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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苏俄将是我们的主要敌人。”唐纵说道。
戴笠苦笑下刺杀邓演达这事弄不好就要让他下台,现在他可没心情来规划这样长远的事。唐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冲他露出丝微笑,拍拍手中的文件夹:“是有气,不过对你们影响不大。”
戴笠心中稍稍楞了下随即心中一喜,唐纵轻轻叹口气:“庄司令那样的明白人,还不知道令自何而来不过,他也不想掀起风波,所以顺水推舟,归到日本人身上去了。”
担忧和恐惧一下烟消云散,强撑着的那根丝线断然崩裂戴笠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刺杀邓演达这事成与不成都会掀起巨大的**,一旦暴露是军统所为,民主党派和GCD一定会穷追猛打,就算国民党内的高级将领,庄继华、陈诚、张治中等,邓演达的学生好友,也绝不会放过他。
唐纵看着戴笠狼狈的样子,既感到好笑又有些怜悯,不过他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危险并没有根本消失。
刺杀不成,蒋介石的训斥少不了,而且戴笠正在谋求警察总监的职务,想将警察总监纳入军统控制下,反对者本就不少,又受此影响,恐怕希望渺茫。
戴笠擦擦头上的冷汗,心中连叫侥幸,他心里明白,这是庄继华放了自己一马,如果庄继华坚持追索,保不住蒋介石便拿他当了替罪羊。
“乃健兄,见笑见笑。”戴笠冲着唐纵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雨浓兄,我们之间还说什么,你的难处我知道。别人眼中,你我风光无限,可那知道我们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戴笠大有知己之感,慨叹道:“还是你明白呀。我坐在这个位置,尽力吧,别人骂我是特务,不尽力吧,对不起校长,还能怎样呢?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校长抛肝沥胆吧。”
唐纵点点头同样叹息道:“是呀,他们都在猜,谁是谁的人,咱们是谁的?生是校长的人,死是校长的鬼。”
知道庄继华将事情压下来了,戴笠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反应也变得敏捷了,他的目光迅速向四下扫了一眼:“乃健说得对,离开校长咱们什么都不是。邓演达触怒校长,我们应该为校长出力,这次失败了,这家伙跑到庄司令那里,再要下手可就难了。”
“这庄司令也真是的,干嘛非要护着这广东佬,上海救他一次,这次又….,司令到底想作什么呢?”戴笠又将话题转到庄继华身上。
唐纵转身坐到戴笠对面喝了口水才说:“谁知道呢,唉,校长怎么说我们怎么作吧。”
说到这里,俩人又陷入沉默中,各自默默的喝着茶,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传来说话声,蒋介石和宋美龄送大使出来,过了一会萧赞育推门进来,告诉他们蒋介石召见。
俩人进去时,蒋介石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干净,蒋介石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俩人向他敬礼后便站在那里,等待蒋介石开口。
蒋介石却没有开口而是专注的看着文件,眉毛不时皱一下,戴笠透透打量,他的心情随着蒋介石的眉头的松紧而松紧。
“文革都说些什么?”蒋介石平静的问道。
虽然没有点明问谁,唐纵立刻打开文件夹取出那份电报小心翼翼的交到办公桌上:“这是刚收到的庄司令电报。”
蒋介石没有去拿电报淡淡的说:“你念一下,让雨浓也听听。”
戴笠的心又绷紧了,唐纵只好拿起电报念道:“委员长,邓演达将军和严重将军前日在来沈阳途中遇袭,袭击者身穿日军军服,然卑职认为,此事并非倭寇所为,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均选择恰到好处,非了解邓严两位将军行程之人不能设计,军统中统是否牵涉其中,望校长详查。
东北刚刚光复,来往军政重任极多,各党派人士,各级将领,均纷纷前来,卑职绝不允许有任何不愿言之事发生。
邓将军乃国内著名人士,在党内军内有极高声望,若遇害,势必造成朝野震惊,政局将从此动荡不安,国家有重新分裂之可能。
委员长身肩国家民族之望,当以坦荡之风处理朝局,此种行为若得逞,朝野势必怀疑为委员长所为,委员长之威信势必受到严重打击。
二十年来卑职所言极多,其中利害,卑职早已向委员长言明,今卑职不再重言,唯望委员长三思而行。”
听着唐纵宣读,戴笠就感到知己手心全是冷汗,庄继华说是日本人所为,可实际上却在指责蒋介石,同时向他提出警告,他不能接受这种行为。庄继华以往的电报都自称学生,可这封电报,满篇都是卑职委员长,师生之谊悬于一线。
偷眼看看蒋介石,蒋介石却没有生气,似乎预料到庄继华的愤怒,他将文件放下,唐纵将电报放在他的桌上。
“异党不断挑衅,党内反对不断,国家命运前途莫测。”蒋介石叹口气,仲手拿起电报看了两眼便放在桌上:“外国人欺负我们,我们自己呢?又内斗不断,国家复兴还漫无时日。”
唐纵和戴笠有些惊讶,蒋介石很少在他们面前这样说话,这样神态的说话对象除了庄继华便是蒋经国宋美龄。
“雨浓,这事就这样吧,没有揭开也好。”蒋介石平静的对戴笠说,戴笠的心彻底放下来,连忙答应:“是,学生没能完成任务,请校长训示。”
蒋介石站起来将水杯端在手上,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边走边说:“文革有句话是对的,有些事情不能急,四川人有句话,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我们不着急,戴笠,你要加强对东北的工作,邓演达在东北说了些什么,作了什么,见了那些人,都要详细向我报告。”
“是,学生一定做到。”戴笠大声答道。
“还有,庄文革与邓演达有没有联系?他们见面说了些什么?作了些什么?都要弄清楚。”蒋介石说到这里轻轻哼了声:“人民联盟阵线?不过一帮跳梁小丑!哼,…….”
蒋介石望着窗外的秋日,过了半响才轻轻的道:“连我这个老师也要不认了!”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一章 朝天阙 第七节 生机(六)
唐纵和戴笠心中了然,蒋介石还是听出了庄继华电报里的潜台词,这是庄继华二十年来发出的最严重警告,二十年来,无论蒋介石与庄继华的分歧有多大,庄继华都承认是他的学生,可今天他发出了这样的威胁。
可蒋介石也吃下了这个威胁,今天的庄继华与二十年前十年前,大不一样,蒋介石也再不能轻易忽略他的意见。
戴笠完全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什么事也没有,愿意要承受的雷霆大怒,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了,连和风细雨都没有落下几滴。
待俩人离开后,蒋介石沉凝半响将抽屉内的按钮摁了下,萧赞育推门进来,蒋介石问:“张群到没有?”
“请他进来。”
萧赞育很快将张群请进来,张群穿着套蓝色西装,脸上胖乎乎的,见人便带三分笑。他是蒋介石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辛亥革命爆发后,俩人一块从日本偷渡回国,追随陈其美参加革命,俩人相交极深。
张群擅长交际,蒋介石经常派他为代表出使各方,东北易帜,蒋桂战争,中原大战,都有张群在各方奔走,为蒋介石立下汗马功劳,各地方实力派也通过他与蒋介石搭上关系。
抗战爆发之后,张群出任军事委员会秘书长,刘湘死后,蒋介石有意让张群担任四川省主席,可遭到川军将领群起反对,蒋介石权衡各方情况,最终从前线调回庄继华。
张群没能得到四川省主席的职务,蒋介石也没亏待他,任命他为成都行辕主任,成都行辕管辖川康地区,目的是协调两省将领和地方,同时也监视在成都的川军将领。
蒋介石没有闲聊开门见山的说:“岳军兄,你去一趟贵州嗯,看看贵州的情况,”张群点点头,正要开口答应,却见蒋介石似乎还有话没说,便又等了等,果然蒋介石慢吞吞的说:“另外你再去看看张汉卿。”
张群稍稍楞了下,以往他也去看过张学良,不过每次都是他向蒋介石申请得到批准才去的,蒋介石从来没有主动要谁去看张学良。想到这里,张群心里猛地一紧,难道…¨。
“委员长汉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群试探的问道他和张学良交往的时间很长,第二次北伐后,是他说服张学良易帜,中原大战,也是他出关说服张学良支持蒋介石俩人结下比较深的友谊,他不希望张学良出什么意外。
蒋介石摇摇头:“就是去看看,看他精神怎样?身体好不好,他读书也七年了,有没有读书心得,若有的话带回来给我看看。”
张群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好委员长,我明天就动身。”
蒋介石摇头说:“不,今天去,空军会给你派架飞机,直飞贵阳。”
“好,汉卿还在麒麟洞吗?”张群问道,上次他见张学良便是在贵阳城边的麒麟洞这里距离市区比较近,很多贵阳人都知道张学良关在这里。
“不是,已经转到息烽了,你带我的手令去。”蒋介石答道,张学良已经转移过好几次从麒麟洞迁到开阳县,今年又从开阳迁到息烽。
张群离开蒋介石的办公室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蒋介石将他从成都叫到重庆,就是为了交给他这样一件任务,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固然他与张学良的关系不错,可国民党内与张学良关系不错的不止他张群,贵州省主席吴鼎昌与张学良的关系就很好,让他就近去一趟不行吗?
在贵阳下飞机后,他没有去见吴鼎昌,他估计见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坐上车便奔息烽去了。息烽距离贵阳不远,仅仅六十多公里。在贵州开发前,息烽境内没有任何工业,地质勘探队在息烽地区找到铝土矿和磷矿,于是在这里开设了铝厂和磷化肥厂,算是有了工业,现在这里的铝厂产量已经占全国铝产量的三成。
张群在县城歇息一晚,第二天睡足觉后才出了县城向郎阳坝而去,陪同张群的是军统贵州站的一个姓曲的上尉。曲上尉比较年青,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平时话不多,开口便在点子上,不该说的绝对不说,显然受过良好的训练。
张群试探了几次后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便不再问什么了,曲上尉也不开口,车内陷入沉默中,过了一会,曲上尉似乎感到这样不好,有意活跃气氛,便开始介绍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公路是贵州开发后修起来的,原来虽然也通公路,不过是条土路,一下雨便是泥汤,而且这条路只能一辆车 通行,两车要交错的话,必须得在特殊路段才行。现在这条公路可以并行两辆卡车,水泥铺就的地面,宽敞平整,轿车行驶在上面很平稳。
说完道路,曲上尉又开始介绍起息烽来了,从当地的土特产到近几年兴起的铝厂和化肥厂,再到附近的风土人情,洋洋洒洒一大串,可实质性内容却一点没有。
郎阳坝并不在公路主干道旁边,而是在山区内,下了主干道,又走了五六公里,翻过一道山坡,眼前出现一遍房舍。
看到这遍房舍,张群有些惊讶,从主干道上根本看不到这遍房舍。周围的山梁上可以看到掩饰得很好的碉堡,碉堡居高临下,将整遍房舍监控起来。
“这么大块地方?”张群忍不住问道,张学良就软禁在这里,这么多房舍,还有碉堡,这规模未免太大了。
曲上尉略有尴尬:“这里是军统的监狱,关押着大约近千人,都是抗战爆发后,从各地转来的犯人。”
张群哦了声便没再问了,国民党在战前便关押了不少政治犯,战争爆发后,两党达成协议,国民党释放了一部分政治犯,剩下的便向后方转移,先后转移到皖南,后又转移到忽然四川,这些人关在那里,除了戴笠以外便只有蒋介石知道。
看到这样隐秘的地方,张群在猜测吴鼎昌是不是知道距离他不到百里的地方便有如此庞大的一座监狱。
“张学良也关在里面?”张群问道。
“没有,这里面关的都是普通犯人,张将军是特殊人物,当然不能在这里。”曲上尉答道,正说着轿车停下,整个监区的监狱长早就等在旁边了,他的旁边还有几乘滑竿。
“前面不通车了,张先生,只能坐滑竿上去了。”曲上尉说着推开车门跳下车,张群一头雾水的下来,监狱长也过来了。
听完监狱长的解释,张群才知道张学良关押在山上,没有与这些普通犯人关在一起。张群什么也说也没问,让曲上尉带路,几个人坐着滑竿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