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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打来的,说要和鸠子的保护者谈。”
鸠目接过,对方自称是新宿署的真崎。
“她正在这里被保护拘留,事态紧急,你能来接她吗?”
“拘留?她做了什么吗?”
“不不,是彻底保护。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不,或者该说是有问题,但没有闹出大事吧?……唉,该怎么说才好……总之,请您来一趟吧。”
“她的罪名是什么?”
“唔……恩……这个啊。”
“卖春嫌疑吗?”
“那怎么可能吗?”
“那么,是扰乱风纪吗?”
“不对。”
“援助交际,违反条例?”
“不是那种问题,鸠目先生。鸠子小姐她,那个,按照她本人的说法就是,‘我是来你们署里找茬的’……”
“啊?”
“这是她本人的说法,她本人坚持如此说。”
“有几个人?”
“就小姐一个人……那个,所以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她行动的意图。总之,您能立刻来一趟吗?”
听声音的语调对方似乎相当困扰的样子,鸠目切断电话,和靠在听筒旁的静面面相觑。
“至少知道和性犯罪没有关联,这多少让人松了一口气。”
“去找茬,是暴力吗?那孩子有参加什么激进组织的吗?”
“在女子短大可没有什么过激派。有的话我会表示敬意的。”
“她和黑羽组的年轻人那么要好,该不会是受到什么不良的影响吧?也许是受人唆使。”
“要真是那样还不知道是谁唆使谁呢!”
“请你不要一一打岔好不好!”
静吊起眼角生气的说道。
才刚换好衣服的鸠目又要换回来,静主动拿起他的钱包,塞了一叠纸钞进去。
“虽然早了一点,但这是这个月的薪水。假如有什么需要赔偿的话,你先拿去支付吧。”
静把它放进外套内袋又缩回自己的手。
“别太斥责她。先好好听她怎么说。”
静说了句“今天可以直接回家”后把他送出了门,鸠目在闷热的夏日的傍晚,登上空荡荡的电车前往新宿。
从对面的玻璃窗凝视着自己的影子,鸠目皱起眉头陷入思考。
这么说起来鸠子最近是太过于老实了,仔细想想的话已经出现过若干的征兆。
虽然说他平常在教育上并没有对鸠子特别关心,或者说随时努力着去关注她的状况。但即使如此,如果有什么变化的征兆和重要暗示的话自己应该会比较敏感才对。对于这一点鸠目一向颇为自负的。
可是,最近鸠目被自己的问题给缠住,自己的事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因此,很明显他没注意到鸠子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总之,至少鸠目还可以庆幸闹出的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在警察署等待着他的可并非是可以那么乐观的状况。
在必要文件上签完名后,鸠目依照指示登上了楼,在他眼前的是相当杀风景的房间,而鸠子正裹着毛毯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
干燥的空调房间很舒适,室温不到必须用毛毯的地步,所以并不是室没温度的问题,鸠子是裹着毛毯被绑在椅子上。
“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警察先生。”
鸠目口气严肃的说道。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实在对付不了。”
五十岁左右的刑警真崎以辩解的口吻说明理由。
“她大肆胡闹,已经造成大骚动了。有一名女警被她咬伤了手已经去了附近的医院。那之后因为被四散的玻璃碎片割伤手的还有两人。真看不出那位小姐居然那么大力气。后来她是随便抓到什么椅子都能丢过来。”
鸠子吊起的眼睛目光炯炯。见到鸠目进来她也没有改变发怒的表情。
上半身从警察准备的便宜毛毯中露出来的只有头部,不知道怎么弄的,左额上肿了个包。头发简直像打扫了整个房间之后又连垃圾都没有弹掉就扔在一边的拖布一样。
汗水冲掉了脸上的妆,扭曲的眼影渗到下眼睑上,睫毛膏的纤维黏在鼻头上。虽然很凄惨,但滑稽的感觉反而更胜了一筹。就算是三流的犯罪电影,也很难导演出如此戏剧化的逮捕场面吧?虽然鸠目忍不住失笑出声,但鸠子的表情却僵硬而且认真。
不得已,鸠目也只好尽量勉强自己维持住严肃的表情。
“好了,有人来接你了。”
一个好象不分等级的日本女子柔道代表一般,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女警,用对待幼稚园小孩般的口气朝鸠子开了口,然后替她解开拘束在椅子上的身体。
与此同时,鸠子瞄准了她的下巴以头部撞了过去。
女警好象早就预料到一般唰地躲了开,“请你乖一点赶快回家吧”,她用双手紧紧抓住少女的肩膀推往鸠目那边。
鸠子猛地转身,更加生气地用力去抓她。
“还不住手吗?鸠子!”
鸠目大喝一声,鸠子停下了身体。即使如此,她充血的眼睛依然闪着寒光,狠狠瞪着那个女警。不可思议的野性,甚至于让人奇怪她居然没有发出咆哮的声音。
她吊带背心的左肩带已经裂开垂下,勉强收在淡橘色胸罩的F罩杯的左胸,弯腰就能看见。
鸠目脱掉外套走近她,把外套披在她和胸部形成鲜明对比的纤细肩头上。
“可以回去了吗?”
鸠目能感觉到是这里的环境让鸠子超出必要的亢奋,所以决定先把她带到外面。
“当然。”
五十多岁的刑警欣然同意,巴不得她早一刻被带回去,才刚说完便率先打开门。
带着安慰的意思,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危险,当然是鸠子会对于他人造成的危险,鸠目抱住鸠子的肩膀走向门口。
经过一楼的综合受理服务台前时,距离服务台不远地方的一张男人的脸孔,无意中进入了鸠目的视野中。
让人无法忘记的那张脸孔。对了,这里是新宿署。
男鹿坐在桌子上,单手插入裤子口袋,一脸疲惫又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
鸠目正笔直走向正面玄关的脚步,被突然停住的鸠子制止住了。
“你在啊!暴力刑警!”
鸠子突然大叫起来。
“居然敢假装不在,真是差劲透顶!”
看到她好象要飞身扑过去的气势,鸠目慌忙拉住她。
即使如此,鸠子仍伸出食指,激动地指着男鹿继续咒骂。
“有种的话,就出来和我堂堂正正地单挑!还是说你只会说爸爸教你的台词?不要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做些肮脏事。不要对小隆动粗,你这个暴力条子!爸爸的跟屁虫!像你这种人的老婆会跑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再等个一百年,她也绝对不会回来!”
鸠子那就算在崎玉线南边出口的月台都能听得到的音量在狭窄的署内回荡着,而当事人男鹿却一脸漠不关心的缓缓喝着咖啡,仿佛鸠子的叫声和咖啡杯中随着空调微风而飘荡的热气一样让人感觉不到。
周围在场的同僚和身着制服的警官们,都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
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他上司的中年男子一脸困惑地靠近男鹿,悄声责怪他,“不是叫你在里面不要出来吗?”
看起来鸠子父亲的神圣威望已经照到了警察署的整体。之所以对鸠子无法理解的行为不予追究,对破坏的物品未提出赔偿要求,全都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们不想和鸠子有所牵扯。
大白天突然闯入作为权威象征的警署,扔椅子打破玻璃粗暴抵抗身着制服的警察,当面指名臭骂这里的刑警。就算是小学生闯红灯还要受到口头斥责,可是鸠子却连这样的责怪都没有受到。因为他们不想深入追究,只希望能尽速将她送出他们重要的工作场所。
弄不好的话,也许会惹到对方那个身为警察高层干部的大人物爸爸。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大人物千金,警察也不想多打交道。
男鹿即使受到上司的责怪,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老样子,对鸠目他们看都不看一眼。
“回去了。”
不给鸠子继续怒吼的时间,鸠目强拉着少女离开建筑物。
鸠目以为鸠子会反抗,她却意外爽快地跟在他的后面。老实地任凭鸠目抓住自己的手臂带着她离开了警察署。
直到刚刚还因为空调的关系而状态稳定的肌肤,一接触到外面闷热的空气,马上又刺痒了起来。
青梅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开始打开前灯。
在大厅明明叫得那么大声,一出来鸠子又立刻沉默了起来。她依然好象被绑在椅子上时那样板着脸,在鸠目放开手后也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瞪着前方走着。
“要打条子的话,首先从横滨开始比较好不是吗?海岸边就有县警总部哦。要干的话从本地做起。这样我去接人的时候也轻松一点。人家不是都说过‘革命从脚边开始’吗?”
虽然如果被鸠子问到是谁说的话,鸠目也回答不上来,不过好在鸠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亢奋,鸠子的眼眶微微湿润,双颊也有些涨红。
“你这个样子就像是在生气的猴子一样哦。”
对于鸠目的跳畔她也没有回应。
“你是来找那位刑警的吗?”
鸠目温柔的询问。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是那家伙。不过,女孩子不可以说什么种不种的哦。”
鸠子突然全力冲出去。
“——啊,喂!”
鸠子转眼就从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而停住的鸠目视野中消失了。
“外套是无所谓,至少给我留下钱包嘛!”
不知道没听到还是听到也不想停下,鸠子的身影转过了街角就看不见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电车费……”
鸠目蹙眉搜索着口袋。
“要我借你吗?”
鸠目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而回过头来,左眉有白色伤痕的男人以右手两根指头挟住一张千圆钞票,随意地摇晃着。
“拜托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报仇,可不像是个大男人会做的事吧!”
说着男人嘴角浮现嘲弄的笑容。
他的态度很明显的表示他打心里认为鸠目对鸠子说出了前天的事。
“没想到你还真是无耻到令人意外。你以前那些名声全都是虚张声势的吗?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原本就没打算要偷偷摸摸。你的挑战我随时都可以接受!所以我那时才会自己报出身份。想要找我的麻烦的话下次一个人来!不要只会躲在小鬼后面。”
“虽然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至少,我没有躲在警察手册后面。”
鸠目冷冷地回视对方。
“而且像那种因为老大一句吩咐就去教训素不相识的男人之类好象流氓的行为我也一次都没有做过!!”
“嘴巴倒是不饶人啊……”
笑意从他深线条的脸庞上消失了。
两人在车辆频繁的傍晚国道沿线上隔着一线的距离互相瞪视。
不久之后男鹿的视线缓和了下来。
“唉,算了。她高兴吼就去吼,我是无所谓。不过你跟那姑娘说不要吼到破嗓就好。”
接着,男鹿重新转向酒店前的自动贩卖机,右手插入一张千圆钞票。
他取出掉落的啤酒罐,从出币口中拿出五百圆硬币,若无其事地往鸠目那边扔过去。
硬币碰到鸠目的肩膀,掉落地面。
“用那个给我赶紧回横滨吧!”
俯视着滚落到脚边的五百圆硬币,鸠目慢慢将它捡了起来。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一边凝视男人的脸孔,鸠目一边在手指上加了点力道。“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些,再像之前那样让你揍吧。”
鸠目弹出硬币。
那硬币打到反射性背过脸去的男鹿脸颊,在它反弹掉落到地面之前,男鹿用没握着啤酒罐的另一只手在胸口前迅速的抓住了它。
男鹿盯着手掌中自己刚刚扔出去的五百圆硬币,而后微微晃了晃它。五百圆的硬币两端弯曲而起,在男人手掌中像是银色的甲虫般晃动。
抬起眼睛,男鹿嘻嘻笑着。
握紧扭曲的五百圆硬币,他以拇指指甲抓着刚才被打到的脸颊附近。
“下次揍你的时候会很愉快吧?”
说着,男鹿冷淡的转过身。
目送着那结实背影的鸠目,手臂被不知何时回来的鸠子给抓住了。
“那家伙明明是刑警,却在大白天就买啤酒。”
鸠子瞪着远去的男鹿的背部。
“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梅雨什么时候结束之类的。”
“哼——很讨厌的家伙吧。”
“恩,是那种无法露出让人舒服的微笑的家伙呢。”
“你一直在偷看吗?”
鸠目无奈地俯视着鸠子,结果她突然唐突地站了起来。
“来做吧。”
“要‘做’什么?”鸠目战战兢兢地询问。
“不把他弄到口吐白沫的话还是消不了我的心头之火啊。”
“喂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鸠目在匆匆忙忙走开的少女后面重复质问。
“不要跟过来!”
她好象关门一样推开了鸠目。
“你要去哪里?”
“你别管。”
“能不管吗?”
抛下这种状况的鸠子离去,鸠目还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与其等她做了些什么,日后再突然被人打来电话通知的话,倒不如现在就跟着她去,在发生大事前阻止她,这样明显更安全一些。无论是对鸠子本身而言,还是对鸠目的精神而言。
看来已经决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