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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这么温暖的阳光下,我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目前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人的命运模糊不可捉摸,昨天之前,我从没过自己会遇上这种衰事。
三两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从不远处经过,每个人都是一脸朝气蓬勃,看起来,既使有凶杀或更不幸的事发生,也和他们的生活沾不到一点边。
我刻意去听她们的对话,想用学生那毫不加思考的谈笑来缓解我紧绷的神经。
〃看了早报没?〃
〃又是凶杀案,我在网上看到了几张死者照片,吓死人了。〃
〃我下午不去学校了,天黑之前回家,今天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我听着她们谈话,心'噔'地跳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死人,杀人魔应该不会和我有关系的,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我心中会觉得不安也是应该的。
我一路上都心神不定,恍恍惚惚,我加快脚步,朝我住所那幢大厦的方向走去,
我的住所位于市中心地段,离这里亦十分接近,没用多常时间,我已经到了那幢大厦里。
我乘着电梯往十四楼升上去,诺大的空间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
过了比一个世纪更漫长的时间,电梯终于停住,电梯门开了,我逃命一样奔出来。
我拿出钥匙,正准备打开房门。身后蓦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募地,我感到有人来到了我背后。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身材相当壮硕,其中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
一名警务人员拿出证件,虽然眼中闪过讶然神色,但仍很戒备地盯着我。
〃兰水月在昨晚猝死,因为先生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兰水月的人,请你协助警方调查。〃另一个说话,语气竟然十分柔和。
〈警方的办事效率好快,果然来了。如果一直躲在屋子里担心、害怕,我也只不过是个怕幽灵的小鬼。〉
〈还不如和他们去一趟警局,弄清楚兰水月真正的死因〉
我思绪电转,瞬间决定了很多事。
〃猝死?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我昨晚走时她还很好,不要和我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请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另一名警务人员道,声音听起来很肃穆。
我装出一副才明白事态严重,犹豫不决的样子,怔了怔,半晌才点点头道:〃好吧。〃
两个警务人员人前一后跟着我,出了大厦后,我们直接坐上在外面等候的警车,一路呼啸着驶向局里。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另一件事,在我昏迷不醒的期间,那层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能排除是我杀了兰水月的可能,但我却没有丝毫关于怎样杀死她的记忆,而且她死在屋里,我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外面。
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或是提前躲在了屋里,准备伺机杀了兰水月,一切事情都发生在我昏迷的期间,但若是那样,那人不可能会放过我,所以这个推测不能成立……
在那段时间里,究竟还有什么环节是我没想到的!?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受了太大惊骇,直到一刻钟前我还无法专注的去想某件事情,待上了警车,我才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
有一点我至今还觉得诡异。
〈如果昨晚我会昏迷是因为心脏病发,那我没可能到现在还活着……〉
我一闭上眼,兰水月鬼气森森的面孔就会浮现出来,也许是前面驾驶员的位置坐着两个警员的缘故,我并没有像一个人单独待着时那样惊骇。
经过十几分钟后,车停在警局前面。
下了警车,我跟着他们进入警局,在走过一道长廊后,我们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
这房门上没挂门牌,我右边的一个警官敲了敲门。
〃组长。〃
〃进来吧,门没上锁。〃
从门里传出来声音,这声音沙哑的可怕,在我的印象中,一般也只有三天没休息的人才会有这么沙哑的嗓音。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人在离我只有几公尺的地方出现,我们互相被对方吓了一跳。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并不算英俊却看起来很正直的年轻警官。
他双眼充血,虽然穿着的一身制服笔挺,气势逼人,但即使这样整洁的穿着却还是难掩他满脸的疲惫。
正是他游魂似的表情让我吃了一惊。
〃请进来,麻烦你们了,你们去忙吧。〃
他一方面把门打开请我进去,一边又和那两个警务人员谈着话,不知在交代什么。
我闪身进了这间屋子,一进去,就看清这间屋里的格局,向阳的唯一一张办公桌上堆满了杂物和文件,办公桌后,转椅后面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纸张,在强烈日光的反射下看不清是什么内容。
阳光透过百叶窗射进屋子里,整间屋子的光源很好,拥有这间办公室的人地位肯定不会低,我在心里暗忖。
〃让你久等了。〃满眼血丝的年轻警官关上房门,伸出手,似乎准备和我握手。
我低头看了一眼,就让他的手继续放在空中,没有丝毫和他握手的意思。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很尴尬,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若无其事的伸回了手,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昨天,兰水月举办了一场晚宴,我想你是知道的。〃
〃兰水月交际面很广,我也去了。〃
我挑了挑眉,道:〃听说她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吗?〃
面不改色的说一大篇谎话是我的专项,若不是我也想知道兰水月的死因,我肯定也不想待在这里。
〃据不少目击者证明,他们最后看见兰水月的时候,她和你一起往下一层楼她的居所走去,当时是九点十分左右,法医鉴定,她是在昨晚九点到十点之间死亡的。经过详细调查,在这个时间段之内,除了你和她之外,她的居所内没有任何人,所有人都待在顶层,因为兰水月之前曾交代过,不许任何人下去,所以,在那之后,顶楼通往她居所的通道都是锁着的,而下面也没人上去过。〃
年轻警官叹息了一声:〃十点以后,一个侍者下去发现了她的尸体,马上报了案。〃
〃我叫冷凌峰,是此案的负责人,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该隐,请别客气。〃
冷凌峰笑道:〃现在我们能不能彼此不存芥蒂,认真谈一谈?〃
〃当然可以。〃
我可以分辨出别人投射向我的视线中包含了什么,现在冷凌峰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猜测我很兰水月的关系。
我挪揶地笑道:〃我和兰水月是很'要好'的朋友,警官先生,如果你想问什么,我一定会如实告之。但也请你告诉我兰水月的死因是什么,昨天我在的时候她还活的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请坐,嗯,该怎么说呢。〃
冷凌峰自己坐到办公桌后的转椅上,手里玩着一根笔。
〃根据我们法医的验尸结果来断定,兰水月忽然猝死的主要原因是心脏活动恶化造成的心肌缺血,引起心脏麻痹,如果只是这样,这件事只能算到意外事故里。但在有关兰水月的体检报告里,却没有一字提到过她有心脏方面的疾病,那家医院方面的诊断不可能出错,这些资料说明兰水月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一个健康人,却忽然死于心脏麻痹,你不觉得这点很奇怪吗?〃
〈兰水月猝死一事的结果已经可以确定了,验尸报告就是最有利的证明,就此事件,其实我没必要再查下去。〉
冷凌峰虽是这样想着,但潜藏在他体内的不安定因子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迫使他有种强烈的想要查清楚此事的冲动。
〈兰水月死之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他,他一定知道什么。〉
冷凌峰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坐在他对面的银发美少年,他企图从这个少年的反应里找出来一些线索。
〃确实没有可能,但那又能证明什么?〃
我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心神不定地答了一句。
〈据我所知,兰水月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她更不像我一样有心脏上的毛病,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种原因猝死,我心中隐隐觉得,她的死一定另有原因,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究竟……〉
〃换一种假设,假设她本来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又有吸毒的习惯,吸毒过量导致突然猝死也不是奇事,但……〃
当冷凌峰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时,我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凌峰从椅上站起来,道:〃给你看些东西。〃
我完全没有头绪地跟着站起来,转身离座的一瞬间,我看清了冷凌峰背后那贴满一墙的照片究竟是什么。
蓦然间,一股寒流从我背脊窜起,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直往脑袋上冲,全身的血都在瞬间凉透了。
墙壁上贴着的全部是死者的照片,死状各异,扭曲了的死人脸上全都弥漫着妖气。
我感觉它们就像有知觉一样,我一挪开视线,它们就会朝我这边看过来,歪着嘴朝我嘿嘿冷笑,当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变成了静止不动的东西。
我打了一个寒战,这些扭曲了的人脸,我以前居然都曾在梦里看见过,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在那些梦里,我甚至清晰的目睹了他们被杀的过程……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我的脸上滴落到脚边,我不由自主的朝门口退去。
〃怎么了?〃冷凌峰叫了一声。
〃……我……很好。〃
在几次想开口失败后,我终于挤出一丝沙哑的声音。
〃那些人是什么……?〃
我指着贴满墙壁的照片,语无伦次地说,我很想大叫,可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低哑急促的呼吸声。
〃啊,抱歉,那些全是深夜食人魔案件被害者的照片,深夜食人魔的案子也是由我负责的。〃
冷凌峰笑笑,道:〃反正他们也不可能从照片上跑下来,看久了也就不会觉得异样了。〃
〃深夜食人魔。〃我低喃着,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不会比墙灰更好看。
真的不会从照片里跑出来吗?
他们绝对不是我杀的,他们的死也和我没有丝毫关系,那种事情光想就几乎让人发狂,更别说去做了。
〈但如果与我无关,我又怎会对他们被杀的每一个镜头知道的一清二楚……〉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自己吓死的!〉
我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各种想法顿时间如脱缰野马,纷叠而至。
它们使我烦乱的几乎窒息,我这个一向最擅长掩饰自己的人,此刻居然因为躁动顾不得考虑自己在冷凌峰眼里的样子。
怀着做梦一样的感觉,我的精神仿佛已经游出了体外,还在和那些附着怨念的照片对视着。
〃终于找到了。〃冷凌峰扫开一大堆办公桌上的东西,从里面抽出一叠透明胶片和文件。
'哗啦'几声响起,厚重的窗帘和窗户全被冷凌峰拉了下去,刹那间,整间办公室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靠在门上,单手握住门的把手。
〃冷警官,你究竟在干什么!?〃
'哗'一声过后,啪的一下,黑暗的房间亮起了光照。
南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幕布,幻灯机投下的光就投射在幕布上,冷凌峰站在一旁,往幻灯机下面塞进去胶片。
冷凌峰向我招招手,道:〃该隐。〃
总觉得这个办公室里有种诡异的气氛,旁边有一个人,至少也会让我觉得多了些安全感。
我不解地靠近冷凌峰,在他旁边站住,往一片花白的幕布上看去。
幕布上出现了一副女性颈部的侧写。
镜头在幕布上不断扩大,我凝神看去,发现这个颈部的特写上有一个已经泛青的齿痕印 ,齿印陷进肉里很深几乎已经穿透了血管。
蓦地,女性颈部的侧写陡然一变,变成了一份验尸报告,整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
过了一分钟左右,幕布上的验尸报告换成了兰水月的脸,照片旁边写着一排排黑色的字幕,在漆黑的长发下她的脸色灰白,瞳孔呈现出一种死灰色,透着让我难以忍受的死气,
我向旁边正在调整幻灯的冷凌峰看了几眼,只见他双眼紧盯着幕布,间隙朝我瞟上两眼。
〈为何我要为了一个死女人,在这间诡异的屋子里受一个诡异警察的折磨,还有墙上的那些照片,我再也不想待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这时想起了那个在兰水月宴会上见过一面,名叫做Kamijo的金发外国人,一想起他,我心中就越发发寒。
〃够了,关了它吧!我不想看了。〃 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