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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庭和姚文远回到各自家中,立即就被人围上来嘘寒问暖,其中,就有那些田地的主家派来的管事。
将皇上的意思一说,那几家管事各有思量,寒暄几句,纷纷走了,向各自主子报信去。
“什么?居然要按今年的价补齐钱款?老子是宣正一年的时候买的地!”有人暴跳如雷,极度愤懑。宣正一年就是新皇登基头一年,那时候京郊田地一亩不过十两银子出头!这是要叫他家多出一倍的银钱哪!
“你说皇上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拿咱们开刀了?”也有人不动声色,招来幕僚细细商议。
“我看那黄毛小子以为自个翅膀硬了,想拿捏咱们了。”更有狂妄者不将那一位看在眼中的,依然悠哉悠哉的慢慢品茶。这是打定主意坚决不妥协的。
还有先头被瞒着不知实情,却是家里晚辈暗地里招惹的祸事,家长们知道了正在暴跳如雷动家法。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为止!”
不顾夫人在一旁哀求哭诉,老爷一甩衣袖,赶紧找幕僚商议去了。不管怎么说,这地是不能要了。关键是,要怎么样不动声色的退回去,否则,可就太丢脸了!
不说京城多少家庭鸡飞狗跳,高胜寒此时很烦。
当个皇帝比当总裁的时候还要憋屈,好处没看到不说,弊端却是隐隐显现。
首先,下属不听话不作为事情没办好自己还不能直接炒他鱿鱼,还得弄明白这人身后都牵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给人一次机会给举荐者留点脸面。除非发生重大原则性问题,伤及百姓动摇朝廷根本了皇上才有可能越过吏部和刑部直接下令处置。可是,这次的事情明显还不到这般地步。
其次,管理国家不像管理公司和工厂,有赚钱的项目就重视不赚钱的甚至是亏损的项目就果断舍弃或是改变策略迎合市场需要务必要整合得让该项目有盈利空间,特么的国家部门有些就是专门烧钱的,比如户部迁丁司(灾年的时候专职负责安置流民发放衣物食物),工部所有司所,兵部,礼部(这一整个就是专门装点皇家脸面烧钱的玩意啊操!),而国库税收来源,主要是盐税,农业税,作坊税,漕运税。关于矿藏,却是禁止私人开采,完全国有,这个规定还算不错,至于底下执行力度如何她暂时看不到也管不到。商业税却少得可怜,只在商人进出城门的时候按照货物总量和品种缴一点税,再就是商铺每年也上交一点,却是按照店面大小和路段定额收取。这个……商人岂不是获利甚丰?
高胜寒磨磨牙。要不要从商户身上下手增加营业税呢……
只可惜,现在她两眼一抹黑,真实情况不明,各地习惯不明,林晓旭才刚出门没几天估计这会刚进入徽界,还没有信件传来。
而她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太少,不能出门亲身体验。别看她五天才上一次朝,其实剩下的时间她也出不去。一是安全问题,二是规制问题。
天子出行,必有仪仗。
她要正式出门起码得提前半个月打招呼,给礼部准备的时间,就是心血来潮偷偷溜达逛街,也得跟暗龙卫首领打招呼,抽调至少一百名好手在预备行进路线上打埋伏,再有李铭调派禁军当随护,之后是五城兵马司增派人手在既定路线上盘查。
说是微服,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一番折腾下来,能够让她看到的人接触到的事物,都是他们希望她看到的,有毛意思!
鉴于上一次刺杀事件才过去没几天,邓公公也百般劝阻,对她的安危很是看得紧,她想悄无声息地偷跑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原本还想趁着楚家老太君寿宴偷偷出去逛一圈的……
这么算下来,好像,她的男宠们比她还要自由些?至少,他们离开皇宫还有地方可去。虽说这大周朝现在都是她的,可是除了皇宫,还有那些皇庄别院,她竟无处可去。
高胜寒碎碎念着躺下,辗转反侧半宿才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不是朝期,高胜寒却是一早就醒了,在邓公公指引下练了一套拳法,又静静打坐运气(装样子的),吃完早饭就朝珍珑殿走去。
“秦小主,接驾吧——”
邓公公圆乎的笑脸差点没惊碎欢宁的小心肝,他慌慌张张的跪拜君王,道了句“秦小主在慕容小主处”,得了邓公公同意,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后边园子里寻主子去了。
☆、第四十七章 秦枫
不愧是皇商的儿子,果然阔气。
高胜寒打量了一圈殿内摆设,暗暗叹了一口气。
博古架上的珍奇玩意应有尽有,看着虽然不如自己殿内的器物古朴厚重端方大气,却也是琳琅满目精巧别致,有些,明显是西洋货,那炫目繁复的花纹和奇特的造型,不比后世有机器辅助的工匠做的差。
她随手拿起一艘三桅帆船拨弄,一眼就看出这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做的实物微缩模型,由底层圆窗中探出来的两排划桨,轻轻拨弄还会整齐划一的前后摆动。
“皇上,秦小主在去岁万寿节上献了一艘比这还要大一倍的帆船,现如今就在库里。这船还能下水航行,当时皇上也很是欢喜了一段时日。”邓公公识趣地替主子回忆,还提到捉了一只猫放到船上给顺流推到湖中心去的趣事。
高胜寒眨眨眼。
看来秦枫倒是个会来事的。就不知这些西洋货是从海上来的还是走的西路。
正待细细查看每一样玩物,却听外头响起凌乱细碎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停住了。而后就是急促的几下喘息,稍微停顿一会,门帘一掀,一抹宝石蓝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小臣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前来,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秦枫跪地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
“免礼。”高胜寒摆摆手,“起来说话。”
秦枫大方从容地爬起来,垂手安静地站立一旁。
高胜寒打量他好几眼,看对方不过十七八岁,眉眼清俊,肤白如玉,身形偏瘦,中等个子,跟陈子秀楚云昇等人挺拔高挑的身材不同,倒显几分文静。虽说这词用在男子身上不太合适,可是,秦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股和煦的微风,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显出一种温柔乖顺来,看着就心情舒服。不愧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娇贵人物。
“坐吧。”高胜寒示意,“到朕身边来。”
秦枫只敢坐了半张椅子,离皇上不过一臂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
小宦官欢宁刚奉上茶点,就被邓公公给拖了下去。
秦枫提心吊胆的,想着刚才慕容真跟陈子秀说的要自己保重,没准这色中饿狼白日宣淫来了,他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
“你家有自己的海船?”高胜寒注意力却没在对方身上,视线直往博古架上扫。
没有钟表之类的精密机械……就连音乐盒也没有。更多的却是各种仿真模型,帆船,马车,风车,房子……望远镜……
望远镜?!
高胜寒一怔,猛地坐直身子。
“最上层那个黑色的圆筒,何物?”她不动声色的问。
秦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远目镜。”
“家人送来的?”
“是。”秦枫脸色微变,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小臣记得,是前一年万寿节的时候家父献奉的,当时献奉了三个,皇上赏了这个给小臣。”说着,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眸中一丝慌乱。
皇上该不会是又想像那天一样拿着这玩意来折腾他吧……那种痛苦羞耻如坠地狱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
高胜寒的兴致减了一半。原来是自己也有的。就不知道原主有没有发现这东西的妙用拿到军队去了。最好是给工匠弄个几百上千筒的,守城的将军人手一个才好。继而一想又觉得可笑,凸面镜可不是那么好弄的。
“你还没有回答,家中是否有船队出海?”对方突然安静下来,高胜寒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秦枫脸色不好,额上隐现薄汗。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对方额头,倒惊了他一跳,头一偏,躲开了。
高胜寒悬着手僵在半空。
秦枫回过神来,明眸微睁,眼波一转,赶紧伸手握住君王的手,绽露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小臣无事,谢皇上关心。”说着一边斟茶水递给君王,一边畅谈起秦家的生意经。
秦家乃江南豪族,连续三年的皇商,今年秋后又续签了三年,实力不可小觑。家中生意涉及的领域范围很广,除了朝堂严令禁止的盐、铁、矿,其他只要能赚钱的生意,秦家都有人去经营。最主要的,还是丝绸布匹、瓷器、茶叶、药草,酒楼就只在老家余杭开了两家,却在各大城市开了好些珍玩铺子,规模不大,卖的东西却都是大周少见的西洋货,以及从乡下收购来的好些地方的土特产、玩物,天南地北的都有,很受大众欢迎。
秦家是有自己的海船的,跟别家船只合在一起组成商队,少则七八艘,多的时候也有二十来艘,行程却不远。
“家父说,只到了大洋的南方和西南方一些国度,航程都在六个月之内,多在秋季出海,次年初夏之前赶回来,就为了避开夏季的飓风和暴雨。有些奇特的玩意,就是在那些国家淘换回来的。但是,更主要的西洋物来源,却是走的西路,要越过戈壁荒漠草原高山,往返一趟少则两年,多则三年,很是辛苦。”
清越柔和的嗓音缓缓述说着,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小心翼翼,如一杯甘露,缓缓沁入心田。
他的叫声也一定很好听……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作死的念头,高胜寒呆了呆,抬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脸,倒吓了秦枫一跳。他赶忙停口,睁着一双水润的杏眸极快的看了君王一眼,又垂下眼帘,恭顺的端坐着。
高胜寒甩开脑子里疯狂的想法,终于将话题引至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上。
“你这一身,都是你家织坊的?”她将手搭在对方袖口,轻轻揉了揉。
外袍料子厚实却又柔软,应该是棉掺杂了丝,经纬细密纹饰折光,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织出暗绣的感觉,甚至是一整件织成,其间并无拼接缝合的痕迹。
高胜寒想起了后世的和服。
奢华瑰丽。
“是。”秦枫心情一沉,盯着抚摸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难道,还是逃不过么?
☆、第四十八章 送礼
秦枫一边捉急一边绞尽脑汁应对,好容易应付到午膳时间,慕容真和陈子秀前来救场。
秦枫暗暗松了一口气。
邓公公狠狠睕了这两只不识趣的好几眼,陈子秀脸皮厚浑不在意,嘻嘻笑着向君王问了安,转身就巴结上邓公公,给了他一瓶治疗风湿老寒腿的膏药。邓公公面色终于和缓了些。
罢了罢了,小主们晓得要争宠,说明对皇上还是有些小心思的。既然有所求,就不怕他们侍候不周到。多一个人疼皇上,皇上也高兴不是?
看着陈子秀殷勤小意的替皇上舀汤夹菜,斟茶递水的,邓公公乐得站在后边当布景板。
高胜寒因小有收获,心情也颇愉悦,由着陈子秀挨着自己蹭来蹭去的吃豆腐,她自然下手也不客气,将她的手够得着的地方都摸了个遍。礼尚往来么,她怎么可能吃亏。
待将两尊瘟神送走,陈子秀气得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摔。
慕容真眼疾手快的伸手架住,一把夺过那只差点粉身碎骨的杯子,交给欢宁放好,轻咳一声,道:“子秀,莫拿秦兄弟的薄胎细白瓷描金盏出气,那个可是一套八个的。缺了一个可不成。”
“不妨事,”秦枫上前解围,亲手将又一个杯子塞到陈子秀手中,“摔,随便摔。出出胸中恶气。明儿我让爹爹再送一套进来。”
他这么说,陈子秀倒不好再糟蹋好东西。刚才也是一时气急,忘记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了。
虽说秦枫是真不在意这些东西,可是,这好歹也是在市面上卖到四五百两一套的茶具啊!一个杯子就值五十两银子,他在家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就拿二十两月银,还不够他摔一次杯子的。据说,这些茶具还没有完全一样的,一套就是一组图案,别无二致,摔了就真的凑不齐了。
陈子秀甩甩手,气呼呼的坐在临窗美人榻上。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秦枫示意欢宁换了新茶具和热水上来,让他下去在门外守着。他自己执起茶壶,姿态优雅地演示一轮茶道,敬两位好友。
陈子秀恹恹的接了杯盏。那样的丑事他如何说得出口?总不能说自己被那色魔摸了吧?遂不答反问:“他找你干什么。又是要东西?”那一位并不很喜欢秦枫这样苗条纤瘦的身材,反而更偏爱北人的体格,以往都是缺什么想要什么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