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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楠心忖，这人不懂人话么，她都说了不需要。陈铮见她不动，只说：“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这一句话果然凑效，乔楠乖乖掀起裙子一角，膝盖处一大片血染模糊，在看到血时，她脸立时惨白，好像失血过多的战士。
陈铮把这些看在眼里，只字不提，专注用碘酒擦在伤口上，动作非常轻柔，又俯过身往伤口吹气。这样的举动，乔楠浑身不自然，又不好意思动弹，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没关系，他这是上药。
回去的路上，陈铮不经意问及：“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没什么。”她摇头，毕竟是不相熟的人。
陈铮若有所思，他的电话恰好进来，乔楠往椅背靠，微阖眼帘，愁肠百转。陈铮也不知和谁在讲电话，大多时间都在听对方在讲，末了对方应该是问他在哪里，陈铮才歪头看看乔楠，答：“在路上，嗯，是，和乔楠在一起。”
提及她，乔楠一怔，心思和他通话的人和她是不是相熟，思来想去只想出一个李佳怡和陈孝云。通话时间很短，在陈铮看向她时，乔楠若无其事地歪头盯着车窗外瞧。
陈铮扯唇，状似很随意和她聊。乔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有问必答，每每有关于她周身亲友时，她都是含糊带过。他好像并不是真想知道，只笑。
两人分手时，陈铮再次强调说：“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还不忘留下电话号码，作为礼尚往来，乔楠只得将号码手抄给他。
而整整一晚，乔楠脑里都是想些有的无的事，天蒙蒙亮时好不容易睡着又噩梦缠身。梦里，她看到佟廷穿着囚服，被人强行带走，任凭她怎么喊，他都不回头，周围很多人，却都各做各的没人理会她。她喊哑嗓子，奋力地想要追上佟廷，跑着跑着忽而掉进一片湖泊里……
她便是在这一刻，猛地醒过来，这个湖泊不止一次出现在梦境，每次都在她落足湖里时惊醒过来。她裹着凉被，还是感觉冷，在看空调发现温度太低。
起来洗漱，开机时有好几天信息进来，好几条是陈孝云的，告诉她这几天他都在外地，手机没信号，暂时无法联系。还有一条是陈铮，昨晚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要她好好休息。
看到陈铮的信息，她有那么一霎恍惚，琢磨来琢磨去，最终回他一条：“好，谢谢。”
陈孝云不在本市，佟廷的事怎么办？乔楠心下着急，除了陈孝云，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帮上忙，思来想去只好拨陈孝云电话，哪知接电话的人是陈孝云母亲陈姨。陈姨不和她拐弯抹角，直言：“乔楠，我知道你今天要说什么，但这件事情很抱歉，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也不要找孝云，你也知道他脾气，要是知道这事定会不问青红皂白一头往里撞，不会去顾忌对自己的影响，正因为这样，他这段时间才会离开C市。不要怪不要怨，孝云是我儿子，我不想他卷入这次事件中，希望你能体谅一个作母亲的心情。”
“阿姨，抱歉打扰了。”乔楠心一点点沉下去，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联系不上，不知还能找谁。她清楚，佟廷的事不能拖，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可是要怎么办？乔楠六神无主。
中午时分，李佳怡电话约她逛街，乔楠哪有什么心情逛街，但对方早料她会拒绝，说：“大周末出来我们去逛街，这回不许拒绝，我在你家楼下，赶紧下来，要么我上去。”
乔楠不得不出门，坐上车，李佳怡问：“昨晚你还好吧，怎么一去不复还呀。我还等着你回来，半天也没见人，电话也无人接听。”
“我干妈家有点事，都忘了跟你说一声，你没喝醉吧。”她提及，乔楠才想起自己的不辞而别。
“怎么了？”李佳怡开车，一听佟家有事，手一滑差点撞上旁边一辆准备超的车子，两人惊出一身汗。
李佳怡爆了句粗口，乔楠说：“佟廷出了点事，我干爹干妈挺着急。”
“我就说呢，你脸色很不好，还以为昨晚……”她停了停，“佟廷出什么事，严重么。”
乔楠把佟廷的事简略说一遍，李佳怡沉默，片刻问：“那你有没有告诉陈孝云，他怎么说？”
乔楠只觉鼻子一酸，眼睛涩涩的疼，害怕眼泪掉下来，往椅背一靠，仰着头说：“他出差，联系不上。”
“这个陈孝云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她嘀咕，好像是想起什么，“乔楠你老实告诉我，陈孝云他妈，就是老巫婆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她矢口否认。
“老巫婆的为人我略有耳闻，势力强势，依我看，她早知道这事，要知道她曾是区检察院出来，如今也有不少朋友在里面。但她能够不动声色把陈孝云哄走，她是存心……”
“现在我只想佟廷没事，她存不存心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她说的有道理，怨不得她，如果换我，我怕自己和她也没什么两样。”
“你……人家这样对你，你还替她说好话。”她恨铁不成钢。
不然要指着人家鼻子骂么，乔楠感觉很无力。歪过头看着李佳怡侧面，忽而听她说：“对了，还有一个人。”
“谁？”
“陈孝云表哥，我同学。”
乔楠抱着期望的双眸，瞬间黯淡无光，就如枯萎的玫瑰。“我又不认识他，他怎么可能帮助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这时，李佳怡神色有些复杂，踌躇又踌躇，“除了他，还能有谁？楠楠，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他不肯帮忙？是你傻还是真不知情，昨晚他眼睛瞟向你无数次。还有，如果不是因为他，找有人约你了。”
乔楠觉得李佳怡后面那一句像是在试探，试探昨晚的事。
李佳怡说：“就这样，我把他约出来，探探他口风。这个人，如果心情好说不准佟廷就有救了。”
一提佟廷，乔楠只是无声沉默，依李佳怡的提议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有无效果她一分把握也没有。
李佳怡当场便给陈铮电话，约见他，也不知对方说什么，李佳怡直说好。乔楠心情忐忑，不知对方的答案。
“搞定。”李佳怡眨眨眼，在红绿灯时，抱着乔楠狠狠亲两口。乔楠仿佛是卸了重担，对李佳怡的举动虽是浑身不自然，但就当她得意忘形。
在赴约的途中，乔楠忐忑，李佳怡看出，安慰：“不要担心，楠楠，佟廷不能等，你不想他有事，我也不想他有事。就算陈孝云在，依老巫婆对你的态度，绝对会从中阻挠，事情就更难办，楠楠……”
“我懂，我知道。”
“那就好。”
只是，乔楠琢磨不透，陈铮为何答应应约，仅仅是因他和李佳怡是同学？抱着踌躇的心情，一路在琢磨等一会见面要怎么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速度有点儿慢，耐心！！某人已经很久没打开文档敲字了！
PS：晚上有一更！（19号）
☆、情人还是妻子
见面地点是一家休闲茶座，李佳怡只是将她送到，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乔楠以为要等，哪知走进预定的雅座，对方已经坐在那里悠然地品茶。
乔楠深呼吸，竭力平复心底暗流激涌，浅浅地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佳怡打电话时，正好在这附近办事。”他平平的解释。他的称呼，乔楠一怔，心想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李佳怡说的他对她有意思，那么就是他在卖给李佳怡面子，原因不言而喻。乔楠也不相信，他对她有意思，别说她是陈孝云女朋友，就算不是，她也不认为陈铮这样的男子喜欢她。
等乔楠坐下，他问：“绿茶？”
“不，红茶。”
陈铮微愣，随即一笑：“红茶养胃。”
乔楠也笑，面对他，总会莫名紧张。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坐下来，陈铮毫不掩饰对她地打量，乔楠更是浑身不自在，心忖他肯定是知道今天她的目的，也就不与他拐弯抹角，坦言出说。在她阐述时，他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乔楠说完，他不为所动，根本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乔楠尴尬，不停地喝茶掩饰。
“你怎么敢确定我会帮你？”半晌，他平淡开口。
乔楠攥着指尖，无言以对。事实上她完全不抱希望，如果不是李佳怡一番话，佟廷要是和她毫无瓜葛，她又怎死马当活马医来自找难堪。
“这事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条件，当然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我不会强人所难。”
“我答应你。”乔楠猛点头，直直地盯着他眼睛看，深怕回答晚一秒，他就改变主意一样。
她毫不犹豫到让陈铮一怔，眼眸变得莫测高深。他问：“你都不问是什么条件？”
“不管什么条件，你总是不会希望我和陈孝云结婚。”
“原因。”
乔楠无奈笑道：“还是说你的条件。”
“正如你说的，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我能够理解。”
“不恨我？”
“别无选择不是么。”她淡淡地说：“我想不止这个条件吧。”
“真是聪明，接下来这个条件，你还是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他唇边噙着笑意，狭长如墨的眸眼仿若寒星，闪烁冷冷微光。
“我有选择么？”这样的交易，她别无选择，时间多耽搁一秒，结果就会不同。
“从今天开始跟着我，直到我腻了为止。”他还是温和深明大义的口气，用谈天气的口气云淡风轻。
乔楠怔住，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出卖身体，本以为他只是要她离开本市永远不要回来，却不知是这样的条件，她问：“为什么？”
“只有这样，陈孝云才会死心。当然，你拒绝也没关系。”
她紧咬银牙，浑身都在发抖，心一阵哆嗦地疼。他置身事外，含笑：“时间不等人，你若是真心要救你弟弟的话。”
“李佳怡不是你女朋友么，你怎么？”她极力镇静，试探着开腔。
故作镇定看在他眼里，觉得很好笑。可他笑不出来，他以为只要她点头答应，这些天来的彷徨就会得到解脱，殊不知心更是烦躁。他觉得自己非常变态，乘人之危不说，对象还是陈孝云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原因并非他说的，更多的阴暗只为一个执念，仅仅因为他们有一字之差。乔柟，无数个梦里，他无法遗忘的模糊了的一段往事，在她出现时，无可挽回的将他推向另一个漩涡里，万劫不复。
“你这是在质问我？”他不在意地笑。
“不，只是……”乔楠斟酌造句，心恍惚彷徨踌躇不安，五味陈杂。“只是，我和她是好朋友。”
他岂有不明白她话里含义，偏偏他装糊涂，淡道：“这个我知道，但不要紧，你无需担心，你只要做好份内的事。”
“你是想……瞒着她？”
“也可以这样理解。”他耐心解答，而唇边那笑又非常刺眼，目光灼灼生辉，仿佛是要把她燃烧成灰烬。许久，见她不答便问：“你还有什么顾虑？”
“那……我们将以什么关系相处？”
陈铮忽然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当然是你所想的关系，不然……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她咬牙，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一个说答应他，你想让佟廷前途尽毁么，一个是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好，那么，佟廷的事？”她紧紧地攥紧指尖，竭力地装作镇定。唯一的，她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倘若陈孝云说的不假，陈铮本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在S市，事业起步时，两人一起打拼。只是，那天从李佳怡眼里，她似乎看到一个女人的哀伤，尽管李佳怡掩藏得很好，滴水不漏。
“你无需担心，如果你不信我，依然可以选择离开。”他还是那讨厌的轻描淡写，好像乔楠的事根本没往心里去，好像又已经装进去，摸不透看不清，就像深湖里的水，无波无澜，却是不带一丝暖意。
“还有，我不希望你和陈孝云还有牵扯。”
乔楠的哀伤无着落地萦绕整座城池，陈铮只是扫她一眼，仿佛是她的痛她的苦她的无奈均和他毫无干系。其实又真有什么关系，他们永远不会是同一个人，偏偏毫无预兆全面颠覆他的世界。
在她来找他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提出这样无耻变态的要求，更是不会想她会点头答应。
“我们的关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乔楠深吸气，“当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提要求，更是清楚，这根本不可能，但起码我希望佟廷不知道我们这不堪的交易，还有，陈孝云……”
“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希望我们关系不为外人知道？”陈铮饱含意味地笑，“其实，我也正是这意思。”
听他这样说，乔楠说不上来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