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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忙完这一切,范杰才站在东厢房外,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重新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衣服,这才踏步进屋,看了眼坐在桌旁的老祖母,赶紧跪下磕头请安!
老祖母早就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回到长沙之后,精神又好了许多,老祖母拉着范杰又说了半天话。明天范杰便要与表妹宪楷订婚了,因为这几年局势不大平静,所以老祖母拍板这场订婚仪式只是小办,只宴请自己家人,许多亲朋好友也并不告知,按照老祖母的意思,真要大办,也得等范杰成婚之时在大肆操办,现在这个时候着实不太合适。
这一年颇有些不平静,前半年的一二八淞沪战事,后半年的鄂皖豫、湘鄂西剿匪,再加上武汉清流运动,长沙就在武汉跟前,武汉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一丝不漏的传到了长沙城,现在人们唯恐武汉的事情再在长沙来上一遍。范家做事历来低调,这个时候更不会大肆操办一场订婚仪式来大出风头,以老祖母的谨慎性子,肯这么办才是咄咄怪事!
范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七哥范新度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两人打了一个眼色,这才悄悄的出了门。
七哥现在是湖南第一纱厂的副厂长,厂里的总工程师是他的发小,也是同样日本留学的校友任理卿。这两年随着欧美金融风暴影响的日渐消退,在加上今年一年战事不断,两人合力之下,纱厂的生意反倒是好做了许多。
“七哥,我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两个人躲在院里的小亭之下,范杰低声问道。
范新度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递给范杰,沉声说道:“给,这是你让我在岳麓山下买的土地地契,一共一百亩,都是荒地,老九,你买那块地做什么?”
范杰摆摆手说道:“七哥,我这不是马上要成婚了吗,我打算在那边建个庄子,以后将那块地开耕出来,也好传家。”
范杰这番用来糊弄人的说法根本就瞒不过范新度,但是他并没有追问这件事情,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他只是拉过范杰沉声问道:“焕然,北方的战事真的没法避免了吗?”
“嗯!”范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咱们想不想避免,日本侵吞热河的计划早就定了下来,主动权掌握在人家手里,咱们只能被迫迎战。”
范新度琢磨了一下,低声问道:“新杰,你们那位校长就不准备派兵北上吗?”
范杰看了范新度一眼,总觉得他这话问的别有含义,范杰稍微顿了顿,便开口说道:“派兵是肯定要派的,我听说已经在跟东北军方面在联系了,不过具体派多少部队北上,什么时候出发,这些还都没有定下来。更何况,校长已经要准备在江西剿匪了,这个时候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范新度看着范杰脸上的苦笑,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们那位校长,在这种国难之时,想着他不是如何抵御外辱,而是不停的策划同室操戈,唉,民生多艰啊!”
范杰依旧是一脸的无奈,“七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也怨不得我们校长,年初一二八抗战的时候,是谁在赣州发动攻势,将陈诚的部队拖在了江西,没能赶得上淞沪抗战,要是没有那件事,上海的战事说不定是另外一幅局面,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miào℃≡bi℃≡阁℃≡
范杰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七哥,我们校长最担心的就是他抽兵北上之后,那边在突然发起反击,鄂皖豫,湘鄂西这两个丢掉的根据地,那边不是没想着拿回来,等我们抽军北上之后,你能保证那边不开张吗?”
范杰的几句话,问得范新度哑口无言,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半天之后,他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打内战就是不对!”
没想到范杰竟然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七哥,你说的不错,打内战确实不对,但是这一场打的真是内战吗,那边可是已经都建国了,未建国之前还可以谈,但是建国之后怎么谈,难道要列土分疆吗?”
说着范杰缓了口气,看着范新度有些失望的说道:“七哥,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那边现在做主的已经不是咱们中国人了,咱们的那位湖南老乡已经被人家软禁起来了,这个时候,要还是他大家都是自己人都还能谈,但是和苏联人咱们谈什么?”
范新度知道的消息并不比范杰知道的少,武汉也好,南昌也好,这些地方都是他常年来往的地方,消息渠道也不少,他知道范杰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正因为如此在范杰说完之后,他已经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范杰拍了拍七哥的肩膀,低声说道:“七哥,晚些时候,我会让人将这一次的用度送到家里去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范杰不管范新度,一个人转身离去了,范杰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上了三个跟屁虫,果恒、果仁、果纯这三个丫头直接跟着范杰由东院来到西方。范杰从行李里面取出一些糖果给了三个丫头,三个丫头此时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母亲对这三个女孩很宠爱,看的范杰都有些眼红,母亲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还是很可惜他们只有
第三三七章 订婚
?说是范杰自己订婚,但是说实话,看着别人都是忙来忙去的,范杰却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什么事情都插不上手。
到了下午,范杰突然收到老师卫立煌托人从南京捎来的订婚礼物,着是一幅卫立煌亲笔写字,上面写的四个大字——百年好合。
范家是书香世家,从上到下,任何一个范家子弟,都得写得一首好字,范源清作为湖南师范的副校长,中文系教授,他的字可差不了。
就在范杰放在书桌上打开看的时候,范源清也走了过来,他仔细盯着看了一会,摇头说道:“卫俊如的字还是不错的,刚硬,正直,军人气息很重,不过这幅字你就挂在自己屋里就好了,毕竟是你老师的一份心意。”
说完范源清顿了一下,稍微想了想,接着说道:“焕然,等你结婚的时候,为父帮你收拾出间书房来,放在里面就好了。这幅字实在是有些不适合挂在中堂。”
“是,父亲!”范杰明白父亲的意思,范杰毕竟是书香世家,这种军人气息过浓,杀伐决断的东西确实不适合挂在中堂。
“焕然,今年过年真的回不来了吗?”范源清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嗯!”范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如果我所料不错,再半个月左右,北方就要开战了,过些日子,忙完南京的事情我可能就要返回北方了,至于年底的时候,局势到底会是怎样,现在谁也说不清,只希望不要那么恶劣就好。”敚Ф梢枷拢汉伲裕窦纯擅赓M無彈窗觀看
最后一句话范杰的声音压的很低,范源清也没有听清楚。但是如今北方的局势并不为人所看好,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范源清抬头朝窗外看了看了,将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焕然,半年前我碰上念观那孩子了!”
“什么?”范杰瞪大了眼珠看着父亲,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父亲,念观现在在哪儿?”
念观是文强的字,他是文天祥第二十三代孙。他父亲文振之曾留学日本,辛亥革命前后与孙中山、黄兴、蔡锷等人均有交往,与范源清更是有手足之谊,范文两家更是数代世交。文强与范杰小时候也时常在一起,到了上学的时候更是同班同学,到了后来,两人又一起考上了黄埔第四期,虽然不在一个连一个班了,但彼此的情谊却没有淡下来。
“父亲,念观这些年不是一直在那边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现在省政府那边不是还在通缉他吗?”范杰一开口便停不下来了。
范源清拍了拍范杰的肩膀,沉声说道:“镇静,镇静,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范杰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抱歉,父亲,我有些失态了!”
范源清看了眼定下神来的范杰,沉声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他在那边受了别人的迫害,被迫带着妻子逃离了那边,现在他跟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念观回长沙也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我给他介绍了一份教师的工作勉强糊口,他自己也偶尔给报刊写些文章,挣些外快!我跟他说了你要回来订婚的事情,他还给你写了一副字送了过来,现在还在我那边,你等会儿,我给你拿过来!”
说完,范源清看了范杰一眼,转身出去了。范杰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想起当初两人一起上学时的情景,还有在黄埔一起努力训练,北伐时出生入死的情形更是在他的眼前不停浮现。
没有过多久,范源清就从外面拿了一副字过来,看着有些发愣的范杰,不禁叹了一口气。文振之也是他的当年好友,可惜文家就这么败了。
范源清拍了拍范杰的肩膀,将文强写的字在桌子上展了开来,文家也是书香世家,文强的字自然写的也不差,四个字——白首之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范杰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范杰起的很早,今天的事情,他和表妹宪楷才是名义主角。
范曾两家是名门世家,两家对订婚仪式都极为重视,订婚典礼自然按照传统方式来办。这一次幸好订婚仪式,否则,真到了结婚那天可有范杰的好看了,
等到了舅舅曾昭和家,又是一番仪式之后,范杰才见到表妹宪楷,这一番忙碌才算是告一段落。之后还要宴请宾客,因为只是订婚,加上没有通知多少人,所以来的人并不多,都是范曾两家的亲戚,一切世交和朋友都只送来礼品,人未亲来。
舅舅曾昭和是家中长子,曾国荃这一房的子孙,能来的几乎都来了,曾国藩、曾国潢那几房也来了不少人,十分的热闹。
范杰自己家的人来的人也不少,家里的亲戚,朋友,世交往来,还有不少湖南大学的老师们也来了,还好身边有赵祥和七哥范新度,不然这样的场面,他一个人可应付不下来。
等一切都忙完之后,范杰已经有些喝的多了,躺在床上假寐起来,宪楷则坐在一旁照顾他,在门外则是一堆小孩,果恒、果仁、果纯以及新桓、新旺、新慧,还有宪楷的两个妹妹曾宪榛、曾宪矩和弟弟曾宪柱。
宪楷是家中长女,下面是大妹宪植,宪楷上面一个哥哥曾宪朴,曾宪朴是国立中央大学农科学士,现在在英国伦敦大学攻读理科硕士,并没有回国。
范杰睡一觉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范杰抬眼一看,昏暗的灯光下,宪楷正在迷迷糊糊的拄着胳膊在他的床前睡着了,今天这一天不仅他累,宪楷也很累,不过稍微好一些的是,她不用像范杰那样喝那么多酒!
范杰躺在床上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宪楷,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就要成为与自己相守一辈子的妻子了吗?
范杰看着宪楷圆润的面庞,伸手摸了摸,然后不自禁的出了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宪楷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珠已经在眼皮下面乱转了,而且红晕已经染上了面庞。
这丫头已经醒过了来,范杰有些明白过来,他轻声笑了笑,没有打趣自己这位未过门的妻子,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巧儿,你说咱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嗯!”宪楷睁开了眼睛,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她使了使劲,想抽回我在范杰手里的柔荑,但是范杰却用力的握着,不让她抽回自己的手。
“巧儿,你最近有宪植的消息吗?”范杰很会转移话题,听到范杰问道这个问题,宪楷的注意力很明显被转移到了别处,而且她抽了几回手抽不回来,也就暂时放弃了!
宪楷摇了摇头,脸色黯淡下来,有些不平静说道:“没有,表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宪植的消息了,你们哪边呢?” ,o
范杰有些后悔提到这个问题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托人在上海、武汉、南昌、广州还有香港几个大城市去查访宪植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一点下落,哎,这个丫头躲哪儿去了,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啊!”
宪楷看着低下头的范杰,十分的震惊,范杰此刻正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宪楷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消失不见了。
范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不提这件事了,宪植我会让人持续关注的。”
范杰抬头看了看时间,这回已经是夜里六点多了,范杰赶紧从床上起来,整了整衣服,然后带着宪楷朝主屋走去。宪楷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范杰身后,就跟一个小媳妇似的。
此时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是在主屋这边还有一些长辈在聊天。见范杰带着宪楷过来,长辈们又打趣了几句,范杰跟父亲母亲说了一声之后,便开车将表妹送回家。
舅舅曾昭和的家在府后街十五号,离范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