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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儿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道:“都怪小的办事不利,不能替小姐分忧解难……”
我摆手制止他多说下去,低声问道:“你在那噙香居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欢喜儿也压低声音答道:“回小姐,小的进了噙香居后点名要那翠钿姑娘出来相见,谁知那老鸨却说翠钿姑娘约在三个月前便已经赎了身了!”
我身上一抖,连忙追问:“你可问了是谁替她赎的身么?”
“问了,”欢喜儿把头一点,道:“您猜怎么着——那翠钿姑娘竟是自己给自己赎的身!”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一个妓女的赎身费是多少,但是若用客人们给的“小费”一点一点积攒起来只怕是相当不易的,这翠钿姑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钱呢?这不禁让我联想到李迎海前几天又对红鲤提起要娶她的事来,还说什么聘礼钱多少都能掏得起。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不成?
“你可向那老鸨打听了李迎海的事么?”我继续问欢喜儿。
欢喜儿点头道:“问了,老鸨说李迎海几个月前确实常常去找翠钿,据说他们两人还是同乡来着!”
——同乡?!唔!老乡见老乡,两眼汪汪汪。什么事儿一搭上个“乡”字,就变得既亲切又复杂了。
“可有人知道那翠钿姑娘赎身以后去了何处么?”我问。
欢喜儿摇头:“都说未曾见过。”
线索到此就断了。找不到翠钿,谜团仍然无法得解。我摸着下巴在窄小的柴房里转了转,仔细分析着欢喜儿提供的所有资料,看看是否遗漏了重要的信息。
“你可问了那老鸨翠钿的赎身费是从何而来的么?”我抬起眼来望向欢喜儿。
欢喜儿道:“小的虽然没问,但是听那老鸨自己在那儿发牢骚,说翠钿那小蹄子也不知遇到了哪位财神爷,突然之间便有了钱,赎了身离开的时候身上穿的全是最昂贵的绫罗,满头的首饰金光耀眼的。”
唔……这么一说倒是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翠钿遇到了一位有钱人,甘愿替她赎身,且还供她钱花……我怎么就没这么幸运呢(说正题!)……
可是这件事仍同李迎海不肯换岗位搭不上边儿啊!难道是我想错了?这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听得欢喜儿哎呀一声低呼,不由纳闷儿地望向他,见他红着脸低声道:“小姐……小的想起件事来……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小的那时候还负责着在府里寻夜,正当走到伙房附近的时候,手里的灯笼因烧完了蜡自行灭了,小的便换上了一根新蜡,因想着伙房里有火儿,便就近想进去将灯笼点了。谁知……谁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传来……”
“传来什么?”我问。
“传来……女人哼哼叽叽的声音……”欢喜儿脸更红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哼哼叽叽”是在表达着怎样的思想感情,欢喜儿窘迫地继续道:“小的一时吓住了,正想避开,却又听得里面响起个男人的声音,小的当时便听出那是李迎海,因怕他发现,就匆匆地走开了。”
我心中一阵激动,忙追问道:“你可听见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欢喜儿嗫嚅着。
“快说啊!他到底说什么了?”我恨不得钻到欢喜儿嘴里去掏话。
“他说:‘翠儿,你的屁股怎么这么白?’”欢喜儿脸瞬间红透了。
呃……当,当我没问好了,真是要命。
翠钿·小厮
白屁股的“翠儿”想必就是翠钿了,这条线索很重要,说明三个月前李迎海和翠钿仍然在一起,那个时候翠钿应该已经赎了身,照他的想法,既然翠钿已是自由人了,两人之间若有情愫,应当会成亲才是,可为何之后便没了动静了呢?
我干咳一声,摆脱“白屁股”带来的尴尬,问向欢喜儿:“在此之后呢?你可看到他们两人从伙房里出来了么?”
欢喜儿脸仍红着,道:“没有……小的……小的听到李迎海说话后就、就离开了……”
“唔……怪了,这个‘翠儿’是怎么进到咱们府里来的呢……”我自语道。
欢喜儿接过话道:“应该是以探亲为由进来的……”
哦!对,岳府里是有这条福利的,那些家在异地的下人的亲戚远道而来是可以进府探亲的,不过不能在府内留宿。府内下人除非有正当理由且需经岳管家许可,否则晚上也不可以出府。李迎海为了要和翠钿私混,晚上就把她带到伙房……伙房没有床,那两个家伙不会就在灶台上哼哼哈兮了吧?——呕!强烈要求换灶台!
大概没有什么可以问欢喜儿的了,我低声向他道:“今日之事少爷必然会来盘问,若问你为何要去那噙香居,你只说是我让你去的,说我前两日逛街看到一个姑娘头上戴的钗子很是漂亮,正要问她是从哪里买的,谁想她就进了噙香居,当时便没法再问,后来逛了很多首饰店皆未见到同样的钗,只好今日遣你去噙香居找那姑娘问问——若问你那噙香居里那么多姑娘,你如何能一一找来,你就说是我那日听见有人招呼她的名字,因此你进去只管点名叫那姑娘出来一问便可。再若问你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我转转眼珠儿,“你就说她叫翠钿。我说的你可都记清楚了么?”
据我推测,人们应当是不会忌讳同妓女戴相同款式的首饰的,否则若那些妓女心存不良,将所有款式的首饰都戴个遍,那其他的正经女子岂不是什么都不能戴了么?所以这个借口应该是说得过去的。
欢喜儿连连点头,道:“记清楚了。小姐,那翠钿姑娘已经赎了身,若说她的名字,少爷会不会听出破绽来?”
我掩嘴笑道:“傻小子,少爷又不去那种地方,他如何知道什么翠钿不翠钿的?!难不成他还会为了这事专门去那里问一问么?”
欢喜儿这才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连连称是。
与欢喜儿串好口供,我便由柴房内出来,绿水招呼岳管家过来将房门重新锁上。我估了估时间,想岳清音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回不来,便将绿水叫过来低声交待了几句,绿水领命而去,我则闪身至一处暗暗的角落等着。
不多时绿水回来,道:“小姐,绿水问过那几个看门的小厮了,他们说那登记非本府人口进出府记录的册子在岳管家处放着。”
唔……又是岳管家,这会子他大概已回去办公了。我让绿水走在前面,径往岳管家日常办公的地方行去,吩咐她待会儿找借口将岳管家缠住,我好方便行事。
岳管家办公的地方是在前院儿的一处抱厦之中,我先闪身至暗处,绿水上前将门叫开,却不进屋,只站在门前招呼,因她是我的侍女,岳管家也不敢轻慢,便走出来同绿水说话,绿水便又就势将他带得离了门前数米,有的没的一通乱扯。
趁岳管家背对着门,我从暗处闪出来飞快地进了屋——嗳,若不是被岳清音罚了禁闭,我用得着这么贼头贼脑地吗!谁家的小姐当得像我这么辛苦的?!
屋内东墙是一架高高的书架,架子上垒着各类的册子,我大致扫了一眼,皆是一些不很重要的各类登记簿——重要的肯定都锁起来了,也不会在此处放着。
幸好非本府人员出入府登记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东西,因此我很快便在架子上找到了,翻出了三个月前的那一本,往袖子里一揣,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冲绿水打个手势,又闪至暗处躲着。
绿水又扯了几句,遂辞了岳管家先行离去,岳管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纳闷儿地回屋去了。
我同绿水回至自己的院中,脱下青烟的衣服,重新梳了头发,这才大大方方地拿出那本登记簿细细翻看,果见三个月前的五月初三那一天记录着一个叫李翠儿的、自称是李迎海妹妹的女人进过府,入府的时辰是酉时三刻,出府时辰则是当日戌时正。
这就怪了,欢喜儿那天晚上明明听到了李迎海和翠钿在伙房里做运动,那看门的小厮又是哪一只眼睛看到了翠钿戌时正的时候从府里离开了呢?
我看了看当天负责守门小厮的“签名”,见是一个叫张有才的,便向绿水道:“去把这个张有才叫来,我有话问他。”
绿水领命去了,不一刻便将那小厮带了来,行了礼后便躬着身垂着头立在门边,不敢抬眼看我。我和颜悦色地道:“张有才,你可记得那伙房杂役李迎海可有个妹妹叫李翠儿的?”
张有才打了个哆嗦,扎着头低声道:“回、回小姐的话,小的、小的记得。”
“三个多月前,那李翠儿前来府上探望过李迎海,当时是你负责守门和登记来访的罢?”我慢慢问道。
张有才明显慌了神儿,头扎得越发低了,嗫嚅着道:“回小姐、的话……是、是小的负责的……”
我笑笑,单刀直入地问道:“那李翠儿果真是戌时正离府的么?”
张有才浑身微微抖着,道:“回……回小姐……是……是戌时正离……离去的……”
哥们儿,你确实太有才了,谎话说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装着相信你嘛!
我慢慢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装作随口地道:“既然你保证她确是戌时正离去的,我便放心了。今儿听少爷说,那李翠儿三个月前失踪了,如今家属求到了季大人那儿,经调查,她失踪的那天正与到咱们府上来的是同一天。既然你见到了她从府中离去,那么这件事便与咱们无关了。我将你叫来的目的是想看看这其中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万一那李翠儿有个三长两短,当天见过她的人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季大人向来料事如神,迟早会查到咱们府上来,届时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当不会有问题的。”
张有才听了我这番话后突然扑嗵一下子跪下了,磕着头道:“小姐……小、小的知错了……小的……小的方才说了谎……那李翠儿、李翠儿当天晚上、并未离府……小的本来去、去找过李迎海,要他尽快让李翠儿出府的,结果那、结果那李翠儿塞、塞给了小的一吊钱……想让小的通融通融……让她在府内过上一晚……小的、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又想着她一介女子,即便留在府内也、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就、就同意了……请小姐、请小姐原谅小的这一回罢……”
我微微一笑,几句话便诈出了这小子的实话,看来我扯谎的功力愈发精进了……人呐,想出来混,一定要有一技之长才行(…_…!)……
张有才这小子估摸着是怕自己缠上官司,这才肯将实话说出来,可见还不算笨,为了一吊钱坐大牢实在不值当的。我便佯作惊讶地道:“她没出府么?那登记簿上写的出府时辰是……”
“是小的胡乱填上的……”张有才不住磕头道。
“即便是你胡乱填上的……”我想了想,道:“那李翠儿第二日出府的话难道不会被别人发现么?届时你要怎么解释呢?”
张有才哭丧着脸道:“第二日小的突然拉肚子,跟别人换了个班,但因放心不下这事儿,就强撑着去伙房找了李迎海一趟,李迎海说李翠儿已经离了府,叫小的不必担心,小的当时便未曾多想,这事儿后来就过去了……”
“你同谁换了班?”我追问。
“陈大年。”张有才道。
“你事后问过他可看到李翠儿出府么?”我又问。
“没……”张有才满脸愧色地道,“小的怕自己私留她在府内过夜的事被陈大年知道……便、便没敢问他。”
我点点头,向身旁的绿水道:“去把陈大年找来。”
绿水应了一声便去了,我便又问向张有才:“自那日以后李迎海可有什么变化么?”
张有才想了想,道:“倒是极少见他出府了……”
果然!果不其然!那一男一女在伙房灶台上忙碌辛苦的一夜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你方才说,你第二日去伙房找了李迎海一次对么?”我歪头望着张有才,“他当时情绪怎么样?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么?”
张有才皱着眉回想了半天,方迟疑着道:“没……没有什么异常……小的去的时候他正用水刷地砖儿呢。”
唔……李迎海还有劲儿干活,看来晚上的运动不够激烈啊……咳咳。
这时绿水带着陈大年进来了,陈大年行了礼,老老实实地垂头立在门边,有点纳闷儿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张有才。
“陈大年,我且问你,五月初四那天你同张有才换了班,负责守门,可记得有非本府之人由府内出去的么?”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大年认真想了想,道:“回小姐的话,没有。”
“你可记准了?确实没有?”我一时间竟有些心惊,盯住陈大年问道。
“回小姐,小的没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