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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着颖子嫁给蒋枫,嫁一个爱你而你却不爱的人,终归是比嫁一个你爱却不爱你的人强,挣扎了大半辈子,我只是不希望颖子和我走相同的路。没想,颖子竟逃婚了,颖子的性格我了解,打小忍气吞声看人脸色的生活养成了她懦弱胆小的性格,她会逃婚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
我不知林家那暖儿对我家颖子说了什么,那丫头从欧洲回来后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我的孩子她依旧懦弱但是我能隐隐地感到她身上的自信,那是心中的某种笃定。
后来我出了事,蒋枫亦被牵连进了监牢,当颖子来求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颖子身上的笃定原来是来自蒋枫,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即便后来蒋枫被指证,免不了牢狱之灾,但我相信他们俩能好好地走下去,我的女儿要比我幸福。
他静静地站在树荫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我,笑得苦涩,“丽华,你这又是何苦?”
我理理被风吹散了的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那么甜,那么安心,“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苦?”
那天他静静地推着我,聊着天,时间仿佛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我们靠在阳台上吹着风无边无际地聊着,聊着。多希望能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你,多希望当初的自己能够稍稍理智些,多希望你曾经把我放在心上过,哪怕只是一会也行。多希望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下去,天荒地老。可你终究不是我的良人,我也终究不是你的良配,我们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朦胧中我看着病床前的哭得像个泪人般的颖子,想要举手牵起她的手,却觉体内力气正被丝丝剥离,勉强笑笑,“颖子不哭,笑,要笑……”这辈子欠我的颖子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只是为了他,我从未后悔,我是不是太傻?
☆、Chapter150三十而立,岁月静好
这一日,是谢暖儿三十岁的生日,林哲楠说什么也不让谢暖儿忙活,亲自下厨,忙里忙外,反倒让谢暖儿觉得有些不习惯。所幸,大丫她们来了,解了谢暖儿的闷,打打闹闹的满是生气。
同一天,邮差送来两封信,一封中文,一封英文。
谢暖儿看着寄信人的名字笑得温婉,眼角隐隐地有泪,偷偷地将两封信放进了衣兜,擦擦眼角,笑了笑也就继续回屋里和大丫她们玩闹。
晚上,大丫她们疯到很晚才回去。
送走大丫她们,谢暖儿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林哲楠在厨房中收拾刚刚欢宴过后的餐具,慢慢地从衣兜中掏出了白天收到的两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
围着围裙忙着收拾餐具的林哲楠看了看手中拿着信,呆呆坐在沙发上的谢暖儿,大大的眸子眼中漾出笑意,咧着嘴继续忙活。
第一封是宁凌的,龙飞凤舞的字迹遒劲有力,短短几行,他说,暖儿,高地上的天很蓝,空气特别清新,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生日快乐!信封内是一朵风干了的紫红色郁金香。谢暖儿嗅着似有似无的花香,摇头苦笑,轻轻收拾好,又打开了另一封信。信,来自英国伦敦,Tony的花体写得温润好看,信纸隐隐地散着淡淡的酒香。谢暖儿低头拨弄着信纸下面的折角,并不看信上的内容。
在厨房的林哲楠看着坐在沙发上静默不语的谢暖儿,忽地有些放不下心,擦了擦手,出了厨房,将电视机打开,静静地坐在了谢暖儿的身边,将她拥进了怀。
谢暖儿轻轻地收起信,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人说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不断经历着久别重逢的过程,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无限轮回。谢暖儿看着身边的人不觉地卸了忧扰,心间涌着淡淡的甜蜜。她是幸运的,遇到了他,可以相伴一生,此生无憾,亦无他求。
本在看电视的林哲楠看了看不知何时在他怀中睡熟了的谢暖儿,眉眼流转,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笑得分外好看。关低了电视的声音,小心翼翼将谢暖儿安置好了,就又回到了客厅。林哲楠看着落在沙发上的两封信,笑笑,收了起来,继续看电视。
谢暖儿扭动钥匙,使劲晃了晃信箱的门,又探身眯眼往信箱上的口往里瞧,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信箱的门给卡住了。费了好大的劲将信箱的门打开,信箱内的信件顺势啪的一声就滑落到了地上。谢暖儿看着有些大的淡蓝色信封,弯腰捡起,揉揉眼看着信封上蝌蚪文一般的英文字母。一弯柳眉微皱,澄澈的眸子微微带着疑惑地盯着信封上的寄信地址,是来自谢暖儿在英国时的东方文化教研室。
有关母语负迁移的研究项目,谢暖儿留在英国的后期因为有Tony的帮助,所以一直将这个项目进行了下去。只是项目在后期需要做一些数据的调整,谢暖儿又急着回国,所以匆匆留下研究的资料和成果给了Tony,并未多加顾及。谢暖儿记得她和林哲楠在国内稳定下来没多久,Tony就将调整过数据的研究资料发给了她并要求她写一篇论文,当时她诸事缠身又信得过Tony的为人,用了大半年的业余时间才将那论文完成并给Tony发过去了,却从未想过Tony的用意。
林哲楠翻看着从遥远伦敦寄来的信件,乐呵得就差点成了疯子,小脑瓜内噼里啪啦地使劲地打着小算盘。论文得头奖,嘿嘿,奖金也不少吧?不错不错,到时候用奖金弄个家庭影院,要最好的那种,多享受,哇哈哈……
谢暖儿瞥了瞥独自乐呵的林先生,低眉顺眼,“我准备将奖金全部拿出来成立一个语言学奖学金……”
林先生绷了绷脸,收了笑,轻咳,“嘿嘿,奖学金……嘿嘿……奖学金……挺好的,挺好的……”哈哈_,好想哭的感觉。
谢暖儿起身进了厨房,林先生的家庭影院成了梦幻泡影,那么就做顿好吃的来补偿补偿吧。
林先生看着厨房中谢暖儿忙碌的身影,嘴角轻扬,前所未有的满足。
苏州城,取田羊内,在庭院内被豆丁和谢暖儿攻击得无处可逃的林哲楠,一个撒腿就撩起隔着大厅的帘子逃到了大厅的柜台边,想着寻求胖头陀的庇护。却见胖头陀正莫名其妙地盯着巷子中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嘴中还自顾自地喋喋不休,“这个洋鬼子可真怪哈,莫名其妙地就哭了,我这小店有这么落魄吗?”
收了打闹的心,林哲楠看着巷子尽头那高高瘦瘦背着旅行包的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豆丁那小屁孩被亲妈接去了一段时间,被娇惯得越发地无法无天了。最终,亲舅受不了这混世小魔王一般的野孩子,来了个完璧归赵,打包快递直接送回了林家公寓。任那孙猴子再怎么地无法无天,最终还不是落在了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中。谢暖儿就是那个专治孙猴子的如来佛祖。
谢暖儿瞅了眼正交握着双手拒绝吃早餐的豆丁,眉眼温润,继续自顾自地吃早餐。这个皮实的孩子越发地骄纵了,家中的早餐做得好好的,偏偏就要吃外面小摊上的。林先生讨好地看看谢暖儿,又挤眉弄眼地逗逗豆丁,却落得两边不讨好,自讨没趣,也就怏怏地自顾自吃早饭了。
“吃不吃?不吃?饿肚子了可别后悔。”谢暖儿咬咬牙还是狠下了心。
豆丁努力地昂起了头,吸吸酸溜溜的鼻子,脆生生,“不吃,不吃,就不吃,不后悔。”
谢暖儿风卷残云般地收了早点。稍作收拾,抱起豆丁就往外走。林先生看着他家娘子这阵势,心下暗叫不妙,撒腿就往外追。
抱在谢暖儿怀中的豆丁又哭又闹,好不消停,谢暖儿脸色愈发地不好,脚步凌乱身子似风中的纸张般飘零摇晃。
追在后面的林先生,瞧着谢暖儿的身形,慌了神,一瞬间喘不过气来,满脑浆糊,只是朦胧得记得拼命地喊着救命,仿佛抓不住的那个生命是自己的生命。
躺在床上的谢暖儿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正使命摁着手机轮番轰炸打电话的林先生。林先生得知自己有了香火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得瑟得瑟的小样。
“靳青哈——”林先生的声音陡然间就升了几个分贝,洋洋的透着十二分的得意,“哇哈哈,哇哈哈哈……我家暖儿争气,生了哇,哇哈哈,O(∩_∩)O哈哈~……”谢暖儿看着自家神志不清的林先生,羞愧得拽起身边的枕头不偏不倚就往林先生身上砸去。
林先生挠挠头,眉开眼笑,“哇哈哈——我家暖儿快生了哇……还有八个月哇……怀了一个多月了,预产期在八个月后哇,要生了哇……我家媳妇可争气了,倍有面子的哇……就有一次没戴小雨伞,我家媳妇就怀了,我媳妇争气吧,哇哈哈……”谢暖儿几欲羞愧而死,抓起身边的玻璃杯就往林先生身边砸。
电话那头的靳青听得电话那头呼天喊地的救命声,毛骨悚然。
林先生踢了踢脚边的玻璃渣子,乐陶陶地冲着电话喊,“没事,没事,孕妇一般都狂躁,她们不容易,妊娠反应大,闹腾哇,不过我高兴哇,哇哈哈……”
谢暖儿赶忙趁着林先生打电话的间隙,起身出了房。待会两家的老人肯定也都会像林先生一样打了鸡血似的吵着嚷着跑到公寓来看她这身怀六甲的孕妇,到时候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吃,还不把她给憋屈坏了。
谢暖儿看着坐在小区长椅上的小小身影,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心间一片柔软,时光倒流,她仿佛又站在了小巷口手中捧着那个啼哭不已的婴孩。轻轻坐在豆丁身边,笑得如水般恬淡。豆丁抬起哭得红红的眼,诺诺地说着对不起。
“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喜欢妈妈,可我更喜欢你,暖儿……别不要豆丁好不好……”豆丁胖乎乎的小手抹着像小花猫一般的脸,脏兮兮,可怜可爱。
谢暖儿拥着她的小豆丁,轻轻地吻着他,她的小豆丁,她怎么会不要呢?他们早已血浓于水,很久很久了。
估摸着是受了谢暖儿怀孕消息的刺激,靳青和宁馨的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
婚礼现场,谢暖儿捧着个大肚子跑来跑去的,看得林老爷子等一众长辈一惊一乍的。
最终,这不安分的女子被一众长辈给团团围了起来。女子这才憋屈地安安分分地坐在了座位上。
豆丁看着婚礼现场的布置,看着眼珠子滴溜溜得直转溜,真好看呀,真好看呀,乐呵得东窜窜西摸摸,上蹿下跳,真真是孙猴子转世。
从伦敦替谢暖儿领完奖的林哲楠刚从飞机下来,还没来得及拿行李,就接到了谢暖儿委派豆丁打来的夺命连环call。
林先生眉眼流转,笑得开怀,他的暖儿啊,准是招架不住家里的那帮长辈了。
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的谢暖儿,使劲地瞅着门口,心里老怨念了,“手机不能打,电视瞄一眼也不行,电脑早就说byebye很久了,还……还限制行动自由……”两眼泪汪汪。
火急火燎的林先生拖着行李匆匆赶到酒店,一眼就瞧见了自家媳妇正自怨自艾地坐在了角落中,冷冷清清。
谢暖儿眼尖,猛地站起,声音扬了几分,“林哲楠,我不要怀孕了,你怀吧,跟坐牢一样的。”
满座惊愕,继而哄堂大笑。
林先生瘪瘪嘴,扬眉而笑,“好呀,下辈子你做我的相公,我做你的娘子,我来怀孕。”
满座欢呼,掌声连连。
谢暖儿羞红了脸,嘀咕,“谁,谁还下辈子和你夫妻,不害臊……”
人群中看着这对小夫妻,认识的指给不认识的看,“那就是前阵子在国内很轰动的摄影师,就是在英国获了摄影大奖的林哲楠。”“哦,是吗?是林老家的小子?”“哦,原来,这就是林老家那孙子!”
林哲楠听着人们的议论,并不多暇,径直来到了谢暖儿身边。
人这一辈子,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断,靠自己的双手最可靠。
靳青那厮被婚礼搞得晕头转向的,靳家的长子嫡孙结婚,仰仗着靳家的名声,借着婚事想乘机拉关系的自然不少,一番应酬下来,逼得靳青见人就躲。没多久就开席了,谢暖儿又仰着头巴巴地盼着新娘子。家中的长辈硬生生地把她当成了国宝大熊猫,什么都不能做,连帮称着宁馨梳妆打扮都不行,谢暖儿只有巴巴地盼的份了。
刚刚赶回的宁凌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腹部微微隆起的谢暖儿,忽地眼角发涩,嘴角却是微微扬起。她果然还是一点没变,没有什么能够锁住她向往自由的心。
“怎么?瞧够了没?”不知何时,林哲楠依靠在了门边,大大的眼眸瞥着风尘仆仆的宁凌。
“哼!暖儿嫁给了你并不表示她就不会和你离婚,我还是有机会的。”宁凌脱下上衣,抖抖上面的尘土,毫不示弱。
“嘿!好你个小子,一年多不见,长能耐了哈,欠收拾!”林哲楠急了,上蹿下跳,这不是诅咒他吗?还离婚?!这臭小子,得收拾收拾。
宁凌懒得理他,抓起身边移植到了盆里的郁金香就往谢暖儿身边挤去。
林先生看着自家的媳妇和自己打小的死敌有说有笑,冒了醋意,特别浓的醋味,闷闷地生着气,生自己的气,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