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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和罗超对望一眼，感慨道：“这么说起来，秦总还真是个大好人。”
“那是！你们啊，也只能是从电视上看到他，又捐款了多少多少，又建了多少多少个福利院，想想也就那样，心里顶多说一句，他有钱烧得呗！可是对于我这样的落魄街头的人来说，他就是救命的恩人呐！”
苏珊笑了笑：“是啊……既然这样，我们也得多像他学习，今天是安排的帮助那些行动不便的人整理屋子对吧？”
守卫大爷挠挠头：“那个就不归我管了，我也不太清楚，你进去之后问人吧！”
苏珊和罗超两个人朝他挥了挥手，走了进去。
罗超松了口气，叹道：“这个秦涛的口碑还真是好啊……”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大善，就是心机极为深沉的大恶，不过……如果他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珊与其说揽着罗超的胳膊，还不如说是拉着他在走，两个人问明白了今天的志愿工作项目，开始朝着自己负责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处特异为天生残障的流浪人员准备的房屋，这类人人数还不少，几乎没有什么自理能力，所以什么事都得要工作人员帮忙，实在是忙不过来。
苏珊和罗超一来，那个看起来不过刚刚二十出头的护工就忍不住松了口气：“啊，你们是今天要来帮忙的志愿者吧？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看她一脸感激莫名的样子，苏珊两个人可以体会这份工作是如何艰难了。
她跟两个人讲解了一番，自己实在是累的不行，一个人先行去休息了。
苏珊望了罗超一眼，笑道：“开始吧，小少爷？这些脏活累活你不会没干过吧？”
罗超笑道：“我可是从小一个人长大的，什么事儿不是自己来，倒是你苏珊姐，这样一个大美女来做这种活儿，我看着都心疼呢！”
苏珊一怔，随后笑道：“你这小子，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以前你那个单纯老实的劲儿去哪儿了，都开始会说好听的话了。”
“哪儿有，我是实话实说嘛……”罗超边说着，已经开始打扫起了屋子。
苏珊看着他认真打扫的样子，心中也微微感慨，动起手来。
两个人正打扫着，门前几个流浪汉懒散地踱着步走了过来，他们似乎是刚刚吃完了饭，慢悠悠地往自己的住处赶来。
罗超望了一眼，见这些人都是目光呆滞，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就知道都是天生智力有些问题的流浪儿，心中也不由得叹息。
其中几个流浪汉看到罗超和苏珊两人，只是愣了愣，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只把他们当做人肉背景，有的进了屋去折腾，有的却是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不过倒是有一个衣裳稍微整洁一些的流浪儿，慢慢地走上前来，向着苏珊和罗超靠近，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
“喂，你叫什么名字？”苏珊见他靠近，轻声问道。
那流浪儿看上去也不过才十七八岁，除了头发蓬松凌乱之外，倒是也已经显得很干净了，可见这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偷懒。
“名……名字……七……七三三……”
苏珊皱起了眉头：“七三三？你说自己的编号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里根本没有给这些流浪汉编过编号。
“难道这个人姓齐叫三三？”苏珊想了想，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笑了笑。
那流浪儿指着自己的脸，嘿嘿笑道：“我……七……七三三……你，你们……七六四……七六五……”
苏珊心中一动，莫非这个流浪儿真的是在排序，按照编号在看这些人？
他莫非是自己和罗超当做了新来的流浪汉，才给自己两个人也编了号码？
想到这里，苏珊上前问道：“你说的数字，是来这里的人吗？加上我们两个，一共有七百六十五个人来过了？”
那流浪儿却不搭理，嘿嘿笑着，继续絮絮叨叨着，七六三，七六四，七六五……
这时候，之前接待两个人的小姑娘已经收拾完毕，准备要走了，苏珊连忙叫住她问道：“这个流浪儿是怎么回事，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那小姑娘望了那个流浪儿一眼，笑道：“哦，你说算盘啊……我们都这么叫他，他每天都喜欢嘟嘟囔囔一些奇奇怪怪的数字，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苏珊却从里面发现了什么关键，问道：“那他是怎么称呼你的？”
“七四七……我猜测他是根据在这个地方见到的人的顺序在给我们编号吧，不过他倒是的确很厉害，那一批跟我来的人有十几个，他第一次就全都编了号，而且后来我每次见他他都这么叫我，其他人也一样，从来没有错过。”
苏珊点点头：“的确是有这种人，看着痴痴傻傻，其实却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是吧，就像阿汤哥演的那个电影雨人一样……”小姑娘说道阿汤哥两眼放起光来。
罗超提醒道：“那个是达斯汀霍夫曼演的，阿汤哥只是配角……”
“我就喜欢阿汤哥怎么了，真是的……”小姑娘瞪了他一眼，对苏珊挥了挥手离开了。
罗超苦笑一声，却见苏珊一脸的严肃，忙问道：“苏珊姐怎么了，莫非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第二十九章 秦河
圆圆噘着嘴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份工作。
但是这个制药厂，就是当年他们曾经和疯狂的陈喆战斗过的那个地方，很有可能会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她也只能继续潜伏在这里。
好在也只不过是流水线作业，她倒也不怕露出马脚。
只不过，工作无比的枯燥乏味就是了。
熊羽却是在后方的车间里干些重活，两个人虽然是一起被分配到了这里调查，但想见上一面却是不容易。
圆圆这种流水线作业，并不怎么劳累，只不过无时不刻不得盯着流水线，而且还得戴着口罩，不能交谈，让她这种个性怎么受得了。
好不容易结束完一上午的工作，熬到吃午饭，圆圆感觉浑身疲惫乏力，这种累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无力。
她和另一个名叫小静的女生混的还算熟络，两个人于是一起前往工厂里的食堂吃饭。
小静刚刚二十出头，然而却已经结了婚还生了孩子，而且很快就又出来工作了，让圆圆惊叹不已。
但她却对圆圆说这在她们那里是很正常的事情，生活嘛，就是这个样子。
圆圆一路上不停地抱怨着，说这里是如何的无聊无趣。
小静微微笑道：“圆圆你看着小小年纪的，也的确不像是干这个的，那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工呢？”
圆圆苦笑一声：“我之前是在一个亲戚的家里过活，替他看管一个宠物店，只不过自己生意不景气，宠物店也倒闭了，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再另行找工作了……我也没有其他手艺，只能接受亲戚的安排，来这里干活了。”
小静笑道：“原来是这样，其实这里的工作虽然是无聊了些，不过论工作强度还是很轻的，只要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一天天的连话都不能说啊，憋死我了！”圆圆抱怨道，脸颊鼓囊囊的。
小静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推着往前走去：“好啦好啦，大小姐你就别抱怨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吃饭！”
她在圆圆背后一推，却看不见前边的情况，眼看着有个人走过，圆圆却被她一推刹不住车，一下子撞了上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圆圆急忙道歉。
被撞的男人只皱了皱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望了圆圆一眼，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没关系，以后小心些。”
他看上去二十多岁，身体有些瘦弱，戴着眼镜一副文静的样子，不怎么像是该在这种地方出没的人。
小静却捂住嘴巴，惊呼道：“啊，差点闯祸了，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谁呀？”
“就是咱这里的大老板啊！听说他是整个寰宇制药的老总秦涛的亲戚，也不知道是什么弟弟，名字叫秦河。”
圆圆望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是吗？看起来倒像是个知识分子，不怎么像老板呢！”
小静道：“是啊，不过人家毕竟是大老板的亲戚嘛，挂个头衔罢了，这种人咱可惹不起，以后还是小心点吧！”
这时候，熊羽忽然跑了过来，远远望见圆圆，憨厚低沉地打了个招呼，跟着他的一堆同事去吃饭了。
小静问道：“那个大块头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是你什么人啊？”
圆圆回应地挥了挥手，笑道：“啊，是我哥哥啊！”
“哥哥？我看你俩差得也太远了吧……”小静望了望圆圆，又望了望那个好像熊一样高大健壮的家伙。
圆圆嘻嘻一笑：“就像你说的，远房的远房的，行了不说了，去吃饭吧！”
然而到了饭桌上，圆圆想起来这些日子的苦闷，还是不停地跟小静抱怨着，小静脾气倒好，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发着牢骚。
不过说到后来，圆圆越说越厉害，慢慢地已经开始在批评公司的规章制度了，什么工作时长太过头啦，什么不让说话违反人权啦，什么口罩憋得自己不好呼吸啦……
正说着说着，小静本来只是默默微笑着听着，现在却忽然有些变了脸色，还不时地拿手指头给圆圆做手势。
圆圆却不管不顾地继续抱怨，看小静一脸紧张的样子笑道：“刚才你不也是跟我一起抱怨吗？现在说到重点的规章制度上，怎么就吓到了啊！”
“不……不是，我……”小静眼神瞥了瞥圆圆的身后。
圆圆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男人端着食堂的套餐饭盒，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正是刚才被自己撞到的秦河。
圆圆性情再怎么开朗活泼，现在也不由地有点尴尬，脸上微微一红，对秦河说道：“啊，是你啊……请，请坐吧！”
那秦河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了圆圆的身旁，低着头开始吃饭。
但他在这里，圆圆和小静可就没有办法再继续愉快地吐槽了，更何况刚才的话都被他听了去，说不定会怎么处置自己两个人呢……
圆圆的心砰砰乱跳，这种工作对她而言本来就只是个幌子，就算现在就被开除了也无所谓，但是她可不想连累小静也受到牵连，毕竟这对于她而言，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
“那个……秦，秦总，刚才的话都是我在胡说八道，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就处罚我吧，跟小静姐没有关系的！”
秦河低着头，吃了口菜，望了圆圆一眼，微笑道：“我有说过要处罚你们吗？”
“那个，可是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公司的坏话……”
秦河望了两人一眼：“工厂里的制度的确是有不合理的地方，员工在吃饭的时候吐槽两句也没有什么的，更何况你们一上午都戴着口罩话都不能说，现在吃着饭要是还不让痛快的骂两句，那不是太没有人性了吗？”
圆圆望了他一眼，这年头世界上还有这么开通这么讲道理的老板？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饭粒吗？”秦河笑了笑，还真的去脸上摸了摸。
“我只是没见过你这么宽宏大量的老板……”圆圆笑道。
秦河一愣，摇了摇头：“我算什么老板……只不过是偶尔过来看看就是了，这个工厂算是我哥哥给我的一份礼物吧！大部分的事务都是由公司直接安排决定的，我嘛，挂个头衔就行了。”
圆圆望了小静一眼，果然跟她刚才说得一模一样。
“那……你干嘛还要来这里啊，这里的环境这么差，吃得也不怎么样，照你这么说，完全可以不来工厂，每天花天酒地也没问题啊！”圆圆问道，小静却脸色又是一变，哪儿有这么跟老板说话的……
秦河却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很感兴趣地望了圆圆一眼：“你说得对，我的确可以那么做，不过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很无趣……有我哥在，我的确是不差钱，这么说话看起来是不是很矫情？不过那的确是真的，与其那样无所事事浪费生命，我倒是反而喜欢来这里，听听你们每天吵吵闹闹，说说笑笑，好像更有生活气息。”
“有钱人的爱好还真是多种多样啊！”圆圆不由地叹为观止。
秦河哈哈大笑：“爱好也说不上吧，就是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吃饭，好像更接地气一点，也会让我怀念起当年的那些日子……”
“怎么，秦总这样的大人物当年也过过苦日子吗？”圆圆好奇地问道。
秦河怔怔地出神，望着远方虚无的地方。
“苦日子啊，当然了，比起你们现在的生活来，那何止是苦，简直就是凄惨，悲凉吧……”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忘记了吃饭。
圆圆和小静面面相觑，圆圆做了个鬼脸，小静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随后立即警觉自己又闯祸了，一脸地讪讪。
那秦河却也被这声笑声拉回到了现实里面，也跟着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