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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小山心中再度感到失落,这个立高之助太滑了,不但滑还浑身是刺,稍不留意便要被扎出血。
室内陷入沉默中,土肥原感到谈不下去了,青城小山不知该如何下手,立高之助心里暗自冷笑,他心里很笃定,土肥原不可能以这些东西来指控自己,别说上军事法庭了,就是拿到军部关东军司令部去,都无法摆上桌面。
立高之助现在摆出全面防御,这是他目前最好的方式,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这里不出现破绽,土肥原就没有任何办法。
这种沉默让青城小山感到有些窒息,他的呼吸渐渐沉重,土肥原责备的看了他一眼,青城小山有些忿忿然的深呼吸两次,才算将情绪稳定下来。
“立高君,您先回去吧,把这个拿回去,仔细想想,问题出现在哪里。”土肥原指指茶几上的卷宗,让立高之助带走。
立高之助楞了下,随即明白,这是土肥原发起的又一次进攻,如果自己拿回去了,那么下次谈话就要围绕这个卷宗,让自己来查证或解脱自己,而土肥原便能在这个过程中寻找自己的破绽。
“没那个必要,而且这也不符合皇军规定,阁下,如果我有罪,请定我的罪,如果没有,请烧掉这个东西,算是为我恢复名誉,如果您…。。,还是怀疑,请您继续调查。”
立高之助不卑不亢,神情却坚决,说完之后便冲土肥原微微施礼转身的就离开了。
青城小山无可奈何的看着立高之助就这样离开了,他的神情非常沮丧,可又毫无办法,他不能责备庄树,也不能责备土肥原,实际上这两个高级将领已经非常给他面子了,他提供的东西根本无法证实对立高之助的指控。
“青年人,”土肥原的情绪却没有丝毫波动:“不用失望,情报工作本身就是个局限性很大的工作,获得情报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是很小的一个方面。”
青城小山还是不甘心:“阁下,我想知道阁下的判断。”
“我的判断有意义吗?”土肥原反问道,青城小山神情一滞,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情报工作始终是辅助,而不是决定性的,在反间谍上更是如此,如果不能提出证据,你的态度没有丝毫意义。
青城小山呆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他对这次调查寄予很大希望,现在就象肥皂泡一样破裂了,立高之助正从他的手掌中溜走,而且可能是永远溜走。
良久,青城小山才站起来,轻声询问土肥原,还有什么事没有,土肥原摇摇头,青城小山无言的冲他深深一礼,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边,土肥原忽然在他身后开口了。
“年青人,你没有看错,他有重大嫌疑。”
青城小山迟疑下转身回到沙发前望着土肥原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土肥原靠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腹部,轻声说道:“因为他的反应太正常,没有一丝漏洞,几乎每个无端受怀疑的人都会作出这样的反应。”
青城小山微微一愣,他皱眉想了想,隐隐约约好像抓到点什么,可又感到有些迷惑,看不清。
看着青城小山的反应,土肥原心中微微赞许,这个年青人的悟性和韧劲都很强,这正是优秀情报人员最重要的两个素质,可惜天照大神没有给帝国更多的时间,否则他一定会在这场战争中爆发出耀眼光芒,将来帝国情报工作的重建就要靠这样的年青人。
“人的反应,必须要与他的经历结合起来,”土肥原既是解释又带有着点指点的口吻说道:“不但立高之助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查找特别列车遇袭的真相,作为有过情报工作经历的军官而言,这个调查的目的不言而喻,所以当我们指出他有间谍嫌疑时,立高之助不该反应这样强烈,这个行业就是怀疑和被怀疑,立高之助应该明白这个规则。
他的反应虽然正常,可是我知道,他的内心其实非常冷静,也就是说,他的反应有多半是装出来的。”
青城小山犹豫下问道:“您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土肥原平静的说:“我从事这行已经三十年了,有些东西就算用鼻子闻也能闻出来。”
说完之后,土肥原站起来走到青城小山的面前:“青年人,不用担心,既然他已经进入我们的视线,就再也无法摆脱我们,不管是在满洲还是在本土,都有无数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青城小山稍稍松口气,可他随即想到一件事:“阁下,不是让他退出现役吗?”
土肥原的嘴角抖了下,随即露出丝狡诈:“对这样的间谍来说,他会想尽办法出来活动,在陆军省和参谋总部,他还有无数关系,绝不会就这样销声匿迹,只要他继续活动,就能被抓住把柄。”
“对了,刚才我给他下了个套,说帝国准备放弃满洲,他可能会把这个情报传递出去,从现在开始对他进行全面监视。”
“明白。”青城小山答应后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只剩下土肥原贤二,此刻的他,他再度踱到窗前,沉默的望着窗外,这座美丽的城市,他不知道日本还能拥有这座城市多久,望着窗外的大街和远处的天空。
立高之助的形象又浮现在脑海中,土肥原一直没想明白,立高之助这么高的地位,这么好的前程,他为什么要背叛帝国?是什么时候被支那人招募的?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东西?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只能从立高之助的履历中去寻找答案,可他除了在南洋的一段履历外,其他履历都清白得想张白纸,可要查南洋的履历,在现在这个时代下是不可能的,另外就是从国内查,关东大地震,即便他父母亲属都死了,也有邻居同学活下来,龟井的路还是走对了,不过,有了自己的帮助,应该可以更快。
立高之助回到他的房间中,他在长春没有家,调到关东军后,他先是在锦州,然后便在满洲各地跑,实际没有固定住所。
回到房间后,他照例检查了下自己的布置,这些布置没有依旧还在,但他还是小心的检查了房间,没有找到窃听器,这让他稍稍放心,从酒橱中拿出瓶葡萄酒,给自己倒了杯,双脚撂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慢慢喝起来。
立高之助非常清楚,土肥原没有撤销对自己的怀疑,在他的房间作动作是件非常笨的事,土肥原这样经验丰富的特工绝不会采用。
回忆了半天,立高之助没有发现自己在那露出破绽,现在他要想的是土肥原会从那个角度去查自己,在自己的所有经历中,只有南洋那段说不清,如果问道那段经历怎么办?立高之助想了半天也每圆满的答案,最后干脆打定主意,如果问道,便混赖,立高之助自认首尾打扫干净,土肥原抓不到破绽。
忽然他想起土肥原提到的,关东军要放弃满洲,退守朝鲜,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他怀疑自己,为何还要告诉自己这个情况?
他很快断定这是真的,也是诱饵,他可以肯定现在自己身边肯定布满了眼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下。土肥原,你这老东西,老子现在很老实,啥情报都不会传,现在大局已定,你们日本人输定了。
正想着,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暗,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下来,门铃再度急促的叫起来。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九节 轰炸东京(八)
立高之助打开屋内的灯,开门却是横山、田边和森村,森村也是调查组成员,不过职务比较低,三人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立高之助,脸上都现出轻松之色,立高之助见状心中忍不住冷笑下。
“立高君,没事吧。”横山中将倒像是很关切,还没进门便关心的问道。
立高之助淡淡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自杀也不会逃跑。”
横山稍稍一愣不知道立高之助这是什么意思,森村抢在他前面说:“阁下,不用担心,土肥原阁下经验丰富,我们应该相信他会公正处理此事的。”
“公正处理?”田边冷笑两声,毫不客气反驳道:“东京那帮混蛋派土肥原阁下来,明显就是怀疑我们,拿我们作支那失败的替罪羊。”
“田边君,别发牢骚,”横山走到客厅里,看到茶几上的红酒,拿起来看了下:“哦,拉菲,立高君,你还藏着这样的好酒。”
“这是早年多田司令官送给我的,我一直留着,本来是准备在胜利那天喝的,”立高之助神情很平静:“不过是借酒浇愁吧了。”
“嗯,拿几个杯子来,我们一齐浇。”横山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就像在自己家里。
立高之助又拿出几个杯子放在桌上,给每个杯子倒上酒,田边看着森村眼中带着一丝讥讽,现在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是自由的,可实际上只要离开这个招待所就有调查组的人陪着,这个森村就是负责陪他的人。
“横山司令官,我可不是发牢骚,我不过是说了点实话,”田边看着森村说:“土肥原阁下是什么人,我们谁不知道,从我们当中找出间谍,华北会战失败不就有罪魁祸首了吗。”
“倒是阁下,您的工作与华北会战关系不大,反倒是安全的,我和立高阁下是最危险的。”田边根本不顾忌在旁边的森村,端起酒杯就自顾自的干了。
“拉菲可不是这样喝的,”森村神情略有些尴尬,没有接田边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田边君,你多虑了,”横山将酒杯放在桌上,满不在乎的说道:“特别列车遇袭,这本身就很严重,而其中包含的东西透着蹊跷,存在支那间谍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让调查组查查也好,支那人不是有句话吗,清者自清,让他们查吧。”
横山见立高之助在微微摇头,便忍不住问道:“怎么啦?立高君。”
立高之助盯着手里的酒杯,酒杯里的红酒轻轻摇晃,灯光下,红色的液体透着微微的红光,立高之助叹口气:“横山君,事情要是这样简单就好了,可惜,不是。”
“此话怎讲?”横山中将略微诧异,虽然调查组的到来让他也感到很大压力,可他自认没有问题,心里还是很放松,与土肥原谈话时也是实话实说。
“关东军桀骜不驯,军部早就不满,借这个机会,杀鸡吓猴,横山君,借用支那人的一句话,我们现在是毡板上的肉,军部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这话一下将横山的情绪打落到谷地,九一八,关东军下克上,独立拿下满洲,从此就没把军部放在眼里,动不动就发出威胁,东京早就想整治下关东军了,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他们岂会放过。
对这个情况,关东军高层不是不知道,可每个关东军将领都没真正放在心上,因为大部分军部领导人都有关东军经历,实际上,如果他们不能得到关东军的支持,也很难坐稳,所以自觉不自觉的都要维护关东军利益。
沉默中,田边叹口气,森村勉强的说:“立高君过滤了,满洲正面临危险,需要关东军上下团结一致,才能克服危险,保住满洲。”
“保住满洲?”立高之助冷笑两声,将杯中的酒也喝干,然后又给自己倒上:“土肥原刚才告诉为我,军部已经决定,放弃满洲,退守朝鲜。”
此言一出,横山田边甚至森村都神情大变,横山忍不住问:“立高君,不会吧,满洲是帝国的生命线,放弃满洲,帝国怎么办?”
立高之助淡淡的说:“这个消息绝对不假,刚才土肥原亲口告诉我的,在场的还有青城小山那家伙,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立高之助的话由不得人不信,横山的脸色顿时沮丧起来,田边却冷笑连连,森村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突然涌起股不安,可一时又想不清这不安来自那里。
“混蛋,混蛋。”横山喃喃低声骂道:“失去满洲,帝国就完了,军部的这帮混蛋,到底想作什么。”
“横山君,现在您明白我们的处境了吗。”立高之助将消息放出去了,也成功的点燃了横山和田边心中的怒火,现在他准备将这股怒火烧得更旺,将水进一步搅浑。
“怎么?还有什么?”横山强压怒气,有些不解的看着立高之助。
“我这个人喜欢胡思乱想,没事就瞎想,”立高之助慢慢的说道:“刚才我一个人在这,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心寒。横山君,田边君,特别列车遇袭,原因可能很多,但不管什么原因,真的需要从东京派人来调查?关东军宪兵司令部能不能查?想到这点,横山君,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都跑不掉。查出间谍,我们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