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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席地而坐,亲热地吃喝着张胜和继宗带来的酒和肉,边吃边赞:“酒的好、肉的好,张桑大大的好。”
继宗二人笑眯眯地看着日本兵们吃喝,嘴里不停地劝道:“多多的吃,多多的喝,酒的肉的、大大的有。”除了酒和花生米外,卤鹅、猪头肉、腊制鸭杂中拌入了大量的巴豆霜。
顷刻间,酒干肉净。日本兵们满意地擦着嘴,打着饱嗝,哼哼唧唧如一群刚吃饱了的猪。
看着已经得手,张胜一使眼色,便和日本兵们告别,然后和继宗二人不慌不忙地离去。
二人还未走出林子,已听见后边屁声如雷、呕吐之声大作,大剂量的巴豆已开始发生作用。两人悄悄转回,日本兵这边已忙得不亦乐乎。
巴豆在中药中属强泻药,一般服下少量便足以让一个壮汉上吐下泻,今日继宗两人携恨下手,哪儿还管什么剂量不剂量,今天他们给日军下的剂量足以干掉十头牛。所以,二人尚未走远,这些日本人已开始发作。
二人静静在旁边看着,日本兵们已到了上吐下泻、提不起裤子的程度。有几个日本兵干脆分散蹲在河边芦苇丛中长蹲不起。
渡边因吃得少,症状较轻,但也是瞬间已有五次下泻。他浑身大汗淋漓,眼冒金星,一蹶不振。
看到这里,继宗抽刀径自来到一个蹲在芦苇丛中正努力排泄的日本兵身后,一脚踩翻,压刀一抹。
“哗——”日本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头已与身子分家,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继宗毫不迟滞,一转身朝芦苇丛中的另一个日本兵奔去。
这个日本兵更可笑,正撅着蜡黄的屁股、满头大汗地在使劲。
继宗更不多言,上去一脚踏翻,日本兵只觉脖子一凉,然后便看见了自己的后背,他还没来得及纳闷为什么会这样,眼前突然一黑,意识便像风一样消失。那边张胜也在瞬间扭断了另外两个日本兵的脖子,超渡他们回到了东洋姥姥家。
还剩渡边一人。
此时的渡边眼冒金星、两耳轰鸣地靠着树坐着,他感到自己虚脱得厉害,外界发生的事他毫无感觉。等他感到眼前一暗时,忙奋力睁开眼,凶神恶煞般的继宗、张胜已站在他面前。
“张桑的食物的可能有问题的。”他喘着粗气说道。这傻冒到现在死到临头还没有明白过味来。
没等渡边说出二话,继宗凶狠有力的一刀便终止了他的心跳。
渡边看见了睡梦中的狮子不经意地打了个喷嚏,蚂蚁便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渡边五人外出整日未归。
这个战前的中学教师风流成性,没事时经常出去找花姑娘放松自己,这次恐怕又是借出公差之际跑到哪儿放松去了。据点里的鬼子们想当然地猜测着,他们甚至想象着渡边又会给他们带一个经过他本人加工的、令人刺激、让人血脉喷张的风流艳事回来。
然而,他们等回的是五个面色蜡黄的人头。
日军士兵不惧怕战死,但非常忌讳被砍头。一个失去脑袋的皇军士兵是不会有灵魂的,更不要奢望进神社享受供奉了。
“这一定又是山里的游击队所为!”
“是的,必须立即进行清乡,将这些让人讨厌的游击队清除干净。”
“小林君,你说得都对,但游击队在哪里?怎么行动?”
“大队长阁下,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清剿游击队。”
……
小岛的办公室里,他的属下们情绪激昂、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小岛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联系到上次的袭击事件,综合考虑两次的行为特点,他可以断定两次事件是同一伙袭击者,决不会是游击队所为。
属下们的争论让他感到有些烦躁,他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你们考虑过这些袭击者的行动特点没有?”
在他凌厉且略带鄙夷的眼光逼视下,属下们仿佛都矮了一截。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小岛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游击队蛰居山区、物资匮乏,那满满一车的军用品一定会让他们感兴趣的。可经过清点,军用品一件不差,这是为什么?游击队一向以杀伤消耗皇军有生力量为目的,他们往往打完就走,可这次为什么还要将小泉、三木的遗体及渡边等人的头颅送回?这说明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用眼睛一遍遍扫视着部下,希望有人能在自己的启发下有所领悟。
没人吭声,一时间办公室里变得极为安静。
“中国的孙子兵法有云,”看到无人领会,小岛的声音再度响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所以我要提醒诸君,我们目前敌情不明、敌踪不知,如何行动?”
此时大家只有呆着脸听他说的份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哪还有什么思考问题的能力。
其实小岛也明白,他的这些属下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他们的大脑中充满了狂热和勇敢,但缺乏理智和思考。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接着说:“综合分析两次事件中袭击者的行动特点,我可以断定,这些袭击者根本不是什么游击队。在柳林镇周围一定存在着一个秘密组织,是他们制造了这两起事件,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对皇军充满了仇恨,这就是他们要送回遗体和头颅的原因,目的是在向我们示威、挑战,你们明白吗?”
小岛的一番分析,令属下们如醍醐灌顶。小林少佐第一个站起来表态:“小岛君,我们该怎么做?您就下命令吧。”
小岛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摆了摆手示意那些要发言的人坐下,然后命令道:“在未发现袭击者确切动向之前,暂不采取任何军事行动;严令控制各部分人员擅自远离本镇自由活动,必要时应以小队为单位集体行动。”
最后他又意味深长地嘱咐属下:“传达命令时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要谈论什么袭击者,士兵们问起只说由于游击队活动猖獗,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
当晚,据点里又一次燃起了焚尸的大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第四章 诛奸
时间不知不觉便进入了夏天,“桃园酒家”的生意也像这夏天的气温一样火热起来。
张胜从几个常来喝酒的鬼子嘴里得知,日本人对清水湾发生游击队袭击日本兵的事很重视,正在对镇周围地区进行秘密监视和侦查,同时严令士兵不得单独外出到镇外地区活动。
张胜听着日本兵煞有介事的说法,不由肚里暗笑,同时心里也有些着急:总不能老在店里杀日本人吧,这些日本兵来店里喝酒总是三五结伴而来,而且来时总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在店里动手容易走风。
占魁就更上火,上次因店里离不开,他没去成清水湾,现在又听说目前不宜在店里动手,他已经有些急红眼了。
当晚,占魁置酒,执意要留下堂倌吃上几杯酒。因堂倌年岁最大,三人推堂倌坐上首,堂倌推却不过,最后勉强坐定。
坐在三个如铁塔般的大汉中间,同时还置身于身为老板的张胜的上首,堂倌开始还有一丝局促不安,三人频频举杯敬酒,几杯酒下来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我给各位说一个笑话,权当给大家佐酒。”堂倌呷了一口酒说道。
“以前‘荣茂斋’生意好时,南来北往的客人一天到晚流水一样进出,来的客人中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当时光堂倌就雇了三个,有一天,来了几个‘怡红院’的婊子,吃完饭一抹嘴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想赖账,气得大掌柜当着客人的面就给了伺候那几个婊子的小堂倌一个大嘴巴子,小堂倌当时委屈得就哭了,还边哭边说‘你说我冤不冤枉啊?她们赖账我使力!’……”
话音未落,张胜一口酒直喷到地,占魁差点让酒呛得背过气去,继宗用手点着堂倌笑着说不出话来。
酒意已浓,堂倌用他那阅人无数的双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看来看去却怎么也看不透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是商人吧?张胜却从不过问盘点柜上的流水细目,言谈举止间根本不带半点商人那种重利轻义的劲儿;是绿林中人吧?却没有那股草莽气;是江湖中人吧?又不带半点江湖中那种油滑玲珑的做派;更不像军界中人那种机械的赳赳武夫之态。
其实,从一开始来到“桃园酒家”,他就有这种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绝对是好人。
“来,姜老哥喝酒,咋停下不喝了?琢磨啥呢?”张胜对堂倌的神态有所察觉。
“没……没琢磨啥,我的酒有点多了,脑袋瓜子有些沉。”堂倌掩饰道。
“老哥,你的情况金龙哥给我说过,看你近日神情有点恍恍惚惚的样子,心里一定憋着啥事,给我们哥仨聊聊,看我们弟兄几个能不能帮上你点忙。”
堂倌姜庭秀今年整五十岁,有一个姐姐叫姜庭芳。当年,王金龙作为二十九军排长,在跟日军作战时受重伤,眼看不行了,部队又要开拔,就被安置在离这儿四十多里的太平庄姜庭芳家。多亏了这个四十岁就开始守寡的老太太,到处求医问药,才把王金龙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说起来老太太是王金龙不折不扣的救命恩人。
王金龙伤好后打听到部队已开拔到千里之外,无奈之下参加了当地保安团,日本人来后,保安团又被改编为皇协军,一直到现在。王金龙一直和老太太一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以期能有一天报老人家的大恩,这也是王金龙到现在还穿着皇协军的黄皮、背着汉奸骂名一直不走的原因。
半个月前,老太太的独子陪着新媳妇回娘家,半路上碰见驻太平庄的皇协军中队长李耀祖带人出来催粮,见新媳妇年轻貌美,李耀祖顿时淫性大发,欲加调戏。新媳妇性格刚烈贞节,宁死不肯受辱,最后跳崖自尽保全了自己的名节。
老太太的儿子急怒之下竟变得疯疯傻傻,老太太因心疼儿媳、儿子,也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王金龙得知此事后大怒,几次要去杀李耀祖,都因其从人太多没法下手,悻悻而归。最后王金龙和姜庭秀商议,先给老太太和儿子抓药治病,杀李耀祖的事慢慢从长计议。
“啪——”听完姜庭秀的一番话,三人的手一起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跳。
“好个汉奸,我非宰了他不可。”联想到石榴的惨死,继宗的双眼血红。张胜、占魁也有同样的遭遇,因此二人也是气得钢牙紧咬,双拳搓破。
一阵情绪激动过后,张胜说道:“哥儿几个,咱们先静下心来,思量个周全的办法来,这仇咱们一定要报。”
此时的姜庭秀已是热泪盈眶,看着这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要帮自己报仇,胸中的热血也是一股一股往上涌,不由得挺直了弯了大半辈子的腰。
李耀祖家在李店也算大户人家,其父李老实年轻时因家贫讨不上老婆,一气之下跑到口外帮人贩粮食,几年下来积蓄了点钱,后来干脆自己在家就地收粮、坐地批发。几年下来,置了房子、买了地,慢慢地竟成了李店的首富。于是便张罗着娶妻生子,谁知天不作美,李老实那薄命的媳妇在生二儿子李耀祖时因难产而死。
中年丧妻,两个儿子一个尚幼、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李老实五内俱焚、欲哭无泪。为了孩子,李老实还是强打精神,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李老实没再续弦,但外面的生意还需自己亲自打理,便在家里雇了个老妈子照料两个儿子。
没有人管教,加上家里又有些钱,这俩孩子便像野地里的树一样肆意疯长起来。尤其是小儿子李耀祖,天生六指,懂事后总感觉别人在笑话自己,老将生有六指的右手藏于衣袖中,他从小性格阴沉内向,不愿与人多交往。
等到大儿子十七八岁的时候,弟兄俩已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老大还学会了抽大烟,眼瞅着李老实辛苦一生挣的家当在一缕缕的白烟当中一点点消耗殆尽,没几年,爷仨便上无片瓦存身、下无立锥之地。
最后李耀祖实在没有活路了,索性一跺脚上山入伙落草为寇了。天生的阴冷狠毒,外加奸诈狡猾,使得李耀祖几年工夫便从一个小喽罗当上了二当家,接着又投靠皇协军当了汉奸。此时,李耀祖的老子和大哥早已化为泥土。
他回到李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他大哥典当掉的家产连本带利夺了回来。一时间,李家的大宅如阎罗殿,天天有人站着进去横着出来,小小李店乌烟瘴气、鬼哭狼嚎。
太平庄距李店不到二里地,李耀祖几乎天天回李店住,因为家里有个窑姐出身的三姨太。这女人长得丰满白皙、妖艳风骚,施展开窑子里婊子那套笼络客人的解数,撩拨得李耀祖一天到晚心辕意马、猴急火燎,离开她一会儿就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今天,太阳刚偏西,李耀祖就顾不上做任何事情,带上六个贴身的随从,摇摇晃晃地往家赶,他知道自己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