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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第二次狮子吼发出。
几乎是并肩狂追的纽钴禄和卓,有点冒火啦!
“活佛,你再鬼叫几声,恐怕自己就得躺下了。”纽钴禄和卓不悦地叫:“你要震昏的
人不是魔豹,而是对付自己人。”
落后三四丈的纳拉费扬古,并不怕狮子吼。
“师兄说得对。”纳拉费扬古说:“魔豹根本不怕狮子吼,库拉活佛的死,恐怕就是被
狮子吼促成的,狮子吼反而促使魔豹下毒手。”
使用狮子吼,所耗的精气神相当可观,仅发了两声,纳拉费扬古便追上了。后面的海山
兄妹,更后面的两猛兽白象与火麒麟,甚至讲武堂的魔爪天尊,大同军方的夏都堂,也因为
而各向前拉近了好几步。
锡伦活佛恼羞成怒,脚下一紧,加了一成劲,立即超前保持领先。
忿怒中加劲,不是好现象,精力耗损倍增,要不了多久,就会贼去楼空。
纽钴禄和卓是经验丰富的追缉行家,知道什么时候该加劲,什么时候该保持精力,所练
的玄门内功,最重视定静功夫,所以气机最为顺畅,蓄精养力调气的功夫特别到家,可不想
与活佛别苗头显本事,依然保持一定的速度,所以片刻间便落后了七八步,不再与活佛并肩
追逐,呼吸比活佛好得多。
一座山、两座山……穿林入伏,上下升沉……
草木声簌簌急动,被追的人正向山脚下的谷地浓林急降,速度显然大不如前,比追的人
保持相等的速度而已,决难将追的人摆脱。
而且,似乎拉近了些,已可不时看到乍现乍隐的豹影闪动。
双力的速度,与最先开始追逐时比较,显然同时减掉了一半以上,双力的精力皆耗损得
差不多了。
前面廿步左右的豹影一闪,窜入一处树下的茂草,一闪不见。
看清了豹影,锡伦活佛眼都红了,猛地加了一成劲,飞掠而进,冲开草丛势如奔马。
“魔豹,我不信你飞得了。”锡伦活佛的汉语极为生涩,但可以听得懂,由于呼吸紧
迫,可就不怎么悦耳了,那简直像是泄了气漏了风的破球被挤破一般难听。
冲势之猛烈迅疾,无以伦比,真像一辆飞驶的大车,突然全速冲入凋零的枯林,草木纷
折,地动天摇。
这一冲,冲近了十步,拉近至十步内,前面的豹影如在目前,也似乎伸手可及啦!
豹影突然折回,向左面的参天吉林窜去。
锡伦活佛身躯庞大,在低垂的枝叶与草丛中,可以无畏地横冲直撞,挡路的草木遭殃。
但在这种茂密的、大有双人合抱的参天吉林中,闪动转折就没有那么如意了,撞上巨木可不
是愉快的事。
心中一急,便不顾一切走险。
一声巨吼,右手巨掌一伸,响起一声霹雳似的大震,掌出火流狂喷,袖底暗藏的喷火筒
爆发,火焰借无俦掌风的神奇助力,向豹影背后喷去。
豹影向下一伏,着地奋身一滚,再斜窜而起,火焰以半尺之差落空,相当危险。
再一次怒吼,人便凶猛地追出,左掌发似奔雷,一道青虹电射破空而出,青气幻化为青
虹,中间出现一道晶亮的电芒,光临豹影的背心。
飞剑,喇嘛的吞力吐火旁门绝技之一。
豹影连续绕树飞窜、滚翻、滑行、游窜、纵跃……瞬眼间,不知换了多少次方位和身
法,似乎豹影千变万化,不是一头豹影在闪动,而是一二十头豹影在变幻,连度之快,委实
令人难以置信。
飞剑贴树绕擦而过的声响,入耳轻而微,但树皮裂开甚至爆脱,每擦一树,皆危极险极
地距豹影不足三寸,假使能再快些,一定可以贯入豹影的要害。
连越七株大树,飞剑翩然飘落,劳而无功。
锡伦活佛不再拾回小飞剑,狂怒地全力飞扑而上。
豹影闪在一株三人合抱大的巨树后,折向飞窜。
锡伦活佛晚一步到达,也跟着绕转大吼一声,右手向前疾伸。
相距不过丈五六,近了,伸手可及。
猩红的大手,似乎平空伸长了两倍,掌也似乎大了两倍,同豹影电闪似的拍去。
大血印掌,密宗的武功绝学,不是法术。
注意力全放在豹影上,忽略了上方。
巨树上段被雷火所殛,年久日深,雷殛的巨洞已被新的树皮所包,形成一个隐密的大洞
洞里面有人潜伏,配得恰到好处。
人影疾降,轻灵快捷有如隼鸟穿林而搏,剑光横空下射,快极。
“嗤”剑光无情地砍开了锡伦活佛的天灵盖。
豹影也在大血印掌临背的千钧一发,向前一仆虎扑着地,但见斑影一闪,便滚缩在树后。
“彭!”大血印掌力击中大树,枝叶摇摇。
“砰!”锡伦活佛庞大的身躯,续撞中大树,反弹出丈外倒地,脑袋中分脑浆血液迸流。
豹影两闪,突然像是流光电火,消失在吉林右面百步外的矮林茂草中。
豹吼连声,引导追的人跟来。
追的人习惯上通常采用抄近道,追得次快的纽钴禄和卓也不例外。
由于锡伦活佛急功心切,用了全力追扑,同时发招攻击,这期间其实十分快捷,真有点
像流星赶月,所以追了不少距离,纽钴禄和卓事实上已落后己在五十步外,早已看不见前面
的锡伦活佛了。
锡伦活佛被尹姑娘杀死,一直不曾发出叫声,因此后面的人根本不知活佛已经死了,怎
知这位武功盖世,佛法无边,在所有的人中号称第一的司令人,会无声无息被杀死了?
纽钴禄循声折向抄近道追赶,也就看不见锡伦活佛的尸体,还以为锡伦活佛已追上了魔
豹,豹吼声表示双方已经拼上了呢。
豹吼声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连落后里余的人,都知道该往何处追,这些人本来已经进
退失据不知何去何从,不打算再在丛莽中盲人瞎马乱闯了。
这一来可妙,几乎满山都有人向豹吼声传来处急赶三三两两散掉啦!
无可否认地,追得最慢的人,几乎全是武功根基稍次一级的人,在养气持久性方面稍差
一分半分,但比起一般武林一流高手,仍然高明一级。
三个一等御前带刀侍卫,在最后面、也在最外侧飞掠,抄近道向山下的豹吼声传来处急
赶,脚下十分俐落,掠走如飞鱼贯急窜。
前面一排苍松下,突然踱出三个人。由于这一带是松林,林下野草稀少,双方照面看清
人影,相距仍在廿步外,林下的视界可远及百余步,足以从容应敌。
三名侍卫都是近四十岁的大汉,反应极为敏捷,先发出召唤同伴的警啸,脚下一慢消去
冲势。
他们不认识这三个灰发老人,已看不出是飞虹剑客那一群刺客。反正在这里碰上的人,
必定是敌非友,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何况对方佩有刀剑。
“什么人?”最先到达的侍卫沉声喝,一声刀吟,雁翎刀出鞘,一面赶快调和呼吸,一
面挺刀戒备着接近,气势相当慑人。
“刀客!”四海潜龙拔刀沉声答:“留下你们,你们不必追了。”
“我,剑客。”行空天马找上了第二名侍卫。
“我笔客也算一份。”神笔秀士找上了第三名侍卫,他是唯一不带煞气,笑吟吟泰然自
若的人,气势也比对方弱了百倍,不脱书生本色,真有秀才遇着兵的强烈对比,不同的是秀
八匹七才找了兵而主动生事。
“你们是逃民?抑或是魔豹的党羽?”侍卫厉声问h气势汹汹,直逼近至八尺内,随时
皆可能挥刀进击,勇悍之气勃发。
“就算是吧!”刀客大声答。
“远战速决!”剑客接口:“拖不得。”
几乎在同一瞬间,三人同时发起猛烈的抢攻。
“夺魂斩……”喝声与刀光齐至,有如电光激射,利刃破风声像是午夜的松涛,动魄惊
心。
“铮!”侍卫对了一刀,雁翎刀突然被震得向外张,侍卫也吃惊地急退自保。
来不及了,刀光就在这刹那间流泻而过,速度增加了几倍,刀啸已变成隐隐风雷,见光
不见刀,击破护体气功划破骨肉的声音清脆短促,红光崩现。
“哎……”侍卫叫了半天,身形被自己震用的刀带动,飞跌出丈外,腹裂肠出。
“走!”剑客叫,身剑合一破空飞射出四丈外,再纵起剑已入鞘,似乎人化流光冉再而
去。
树下,一名侍卫心坎中剑,贯穿了心脏,这一剑真是神乎其神,化不可能为可能,第一
剑便击中要害穿心毙命,这在高手名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另一名侍卫似乎死得很平静,魁星笔贯入右太阳穴,一击便死。
一照面间,三个一等一侍卫精锐高手,一招被杀,令人难以置信。
侧方另三名侍卫穿林而来,是闻声赶来策应的,只看到尸体,看不见敌人。
***
纽钴禄和卓领着师弟妹穷追,前面二三十步豹影忽隐忽现。
豹影穿林入伏的身法太快了,只能在刹那间显现中,依稀看到豹斑的形影,也就没留意
所追的人是谁,也没留意这个豹影没戴豹头帽。
他们追的是尹姑娘,轻功差了一大截。行空天马的绝技江湖无人能及,号称天下轻功第
一把交椅,女儿艺自家传下过苦功,岂能太差?姑娘假使要扔脱他们,可说易如反掌。
正追间,后面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为耳熟的豹吼,按着是两三声厉啸和惨叫,汇成令人
惊心动魄的声浪,一听便知后面的人受到可怖的袭击,有人丧命了。
“糟,魔豹在后面。”纽钴禄和卓止步惊叫,脸色大变:“后面的人糟了!”
“那……前面的豹……”海山惊问。
“不是他。”
“可是,豹影……”“赶快回去接应,也许可以把他堵住。”纽钴禄和卓无暇解释,回
头狂奔。“统领,魔豹在后面……”廿步外的夏都堂已经止步等候h急急禀报。
“我知道,退回去堵截。”
百余步外的树林中,已经有五个本来落在后面的人等候,守住三具体体,都是被刀杀死
的。
“是魔豹。”一名大汉余悸犹存,脸色苍白的向右方树丛一指:“从那边逃走了,从树
上下扑,一击即走,好可怕的速度和刀法,我们的人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可怕极了。”
“我们上当了!”纽钴禄和卓咬牙切齿跌脚厉叫:“他是故意叫我们下山的,党羽都穿
了豹皮衣出没,偷袭埋伏打了就跑。”
“赶快退回去,接应后面的人。”海山急急地说:“大家留意魔豹,其他的人不必耽心
不容易退回山头,人数仅剩下十个人,损失了三分之二,这次追逐,失败得好惨。
***
张家全心中疑云重重,大惑不解。
对方当机立断,聚集在一起退走,大出他意料之外,人一聚,实力极为雄厚,他不敢出
出面阻拦,拦也拦不住,说不定反被对方缠住脱不了身。
他仅除去三个人,连尹姑娘所杀的锡伦活佛,也只有四个,怎么却多发现了六具不是他
杀的尸体?
他无暇仔细寻找,到底多了多少具体体,他还无法知道,反正所看到的人具体体不是他
杀的,这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的事。
谁在暗中帮助他?可以断言决不是疯虎或飞虹剑客那些人,那些人一比一,也不是这些
鞑子的对手,更不用说众打群殴了。
两人隐身在峰腰的树林内,留意峰顶的动静,可惜看不出峰顶鞑子们的活动情形。
峰顶有草无木,白天很难接近,宜守不宜攻,是相当良好的防守要地。鞑子们退回山
峰,着眼就在防守上。如果在山下的林野里,四面八方都可任意突袭。
“我得上去与他们澈底了断。”他向姑娘说:“至少也得上去探探他们的实力。”
“相当危险,家全,不要急,好吗?”姑娘反对登上山顶:“上面平坦,草地宽阔,草
长仅及膝,一被缠住,有如虎入平阳,去不得。”
“他们人少,缠不住我的……”
“唷!你要一个人去?”姑娘正色说:“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我去看看而已……”
“看看也不行,有你一定有我。”
“你……”
“嘻嘻……”姑娘娇笑,改变策略激他:“你以为我放心你独自与那个什么郡主妞妞鬼
混?休想!”
“你想到那里去了?”他脸一红:“作怪!”
“作怪?上一次要不是我在一旁,你们孤男寡女赤身露体鬼混,不在一起洗鸳鸯澡才是
怪事。人家妾有意,你难免郎有情……”
“鬼话!你说正经些好不好?”
“好,那就说正经的。你去,我也去。”
“呵呵,公不离婆。”
“油嘴!”
“我们去逗逗他们,见机行事,至少可以给他们精神上无穷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