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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牢不晓得是个什么地方,总之陈阿旺一听到这三个字立马就崩溃了,扑嗵一声跪下央求道:“季大人!季大人!小的知错了!求求你放小的这一回!小的都已是要死的人了……”
狗官望向陈阿旺,淡淡地道:“你且好好在黑石牢里反思罢,莫忘了自己亦有妻女。”
陈阿旺还再苦苦央求,牢头已带了三四个狱卒开门进去将他拖了出来,径直带走了。那一干方才跟着起哄的囚犯立刻全成了哑炮,谁也不敢再吱一声。
狗官低下头来望住我,轻声地道:“还好么?”
我勉强点点头,尚有些惊魂未定,便听得那走在最前面的官丙向狗官道:“季大人,不过是囚犯闹事罢了,至于要关入黑石牢么?”
哎哟嗬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闹事罢了”?有本事你来试试被一个死刑犯隔着牢门抓着手,上面还被喷上了他的唾沫星子是啥滋味!
狗官竟然没有理他,只看了我一眼,转身接着往前走了。嘿哟,这还是那个腹黑圆滑的狗官么?几时变得这么正直了?多半是被那陈阿旺气的,嗯。
幸好那官丙也没多说什么,依旧走在最前面,狗官走了两步便停下来回头看我,我便快赶上几步,同他并排而行。
走至尽头处有一扇铁门,门前又两名狱卒把守,可见这铁门内关押的定是些重要的犯人,田大疯子想必就在其内了。狱卒将铁门开了,待我们三人进去后又将门关上,果然是小心谨慎得很。
铁门内同外面的布局差不多,依然是过道两旁是栅栏门的牢房,只不过这些牢房相较外面的牢房来说要干净宽敞了许多,除了砌有石床之外还多了套木头桌椅。大部分的牢房都空着,唯有最里面那一间似乎有人影闪动。
官丙在前带路径直走向最里面那一间,我不由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慢慢蹭过去。但见牢内立着个穿着黑色绣苍鹰袍子的健朗男子,背着身负着手,正在抬头望着那方小小窗口外面的天空。
唉,这个无论在何处都不失张扬霸气的家伙除了田大疯子还能是谁?
因尚未给田大疯子最终定罪,是以他现在仍有官品在身,出于尊重,不好隔着牢门与他对话,是以官丙便命牢头将他的牢门打开,举步跨进去,向他说道:“田督尉,你想见的人,本官已经为你带来了,希望你能遵守约定,将杀害地麟国特使的动机明明白白地交待出来……”
在听到他说的前半句后田大疯子就已经转过了身来,一双犀利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恼火,交加着向我射了过来,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去听官丙后面的话。
“丫头,过来!”田大疯子的语气亦是喜怒交织,狠狠地咬着牙,狠狠地瞪我。
我吓得躲至狗官的身后,连头也不敢向外探,心中暗骂这官甲官乙官丙三个混蛋竟把我当恶魔的诱饵使,我咒他们肠道运转失灵,吃进去什么样排出来还什么样!
田疯子见我躲在狗官身后,似是着了恼,便向那官丙道:“田某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官丙问。
“请季大人暂行回避。”田疯子挑衅地盯着季狗官,嘴角带着嘲弄道。
这官阿丙一心为了早日结案以交差事,竟然同意了田疯子的要求,转脸向季狗官道:“季大人,本官请你同来是因为这太平府乃你的府驿,圣上既然将此案指与本官负责,本官少不得要得罪一二了。这里现下已经没有季大人什么事,可以先去处理手头的事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狗官再怎么有办法也是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只得应了声是,回身深深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要我小心照顾自己,而后便大步离去了。
狗官这一去,我便与田疯子毫无遮挡地面对了面,我慌得直往后退,他便眯起眼睛用极其危险的眼神盯着我,直令我忍不住想撒开小腿儿一路逃出牢去。
官丙复又向他道:“田督尉,现在你可以履行约定了罢?”
田幽宇挑起半边嘴角笑:“方才忘了说……请大人你也回避一下,田某想与岳小姐单独待上片刻,待岳小姐走后,田某自会履行同大人你的约定。”
啊?啊?不要啊!阿丙啊!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他啊!我后半辈子的人生全靠你了啊!
便见这无良官丙上下嘴唇一碰,一串万恶的句子随之冒出,道:“本官相信田督尉的信用,但仍要提醒田督尉你,希望你莫要做出伤害岳小姐之事,本官是看在田大人的面上才一再容忍你的无理要求的,倘若岳小姐出了什么问题,介时可莫要怪本官不给令尊留面子!”
说、说得好听!什么留面子留里子的!你还不是为了尽快完成上头交待的任务就不顾我的死活了吗?!呜呜呜……莫非今日注定我要毁于奸官之手?
我正要张嘴反对,突觉身上一麻,似是被个什么小东西打中,而后那小东西便掉在了地上,我正要低头看是何物,却发现自己光张嘴但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我被点穴了?田、田疯子!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望向他,见他投给了我一记似笑非笑得意兼泄愤地眼神。
在得到田幽宇绝不会伤害我的保证之后,奸官丙带着狱卒退出了牢房,因整个牢内仅有他这一个犯人,且又有我在,是以便没有锁牢门,只在退出铁门后将铁门锁了,整个牢房里便只剩了我和这个可怕的疯子……妈妈!我要回家!我好害怕!哇哇、哇……
我像只可怜的老兔子般用乞怜的目光哀哀地望着大灰狼田幽宇,他眯着眼睛歪着头斜瞪着我,慢慢地向我走过来,伸手在我的身上点了几点,我便觉全身一松,顿时能够活动了,想也不想地立刻撒开丫子欲逃,却早被他长臂一伸攥住了胳膊。
明知是白费劲儿,可我还是想玩儿命地从他的魔掌下挣脱出来,他瞪着我,任由我徒劳地挣扎,待我几乎用光了力气之后,他便一把将我推靠在牢门上,一只手将我的两只腕子牢牢地绕至我身后攥住,另一只手则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来强令我看着他,哼笑了一声,道:“丫头,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你若再度跷家的后果是什么?”
是……是……是什么?
“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会当场要你成为我的妻。”田幽宇一字一句地道。
——啊?!救、救命啊!
交代·顶罪
我被田疯子的话吓得肝胆欲裂,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他那两片薄唇便夹着无与伦比的强势压了下来,重重地狠狠地覆在了我的唇上,灼热的呼吸几乎要将我瞬间熔掉,我的双手和脑袋都被他牢牢地制住动弹不得,只好拚命用脚去踩他踢他,可他就像尊石像一般纹丝不动,任凭我把自己的脚和腿踩踢得麻掉。我想狠狠咬他的唇以令他离开,谁知方一启齿便被他的舌趁虚而入,撞开牙关,如同带了火的蛇般在我的口中横行无忌。
如果说那一次被他强行摁在床上的吻只是四唇相贴的简单碰触的话,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可以被称之为“吻”了。我又气又急,兼之力气又用得尽了,一时浑身颤抖,喉间发出一声满是怨楚的呻吟。田疯子听见了,停下在我口中肆虐的舌头,攫住我的双唇用力地吮了一阵方才终于抬起脸来,带着得逞却仍似不解气的表情瞪着拼命喘着粗气的我。
“准备好了——现在就做我的女人?”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转而改捏住我两边的脸蛋子,将我本就被他吮得肿胀的双唇捏得噘了起来。
“不……”我艰难地从嘟着的嘴里挤出字来。
“不?你说的管用吗?”田疯子低下头来,用他的脑门顶着我的脑门,眼睛直直地盯进我的眼睛。
“放开……我……”我使劲动了动身子,仍旧无济于事。
“放开你?”疯子一瞪眼,忽然直起身,一条长腿抬起来蹬在牢门上,一手拽着我的腰带向上一提,便将我整个地拎起来,趴着拦腰挂在他的大腿上,没待我反应过来,他那可怕的大掌便轰然落下,脆生生地打在我的屁股上:“放你再跷家是不是?臭丫头,竟敢躲着我嗯?”
“啪啪啪”地脆响下我当场魂飞魄散,悬空挂在他的腿上四肢乱舞乱蹬,凄声叫道:“疼——停手——救命——不要——宇哥哥!宇哥哥!宇哥哥!求你不要打了……灵歌知错了……”
好女不吃臀上亏,为了我可怜的屁股不再惨遭荼毒,只好暂时抛下身为女猪的自尊,卑微地向疯子求饶……反正没人看见我这段屈辱的历史(看文的亲们都看见了。)……
“知错了?”田疯子终于停下了手,捏起我的脸蛋子让我仰脸望着他,我可怜万状地肿着一张嘴怯怯地道:“知错了……宇哥哥……饶灵歌这一遭儿罢……”
田疯子挑起薄唇笑了,将我放下地,我的腿儿一软险些坐下去,仓皇间抱住了他那根仍蹬在门上的长腿,惹得他一阵坏笑。
慌忙扶着门站好,我理理自己颊旁纷乱的发丝,为防他继续进行那可怕的要把我变成他妻子的行为,我只好压下心中被他强吻的恼恨胡乱拽过一个话题问向他以分散他的注意力道:“宇哥哥……你……你当真杀了人了么?”
一听了我这话,田疯子脸上的坏笑便瞬间消失了,阴鹜地盯了我一阵儿,转身慢慢走向墙角那张床边坐了下来,而后冲着我一笑,道:“丫头,以后你的宇哥哥便再也教不了你骑马了。”
这个……我也确实没打算学来着。
“宇哥哥……你,你为什么要杀人?”我虽然仍不相信田疯子会胡乱杀人,但听他的口气似乎他并不想否认。
“姑娘家家的,问这些干什么!”他冲我一瞪眼,下巴一扬,道:“过来!”
过、过哪儿去?我往后缩了缩,眼珠子已经瞄好了牢门口,只待他一有动静便立刻往外冲……虽然肯定冲不过他……
“没听见我说话?还是在等我过去抱你?”田疯子眯起眼睛用危险的目光望着我,“要是等我过去,我就直接把你摁倒在地上!过来!”
我吓得小心肝儿一阵乱颤,仔细琢磨了琢磨他的话中之意,似乎乖乖地过去要好过违抗他,便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慢慢蹭向他。
“过来,坐这儿。”田疯子拍拍自己身边儿的床板,用不容抗拒的口气命令道。
我仍旧慢慢地蹭着,直到他不耐烦地作势要站起来,慌得我连忙两步迈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方才被他打的地方还在疼,这一坐更是雪上加霜,我一下子又站了起来,苦着脸望着他,怯怯地道:“我,我就站着,好不好?”
“坐我腿上。”田疯子拍拍自己结实修长的大腿,而后伸手便要拉我。
“还是坐床板好了!”我慌忙又坐下,这次注意了让屁股小心轻放,总算没再加重内伤。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田疯子又瞪我,“坐我旁边!过来点儿!”
我轻轻往他的身旁挪了几毫米,他还在瞪我,我便又挪了几毫米,他开始数数:“一,二……”我飞快地凑过身去,挨着他老老实实地坐好。
田疯子这才略为满意地用大手盖住我的脑瓜顶儿晃了晃,道:“臭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说,那几日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岳老大藏起来了?”
“宇哥哥……”我被他晃得头晕,拽着他的袖子想弄开他的手,却被他长臂一伸揽住我的肩,一把箍在怀里。“宇哥哥……男女授受不亲……别、别这样好么?”面对这种疯子式男人,硬是硬不过他的,只好软声软气地央求,“灵歌早便说过……一直是把宇哥哥你当做……”
“丫头,”田疯子勾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脸与他对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夹着隐隐的怒气,“别惹火我!我再说一遍:你,只许、也只能把我当做丈夫,其它的一概不是!听见没有?”
我紧紧抿着唇没有吱声,他瞪了我半晌,忽然低下头来又要吻我,我慌忙抬手去挡他的嘴,道:“宇哥哥!你找灵歌来究竟所为何事?那些官老爷还在等灵歌出去回话……”
田疯子就势咬了我的手指一下,疼得我直往回缩,听他道:“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交代你。”
“什、什么事?”我狐疑地想坐直身子,却被他牢牢搂着动弹不得,只得就这么被迫偎在他的怀里仰着脸望着他。
田疯子歪着头也望着我,两道剑眉微蹙,眼神中似乎有诸多复杂的情绪,半晌方沉着声音道:“在我被砍头之前,带你的男人来见我。”
我一时有些发懵,在他说“你的男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竟一瞬间莫明其妙地闪过大盗的脸。这疯子的意思是……
“我须亲自看到你有个好的归宿后,方能放心地让人砍我的脑袋,否则就算我人头落地也不会瞑目。”田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