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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铠告诉我的。”说这话的时候,韩书的眼光闪烁不定。
“对哦,他来过我家。”我呐呐的说,“他最近怎么样了?我快有两年没他的消息了。”说完,瞅了瞅爸爸,看看他的反应。
韩书露出为难的样子,搓了搓衣角,很艰难的开口了:“他,有女朋友了。”
这一句就是晴天霹雳,我当场惨白了脸。感觉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两年的坚守,就被这一句话化为乌有。
爸爸听了,放下报纸,定定的看着我。
韩书也是面露难色。看着我惨白的脸,安慰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能干着急。
晕眩一阵阵袭来,我闭上眼睛,自欺欺人的说:“是爸爸叫你这样说的吧!你现在在爸爸手下办事,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不是真的,是吧!是爸爸叫你这么做的,是吧!”我睁开眼,激动的抓住韩书的手臂。
“你冷静一点。”韩书抓下我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和你爸爸无关。是米铠,米铠告诉我的。”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骗我。米铠不会变心的。他会等我的。”
我猛的转头瞪向爸爸,失控的尖声叫着:“是你,是你让米铠这么对韩书说的吧!你能逼米铠和我分手,你就能逼他说出这样的话!是你!一切都是你动的手脚。”惊叫时,已经哭了出来。
爸爸一抹受伤的神情闪过,依然沉默不语。
再次拉扯住韩书的手臂,就如汪洋中救命的浮木,紧抓不放:“你们一起联合起来骗我的对吧!韩书,我知道你当我是自己的亲弟弟,你不会骗我的。告诉我,是你们在骗我!米铠他,米开他不会抛弃我的!”
韩书紧皱着眉,难过的看着我:“宇瀚,你先冷静下来,听我从头说。”
看着韩书认真的脸,我强自镇定,点了点头。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就动身去找米铠。找到他家的时候,你爸爸派来的人已经把他抓走了。然后,我也被捉住了。被他们带回来,办了转学手续,转到了成昨的一间大学里。他们停掉了我的手机,还说,成昨有一间瞑天电器的分公司,要我好好的念书,等到毕业就到那里去工作。还说,米铠已经被送到国外去留学了,人家前程似锦,就不用我去操心了。”说着,韩书偷看我神情,确认我有冷静下来,就继续往下说,“他们一走,我就动身来了这里,在你说的街道上到处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虽然知道你就住在这座城市里,但是这里那么大,又没有认识的人,找了几天就去了米铠家,想看看是不是他真的被送到了国外。到了他家,他爸妈还在为米铠能出国兴奋着。我问他们要米铠的联系方式,他们说什么米铠走得匆忙,留学也是临时定的,具体到哪所学校也不知道,只有等米铠定下来再联系他们。那时我才确认米铠真的被送到了国外。”
听到这里,我转头看爸爸,爸爸也正看向我,眼睛里尽是受伤的神情。忽略掉那些让我心痛的眼神,继续听韩书往下说。
“后来毕业了,果真被瞑天雇用了。然后就在一个星期前,公司决定让我出差,那天晚上米铠就打电话给我。告诉了我你的地址,他的近况,然后就是他有女朋友的消息。说他们交往快两年了。”
听完后,我已经绝望了。原来这两年是我在白等,米铠一出国就勾搭上了其他的女孩子。自己却不知情的在这里傻等。这样的痴傻,这样的愚笨,这样的一厢情愿。
这时我也明白了爸爸很干脆的就把韩书放进了屋子的原因。因为,别说韩书,就连米铠,对他最有威胁的人,如今都已缴械投降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和他来争我了。
米铠有了女朋友,对爸爸来说无疑是颗定心丸。或许从更早爸爸就知道了米铠的事,所以,对我所有的看管都撤销了。
自己真是太愚蠢无知了,一心的只想着和米铠双宿双飞,却一点也没看清残酷的现实,还生活在自己编造的美梦中。
我掩面,已经泣不成声。
爸爸抱住我,给韩书使了个眼色,韩书领会到,就自觉的走了。
有了可以依靠的温暖,感觉到安慰的温柔,委屈顿时汹涌而出,哭得更厉害了。
哭到打嗝时,才不得不停止了哭泣。
抬眼看爸爸,爸爸正温柔包容的看着我。
那样充满爱意,一心等待的眼神,让才刚止住的眼泪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爸爸。”我轻轻的唤他。
“乖。”爸爸轻轻的回应,无限的心疼。
“米铠真的很早就找到女朋友了吗?”
爸爸把我抱得更紧,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爸爸,也很早就,知道米铠有了女朋友了吗?”
爸爸再抱紧一点,点了点头。
我轻笑,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爸爸对不起,怀疑你了。”轻抚着爸爸神情的脸庞,“我伤了爸爸的心了。”
“小瀚没有做对不起爸爸的事。小瀚不用自责。”爸爸边说边吻着我的额头,满满的都是怜惜。
我静静的闭上眼,任由爸爸亲吻。也唯有这样才能抵消掉我心中的愧疚。因为我再一次用自己的行动戳破了自己的谎言。让满心以为我爱着他的爸爸,看清了在我心里唯一的一个人,再一次遭受心碎的打击。
送走了韩书,日子又恢复了原样。高考日益临近,我的成绩依然如故。从前,只是无心听课,现在,每天发呆。
爸爸看着我涣散的眼神,忧心忡忡。
在预料中的,我的高考成绩一塌糊涂。
爸爸看着不足四百的分数,焦头烂额。这样的分数,要上三本都难。
我愧疚的看着爸爸加深的皱纹,不知如何是好。
“小瀚。”爸爸冲我招招手。
我顺从的窝进爸爸的怀抱。
“去读成北。”简单四个字,铿锵有力。
我抬头看爸爸,爸爸皱着眉,艰难的说:“爸爸会让你上成北的。”
“爸!”我有些心疼。
自己上什么学校并不重要,从小就对事物没什么欲望,自然也没有向往的大学。只是爸爸一直以来想要的,无论是我的感情,就连想让我上成北也成了泡影。
我对不起爸爸一直以来的期望。一再的让他失望。
后来,爸爸用钱用关系让我进了成北,就读重本的市场营销系。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爸爸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我有些哽咽,就这一纸通知,沉重得我站不住脚。
“爸!”
爸爸笑笑,示意我不要想太多。
我怎么可能不去想。怎么可能不去想爸爸是怎样在外奔波;怎么可能不去想爸爸在人前是怎样低声下气;怎么可能不去想爸爸是怎么身心俱疲……
“小瀚乖,再过两个月你就是大学生了。你也满十八岁了,要学着懂事了。从前你还小,不能判断对错,你犯下的错误爸爸也不计较。现在不一样了,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做事之前要好好想过再做,不能莽撞了。”
听着爸爸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哭着点了点头。
“上了大学就住校了,自己要好好学习。”爸爸摸着我的头,把我抱进怀里。
“嗯!”我哭着点头。
爸爸失笑,抬起我的头,为我拭泪。
难得的高三的暑假,今年暑假与往年不一样的是,我们没有出去旅行。再剩下的两个月时间里,爸爸找来家教为我补习高中落下的课程。
在快要开学报道前,总算把重要的数学和英语补上了。
在为入学繁忙准备时,米铠找到了我。
客厅里三人对看,气氛尴尬。
爸爸端上饮料后,就说出门办事。外套也不拿,匆匆出了门。
看着爸爸离去的身影,我又一阵心疼。
米铠歉疚的看着我,眼神闪烁,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
我转过头对他笑笑:“坐吧!”
米铠拉着我的手坐下,眼神里全是自责。
“浩,我对不起你。”米铠道着歉,真诚无比,“让你白等这么久。你想打我骂我都行。”
看着眼前自己曾经爱过,现在也依然爱着的男人,面对他的不忠,心头却一点也不生气。
“我相信你有苦衷的。”
不久前我还恨过他,怨过他,但是,这一切的仇恨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相爱只用了半年,而分离就是两年。相隔数千公里,没有一点联系,对于还不成熟的我们,爱情恨容易夭折。而爱情原本就是脆弱的,经不起考验的,就算没有风雨也一样会消失殆尽。所以当两人之中一人变心,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爱情走了而已。
一席话,米铠的眼里闪烁着感激。
“事情是这样的。”他娓娓道来,“两年前,我被退学的事被我妈知道了,她的病情就越发的重了。我四处找工作都没有找到,就回家照顾我妈。可是没过多久,你爸爸的人就找到我,把我带到了你爸面前。你爸先开始开出条件要我离开你,我没答应。然后你爸就说,如果我被我病弱的妈妈知道我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会怎么样。我爸我妈都是平实的农民,接受不了这些。只怕我妈知道后病情会更重。在我犹豫的时候,你爸又说,如果你的亲戚朋友都因为你而流离失所,你和小瀚在一起还能安心吗?当时我就知道了,我没有退路,只有答应。你爸见我答应,先前提出的条件也没有收回:送我出国读书,毕业后在瞑天工作。我想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这边,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只有等待时机。那时我相信你也会等我,就按照你爸的安排和你分手。”米铠说的这些都是爸爸惯用的手段。
“你爸还说,我配不上你。所以我想,我好好的读书,以后成为社会精英,那时我们就是门当户对。我能用敌人的力量让自己强大,不是傻傻的硬拼,这样是最好的。然后我暗示着你,那时我是爱着你的,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我相信我们的爱情能经受住时间的磨练。但是到了国外后,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简单。没有经过语言训练,我连日常生活都有问题,更别说学习了。最让我心灰意冷的是你爸打电话告诉我,我刚出国,你,你就……”米铠的声音间断了。
我闭上眼,知道他没有说完的那句,包含怎样的意思。
“我当时很恨,自暴自弃,一蹶不振,万念俱灰。就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她对我很是照顾,对我嘘寒问暖,在我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帮助了我。我们慢慢的越走越近,我也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后来就交往上了。前几个月,我快毕业时,你爸知道我交了上女朋友,就要我告诉你。我想来想去,觉得怎样都不好开口,就要了韩书的联系方式,让他先知会你。等到我毕业后回来再自己亲口告诉你,向你认错。”
米铠说完整个故事的经过后,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绷紧了神经等着我的判决。
原来整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其中隐藏了多少我所不知道的隐情,爸爸在其中动了多少手脚,花费了多少心思。
“铠,你受苦了。”我淡淡的道。
米铠很是诧异的看着我,可能他原本以为我会哭闹吧!
“你没有错。你也是受害的一方,你所做的,没有人会谴责你。”
“浩!”米铠有些激动。
“先被判我们爱情的人是我。我没有为你好好的守住自己的身子。不对在先的人是我。就算那是我想要逃离爸爸身边而用的计策,那也是不对的。再者,你仅仅是因为喜欢上我就要遭受那么多磨难,该我先说对不起。”
“浩,我对不起你。”米铠把我搂进怀里,有些激动。
“不要叫我浩了,叫我宇瀚。是我先欺骗你的。你没有怪罪我,我就该谢天谢地了。现在向我道歉,不是折我的寿吗?”我柔顺的偎进米铠的怀里,最后一次汲取他的温暖。一切已成定居。
“谢谢你,怎么体量我。”
听着从他胸膛传出的声音,我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她对你好吗?你过得幸福吗?”
米铠深深的看我,郑重的说:“很好,很幸福。你也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