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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后,沈婠直接去了慈安堂陪老太爷用饭。沈婠不知道老太爷的命数会不会也被扭改,若是不会的话,今年便是老太爷的最后一年。
沈婠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老太爷是在秋末时离开了人世,如今还有半年。所以她能陪老人家多久便是多久,人一去,那是想陪也无法陪了。
未料今日刚进慈安堂,只在门边便已是听到了老太爷哈哈大笑的声音。
沈婠仔细一看,竟是裴渊在陪着老太爷说话!
沈婠刚想默默地退出去,老太爷就已是注意到了沈婠,老太爷招招手,“婠丫头来了。”
裴渊抬眼望去,微微一笑,“原来是大姑娘。”
沈婠向老太爷行了礼,又对裴渊点点头,轻声道:“祖父有客人在,婠婠不便打扰。待晚饭时婠婠再过来。”
老太爷眉开眼笑道:“去吧。”
沈婠迅速离开了慈安堂,走了些许路后,身后忽然传来裴渊的声音,“大姑娘请留步。”裴渊大步赶来,他露出遗憾的神色来,“我听说了大姑娘的事,真是可惜了。不过大姑娘还请宽心,总会有更好的。大姑娘年纪还小,不急。”
沈婠在心中呸了一声,假惺惺!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跟裴渊脱不了干系,裴渊当然不希望自己嫁给魏子骞,她若嫁了,他以后要如何折磨她?
“想来四姑娘与魏二公子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赐婚。”
沈婠牵唇一笑,“是么?看来世子当真喜欢妹妹得很,不然也不会认为是上天注定的。世子,婠婠先告辞了。”
☆、73晋江独发
威远将军与李氏再三进宫;可惜最终都是无力回天。夫妇俩回到府里时,尤其是李氏看着自己儿子期盼的眼神,她有些心疼,可若是抗旨的话,整个魏府都限于水火之中,为大局着想;李氏只能认了这亏。
“子骞,爹和娘都尽力了。”
最后;是魏平轻声道了句。
魏子骞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过了好久,他才问道:“儿子有一事不明;为何皇上会突然给我们魏府赐婚?”
魏子骞不问还好,一问魏平就是满肚子的怒火,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是平南侯知晓了我们府里的亲事,故意在皇上面前使绊。”
魏子骞蓦然想起那一日在珍宝斋里的事,平南世子与他交谈,他太过高兴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下,魏子骞当真是面如死灰。
魏平横眉冷道:“我们魏府与平南侯府的梁子结定了。”
。
魏子骞与沈菱的婚事最终仍是定了下来,魏府愁眉苦脸的,方氏那儿也是愁云惨淡的,她本是想去再问问沈婠有没有改变的余地,只不过一见沈婠阴沉的脸色,方氏也知趣地不问了。
沈妙倒是幸灾乐祸得很,不过给夏氏教训了一顿后,沈妙也不敢去沈婠面前耀武扬威了。
沈婠知晓大局已定后,闷闷不乐了好几日,脸上一直是面无表情的。霜雪轻羽还有郭嬷嬷都生怕大姑娘会想不开,盯了沈婠好几日。后来霜雪忍不住了,劝慰道:“大姑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大姑娘您才说十三呢,还有两年的时间,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夫婿等着大姑娘您的。”
轻羽连忙附和。
郭嬷嬷倒了杯茶递到沈婠身侧,“大姑娘,喝口茶,莫要再闷闷不乐的了,看得奴婢也心疼呀。霜雪说得对,大姑娘您还年轻着,且长公主这么喜欢你,以后大姑娘的婚事定然是无需担忧的。”
沈婠那一日从闲王府出来后,就已是知道圣旨是收不回去的,没能嫁成魏子骞,沈婠心里并没有多少伤感,只是有些遗憾,李氏待自己这般好,没有做成婆媳实在可惜。这几日她闷闷不乐的,为的是裴渊。
她重生了,裴渊也重生了,最后竟是裴渊胜她一筹。
沈婠心有不甘。
她接过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而后她心平气和地道:“嗯,我想通了。霜雪姐姐,你去茹苑打听看看,平南世子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霜雪应了声,心里只觉古怪得很。那一日从慈安堂出来时,平南世子也追了出来,望大姑娘的眼神极是柔情似水,让她看得臂上疙瘩顿起,且平南世子字里行间隐隐有不寻常的暧昧之意。
可世子爷都与二姑娘定亲了,难……难不成平南世子是想一娶就娶俩?
一炷香后,霜雪回来了,禀告道:“大姑娘,奴婢打听到平南世子会在五日后过来。”
沈婠颔首,“嗯,我知道了。”
。
绽梅园外的秋千附近种了不少春花,姹紫嫣红的开了满地。沈婠坐在秋千上吩咐着霜雪和轻羽采花,“……对,就是旁边那一盆。霜雪姐姐小心些,不要弄破了,弄破了就不好看了。哎呀,轻羽姐姐你也小心点,采摘下来后我们可以回去做点心。”
霜雪笑道:“是是是,大姑娘,我和轻羽一定会再三小心的。”
“咦,”轻羽眉开眼笑的,“大姑娘您瞧瞧,这朵胭脂粉色的兰花多好看。”轻羽摘下一朵,比划着,“大姑娘,若是簪在发髻上的话定会美极了。”
霜雪也凑过来,笑道:“是呢是呢,大姑娘,刚好配你今日的衣裙。”
沈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一瞥不远处的身影,她离开秋千,一副欣喜的模样,“当真?”
“真的!奴婢不敢说假话。”
沈婠笑吟吟地簪上兰花,霜雪递过一面菱花小镜,沈婠揽镜一瞧,不由眉眼一弯。半晌,她方是放下小镜,左望望右瞧瞧的,然后微微地红着脸,说:“霜雪姐姐,轻羽姐姐,你觉得他会喜欢么?”
霜雪道:“大姑娘人面桃花的,哪有人会不喜欢。”
轻羽附和,“就是就是,若是他不喜欢的话,当真是瞎了眼。”
“那就好。”沈婠道:“霜雪姐姐,你去和管事说,容先生有事寻我,让管事备好马车,我们一刻钟后便出去。”
霜雪问:“大姑娘是要去容先生那儿?”
沈婠意味深长地道:“你懂的。”
霜雪含笑:“是的,奴婢明白。”
主仆三人离开后,不远处现出一道人影来。裴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沈婠的背影,心中琢磨道,她们方才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莫非是去见魏子骞?
裴渊眉头紧拧。
他的猎物可不许他人染指。
。
马车从沈府角门驶出,沈婠坐在马车上,霜雪轻羽两人跟着马车在走。
好一会后,沈婠悄悄地褰起车帘,问道:“霜雪姐姐,他可有跟着来?”
霜雪压低声音道:“有的,平南侯府的马车就在我们后面。”
轻羽不解地问:“大姑娘,我们现在是演哪一出戏?”
沈婠道:“他坏了我的婚事,我必不让他好过。你们记得我交待的话便是。”他借皇上之手扰乱她的婚事,那么她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沈婠此时又吩咐车夫,“阿南大哥,我忽然想起一事,等会你经过东西街的香囊铺子时停一停,上回我应承了容先生要给他带些东西过去。”
车夫应了声。
到了香囊铺子后,马车停了下来。沈婠带着轻羽和霜雪进了铺子里。一直跟在沈婠身后的裴渊也停了下来,他抬眼一望,是上回见过的香囊铺子。
。
铺子里有许多新鲜的样式,不过大多数沈婠都在长公主府里见过。沈婠佯作挑东西的模样,片刻后,她唤来掌柜,“你们铺子里边可还有新的样式?这些样式太过普通了。”
霜雪说:“我们家姑娘想要给长公主一份大礼,你们这些样式,我们家姑娘都在长公主府里见过。”
掌柜一听长公主三字,不由得多打量沈婠几眼。
掌柜在这间铺子里干了好几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香囊铺子之所以能横霸京城,一部分原因在于香囊的样式奇特,而大部分原因却是在于铺子的老板有长公主撑腰。
是以,有关长公主的消息掌柜都有特别留意,此时见到沈婠,掌柜立马便从霜雪的话里猜出了沈婠的身份。
长公主身前的红人,可不能得罪。
掌柜连忙谄笑道:“大姑娘请进来,外边人杂,我们里边有更多精巧的香囊,还有不少新到的络子。大姑娘进来慢慢挑。”
进去后,掌柜倒了茶,奉上新鲜的糕点,又命小厮把捧来若干个漆木托盘,盘上皆是一些样式精致的香囊和不少花样新奇的络子。
“大姑娘,这些都是新到的,您瞧着如何。”
沈婠说:“倒也不错,我慢慢挑着。”
掌柜哈腰道:“好的,大姑娘慢挑,小的先出去招呼客人。”
掌柜出去后,霜雪附到沈婠耳边,“大姑娘,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等铺子的老板出现吗?”
沈婠道:“我们在这儿坐上半个时辰便够了。”谢三郎出不出现都无所谓,只要裴渊认定是谢三郎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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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在香囊铺子外徘徊了许久。
他原以为沈婠只是进去买东西的,可这都小半个时辰了,铺子里一眼望去,也不见沈婠的身影。沈府的马车也在不远处的树下。
裴渊又等了一会,正准备进去瞧瞧时,沈婠出来了。
他连忙躲到一旁,伸长脖子一看,沈婠竟是满脸绯红,女儿家娇态毕现。裴渊的眉头再次拧起,他吩咐车夫再次跟上沈府的马车。
不料这回马车却是直接回了沈府。
车夫问:“世子爷,还要跟上去么?”
裴渊道:“不了,去刚刚的香囊铺子。”
看来沈婠这回出来为的就是那个香囊铺子,且方才见她模样,活脱脱一副刚刚私会完情郎的模样。裴渊在心里暗暗地骂道:前阵子刚搭上魏家二公子,今日又换了个人。简直是水性杨花!
到了香囊铺子后,裴渊下了马车。
这一回他直接进了铺子里,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铺子里的掌柜,然后是小厮。方才他是看见沈婠悄悄地进了去的。
裴渊正想也进去瞧瞧时,里边的帘子忽然被打了起来。
谢三郎含笑地与掌柜说道:“今天来的客人不少,辛苦你了。”
掌柜连忙道:“老板说的是哪儿的话。啊,对了,今日的如意纹样式的苏合香囊卖光了。”
“哦?那款竟然这么好卖?”
掌柜笑道:“是呀。”
谢三郎与掌柜说的话,裴渊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在谢三郎走出来时,裴渊整个人就仿若如雷劈一般,心里的怒气正在一点一点地聚集在一起。
是他!
想到沈婠私会的情郎是谢三郎时,裴渊的目光顿时如利刃一般,他的嘴里就差蹦出四字——奸夫□。
裴渊没想到重生后的这一世,他们俩竟然这么早就勾搭上了,看来他破坏了沈婠的婚事,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前几日的伤感定然是假的。
贱人。
裴渊忍不住骂道。
☆、74晋江独发
谢三郎只觉这几日颇是倒霉;连着数日都有人上门闹事,尽是些无赖之徒。谢三郎开了这么久的铺子,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
谢三郎非常苦恼,也不知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只好吩咐掌柜暗中彻查。
掌柜查了几日也没有查出什么来,他顿觉这事有蹊跷。要知道这家香囊铺子开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敢来闹事,怎么这几天就这么凑巧了;闹事的一波一波地前仆后继地赶来。
掌柜与谢三郎道:“谢老板,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且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闹事,背后定是有人撑腰的。”
谢三郎仔细回想,这段日子以来他也并不曾得罪人;到底是谁在和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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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上回应承了长公主再带一柄新的团扇过去,恰好今日容铭得闲,沈婠便央求了容铭在扇上题字。之后,沈婠带着团扇去了长公主府。
马车路经香囊铺子时,沈婠刚好瞧见脸色憔悴的谢三郎,不知在和掌柜商量着什么。
铺子里的生意比起以往而言冷清了不少。
沈婠放下车帘,目光微微一深。
到了长公主府后,林管事领着沈婠在偏阁里坐着,笑着道:“沈姑娘稍等,长公主殿下方才在歇息,现在已是起来了。”
沈婠笑吟吟地道:“婠婠是来给长公主送扇子的。”
林管事说道:“沈姑娘当真有心。”
瞧见扇柄上的扇坠,林管事又道:“这坠子真是精巧,沈姑娘的手艺是愈发地好了。”
沈婠含笑道:“林管事这可夸错人了。婠婠本是想着在扇柄上挂一个扇坠的,不过做出来后只觉难登大雅之堂,便去外头的香囊铺子买了个扇坠。”
说到这儿,长公主也来了。
刚刚睡醒的长公主一副慵懒之态,她懒懒地打了哈欠,随口道:“在说什么扇坠?”
沈婠先是行了礼,而后才笑意吟吟地道:“回长公主,方才林管事夸这把团扇的扇坠手工精巧,以为是婠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