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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列宁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捂盖子,这没有任何余地可讲,好在某人的上书说到底只有四个人知道,除了某人就是列宁自己、斯维尔德洛夫和克鲁普斯卡娅,后三者管住嘴巴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某人能管住嘴吗?
一开始列宁是比较担心的,以某人的臭脾气和不吃一点亏的个性,再加上年轻气盛,弄不好就满世界宣传去了。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列宁绝对是非常被动的。好在李晓峰聪明了一回,没有发癔症,让列宁省了不少心。
列宁是松了口气,而李晓峰其实也松了口气,列宁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一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写的那封信差点给自己整得前途尽毁,他也是后怕不已。
这厮暗暗的想到:尼玛,以后再遇上这种要命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写书面材料了,这一回也就是经手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走漏消息才逃过一劫。万一是泄漏了,导师大人被动的同时,估计哥也跑不掉。如果将人心想得邪恶一点儿,斯维尔德洛夫以后想要整他,就可以拿那份东西说事。三十年代的大清洗,这种冤假错案是层出不穷,其中固然有栽赃陷害,但不少人跟哥一样图一时之快,说话上书不谨慎也是重要原因。
李晓峰当时流了一身冷汗,先头的得意之情完全不翼而飞了,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性,那还真就是你死我活,一步都不能错,只要错了,哪怕敌人没有收拾你,自己人恐怕都会下狠手。李晓峰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刚才的态度不端正,后果恐怕是非常严重的,弄不好就真的被边缘化了。
经过短暂的沉寂,办公室里的气氛开始渐渐恢复正常,导师大人又变成了以往的他,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他由衷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有这样的认识让我很欣慰,现在的革命形势极其严峻,我们必须要格外的谨慎,你先前提出的意见给了我很多启示,对于挫败敌人的阴谋具有重要的意义!”
李晓峰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他真心是不想再提那封信的事儿了,巴不得就真当没这回事儿,我不要功劳也不出风头总可以吧!
这厮立刻表示道:“那都是我一些很不成熟的想法,写出来就是想让您批评指正的,当时我还在担心会不会误导了您,如果因为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给革命造成了损失,那我就真成了革命的罪人了!”
列宁哈哈大笑,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坐在李晓峰对面,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随意的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革命同志就应该畅所欲言,大胆的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注意方式和方法也很重要,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我面谈,书面意见直接交给克鲁普斯卡娅同志……”
听了这话,李晓峰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这是导师大人在告诫他,也就是说事情到此为止。他点点头,郑重的保证道:“好的,我一定听您的吩咐!”
列宁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入了正题:“今天叫你来,主要不是谈这个的,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敌人发动了卑鄙的偷袭,指望通过一些无耻的手段来打击我们……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我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
李晓峰对列宁说的两手准备很是好奇,因为他一直认为,列宁叫他来是想听听他的意见的,可谁想到,导师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一开始就给他吓个半死,现在更是直接说有了准备,似乎他老人家叫他来根本就是跑腿办事的?
李晓峰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哪怕是某人很有先见之明的写了一封预言信,但列宁对于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根本就是胸有成竹,压根就不要别人帮着出主意。想想也是,作为一个革命领袖,列宁比这更险恶的局面都见过,至于要李晓峰这样的菜鸟帮着出主意吗?
“中央委员会的所有同志已经下到了基层,努力的做群众们的工作,希望能说服群众取消明天的游行!”列宁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是对此我们的把握不是很大,现在基层群众积极性很足,对临时政府的怨气也很大,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他们拒绝接受的可能,而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事情恐怕会非常的棘手,不排除我们的敌人顺势发难的可能,所以……”
说到这,列宁炯炯有神的直视的李晓峰,十分严肃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应对恶性事件的可能,工人赤卫队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我希望你立刻将手头的武装力量动员起来,在党需要你们的时候立刻投入战斗!”
289不好的感觉
这时候李晓峰才明白了导师大人召见他的真实目的,也明白了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是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瞧瞧导师大人的准备,一方面积极做群众工作,试图说服几乎要暴走的群众,另一方面也悄悄的留下了后手,万一说服工作不顺利,只能硬碰硬的话,也不会措手不及。
虽然李晓峰并不认为这种最糟糕的局面会发生,历史上,经过积极紧张的说服工作,彼得格勒的群众接受了布尔什维克的要求,取消了第二天的游行。和苏维埃的直接的对抗并么有发生,武装斗争自然也不会展开。
所以李晓峰很镇定的接受了列宁的命令:“列宁同志,我这就赶赴芬兰,一定将华工阶级兄弟们发动起来,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开赴彼得格勒,将反动派统统消灭!”
“你有这种决心是好的!”对此,列宁表示了赞许,不过他马上着重强调道:“但是,现阶段开展武装斗争时机并不成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不会仓促发动起义……所以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你,在没有中央委员或者武装起义总指挥部发出的明确命令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轻举妄动!”
“我绝不会轻举妄动!”李晓峰拍着胸脯打包票。
实际上这厮根本就没打算动,他觉着反正明天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干嘛要轻举妄动?那么干有什么好处?如今离十一月还早着呢!
抱着这种想法,李晓峰从列宁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饶有兴趣的观察了其他人的反应,应该说这幢大楼里除了他溜溜达达显得很轻松自在,其他人无一不是高度紧张,斯维尔德洛夫电话不停,不断的跟基层党组织展开沟通交流;捷尔任斯基严肃的向纪检干部传达中央的精神,一张铁面阴沉得都能滴水了;斯大林这厮也一改以往的沉默,拿着烟斗对一个大块头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布置工作?
毕恭毕敬听着斯大林指示的大块头引起了李晓峰的注意,这个货似乎是伏罗希洛夫?在李晓峰的记忆中,伏罗希洛夫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彼得格勒,按照历史进程,这位兄台如今应该在乌克兰的卢甘斯克,也就是后来的伏罗希洛夫格勒主持党务工作,他怎么在这里?
尤其让李晓峰好奇的是,这货还是一副戎装打扮,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一只翘尾巴的公鸡,说真的,这货的军事素质很一般,绝对称不上什么军事家,他那个苏联元帅的头衔也就是舔斯大林的臭脚丫换来的。可以说这货只不过是个赳赳武夫,除了不怕死以外,指挥能力一塌糊涂,算是1935年第一批五个苏联元帅中最无能的一个。
对于这位军事上极其无能的元帅,李晓峰没有一点儿好感,不用跟外人比较,这位兄台在斯大林的政治集团中都属于窝囊废,打仗不行也就算了,还不如莫洛托夫勤奋不倦,不如卡冈诺维奇擅长组织,不如马林科夫谙熟官场内幕,不如日丹诺夫理论高深,甚至不如赫鲁晓夫鬼点子多。
可以说这位老兄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绝对服从命令和听指挥,他对斯大林简直就是惟命是从,可以说钢铁同志让他迈右脚,他就不敢迈左脚。
最最好笑的是这厮还很喜欢显摆,1921年3月召开俄共十大,他被选为大会主席团委员。有一次,这货穿着军装,胸前佩戴着两枚红旗勋章,神气十足的参加会议,被列宁看了个正着。
当时导师大人对这厮就是一顿批评——在任何公务性会议上,即使是在代表大会上炫耀自己的勋章,都会被认为是极不得体的幼稚举动。当时伏罗希洛夫被吓坏了,于是在第二天的会议上,他再也不敢穿军装配勋章了,而是换了一件乌克兰式的绣花衬衫参加会议。
可是想一想,导师大人批评得有道理吗?讲心里话,参加公务会议军人穿军服配带勋章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儿,也一点儿都不碍眼,但是列宁偏偏就批评了伏罗希洛夫,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就是这货太无能,而且还不听劝,1919年内战最激烈的时候,这货跟斯大林在一起组成了军事反对派,他们强烈的反对托洛茨基提出的任用沙皇旧军队里专业人才的提议,声称革命不需要任何俄国旧军人、旧专家,仅仅依靠无产阶级的力量就可以打赢内战。
结果呢?损失惨重,以至于列宁当时批评他说:“在我们中间仍然存在着旧式的游击习气,从伏罗希洛夫的发言中,大家就可以听出这一点……伏罗希洛夫说:‘我们没有军事专家……我们损失了六万名战士’。这太可怕了!伏罗希洛夫声言可以不靠任何军事专家去创下英雄业绩——这难道是在维护党的路线吗?在不打算放弃旧式游击心理这一点上,伏罗希洛夫同志应当感到内疚……如果当时真有一批军事专家,有一支正规军队,也许我们就不会损失六万名战士了。”
其实说到底,这些惨烈的损失并不完全是伏罗希洛夫的责任,当时他的顶头上司是斯大林强烈的抵制托洛茨基的意见,正是钢铁同志固执己见,不待见任何从沙皇就军队里“弃暗投明“的军事专家,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不必要的损失。
比如大名鼎鼎的图哈切夫斯基,当时就被伏罗希洛夫和斯大林联手架空,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他在南线司令部竟然无事可做,以至于列宁在写给斯克良斯基的便条中问道:“图哈切夫斯基在哪儿?高加索战线的情况如何?”
总而言之,在如今这个革命形势十分微妙的时刻,李晓峰真心不想在彼得格勒看见伏罗希洛夫这个人,这种猪一般的队友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可惜的是李晓峰现在人微言轻,而伏罗希洛夫很显然跟斯大林的关系又十分密切,没有任何理由就去找这个大傻的茬,恐怕很为难。
想了想,李晓峰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一转身就进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此时的小斯同志虽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但还是很热诚的欢迎了某人。
“安德烈,和列宁同志的会面还愉快吗?”
“一切顺利!列宁同志让我恢复了工作了!”
斯维尔德洛夫很高兴的说道:“这太好了!祝贺你!”
李晓峰哪里笑得出来,他吞吞吐吐的问道:“雅科夫同志,我刚才看见伏罗希洛夫同志进了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奇怪,伏罗希洛夫进斯大林的办公室有啥好说的,这两个人关系密切在中央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我只是有些担心!”李晓峰斟酌着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伏罗希洛夫同志是不是负责军队方面的工作?”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道:“没错,他是彼得巴浦洛夫团的士兵代表苏维埃,负责党和他们的联络工作!”
李晓峰又问道:“只是负责联络工作吗?是不是某种情况下,他肩负着指挥彼得巴浦洛夫团的任务呢?”
斯维尔德洛夫诧异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他自然听出了某人说的某种情况是什么情况,无非就是响应起义呗!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唯一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某人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伏罗希洛夫那个傻大个得罪你了?
李晓峰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听一些同志反应过,伏罗希洛夫同志虽然作风比较顽强,但是个性比较冲动,容易头脑发热……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们需要的是沉着冷静的同志,是不是派一个这样的同志去代替他,以免他的焦躁情绪对革命造成不利的影响……”
斯维尔德洛夫听明白了李晓峰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做,倒不是他不相信李晓峰的话,伏罗希洛夫这个人他也有一定的了解,组织对他的评价是勇敢有余细腻不足,做事风格确实很组线条,在如今微妙的形势下,将党内不多的武装力量交到他手里,确实不那么让人放心。
但是,不放心最多也就是一种猜测,仅仅因为一种猜测就撤换一个同志,说破天都没有这个理儿吧?你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有猥琐妇女的工具,就将人家阉了吧?更何况伏罗希洛夫还是斯大林的人,突然没凭没据的对他发难,弄不好就要招惹斯大林了。
斯维尔德洛夫倒不是怕斯大林,而是这么搞确实不符合程序,闹到列宁那里他也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跟导师大人解释,撤掉伏罗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