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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跟着。
穿过前庭之后进入一个两重的门厅,他们都奇怪的边打量边走着,在走进第一道木门的时候脚下竟然是一层又细又软的沙子,走过去之后才是水门汀的地面。
桑宁刚走进门厅里,突然听到一个严厉的女声喝止:“全都站住!”
学生们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门外白乐枝孟思敏还有倪倩三人都还没有踏进来,就那么生生止住步子。
这时他们正前方站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女人很削瘦,穿着一身老式的深色对襟褂子,一张脸刻板而严厉,连上面的皱纹都像是被刀刻上去似的。整个人如同从旧社会老片子里走出来的当家女人,透着一股子古板和犀利。
她犀利的目光只是一扫,就让几个年轻孩子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带他们进来的景晨忙介绍,“妈,这是华先生介绍来的客人。”
——她就是馆长的夫人了。
然而听了景晨的介绍她的脸色没有半分缓解,反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看得人心里隐隐发怵。
“是谁都一样,不干净的东西,不能进这个门!”
“妈,您在说什么呢……”
景夫人立刻打断了他,“亏你也是这个家的人,就不知道回头多看一眼!”
被她这么一说,景晨似乎一愣,转头看向门口地面上的那片沙子——其他人不禁也跟着看过去,一时没懂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景晨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多了……一个人?”
诶?
大家愣着又去看沙子上的脚印,那片沙子又细又软,踩在上面的脚印十分明显。
而且大门宽阔得异常,景晨是引着华玉盏和曲小路走在最前面的,他们三人的脚印看起来没有问题,问题是一旁桑宁蔡媛美和徐舰的脚印——三个人,四排脚印,多了一个人。
☆、第三课时
前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一屋子人的目光都在往桑宁蔡媛美和徐舰三个人身上瞄;可是瞄了半天也瞄不出个五六七八。
桑宁下意识看向华玉盏;然而见他微微蹙着眉头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打量;连曲小路也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隐隐就觉得开始不安。
在她眼里鬼怪的事情没有华玉盏和曲小路这两个千年妖怪看不透摆不平的,但此时他们两人似乎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景夫人看向景晨的目光里透着责备,前厅处两道宽阔大门和中间沙子的布置为的就是让每一个客人留下清晰的脚印,如果在人多的时候;甚至有必要请客人分批依次进入以免脚印重叠。
但是在她看来年轻人已经越来越不懂得遵守祖辈的规矩;即使这个儿子还算听话;大部分时间也是遵守会馆的规矩的,但却根本没有真正对这些规矩上心。否则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疏忽大意。
而比起愧疚,景晨脸上更多露出来的是惊讶——之所以会对祖辈的规矩有所疏忽,归根结底恐怕是连他自己也不曾亲眼见过这些规矩所预防的事。
他看起来是个性格温吞的人,所以也很快压下了表露出来的情绪,对景夫人道歉说:“对,对不起……我没想到……”
景夫人的表情依然严厉,但眼里的责备少了一些。
大约她也知道迟早得有这么一天,不亲身经历一次,年轻人就不会知道这些规矩的必要。而且难得眼前这些学生居然没有咋咋呼呼,看起来挺上道的样子——
不过她这个结论下得有点早了,在最初被那多出一行脚印的诡异情形惊吓了一下之后,徐舰一反应过来就蹦到桑宁身后让她隔开了自己和蔡媛美,指着她嚷:“不是我!我身上才没有带什么鬼东西!一定是她!当初倪倩就被附身过,她也一定被附身了!”
——被她这么一嚷嚷蔡媛美都给嚷嚷懵了,小脸煞白瞬间慌了神。
当初从荒田村回来的时候的确十个人里有四个是横着被抬回来的,她就在其中。而且事后又听说其中两个被饿鬼附身,所以被徐舰这么一说那些在荒田村像恶梦似的被饿鬼带走的恐怖经历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见到这些学生不同寻常的反应景夫人面色一冷,觉察到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学生那么简单——
华玉盏半冷不热地开口提醒,“都不要在这里胡说,在这里引起什么误会可不好。”
他的声音是很平静,但给人的压力十足。徐舰闭了嘴,华玉盏转向景夫人说:“不好意思,他们几个都是学民俗的,年纪轻轻就有点神神叨叨。”
景夫人略略沉默了片刻,大约并不情愿继续招待这几个看起来似乎有问题的学生。但她这样的人长期守着这么个容易聚阴聚灵的地方眼睛也是很毒,华玉盏言谈之间隐约的气势让她有点忌讳,何况碍着华玉龙的关系也不能直接拒之门外。
她站得仪态端庄脊梁笔直,如同当家人一般,在气势上压人一头。
“真是非常失礼,本来你们是客,不该如此招待不周。但会馆里人形众多,一旦放进来不干净的东西就会生出事来,我们也不得不谨慎。”
“当然,我们理解。”
——一具身体一个魂魄是世间的定律,偶尔会有滞留在世间的游魂附身在活人身上的情形但也不能长久,当无法附着在人身上时它们就需要有栖身的地方。
人形本身就很容易聚灵,而这么多出自古今中外能工巧匠之手的人形堆放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游魂的狂欢了。
华玉盏都表示理解了,景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么就请三位同学不要见怪,配合一下再走一次。”
她说着伸手一拉门边的绳子,两重大门之间有某种机括,迅速就把刚刚踩乱的沙子抚平了。
在她的示意之下门外的白乐枝三人赶忙一个一个的走进来,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脚印无恙倒也松一口气。
倪倩居功似的低声说:“看吧,刚还嫌我东西太多走得慢,这回感谢我吧,不然你们俩也跟他们走一块儿了!”
两人都紧张地看着桑宁三人重新走出门去没有心思应她的话。
蔡媛美有些害怕地抓着桑宁不敢走,从视觉上来看就好像一只小动物抓着另一只小动物。
“我先来!”徐舰两步就跨过那片细沙,好像自己留下的脚印越少也越不会出现其他东西似的。他跨过去看一眼自己身后没有出现多余的脚印,顿时得意起来,“看吧我说过什么,肯定不会是我!”
桑宁握了握蔡媛美的手走上第二个,她心里也忐忑着,但回头那一瞬间只看到蔡媛美的脸色也知道不是自己。
蔡媛美的脸色快哭了似的变得更加惨白,根本不敢迈出脚步——
徐舰突然指着她身后喊着:“蔡媛美你身后有东西!!”
“啊!!”
蔡媛美顿时吓得闭了眼睛就往里面冲,根本不敢继续一个人呆在外面。她一头扑进孟思敏怀里,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听到徐舰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上当了吧!”
“嗄……?”
蔡媛美茫然地抬头,其他女生全都义愤填膺地盯着徐舰,孟思敏当即就向他质问:“徐舰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吓女生很有意思吗!?”
“哎哎她这不是过来了嘛!要不是我她要什么时候才肯迈脚啊!”
可是气归气,众人却看到蔡媛美走过的地方也清晰地只有她自己的脚印。
景夫人拧起了眉头,景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他们都清楚的看到三人身后有四排脚印的。
曲小路凑到华玉盏身旁,压低声音问他:“怎么样,看得出来吗?”
华玉盏略一摇头,曲小路也跟着啧啧,“奇怪了,那东西是什么呢,躲的还真好……”
有人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人不那么乐观。至少景夫人和华玉盏他们一样清楚,没有再出现不等于那东西不存在。
“它”只是躲起来了,但只要出现过一次,就足够相信它的存在。
“华教授,请允许我让这三位学生单独居住在别馆,他们不可以进入本馆。”
“好。”——既然景夫人都已经很冒险地让他们留下,也不能一点也不顾及人家的规矩硬让人家担上风险。“那么我作为带队老师跟他们三个一起,另外三个人——”
曲小路立刻会意地接过话,微笑一下说:“我知道,交给我就好了。”
“啊~~?”倪倩立刻抱怨地说:“他不只是个司机吗?怎么能来对我们负责呢?要带我们也要华老师来啊!再说他不是桑宁的表哥吗,那更应该跟着桑宁那边啊!”
可惜白乐枝和孟思敏都没有赞同她,她们两个对此持保留意见听从安排就好了。
——反正跟着华老师,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
华玉盏对此只是歪一下头看向倪倩——看,她们两个都没有意见啊。
他作为带队老师不能完全不听学生的意见,但也不能全听个别人的意见,那样这个队还怎么带呢?
倪倩坚持想要抗议,然而曲小路突然来到她面前,无奈地笑着劝服:“唉唉,难道我被嫌弃了?你看,出门在外带队老师也是分|身乏术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照顾得来,这种时候当然优先陪在有问题的学生那一边了。他没有跟着你们正说明你们的处境比她们好得多啊对吗?”
倪倩只觉得眼前的人说得和颜悦色温言温语,却整个脑子一阵飘忽莫名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太好了,虽然我只是临时代替的,不过还是要好好相处哦。”
看着曲小路的招牌微笑,其他人都在心里默默冷汗卧槽——骗人的吧!倪倩哪里有那么好说话!这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景夫人似乎看得出什么,但人形会馆一向都不吝于结交一些奇人异士,更不想得罪他们。于是对曲小路说:“请带着那三位学生跟我来,景晨带着其他人先去别馆安顿。”
倪倩还想抗议与其跟着这个凶巴巴的老女人不如让那个叫景晨的来带他们,但是跟在曲小路身后却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嘴也张不开,两脚不自觉的就跟过去了。
白乐枝看着倪倩异常安静的样子,她在跟桑宁一起回家的时候躲在桑宁的房间里有听到一部分客厅里的谈话,从桑宁父亲的话里知道桑宁真正的表哥似乎应该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表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但很奇怪的,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好像这个人把无害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他在都似乎很方便的样子,让她也省了不少心。
景夫人在前面边带路边向第一次到来的客人介绍说——
“我们景家祖上就是靠做传统人偶起家,家父留洋海外时学习欧洲的各种玩偶工艺,归国后将各地工艺融汇贯通,以独树一帜的手艺闻名,并创立本会馆。现在会馆由家父的亲传徒弟,我先生‘景偃’来继承发扬,近几年已经多次在国际获得制作大奖。
本会馆现在收藏的是由家父那一代从各国收集的精品手工古董人偶,风土代表性人偶,以及家父和我先生获奖的优秀作品,还有会馆成员捐赠的各种人形。目前有八个馆藏的公众展示作品,约分为两天浏览。
由于现在我先生正专心制作人偶,所以由我主持日常,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听到景夫人的介绍其实也就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强势,景偃大师的确是国际闻名的人偶制作工艺大师,但是个上门女婿。“景偃”这个名字大概是像艺名一样的东西,也都随了姓景。所以他大概也只管制作工艺,真正在这里主持这个家的,还是眼前的景夫人。
他们跟在景夫人身后走在这个古朴陈旧的建筑里,无论多少次维修翻新,这里也都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古朴的原貌,放眼望去一片深沉的木色,脚下的原木地板也随着脚步发出细微的响声——在景夫人那严厉的冷压下这细微的木板摩擦声仿佛回荡在寂静而昏暗的走廊中。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却因为景夫人的离开气氛放松不少,景晨温吞吞地歉意的说:“抱歉啊,我母亲就是那样的,她人是比较严厉,不是有意对几位失礼的。”
因为景夫人离开的松懈让景晨说话也不再文绉绉的,他没有景夫人那么好的眼力,在他看来华玉盏跟他年龄相差不大,也就如同龄人的相处一般不再那么拘谨。
华玉盏察觉到他的心态,就陪他闲聊着问:“你看起来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
大约是身为主人却被自己家的事吓到,景晨惭愧地笑笑说,“哎,是啊……我一直在外面念书,家里这么偏远也很少回来。本来毕业以后也准备留在外面工作的,结果被家里催了回来,毕竟迟早要继承家业……只是,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小时候虽然经常听说,但一直以为是吓小孩子的话呢……啊,我还是先带几位去房间看看吧,先安顿下来再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