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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朝我歉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又转向那对双胞胎姐妹,大声训斥道:〃你们把请柬给我,别再胡闹了,乖乖到后面去坐着。〃
他刚说完话,梨落和梨思几乎不约而同的同时打了个寒战,两个人脸上都露出害怕的表情。
其中一个不知道是梨落还是梨思的小女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迅速把装请柬的盒子交到中年男子手中。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虽然这两个小女孩在同龄人中长的算是不错,但是,还是猫狗之类的动物要可爱的多。〉
我找到小木屋中一个相当舒适的位置,坐了下去,边观察着小木屋里的人边想着一些事情。
自从我进这幢小木屋之后,屋里的人就都给我种奇怪的感觉。
这幢小木屋里除了那两个双胞胎梨落、梨思和她们的父亲外,另外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那对年轻男女一直依偎在一个较暗的角落里,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丘比特式的面孔,是个很健壮的欧洲人,穿着一身淡褐色的毛衣,女的要更年轻些,二十多岁,是个娇俏的少妇,轮廓柔和,身上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他们两个人不管是神态还是举止都很亲密,极像是一对情人。
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坐着那个五十多岁的欧洲老人。
这个欧洲老人满脸皱纹,皮肤发黑,身型较为瘦小,全身上下都带着种干瘦的强悍精明,看起来仿佛很普通,却又让人觉得他很特殊。
在观察他的时候,我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究竟哪里特殊,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形容出来。
再加上我自己,这幢小木屋里现在共有六个人,看起来每一个人身份和社会地位都不同,但估计大家都是被'山鲁左德古堡'主人LH邀请的客人。
我摇了摇头,试图把那种古怪的感觉从心中抹去。
突然间,行李箱中传出种奇异的声音,既像是鸟的叫声,又像是人快被闷死之前发出的哼哼声。
〈对了,好象还忘了一件事,莫非那只鸟直到现在还被关在行李箱中?〉
我怔了怔,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我记得大约是在乘坐缆车之前,自己一直嫌那只夜莺太过呱噪,就把它强行塞进了行李箱中,之后忙着找这幢小木屋,就把它给遗忘在了行李箱中。
那只夜莺是我在几天前开始饲养的,它也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鸟,据它自己所说,它是因为受到诅咒才会变成一只鸟。
她以前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亨利八世原配王妃卡芙莲,卡芙莲失宠后被囚禁起来,就连她也被放逐出王宫,从此恨透了亨利八世,继承王位之后杀人如麻。
随后她被诅咒而死,化身成为西方校园的恐怖传说之一,著名的镜子巫婆血腥玛丽,传说中能穿过镜子,毁去年轻少女容貌的妖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其实也没多大本事。
〈即然是只妖怪鸟,应该不会因为缺氧死在行李箱中吧?〉
我立刻拽过脚边的行李箱,迅速打开了上面的锁。
刚一开箱,我面前顿时羽毛飞散,一只狼狈不堪的夜莺,挣扎着从行李箱中钻出来,之后又扑扇两下翅膀,飞落到我肩头上。
它的羽毛虽然有些折损,却仍然在闪光,看起来是只十分美丽的鸟。
此刻,它正在朝四周顾盼,动作和举止看起来都很通灵,更奇异的是,它甚至能让人从它的动作上感受到它这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它一出来,就立刻对我尖叫:〃喂!你……〃
我一把捏住它的脖子,阻止它再说下去,即使我不惊讶它会说话,一般大众的接受能力却未高到这种地步。
而在人类社会当中,它这样神奇只能给身为饲主的我找麻烦。
〃夜羽,别忘了你是一只鸟,鸟怎么会讲话?〃
眼看它已经被勒的快窒息了,我急忙松来捏着它脖子的手,把它捏死就不好办了。
夜莺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重新落在我肩头上,似乎高傲的什么都不屑说。
我回头望了它一眼,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和这只夜莺待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心情就是不愿意被它知道。
我闭住眼睛,也许是因为太疲惫的原因,思维变的越来越絮乱,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我才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一阵笑闹声吵醒。
一醒来,我立刻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但是'山鲁左德古堡'的人还是没有来。
自从我进这幢小木屋里以来,至少已经过去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都已经这样晚了,怎么LH那边的人还没有过来?〉
正在想事情的期间,我忽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一往下看,立刻就瞧见梨思或者梨落中的一个,此刻她正半蹲在地上,好奇的盯着夜羽,似乎打算伸手去摸它。
这两个小女孩长的完全相同,我也无法辨别出她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这只小鸟好漂亮,真乖,它为什么不飞走,能摸它吗?〃
我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在等着看好戏,对于自己第一印象不喜欢的人,我向来懒得说半句话。
今天不止是我,就连夜莺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没有兴趣说话,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太累了,但是这只鸟一向高傲的很,连我抓它时它都会满脸不悦,更何况是随便一个小姑娘。
小女孩刚伸出手,又像是突然有些害怕栖息在我肩头的夜莺,迅速地缩回手去。
〃它好象很瞧不起我,这眼神真可怕,好奇怪,而且它居然不飞走,看起来就像能通灵似的。〃
接着,她露出童稚地笑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像十七世纪时的贵族一样用手扯起裙子,朝夜莺行了一个礼,金色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晃动。
这时候,另一张完全相同的脸从她背后露出来。
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像是做了恶作剧一样,边'咯咯'笑着,边从我身边跑开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厌恶,同时也觉得很烦躁。
〃真是两个蠢女孩,她们恐怕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真想杀掉啊。〃
这几天来,我又持续做开了噩梦,每次从梦魇中惊醒时,我都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中涌动,刚才原本只是带着轻视的厌恶感,如今却不断演变扩大,形成了一种想杀掉她们的念头。
就像现在,始终有种想法不断涌现到我心里:
〈现在如果用枪杀死她们两个,一定会让自己感到高兴不少,在此同时,我是否会得到一种残忍的快感?〉
我捂着头,同时合住眼睛,希望她们两个放聪明点,不要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年轻男女,看起来一副很快乐的样子,不时发出低笑声。
所有的人都像是在不久前才刚到这间小木屋中的,除了互相结伴而来的人之外,他们互相之间似乎并没有交集,也彼此不认识对方。
又过了一段时间,恍恍惚惚中,我听见外面传来震耳的巨大的轰鸣声。
〃喂,你听见声音了吗?〃
我问栖息在自己肩头的夜莺,它立刻点了点头。
不只是我们而已,这幢小木屋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那种巨大的轰鸣声,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多少露出欣喜的表情。
※ ※ ※ ※ ※
首先是坐在我对面的年轻男女立时精神一震,突然站了起来。
但最先从小木屋里奔出去的却是梨落和梨思,她们两人争着打开小木屋的门,之后迫不及待的出了木屋,她们的父亲那个西方中年男人紧跟在他们身后。
接着出去的是那对年轻的情侣,直到最后,那位五十多岁的精瘦老人才不急不慢的从椅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小木屋。
他在走出小木屋之前,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也许是接我们的人到了吧。〉
我边想着,边拖起行李箱,最后一个走出小木屋。
才刚一推开小木屋的门,我立刻就感受到有一股强烈的劲风,正从门外吹进来。
〃好强的风。〃
我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朝高空中望去。
只见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正自空中十几米高度缓缓降落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机身上不断往下扫射着灯光,直升机降落时,机翼带起的强烈劲风使最接近的双胞胎两姐妹梨落、梨思头发狂舞,使她们看起来异常惊人。
在逐渐黯淡的天色下,这架正在降落的银色直升机看起来非常耀目。
然而离这里不远的滑雪场上,依旧亮着许多零星的灯光,似乎直到现在仍然有人在滑雪。
等到直升机平稳降落在空地上,我才靠近过去。
不消片刻,机舱的门被人打开,有两个人从直升机里跳下来,径直走向我们。
我站在木屋门前,仔细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西方老人。
他像是个英国人,拥有英国人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脸孔比较谨慎,穿着一身严肃庄重的服装,两鬓稍微带些花白。不管是走路的姿势,还是神态举止,都像是以前曾受过礼仪方面的严格训练。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离直升机的旁边不远处,从小木屋里出来的几个人,包括我自己,这时都在等待他开口。
老人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往前走,最终停下脚步站在我们前面。
接着,他咳了一声,开口道:〃各位,我是山鲁左德古堡的总管,也是纳兰狂妄少爷的管家,请把请柬交给我,各位是纳兰少爷的最后一批客人。〃
听到他开口说话,我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会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不管神态动作还是说话,都像极了电影里常出现的管家形象之故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站在我周围的人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尤其是梨落、梨思这两个小女孩,可能是由于兴奋,她们的脸颊几乎涨成粉红色,两个人一直不停的在说话,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两只麻雀,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话让她们显得这样兴奋。
〈还真是两个小孩子,这么容易就能开心。〉
我忍不住瞥了她们几眼。
这时,我听到站在旁边的年轻人对他的女友小声说:
〃亲爱的,上一批客人是在一个半小时前走的吧?纳兰狂妄好象是个著名的花花公子,他那里新奇的玩意应该有不少,这次在山鲁左德古堡中的宴会应该可以见到。〃
少妇笑了笑,道:〃结果没去印度度蜜月,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在说完几句话之后,他们两个人不知为何突然开始耳语,面颊紧贴在一起,互相咬着耳朵说话,样子比刚才显得更要亲密。
〈原来他们是对新婚夫妻,难道是把这次旅行当做蜜月旅行了吗?什么是新奇的玩意,为何竟然听不懂?〉
霎时间,我想起米尔亚娜对纳兰狂妄的评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在一星期之前认识的米尔亚娜,不但是位出众的美女,同时也是个高智商的罪犯者,连我都差点死在她手里,直至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我仍然会感到心有余悸。
不管怎样说,米尔亚娜都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她能装做毫不知情的策划杀人,到了必要的时候,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防碍到她的人,她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但甚至就连米尔亚娜这样的女人,在去过一次山鲁左德古堡中举行的宴会后,都称纳兰狂妄为疯子,可见纳兰狂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我越想就越觉得头疼,顿时心烦意乱。
事实上,我到山鲁左德古堡去的本意,只不过是散散心罢了,想让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变的稍微好一些,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忍不住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时,我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先生,请拿出您的请柬来。〃
~第二章~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管家不知从何时起站到了我身旁,他正在打量着我,虽然显得满脸惊异,却依旧保持有礼貌的举止和风度。
我怔了怔,他的话使我想起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现在再让我拿出来来那张请柬,这根本不可能。〉
我当初接到的请柬,是用雕刻精美的白巧克力做成的,一直散发出醇厚香浓的巧克力味,诱惑着我去吃掉它,结果一不小心,我就真的吃了它。
〈但是看样子,没有请柬就上不了直升机,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管家那张谨慎而又谦逊的脸孔,我不由兴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我朝落在肩膀上的夜莺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