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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少年时就倡议储量备荒,真知灼见,非同凡响。现在粮食贵比黄金,当初听了他的话的人都暗叫庆幸,听了太子话的都深感倒霉,觉得太子带了晦气。
到了仲夏之季,京城中两个皇子的战斗互有得失,太子也许在皇宫里拔了头筹,可在民间,三皇子渐渐占了上风。
张允铭带队与张允铮带队很不同,他根本不考虑其他人的意见,自从他们上次举手表决后,张允铭就再也没有给他们做决定的机会,只按照自己的主意行事,一门心思想赶快回去。随行的人除了玉兰之外全是张允铭的手下,自然听他的,张允铭令出无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有了实权的人根本无需从众议。
张允铮向他说过去边关时遇到的种种险境,让张允铭深以为戒。他来时因为就是冲着沿海的地区来的,无意中避开了内陆干旱严重的地区。所以他决定回去就还是绕大远,尽量沿着海岸线走,沿海雨水相对多些,不会出现抢水的情况。他准备到快与京城的北面皇陵平行了,才入内陆,往皇陵方面去,先把四皇子这个让他觉得沉重的负担送回去。
有张允铭日夜看着,张允铮和沈汶四皇子和苏婉娘都不敢有什么异动,天天老老实实地。白天在马车里赶路,出来吃饭时也低眉顺眼,日子过得很乏味。有时几个人之间只能相互递个眼色,没什么亲密的动作。
倒是张允铭有一次问张允铮道:“我觉得你和那个小胖……”张允铮眼睛像刀子一样看过来,张允铭改口道:“沈二小姐,有些不对劲儿。”
张允铮没好气地问:“什么不对劲儿?!”都是你!我们都不能经常聊天,并肩骑马了!
张允铭微蹙眉头:“你们怎么不吵架了呢?过去你们总是吵得天翻地覆的。”
张允铮怒道:“你管得着吗?!我们吵不吵架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允铭眉头皱得深了,低声问:“你们不是有了什么不对的……”
张允铮更怒了:“什么叫'不对'?!我的事你别管!想打架?”
张允铭深深地相信两个人之间有问题,可他们一起谋划了太多的事情,他也觉得张允铮和沈汶应该在一起,不然沈汶的名节怎么办?但是他真是不甘心啊!自己这么善良的弟弟,怎么能娶那个满腹心机黑暗至极的小胖鸭?!沈家真是张家的克星!
他心中不快,日常就更加快速度,根本不让他们停下看什么风景。天气渐渐炎热,食物很容易坏,他们在赶路中吃的东西喝的水经常是馊的,沈汶终于受不了了,在一次晚饭时对张允铭说:“这些东西吃了要得胃癌的!你能不能带着我们去个大些的城市?让我们吃上一顿好饭?”
四皇子知道张允铭不喜他,不敢开口,以免更让张允铭生厌。苏婉娘也不好意思要吃的,正是灾年,有吃的已经不容易了。
张允铭故作不知地笑着说:“文小哥怎么能这么挑剔?我们在外面要凑合一下。”
张允铮马上维护了沈汶:“我也觉得我们该吃顿没有怪味儿的饭!过去我们啃的饼子都没有这么难吃!”
张允铭郁闷,可还是不想带他们进城,勉强说:“我们路过个大些的城镇,我就让人去买点儿新鲜东西,但是你们谁都别进城!全在城外待着!别给我惹事生非!”
听见他同意了,众人一心等着改善伙食。果然,过了几天,他们路过了一个大规模的城市,张允铭带着几个人进城去买东西,张允铮与其他人守着车马。
张允铭一走,张允铮和沈汶、四皇子和苏婉娘终于有了独处的时光。虽然有其他的人旁观着,但是他们不是张允铭,无法当场阻止他们。
张允铮马上就示意沈汶和他到一边去散步,好聊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我写的是成人童话。
☆、别友
当着大家的面儿,沈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马上就走了过去,张允铮小声对沈汶说:“我哥说他看着我们不对劲儿,我们当着他的面还得吵吵架。”
沈汶歪头:“干吗为他吵架?我们吵什么呢?”
张允铮现在看沈汶觉得特别顺眼,巴不得去讨个好,说些好话让沈汶高兴,吵架什么的真是很过时了。见沈汶这么问,就笑着说:“就吵吵你怎么从个小猪变成了个小仙女吧?”
沈汶眯眼一笑:“你竟然会说好话了?”
张允铮扬眉:“这算什么好话?!你也太容易哄了!”
沈汶咯咯笑起来,虽然穿得破烂,脸也因为多天不洗而变得黑乎乎的,但是她笑眼如弯月,欢乐的情绪似乎能用手触摸到,张允铮觉得心脏快乐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也露出白牙咧嘴笑了。
四皇子正带着苏婉娘往他们这边走,一耳朵听了这几句,小声对苏婉娘说:“你该是个大仙女了……”
苏婉娘噗地笑着掐了四皇子一下:“那我得说你成玉皇大帝了?好话谁不会说?”
四皇子暗惊一下,忙说:“那就还是仙女吧。”
苏婉娘又掐四皇子:“你还贫嘴!”
四皇子出声吸气,苏婉娘小声问:“我掐疼了?”
四皇子赶忙摇头说:“不疼不疼,还有些痒呢!”
苏婉娘笑着与四皇子走到了沈汶和张允铮身边。
张允铮可不是那么欢迎他们,他不容易有个与沈汶单独相处的时间,四皇子猜得到他的意思,忙对沈汶说:“我只想问几个问题。”
沈汶笑眯眯地说:“什么问题呀?”
四皇子问道:“你那时总说要法治,修明也说要法权分立,可是如果执法者想利用律法来打击对手,那么执法者不就成了权谋的一个派别了吗?”
张允铮立刻大声叹气:“你怎么天天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
沈汶捂嘴笑,可还是回答四皇子说:“如果执法者能运用律法来打击谁,那么律法肯定就有漏洞。真正的律法,是惩恶扬善,是维护弱小,给无法伸张正义的一方提供第三方的支持。所以,如果律法公平,律法结构中,由陪审员,就是旁听的民众来定罪,就能监督律法的行使,法官最后只是量刑,无法借助律法达到私利。”
四皇子皱眉:“民众如何能定罪?许多百姓都不识字,可以轻易被买通。”
沈汶说:“一定得是识字的人,还得是公推的服众之人才行吧。其实,所有制度的改革,最后都要面临一个难题:权力的集中和分散。如果权力分开了,得到权力的人就不能滥用权力谋私,可是如果有大事,却不容易得到广泛的资源。我朝的问题,从来是权力自上而下的集中,只有分散才能减少各色的腐败,给民众一些平等和自由。”
四皇子说:“自由?那不就更乱了?不是一个贪官,可能变成了满地土匪。”
沈汶叹气:“这个词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真正的自由,不是自由自在,而是选择的自由,更重要的,是选择善的自由,无需矫情伪善,无需行恶谋生。”
她的话让四皇子一时失神,苏婉娘问:“人们会选择善?”
沈汶点头说:“天道是善,做坏事的人心里都知道是坏事,只是自己总有理由去做罢了。所以,如果人们有了真正的自由,社会该是公正和平的。”
张允铮摇头说:“这种事不要说白说,想都是白想的!你到岛上要这么干?”
沈汶点头说:“至少,在公约上,要定下这样的目的:总有一天,人们会有选择的权力,可以选择自己的官员,可以选择律法,可以选择领导者。也许一开始会比较艰难,但是人们一旦能够有选择,就能提供多方位的监督,不让官员能轻易腐败滥权。”
四皇子问:“那不成了每个人都是官了?”
沈汶慢慢摇头:“每个人都有了权力,很像每个人都是官了,可实际上,平常人不可能成为领袖,只有精英之人统领着大局。给予人人的选择权,只不过是对统治者的监督罢了,从来不是对统治者的代替。”
这话四皇子听了觉得很对心思,他就是再失宠,再鄙视皇家,也无法自我否认是个皇子,骨子里,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平民百姓。
张允铮打断这些玄学探讨,说道:“好啦好啦,日后到了岛上,就让民众可以弹劾官员呗!这还不容易?”他示意沈汶:“走,我们到那边去看看。”表示想与沈汶独处了。
四皇子自然不会阻拦,点了下头,与苏婉娘留在了后面
张允铮和沈汶离开了几辆马车一段距离,那些跟随的人就跟了过来。张允铮停下来,那些人也停下来,也不看他们,扭脸看别处。张允铮和沈汶再开始走,他们又跟着,弄得张允铮只好带着沈汶围着几辆马车绕圈,后面缀着三四个人。
四皇子和苏婉娘依着马车看,对视着笑起来。
张允铮眼睛瞟着那几个假装不看他们的人小声对沈汶说:“我哥的人怎么这么听他的?真死心眼!我过去都没发现。”
沈汶也小声说:“你哥肯定使劲吩咐他们守着你。他大概是被吓着了,以为咱们死在海里了。”
张允铮带着得意说:“哪儿那么容易?你一个小鬼儿加上我一个刺头儿,命很硬的!谁也惹不起。”
沈汶又笑:“你也说你是刺儿头了?”
张允铮抬下巴:“怎么了?你看不惯?害怕了?”
沈汶抿嘴笑:“我才不怕呢!你能把我怎样?”
张允铮呲出两排牙:“当然是把你吃了呀!”
沈汶又吃吃地笑,“去去,像只大狗一样。”
张允铮不退反进,把脸贴近沈汶,小声地说:“什么大狗?我是狼!啊呜!小猪真好吃!”
沈汶嗔睨:“刚才还说我不是猪了,你的记性真不好!”
张允铮看入沈汶的眼睛,深沉地说:“难怪人说美色误人!真的是这么回事啊!”
沈汶笑不可支,嘴角上扯得快到眼角了:“你净胡说八道!”
张允铮眨眼:“真的真的!现在我觉得头脑一片混沌,我该写下这种体会,以警世人。”
沈汶笑道:“还警世人呢!先警你自己吧!”
张允铮一翘嘴角:“我自己,就沉沦了吧!美色过于强大,实在无法抵挡,只能希望世人谅解了。”
沈汶又笑又气,一扭腰身说:“你真坏!”特别小女子,特别嗲。
张允铮回头看那些跟着的人,他们一个个脖子都快扭断了般也使劲看后面,张允铮回头,小声对沈汶说:“你别扭了!小心腰断了!”
沈汶咬着牙,可是笑得脸疼,小声说:“我真……”她竟然说不出恨来,可直着说喜欢也太不好意思,只能又扭了下腰。张允铮眼中黑眸亮的吓人,沈汶有些脸红了,嘤嘤地说:“好吧,我不扭了……”可下意识地又扭了一下……
张允铭带着人背着端着新鲜的食物回来,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弟弟和那个小阴谋家在马车边肩并肩地走着,明显在打情骂俏,一时气得脸白:把自己支走了给她买吃的,她就来诱惑自己的傻弟弟!
张允铭气势汹汹地向两个人走过去,张允铮立刻进入防御状况,双手叉腰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跟你说的糖醋小排和桂花酒酿买了吗?”
张允铭压低声音愤怒道:“什么也没买!你在干什么?我去告诉娘!你这个不干正事的笨蛋!”
沈汶从张允铮背后探出头来:“哎呀,不要这么骂人好不好?他很好呀,怎么不干正事?他也不笨。”
张允铮高兴地笑,对张允铭说:“骂人可不是好习惯,我也去告诉娘!”
张允铭铁青着脸,不想在沈汶面前与张允铮吵嘴了。他得保持住自己弟弟对自己的依赖,不然的话,就把弟弟推到了胖鸭那边!
他们这边一闹,那边四皇子和苏婉娘就有了时间,忙悄么声地分别钻进车里,没事人儿一样。
张允铭让人把食物分送了两辆马车,也不停留,连夜走,这次他更焦急了,不仅是四皇子,他恨不能把沈汶也立刻送回庙里,让她和张允铮两个人少些暧昧时间。
这天,终于离着皇陵不远了,张允铭停了车马,把几个人叫到一起,说道:“皇陵那边有守陵的军兵,我们有二十多匹马,不能这么去那附近。”他们这一路捡着偏僻的地方走,也正是赶上了灾年,盗匪满地,加上太子撤了大多数的驿站,信息不通,才没惹起什么注意。可若是被守皇陵的军队发现了,以为是来盗墓或者搞破坏的,来围追他们,就是能逃脱,怕也会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张允铮说:“我们出来时是装成流民的样子,穿得挺破烂的,要不,我们再打扮一下?”张允铭的带的人虽然穿着并不奢华,但算是齐整,不是破败流民的样子。自从接上了他们,张允铭就让他们也都换上了平常的衣服,不再穿过去那些打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