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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前面射箭,跟在他身边的士兵,却是用马鞭帮他抽打战马,这一群人几乎保持同样的速度,眼看着就要攀上河堤了。
袁崇焕问身边的亲兵:“女真士兵都下水了吗?”
“司令,差不多全都下水了,岸上只有少许几个人影,估计是他们的军官。”
“好,放焰火。”
“是,司令。”亲兵小跑着离开了。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那骑着枣红马的女真少年,已经上岸了,他的身边,还围着数十名女真骑兵。
上岸的女真士兵在渐渐增多,少年抑制不住兴奋,纵马向明军的阵地扑来。
“哗……啦……”
太子河的上游,传出来一声瀑布坠地的声音,但战场有火炮的轰鸣声、战马的踏水声、伤兵叫唤声,这一哗啦声,毫不起眼,女真士兵基本上没有发觉。
“咦?河水怎么在上涨?”
“我的马……”
“啊……?”
当河心的女真骑兵发现河水上涨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河水陡然增加了一尺多。
马蹄已经够不到河心的实地,全凭游泳的本领了。
仅有游泳的本领是不够的,上游河水大量涌入,使水流的速度陡然加快,河中的马匹纷纷被水冲走,连同马背上的士兵,也被卷入奔腾的河水中。
女真士兵大乱,河中到处是在扑腾的女真士兵,他们并没有受伤,但被呛了几口水后,很快就沉入水底,一动不动了。
靠近南北河岸的女真士兵,有一些反应快的,还是攀上了河岸,从北岸连滚带爬翻上来的,有十几个牛录,南岸附近,女真士兵较少,加上原本就上岸的,不过千余人。
骑着枣红马的少年,已经接近了明军的阵地,他一路张弓搭箭,已经射杀了好几名明军士兵,但身后发生的变故,他惊呆了,手中的弓箭,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
他的双目,紧紧盯着河面,不仅水面升高了,水流的速度,更是急剧加快,将河面上的女真骑兵冲得干干净净。
刚才还是千人万人争先,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变幻成千人万人争渡,争着被长生天超度。
战壕里的明军,也是惊呆了,刚才河中大量的女真士兵,一转眼已经魂飞魄散,他们都忘记了射击。
战场处于暂时性停火,连明军的火炮,也是哑火了。
“混蛋,死的是女真士兵,我们的敌人,你们悲叹什么?”俞冲霄冲着士兵们大骂,“快射杀岸上的女真士兵,他们就要杀过来了。”
岸上的枪手们恍然如梦,但女真士兵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没有理由束手,燧发枪又发出杂乱的“砰砰”声。
“砰,砰,砰。”
三发子弹,几乎同时打在毫无防备的女真少年后背,穿体而入,少年右手摸了把后背,他拼命扭过头,想要看一看子弹的来源。
他的脖子只转动了一半,人已经支撑不住。
“咕咚”一声,少年载到在河堤的外坎上,又顺着河堤滚了下去。
“贝勒爷……”
一声凄厉的惊呼,久久回荡在太子河的南岸。
第239章没牙的老虎
袁崇焕用木料和苇席,将太子河的水,阻在辽阳的上游,只剩下一个很小的缺口,造成下游的河水正常流淌的假象。
当女真人的骑兵全部进入太子河,准备涉水渡河的时候,袁崇焕放出焰火,埋伏在附近的明军士兵,立即撤去阻挡河水的木料和苇席,已经形成一丈多高的水头,顿时决堤,涌入下游,将正在渡河的女真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大水加上燧发枪的射击,让正白旗和正蓝旗的骑兵,主力消耗殆尽,连正白旗旗主多铎都被明军打死了。
阿济格聚集起侥幸逃回北岸的女真士兵,将新的大帐扎在背离河堤的地方。
他欲哭无泪,骑兵崩溃了,多铎也死了,他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到底是返回盛京,向皇太极请罪,还是继续前进,争取与多尔衮汇合。
如果与多尔衮汇合,他就必须要渡过太子河,这对他来说,这似乎是过不去的坎;要回盛京向皇太极请罪,他又十分不甘。他受命统辖正白、正蓝两旗,但两旗瞬间就损失了数十个牛录,彻底失去了解救多尔衮的能力,他是罪无可恕,而且,多铎已经死了,他必须独立承担所有的罪责。
以皇太极现在的心情,阿济格能保得住性命,就是烧了高香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有带兵的机会了,这次的失败,将是他军旅生活的绝唱,他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幸好还有马奶酒!
阿济格将所有的亲兵都赶出了他的大帐,他独自靠在床上,接连喝掉了三大袋马奶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阿济格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连脑袋也抬不起来,他和衣缩进皮被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如果没有了太阳,如果天空永远是黑色的,阿济格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是,没有如果,外面的世界,不会因为阿济格的梦想,发生一丁的改变,当阿济格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正明艳艳挂在天上,而是还是在中天。
“来人!”阿济格沙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贝勒爷?”亲兵一直候在大帐的外面,阿济格一出声,他就挑帘进来了。
阿济格感到头痛欲裂,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回贝勒爷,现在刚好是正午了。”亲兵抬头看天,然后由补了一句:“贝勒爷,要喝碗马奶茶吗?”
“暂时不用!”阿济格扳着指头算了算,他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对岸的明军,有什么行动吗?”
“贝勒爷,明军也没什么大的行动,他们只是将我们的死去的兄弟和战马的尸体,从河中打捞上来,一把火烧了。”
“烧了?”阿济格当然不明白,明军担心尸体腐烂,引起瘟疫,所以明军对所有的尸体,不是埋了就是烧了,从来不会让尸体留在地面上。
亲兵见阿济格眼睛空洞起来,呆愣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决定转移阿济格的注意力:“贝勒爷,现在吃东西吗?你昨晚就没吃。”
“嗯!”阿济格头,他的确有饥饿的感觉了,“来两块牛肉干吧!再煮碗马奶茶。”
“是,贝勒爷,马奶茶早就煮好了。”亲兵答应着出去了。
阿济格掀开皮被,从床上下来,他扭动着身子,刚刚活动了一下酸胀的筋骨,亲兵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盛放着马奶茶和牛肉干。
阿济格接过滚热的马奶茶,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这才抓起硬邦邦的牛肉干,放进口中啃起来。
“贝勒爷,这场战斗的情形,需要报告大汗吗?”
“当然要报告大汗!”阿济格吞下口中的牛肉干,“你待会准备一张牛皮纸,我要亲自给大汗写信。”
“是,贝勒爷。”亲兵的眼中有些迷茫,“贝勒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这是阿济格最纠结的问题,如果他知道怎么办,昨晚也不会喝掉三袋马奶酒了,但一大杯马奶茶下肚,他豁然开朗起来,“我们暂时就驻扎在这里,牵制一部分明军,减轻辽阳城的压力。”
“贝勒爷,我明白了!”亲兵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贝勒爷,明军会过河吗?”
“过河?”阿济格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脸上的阴郁退去了不少:“我们过不去,他们也别想过来,传我的口令,多派出一些游骑,加强对河堤的防护。”
“是,贝勒爷。”亲兵转身,就要出帐去传达阿济格的命令。
“等等。”阿济格又叫住亲兵,“我们还剩多少骑兵?清了吗?”
“回贝勒爷,上午已经清过了,还剩两千八百六十三个兄弟,应该是九个半牛录。”
“才九个半?”阿济格刚刚现出的一丝笑容,霎时不见了踪影,正白、正蓝两旗,总共有六十个牛录,一万八千骑兵,现在连十个牛录都不到,六停去了五停,就是皇太极不杀他,他也没脸活下去了。
阿济格僵了半天,只冒出一句话:“物资怎么样?”
“回贝勒爷,许多战马回到了北岸,马背上驮运的物资也带回来了,现在我们的粮草十分充足,不知道贝勒爷打算支撑到什么时候?”
阿济格的目光,更加阴郁起来,他也不知道要支撑到什么时候,不过,他突然有个主意:“你去吩咐游骑,沿河上下,寻找合适的渡河地。”
“贝勒爷还是要过河?”
“这个你别管,照办就是,去吧!”
“是,贝勒爷。”亲兵转过身,小炮着出去了,只剩下阿济格在独自咀嚼。
当阿济格独自在咀嚼牛肉干,咀嚼痛苦的回忆时,太子河南岸的明军,却是载歌载舞,一片热闹的景象。
明军在庆祝昨天的大胜。
太子河大捷,是袁崇焕“围打援”战术的巨大成功,据打捞尸体的士兵估计,他们捞出的女真人尸体,超过五千具,加上沉在水中,暂时还没浮上来的,或者直接喂了鱼虾的,应该不会少于万具。
一万女真骑兵被歼!
这在大明的的历史上,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虽然明军借助了洪水的力量。
“女真不过万,过万无人敌”,这句女真人引以为傲的俗语,从此将成为昨日黄花。
一次歼灭游牧民族万余骑兵,袁崇焕估计,在汉民族对外战争的历史上,第一集团军的功绩,恐怕要直追大汉的霍去病、大唐的李靖了。
有一个人是落寞的。
他就在太子河畔,就在距离战场最接近的地方,却未能参加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
这个人就是大明新编第二军军长杜文焕。
整整一个第二军,三万多士兵,被多尔衮的五六个牛录,牵制在辽阳城外。
当第一军和第三军正在庆祝太子河大捷时,杜文焕带着几名亲兵,离开辽阳城外,来到袁崇焕的大营。
“司令!”
“文焕?你怎么来了?先坐吧!”
“谢司令,恭喜司令太子河大捷!”杜文焕向袁崇焕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但他的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失落之感。
“文焕就不要说风凉话了,消灭建奴的,不是第一军,也不是第三军,而是第一集团军,也包括你的第二军————要不是你们将多尔衮控制在辽阳城,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来送死。”
“司令……可是,围着辽阳不打,总不如亲手杀建奴过瘾!”
“其实,第二军才是这场战斗的焦,没有被困在辽阳的多尔衮,就没有太子河大捷。”
“司令……”
袁崇焕摆摆手,示意杜文焕不用再说下去了,“文焕,这几天,多尔衮还老实吧?”
“司令,我每天派人,在辽阳城外四处巡视,只要多尔衮的人出现在城头,就会遭到燧发枪的射杀,多尔衮的属下,现在恐怕连五个牛录都不到了,他倒是乖得像老鼠,一直缩在城内,再也不敢在城头露面了。”
“哈哈,文焕,你也一直没闲着。”
“司令,这毕竟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文焕,你可别小看了多尔衮,小看了辽阳城,一旦多尔衮跑了,我们就什么筹码都没了————建奴都是骑兵,移动极快,他们要是在大草原上和我们捉迷藏,我们也只能干瞪眼!”
“司令,现在正白旗和正蓝旗都没了,我们应该攻城了吧?多尔衮在辽阳,恐怕也是呆得腻歪了。”
“不。”袁崇焕一挥手,“文焕,辽阳之围未解,建奴又是损兵折将,如果你是皇太极,你会善罢甘休吗?”
“是呀,旧仇未报,又添新恨,谁能忍受得了?”
“文焕,如果没有了多尔衮,建奴就没有了必救的累赘,那时,建奴在哪儿与我们决战?又会不会与我们决战,主动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司令是说,皇太极明知多尔衮是我们设计的一块诱饵,他也必须吞下?”
“对,有了多尔衮与辽阳城的羁绊,皇太极非战太子河不可。”
“司令,我明白了。”
“文焕,这一次,女真人来了六十个牛录,下一次,他们会来多少牛录?”
“司令的意思……”
“文焕,如果建奴的人数过多,第二军还要抽调部分军队过来,协助防守太子河,所以,你现在尽量消耗多尔衮的有生力量。”
“司令,如果从第二军抽调士兵,围攻辽阳城的防线,就可能出现漏洞,万一多尔衮跑了……”
“文焕,女真士兵一共有八旗,现在我们差不多歼灭了四旗,如果能再歼灭他们的一两旗,女真人还撑得住吗?跑了一个多尔衮算什么,没有女真八旗,多尔衮也就是一个没牙的老虎。”
“司令,我明白了。”杜文焕朝袁崇焕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急急离开了袁崇焕的中军大营。
第240章九个半牛录
大明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四月二十日,随着阿济格的牛皮书信抵达盛京,大金国在太子河大败的讯息,迅速在盛京传开了。
这一次,连一向沉稳有加的皇太极也坐不住了:最近一两年,大金国与大明交锋,伤师失地不说,一次比一次败得惨,从岳托到莽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