“我先回花厅去了,灵歌你自己当心些罢!”说着便拂袖而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单纯幼稚,一点都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机与情感,若换个角度来看她也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只可惜嫉妒心与占有欲都太过强烈,日后就算嫁给了田幽宇只怕也会爱得很辛苦吧。
管他们的,这些事与我何干?过了今晚我是决计再也不跟这些人打交道了,爱谁谁。
由于田府内的下人们都跑到了前厅和花厅去伺候那些主子们,是以此刻院中空无一人,我沐浴着微凉的夜风,总算使方才被喧闹弄得头疼的大脑舒服了些。见前面假山下有只石凳,我便走过去坐下,心道不如就在此耗到散席好了。
想是心神俱放松了下来,腹中的三杯酒便开始发挥效力,正觉得一阵醺醺然,忽地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呃……好疼。我翻个身捂着脑后痛处皱起眉……翻身?我这是在哪儿……自个儿的床上么?这是什么时候……嘶……为什么脑袋这么疼?
我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强撑着坐起身,触手处冷硬冰凉。……唔,不是吧……我怎么睡在了地上?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支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疼痛使我一阵眩晕,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
“啊——”有人尖叫,然后是张惶跑远的脚步声。
怎么了……谁在叫?震得我脑袋发懵。慢慢站直身体,眼前的景物终于渐渐清晰起来,夜色下的树影,嶙峋的假山石,山石前的石凳……这,好像还是在田府……对,是田府,我不是来赴宴的吗……想起来了,我,我被孟如意泼了一身的汤,然后去田心颜的卧房换了衣服,因为不想再回花厅,所以打算在这石凳上坐一会儿的。然后……后脑勺突然一疼就昏了过去……
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有人暗算我?——孟如意?!
我心中一惊,这女人也太计较了,汤都泼了还不算完么?!幸好这一下打得不重,再稍重一点儿我只怕又得穿一次了。她还真敢下手,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
定了定心神,我低头想拍拍身上的土,谁知这一低头却险些把我吓得再度跌回地上——地上趴了个人,一动不动。
谁?是谁?难道和我一样也被人打晕了?
定睛细看——啊!
这、这人……这人身上怎么会有血?看衣着和发型……孟如意!怎、怎么回事?她、她不是回花厅去了吗?
没等我从眼前这震撼的情景中缓过神来,一阵乱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跑了过来,我循声望去,见男男女女好大的一群人,个个脸上带了惊疑之色,至我面前时全都被惊得站住了。
“啊——”女人们发出尖叫,震得我一阵头晕。
“怎么回事?!”男人们惊问。
我正想说我也不大清楚,忽听得一声惨呼:“如意——”紧接着一个半大老头由人群中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趴在地上的孟如意的身上。
“灵歌!”我听见有人叫我,抬眼望去,见是岳清音。
“哥……”我张了张嘴,却因为过于的惊惧而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喊着“让开”,拨开众人冲到前面,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田大人,岳明皎,季狗官,还有田幽宇。
“灵歌!”
“丫头!”
岳明皎和田幽宇见到我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冲过来,忽然被身旁一人伸手拦下,沉声道:“且慢!先莫靠近!季大人,你且先上前看看孟小姐伤势如何!”
听这人口气似乎是个官阶还在岳明皎之上的官员,季狗官应声出列,大步迈过来,目光飞快地扫向我,带着疑惑与询问。他蹲身至孟如意身旁一番查看,沉默了一下,而后向那抱着孟如意身体正不住呼唤的半大老头低声道:“孟大人,……节哀顺变。”
——什、什么?孟如意她……死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情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令人猝不及防,方才还耍着小小心机整我的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转眼就这样死去了……为、为什么会这样呢?
孟大人一声厉吼,突然转过身就向我扑过来,被季狗官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箍住,先前那位高官立刻下令道:“来人!先将孟大人扶下去!围观众人退后!无本官命令谁也不许踏前半步!”
从人群中出来几个人,强行将那发狂的孟大人搀扶了下去,那孟大人目眦欲裂地瞪着我吼道:“你这个贱人!是你杀了如意!是你杀了如意——”
我一时怔住,这老头儿还真是疯了,怎么胡乱把人当凶手!
“灵歌!——啊!”我听见田心颜的叫声,偏了身去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一般捂着眼睛叫了起来,惹得在场一干女眷跟着一片尖叫。
怎么了这是?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险些也跟着尖叫——便见自己的前襟上竟然也满是鲜血,在众人所持灯笼的光照下有着说不出的骇然!
这血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被人捅了?不对……不对,我身上并未感觉疼痛,且看这胸前血迹呈点状分布,分明是溅上来的……难道这血……是孟如意的?
为什么她的血会溅在我的身上?……或许是凶手先把我打晕在地,而后杀掉的孟如意,因此孟如意的血才会溅到倒在地上的我的身上……也不对,若是凶手捅死了孟如意,那血……应该只会溅在凶手的身上才是啊!难道……难道……
——有人陷害我?!
我垂眸扫了眼现场,豁然发现孟如意尸身的不远处扔了把沾满血迹的剪刀——凶手大概就是用这把剪刀捅死的孟如意,之所以要把凶器扔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嫁祸于我!
在场众人的目光齐齐瞪在我的身上,女人们有尖叫的有吓哭的,乱成一片。这样的事件竟然会落在我的头上,看来我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事已至此慌也无用,唯有保持冷静方能力求自保。
那高官森严的目光盯向我,沉声道:“岳小姐,孟小姐可是你杀的?”
我摇摇头,轻声却坚决地道:“不是。”
“若不是你杀的,眼前情形你又如何解释?”高官追问。
我正待回答,却听得人群中有人尖叫道:“就是她杀的!就是她杀的!”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位小姐打扮的女人脸色苍白地哆嗦着,一手指着我道:“……她,她一定是对如意怀恨在心!因、因为如意不小心将热汤洒在了她的身上……”
这女人脸儿熟,我记得方才吃饭的时候她也在我们那一桌,紧挨着孟如意坐着的。我看她是吓疯了,不动脑筋地乱嚷嚷,仅仅因为被汤泼了就去杀人,这种事就算是她这种智商的也不会去做吧!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个女人叫起来:“是她!就是她!她一定是嫉妒如意跟田公子订了亲才杀害了如意的!”
……这两个人大概都是孟如意的闺蜜吧,因为一时难以接受好友的死亡,所以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那么“我”的闺蜜呢……我望向田心颜,见她缩在丫环们的环侍中只是发抖,投向我的目光里除了惊惧就是怀疑。
……呵,连多年的好友都不相信自己,这一次的赴宴还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我的目光离开她,慢慢环视在场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她果然是凶手”的字样。视线扫过田幽宇,他盯着我正在沉思。扫过岳明皎,眉头紧锁满脸焦急——至少这个爹还是相信我的,岳灵歌怎么会杀人呢!尽管在场所有的证据都在指明凶手除了我不会有别人。
岳清音呢?我目光一转,见他人已经在场中了,蹲着身检查地上孟如意的尸首,季狗官则正低头查看现场的每一个角落,这两个男人已经迅速进入了破案的程序,令我多少安下些心来。
但听得那高官道:“太平府尹季大人!”季狗官连忙应是,高官道:“此案涉及官眷,非同小可,本官限你两日内结案,不得徇私包庇,不得畏上欺下,务求公正严明,可听清了?”
“是。”季狗官躬身应道。
那高官又道:“鉴于本案牵涉孟大人与岳大人两家,为求公正,这两位大人皆不得插手此案。因兹事体大,季大人有权向今日到府之人调查取证,任何人不得推拒!”
看来这位高官的级别不是一般的高,在场众官员都要听他指令。一时闻讯赶来的太平府衙众差役到场,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季狗官请散众人,包括被勒令不得插手的岳明皎,岳明皎只得深深望了我一眼,回避了开去。
除了太平府衙众人,现场还留了个田幽宇,不理差役拦阻,硬是走至我的面前,一把钳起我的下巴,瞪着我道:“笨丫头!还是没学会保护自己!真该狠狠打一顿屁股!”
我望着他,心里有些疑惑。究竟是谁杀了孟如意?为什么要杀她?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幽宇,莫影响办案。”岳清音走过来,沉声道:“现场除了府衙的人,任何人不得逗留。”
田幽宇“嘁”地冷笑一声,道:“这案还有办的必要么?凶手不是灵歌,这点你比我清楚!”
“所以才要找出她不是凶手的证据。”岳清音冷声道。
田幽宇还要再说什么,忽听得不远处那田大人叫他:“幽宇,你过来,为父有话对你说!”
田幽宇只得又瞪了我一眼,扔下句:“你个笨丫头!”后便跟着他爹离开了。
岳清音这才望向我,眼底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方道:“被热汤烫了哪里?可伤着了?”
我心中一颤:这就是亲人与外人的不同么?第一个念头关心的不是你的对错清白,而是你的身体安危。只要身体无恙,一切都无关紧要。
我忍不住对他笑笑,轻声道:“没有……还好,灵歌没有受伤,哥哥放心……让爹也放心,灵歌不会有事的……”
岳清音点了下头,忽而转身便走,我知道他这是为了避嫌,毕竟我是最大的疑犯。衙役头李佑带着两个手下走了上来,向我抱了抱拳,道:“岳小姐,得罪了!先跟我们回衙门罢。”
我又是苦笑又是好笑,几次三番地进出太平府衙,这一次终于做为杀人凶嫌“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因为我尚未被定罪,且又是官家小姐,李佑便替我安排了一间单人牢房,环境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墙上高高地开了扇只比人头略大一点的小窗,地上铺着潮湿的稻草,墙角是一只马桶,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我倚着牢门站着,抬头看看小窗外,夜色正深,这一夜还真是格外的漫长。细想想这件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死的人竟然会是孟如意,这原因无论如何都难以令人想透。
杀人总要有个原因,大凡凶杀都分为两种,一是故意杀人,一是过失杀人。从我被栽赃这一状况来看,这一次的案件应不是过失杀人,是凶手有意为之。然而故意杀人又分为很多类型,譬如报复性杀人,债务纠纷杀人,仇杀,情杀。无论怎样都会有个动机,那么凶手杀孟如意的动机是什么呢?
这一点凭空想是想不出来的,因我对孟如意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了解,仅仅知道她是个心胸并不广的女人,然而这样的女人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不能说是什么缺点,心胸狭窄往往也是一种另类的执着坚定,何况这样的狭窄大部分都用在了爱情之上,那就更不能算得是一种错误了。
不管凶手动机为何,我所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选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下动手?孟如意把汤泼在我的身上完全是事发突然,不在任何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她陪我去换衣服也绝不会在凶手的计划之内,而凶手却是选在了这样的一段时间里把孟如意给杀害了,同时又嫁祸在了我的身上,难道说……凶手是临时起意的?
正思索间,忽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透过栅栏式的牢门向外望去,见是狱卒打着盏灯笼,身后还跟着季狗官。至牢门跟前,狱卒掏出钥匙将门锁开了,狗官接过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