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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三个月的月钱。”
婆子连忙应了声“是”。
沈婠又道:“去把玉禾叫来,再找个大夫过来看看霜雪。”
婆子又应了声“是”。
。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大夫过来看了霜雪,发现霜雪只是普通的昏迷,一掐人中,人就醒过来了。霜雪喝了口茶后,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沈婠换了件干净的里衣坐在靠椅上,案几上放了一碗轻羽刚刚煎好的安神药。沈婠喝了小半碗后,问道:“霜雪,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霜雪抹了把冷汗,说:“奴婢在外间打着盹,之后听到有声响,奴婢原以为是轻羽,未料那人却是个穿了黑衣的男子!奴婢吓了一大跳,刚要喊人,那人便打昏了奴婢。”霜雪摸了摸脖颈,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沈婠沉吟片刻,问道:“可有看清那人的模样?”
霜雪努力回想,心里不禁一阵后怕。她说:“屋里太暗了,奴婢没看清,但是那人走近时,奴婢看到他脸上有好几条血红血红的刀疤。”
沈婠听罢,只道:“嗯,我知道了。霜雪你回去歇着吧。这几夜便由玉禾来守夜。”
郭嬷嬷说:“郡主,需要再往我们院子里添些人手么?”
沈婠说:“这个不急,我自有打算。夜深了,你们都去睡吧,玉禾,你留下来。”待所有人离开后,沈婠对玉禾道:“你这几日带些人手去郊外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寻到裴渊的尸骨。”当时皇上是命人抛尸荒野的,荒野里野狗众多,如今都大半年了,估摸残渣都不剩多少了。沈婠叹了口气,道:“尽量找一找吧,或者到附近的农户问一问,半年前有没有见到一具面容全毁的尸首。”
数日后,玉禾回来禀报:“郡主,什么都没有找到,奴婢也带人去问了附近的农户,他们皆是说不曾看到有什么尸首。”
沈婠蹙了眉头。
玉禾问:“郡主,还要继续搜寻么?”
沈婠摇摇头,“罢了,不用了。”前几天她都几乎把整个沈府翻了遍,也没有寻到那小贼。且从那一日小贼的举动看来,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在京城里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唯一与自己有仇的也只有裴渊一个。那小贼的目标在自己身上,那一日他没有得逞,想来也不会罢休。
沈婠说道:“玉禾,你把霜雪和轻羽唤来。另外,这几夜你去让在院里守夜的婆子放松些,不必盯着守着了。”
与其这么心惊胆战下去也不是法子,倒不如来一招请君入瓮。
。
是夜。
今夜是十五,月色极好,明晃晃的。沈婠的院子里一如往常地安静,在院里守夜的婆子得了命令后,心安理得地打起盹来。沈府里的护院偶尔经过沈婠的院子,也不曾多加以停留。
一道黑影窜进了庭院中。
他潜伏在沈府多日,只为确认一件事情。他要看看这里的沈婠是不是他所知道的沈婠,这里的人虽是一样的,但是变化太大。好比如沈婠这贱人怎么可能会在沈府里过得风生水起的,且又怎会入了皇帝的眼被赐封为初云郡主,如今更是给闲王指了婚。
这么好的日子,一点也不像是沈婠能有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裴渊更是轻车熟路。他摸进沈婠的房里,一丫环在打盹,头垂得低低的,看起来没有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裴渊走近沈婠的床榻。
就在此时,刚刚还在打盹的玉禾倏然跃起,一掌击向了裴渊!裴渊只觉身后有风袭来,连忙一个侧身,躲过了玉禾的一掌。
两人在房里交手起来。
霜雪猛然拨开纱帘,点起了手里的烛台,沈婠穿戴整齐,目光犀利地看向来者。尽管面容毁了,可沈婠还是能认出来,他就是裴渊!
霜雪猛然喊道:“来人呀!来人呀!小贼跑进来了!”
若干护院匆匆而入,裴渊心中大惊,没想到这里的沈婠竟是比上一世聪明了不少。裴渊身手虽好,但寡不敌众。裴渊咬牙,放弃了与玉禾相斗,直接跳出了窗外。
沈婠喝令道:“追!”
霜雪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是郡主聪明,晓得小贼今夜还会再来。”
沈婠蹙着眉头,想起之前玉禾所说的话。看来裴渊一早就在沈府外盯着了。
沈婠在心里暗叫不好。
方才裴渊的眼神分明就与上一世的裴渊一模一样。
第三颗石子里的裴渊去了,第一颗石子的裴渊也去了,那么现在的裴渊莫非是第二颗石子里的?
☆、101晋江独发
小半个时辰后;玉禾回来了,一脸沉重地说道:“奴婢无能,让小贼给跑了。”
沈婠一听,倏然从椅上站起。方才她见裴渊与和玉禾交手,两人实力不分上下,后来护院们一来,裴渊便已是渐落下风。这儿又是沈府的地盘,这么多人追一个裴渊,怎么最后竟是让人给跑了?
沈婠惊诧地道:“跑了?好端端的怎么给跑了?”
玉禾回道:“奴婢也不知,本来都快要捉住了。可小贼突然跑进了绽梅园里,不一会就跑没影了。奴婢带了人彻底搜查了绽梅园,也没有看到小贼的身影;问了守在各处大门的护院,他们皆说小贼没有出现。”
郭嬷嬷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绽梅园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枝桠;根本无法藏人。可有问清守门的护院,会不会一时疏忽让人给跑了也没有发现?”
玉禾说:“奴婢也是这样问他们的。他们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的;周围也是看得紧紧的,要是小贼来了他们肯定能发现。”
沈婠蹙起眉头。
玉禾小心翼翼地道:“郡主,奴婢无能;请群主责罚奴婢。”
沈婠摇摇头,“罢了,玉禾你已经尽力了。”裴渊三番四次轻而易举地闯入沈府,她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如今再听裴渊倏然跑没了影,沈婠便晓得现在一无所有的裴渊敢这么闯进来,定然是有所仰仗的。
绽梅园,绽梅园……
她的院子去绽梅园并不顺路的,且绽梅园里沈府大门也远,裴渊在被人追逐的情况下还能摸去绽梅园,这里就有些可疑了。
蓦然,似是想起什么,沈婠吩咐霜雪,道:“你去兰香苑一趟,问问兰姨娘知不知道绽梅园里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兰姨娘不知道的话,便让兰姨娘去问父亲。”
霜雪应了声。
次日,兰姨娘亲自过来了,悄声与沈婠说道:“老爷说绽梅园西边第九棵梅树下有一条密道,通向沈府外面的。老太爷搬进这个宅邸时,密道便已是有了。”
沈婠颔首,笑着道:“多谢姨娘。”
送走兰姨娘后,沈婠命人前去查探,果真在西边第九棵梅树下发现了一条密道,地上还染了几滴干涸的血迹。玉禾回来禀报后,沈婠便道:“让沈管事去把那条密道封了,免得以后那小贼再来。”
“那还要去追捕那小贼吗?”玉禾问。
沈婠道:“追,怎么不追。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府里进小贼了,其他不必提起。”
“是,郡主。”
沈婠揉揉额穴,只觉头有些隐隐作痛。这下可糟糕了,裴渊又回来了,而且这回还让他给逃了,后患无穷呀。不过……
沈婠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若方才的裴渊当真是第二颗石子里的裴渊,那么她真正的仇人也就出现了。
。
沈婠修书一封让玉禾给裴明泽送去。裴渊又活过来一事,得让恒之知道,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她现在也不知裴渊到底想做些什么。玉禾回来后,沈婠便问:“王爷怎么说?”
玉禾摸摸鼻子,说道:“王爷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看了郡主的信后,也没说什么。只说了明日会在容大夫那儿等郡主。”顿了下,玉禾又道:“对了,还让奴婢带了两个随从回来,说是要守在郡主的院子里,保护好郡主的安全。”
恒之不高兴?
沈婠想了想,问:“王爷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
玉禾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平日里王爷总是温文儒雅的,看起来很好相处。可今日脸一板着,好生吓人。
沈婠也未细想,横竖明日也能见到恒之,到时候再细问便是。
。
次日一早,沈婠便去了容铭那儿。裴明泽与容铭正在对弈,沈婠一瞧,笑着道:“先生又要输给恒之了。”瞧瞧这棋盘上,白子占据了半壁江山,黑子少得可怜。估摸着无需一刻钟,黑子便要完败。
容铭睨了沈婠一眼,“我与他下棋哪一次不是输的?你来得正好,我教了你这么久的棋艺,也很久没有考验你了。你今日便来下我这盘残棋,看看你这些时日有无生疏了。”
沈婠低头细细一看,笑道:“先生呀,这盘棋是神仙也难以挽回了。这算哪门子的考验呀。”
容铭已是站了起来,“无妨,神仙虽是救不了了,但是你还有一个方法。”容铭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美人计。”
沈婠失笑,看了裴明泽一眼。
他垂下眼帘,似是在专注地看着棋盘,一声不吭的。往日里他见到她时,总会眼里含笑地唤她一声“婠婠”,可今日却是有些不对劲了。
想起昨夜玉禾所说的话,沈婠不禁有些担心。刚想说些什么,容铭又凑上来,小声地说道:“你的王爷今日不妥呀,一直板着张脸,活脱脱像是我欠了他银钱似的。”
裴明泽斜眼望来,容铭一摸鼻头,“也罢,你们慢慢下棋,我出去走一会。”
容铭离开后,屋里头就剩下裴明泽与沈婠两人。裴明泽抬起眼,淡道:“陪我下完这一盘棋吧。”
沈婠道:“好。”
她拈来一颗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问:“恒之可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莫非是与六皇子殿下起了争执?”
裴明泽说:“没有,我与六皇侄很好。”
沈婠一听,也不再问了,安静地与裴明泽下完了这一盘棋。跟她所料的一样,不过半刻钟黑子便已是输得一塌糊涂。
沈婠瞅瞅裴明泽,心知他定是有不顺心的事,指不定还跟自己有干系。只是瞧他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沈婠心中又有几分恼了。
沈婠道:“王爷若是没话与婠婠说,婠婠告辞便是。”
她站起来,刚走一步,裴明泽便已是拉住沈婠的手腕,握得紧紧的,沈婠无法挣脱开来。裴明泽轻声说道:“你别恼。”
沈婠道:“我没有恼。”
裴明泽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摆脸色看的。”
听到裴明泽先服了软,沈婠倒也没不怎么恼了。毕竟两人快成夫妻,如今又有个裴渊横在中间,他们两人是万万不能生什么嫌隙的,否则被裴渊钻了空子,那就得不偿失了。沈婠扭过头来,看着裴明泽的眼睛。
“嗯?为何要给我摆脸色?我哪儿得罪你了?还是说你不想跟我成亲了?后悔了?”
裴明泽急道:“不,我没这个意思。我怎会不愿跟你成亲。婠婠,这一日我都不知盼了多久。”沈婠努嘴,“那你今天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裴明泽道:“沈府里有小贼闯入,你既然心中有了猜疑,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万一你的局没有设好,你可知后果会如何?玉禾身手虽是不错,但难免有顾不上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意外,你让我如何是好?”
听到有小贼闯入了沈府,还探到了婠婠的闺房里,他当时脸色都白了。后来沈婠来信,说小贼原是又活过来的裴渊,裴明泽当下就有些慌了。想到婠婠设局算计裴渊,虽是知道婠婠想得周全,计划也是妥当的,但他就忍不住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间没有什么算计是万无一失的。且不说裴渊死一次活一次,比鬼怪还要难缠。
他无法想象失去沈婠之后的日子,所以今日一见到婠婠,他就忍不住要板着张脸,好让她记住下回千千万万不能这般鲁莽了。
沈婠见他这副模样,也知恒之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当下也不恼了,转过身来,轻轻地环住裴明泽的腰,说道:“好啦,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什么都不做,先与你商量了再说。但是你以后也不许对我板着张脸了,好生吓人。昨天玉禾都被你吓到了。”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裴明泽的心早就软成一团,哪里还会计较这么多。
他轻声道:“好。”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裴明泽又说道:“我已是暗中派人去寻找裴渊了,京城也不大,只要他还在京城里定然逃不掉的。你且安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裴明泽在心里叹了声。
这事实在是有些棘手,裴渊死了这么多回也没死成,这回身体里的也不知是哪一颗石子里的裴渊。若是第二颗的话,事情委实有些难办了。幸好还有半月就到成亲的日子,还是早些把婠婠娶回来,亲自放在身边照看着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