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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虞又问:“现在依依在情人谷?”
“正在回情人谷的路上。”
“那我我们也去看看吧。”唐虞说得坚决,坚决到本来赵莹还萌发出一点点小念头要提醒他目前还在上班,年度计划要马上上报审核,眼下还有一拨客户要接待,但是这个小念头很快被掐死在萌芽状态了。
他们到的时候,余依依也刚到。
情人谷的二楼没有暖气,服务员在余依依上楼的时候才急忙打开的空调,他们进屋的时候空调还在化霜,屋里冷飕飕的。
余依依还穿着厚厚的棉袄蜷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脚边是刚打开的电暖气,本来神色只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瞧见唐虞来了眼里竟涌出委屈,“我早该听你的,把手里的股份转让出去好了。”
唐虞到她身边坐下,软着声音问她:“税务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吴渐刚去打听了,说有人举报情人谷帮市里一个领导洗钱,数目还挺大的。不过拿去的帐他们看过后没发现问题。”
当初情人谷建的时候,吴渐虽然不在本地,但是吴渐有个发小在本地税务混得如鱼得水,所以一概手续都是赵莹打着吴渐的名义去找他那个发小办的,那个发小自然就知道这个情人谷与吴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只会给吴渐。
唐虞和赵莹对望了一眼,暂且放宽心与余依依聊一些往后的安排。唐虞巴不得余依依早点跟张俊撇干净,赵莹经过这个事也觉得情人谷不妥,所以也帮着唐虞劝余依依早点把情人谷的股份转让出去,那个法人也早点换成别人。
服务员进来倒茶的时候,三个人才停住口。那个服务员跟他们三个很熟,笑道:“刚才看见张总上楼,我这拿茶具的工夫怎么就不见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还是赵莹说:“年底了公司忙,说不定临时有事就走了。”
那个服务员便又拿着茶具下楼了。
唐虞的表情瞬时变幻莫测起来。
倒是余依依停了一会轻声地跟他说道:“张俊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也会尽早把情人谷处理好的。”
唐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笑开,伸手将她搂到怀里:“好,什么事都听老婆的。”
赵莹实在看不过去,转过头低咳了一声。
晚上的用户接待按照循例安排在麓溪公馆,酒过三巡客户已经基本敲定了采购意向书,唐虞便把客户留给业务员继续商谈细节,借故出了包间。
张俊就在走廊的尽头抽烟,整个人埋在黯淡的灯光里,脸色被指尖上明灭的火星影衬得晦涩不明。
唐虞突然想笑,压抑了三年多的情绪最近像被掀开了一角,不可抑制地往外冒,这三年他过得多憋屈他会让他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复品尝。
张俊也看到他了,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然后缓慢地开口:“无论你以前跟依依有过什么,她现在都是我老婆。”
唐虞冷笑道:“在我心里,余依依永远都是我老婆,三年前如果不是你故意捣鬼,我跟她早就结婚了。”
“三年前是你没本事,你连你妈都没说通,连户口本都拿不出来,你凭什么娶她?”张俊一字一顿地说完后,突然放低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她想要的婚姻、家庭和安稳日子我现在都给了她,你跟她谈了七年恋爱,给她带去什么?既然你不能给她婚姻,给她安稳的日子,就不要去破坏她现在生活。”
唐虞冷冷地说:“我能给她什么这个不用你操心,在你与胡菲尔同居,利用情人谷洗钱时就再也没资格说上面那番话了。”说完也不看他,径自要走,被张俊挡住。
“情人谷洗钱的事是你去举报的对不对?”
唐虞冷笑道:“诚然过去那七年我没有能给她带来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从来没有把她置于这种境地。”
“我可以离开唐氏,”张俊缓慢地开口:“但是你必须离开余依依,我带她回老家,从此你们桥归桥路归路。”
他已经不是三年前了,三年前他因为他母亲的偏执、余依依的决绝冲冠一怒舍了唐氏舍了余依依,他含辱三年到现在所谋的岂止是一个唐氏。
“你以为有胡菲尔和白露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胡菲尔已经交了辞呈,元旦过后就会去南方。至于白露,她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如果你真有你标榜的那么在乎余依依,就不要拉着她蹚这趟浑水。”
白露与于梅在一家美容中心做皮肤护理,两人再见面时虽然仍有些介怀,但毕竟时过境迁,白露便把她这几年的经历说给了于梅听。
当年白露的老公酗酒、酗赌,家里被败得一干二净,又不肯跟白露离婚,白露当时急于摆脱他便想接唐万青的势力与她老公断干净,没曾想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露从唐氏离职后,碍于唐万青的面子,小城里没有一家公司敢用她,她老公见她没了收入也跟她离了婚跟一个上了岁数的妓女姘居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带着刚满十岁的女人哭告无门举步维艰。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张俊把她介绍给了市里的一个要员当情妇,饭都吃不上了,面子自然就不值钱了,白露犹豫了一下就同意。
那个男人糟蹋了她不说,最近又盯上了她刚满十五的女儿。白露怕自己的女儿出事便央求于梅能摒弃前嫌给她一条生路。
其实于梅这几年一直在养病,对白露的情况一概不知,听她这么说也不胜唏嘘。但是于梅五年期什么也没做,现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所以也只能安慰了她一番婉转地表示爱莫能助。白露性子执拗,求助不得后便恨上了当初把她推进火坑的张俊,连上唐氏堵张俊拼命的念头都不止冒出过一次,后来索性把女儿送回了老家然后把这几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写了一封举报信不仅发到税务、公安和市长信箱,还特意把张俊怎么给她拉皮条这段发到了小城的地区论坛上,虽然很快被删了贴,还是被有心人看到了。
情人谷被查只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最早得到信的胡菲尔已经着手跑路,至此张俊便成死局,翻盘无望了。
“静谧时光”坐落在半山腰,坐在靠窗的座位里海便在眼下湛蓝无垠地开展,冬季海边的天晴朗地如透明的水晶,能看见海里的山,山上的一石一草看着很近又很远,偶尔掠过一两只海鸥,飞过荡漾的海浪,飞过湿漉漉的礁石,隐没于山的另一边。
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馆,不起眼的门面如果放在闹市区很难让人再看上第二眼,但在这个地方立马显得超脱红尘沾染上些许仙气。
余依依给他介绍这家菜馆是一对退休夫妇开的,房子原本是山脚下渔村里一户人家开的,但是因为路没修好,没法开车就一直闲置的,知道那对夫妇盘下来改成餐馆,至今山上的路仍铺得是碎砖乱石,车开不上来,只能徒步走上来。
张俊看着余依依安安静静给他讲这些,逸态横生,一时间仿佛看见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期冀去没有圆的梦。自认识她起,她就一直温雅娴静,居于一隅捧一本书便可以度半日,有这样的女朋友虽然省心但是对于当时年少又有一颗不安定心的他来说未免会觉得沉闷,所以上大学后一下子就被陈英那种热情火辣的性子给吸引住了,跟陈英在一起生活永远都充满活力和激情,直到他那年创业失败,昔日的热情火辣变成了尖酸刻薄,活力和激情变成了锱铢必较。他欠银行一百多万,为了保住房子,他决定陈英决定假离婚,当办完手续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放松,那段婚姻远比欠款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日她对唐虞冁然而笑说:“这就是张俊,我们学校企业管理专业的老师,教《运营与供应链管理》课,不仅理论研究的好,还做过很多项目开过公司,实际工作经验也很丰富。”
那时候她的笑对他来说不啻于漫长黑夜里第一抹朝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抓住。
老板娘上菜的时候,将他思绪拉回。是一道清爽的芝麻裙带菜,余依依给他解释:“这里的老板拌凉菜称得上一绝,很多人老远开车过来就为了吃这道菜。”
张俊淡淡地笑笑:“你知不知道,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出来吃饭。”
余依依哑然。
张俊夹了一口菜,的确清香爽口,但也称不上绝顶,大约人来这里主要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这种氛围。
一个男人可能会跟很多女人去情人谷那种地方感受红尘中纸醉金迷绚烂短暂的浪漫与激情,但是真正愿意携手一生感受繁华散尽的静谧与安定的女人只有一个。
他找到的太早,那时候还不知道珍惜,等想抓住的时候已经太晚。他们点了三个菜,本来不多,无奈两个人胃口都不好,每个菜只夹了几筷子便放下了,惹得老板娘走过不住地抱怨浪费。
余依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他放下筷子后才开口:“张俊,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从重逢到现在也快十年了……”
张俊摆手示意她停住,很无奈的模样:“明明很温柔很好性子的样子,为什么有时候会很残忍?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我们的婚姻持续下去?”
“想过。”余依依坦诚地说道。
张俊眼里闪过一丝苦痛:“那你为什么还对唐虞念念不忘?”
“忘记一个人怎么可能一朝一日就能做到,”余依依苦笑道:“何况我跟他在一起七年,养就了很多习惯,很多就像毒瘾一样想戒也戒不掉。但是刚结婚的时候,我便想无论之前怎么样,我嫁给你就一定好好地过,即便是你妈妈在婚礼上闹,我也是让我妈妈体谅她,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陈英害我流产,我也没怪过你,我只当那孩子与我缘薄。”
“那你为什么……”张俊露出一丝挣扎。因为他妈妈,婚礼没举行完她就被她妈妈拉回了家,后来即便他去道歉她妈妈原谅了她,她也不愿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何况同床共枕。有一次他趁着醉酒将她压在身下,她不停地哭,他无奈放开她,从此她对他更加防备更有嫌隙。
“陈英跟我看了你们签的离婚协议,说你们是假离婚。我想你当时是为了帮我才跟我结的婚,朱朱那时候已经三岁了,你自然是要跟陈英复婚的,何况还有胡菲尔。”剩下的不必说,张俊自然明白。
“你介意,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该开始,后来有掺杂了那么多错误和误会,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都铭刻在心,我给你造成的痛苦我也知道,我常常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就不会这么别扭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可能更开心一点。”她说得很平静。他最讨厌她对他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因为不上心,所以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陈英还会拿着朱朱来打探的心思,胡菲尔从来都是将他的心思反复揣摩,即便是马上就离开对他也是百般体贴,从来只有她,眼底和心里从来没有放下他一丝一毫。
张俊牵了牵嘴角,扯出惨淡一笑:“我们离婚吧,我们的户口都在老家,我明天有空,让秘书定了明天的机票,一起回去把手续办了吧。”
唐虞说的对,他不该扯她一起蹚这趟浑水,她本该是沉寂时光里最淡然温暖的美好,只该是他的渴望却不该去伸手触及。
不知道余依依怎样跟张俊谈的,余依依只在元旦前离开一天,回来的时候便着手对情人谷进行盘点。张俊对整个情人谷作价200万,已经完全购回了余依依的股份,连赵莹百分之五的干股也给了相应的补偿。
盘点清算非常麻烦,赵莹的整个元旦假期全都耗上了,自然没有时间和赵聪出去玩。
放假的第一天晚上,赵莹回来的时候,赵聪看她的眼神颇为期冀殷切,听她说第二天还要去情人谷,立马如霜打的茄子似的,吃过饭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回房间打游戏去了。
第二天晚上,他看她的眼神已经颇为哀怨切切,她瞅了个空软声细语地跟他解释第三天还要去情人谷盘点,他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生气地质问她有没有把他放心里,可能是因为觉得丢人不等赵莹回答就回房间了,门都反锁了。
第三天她盘点已经接近尾声,她找了个理由提前回家了。回家的时候赵妈妈在给她做炸小黄花,让她带回去吃。她要过去帮忙,赵妈妈指着赵聪的屋子说:“你知道你哥怎么了吗,苦大仇深的,今天一天都跟谁欠他八百吊似的?”
赵莹一怔说:“不知道。”
赵妈妈说:“今天一天都窝在房间里,喊他吃饭都不理,就早上起来喝了点粥。”
赵家二老每天早上都要去晨练,节假日的时候赵聪又爱赖床,所以每逢节假日都是二老晨练回来再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