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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娥点头道谢,然后走到庙门口,回头瞧了瞧二人,未再多言,转身踏着阴风飘走了……
这时,白世宝转身回来,走到县长身旁,看着县长在地上抽动着身子,已是口眼歪斜,嘴里趟着口水,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只是干动着嘴巴。
“你不用说了,我帮你说好了!”白世宝转身对燕子飞问道:“兄弟,县长问这五箱银子怎么处理?”
燕子飞笑道:“都从百姓那里贪来的,自然要还回去!”
白世宝笑道:“兄弟不愧是侠盗,果然劫富济贫,视钱财如粪土……”
燕子飞摇了摇头,说道:“钱财的确是个好东西,只是我不缺而已,如有需要,信手拈来,手上不断过银子!”
白世宝掀开一个银箱子,看着闪闪刺眼的雪花白银,心里嘀咕着:想当年祖上风光一时,恐怕不会想到自己后辈穷的一塌糊涂吧?我白世宝还真是穷的怕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白世宝用手抓起两锭银子,对燕子飞说道:“兄弟,这两锭银子我留下可好?”
燕子飞一愣,转面笑道:“兄弟言重了,要拿便拿,不必和我说的!”
白世宝说道:“我要买些黄纸冥钱,烧到阴曹存在户头上,日后走阴取用!”
燕子飞听着迷糊,却也没多问,走过去又抓了一把银子,一面往白世宝怀里塞,一面说道:“你说的我不懂,想必兄弟自有用处,你多拿些!”
白世宝将那些银子丢回箱子里,只是揣了两锭在身上,笑道:“这两锭就足够了,我师父说我是穷命,要多了银子也没用……”
“哦!”燕子飞又是似懂非懂,然后用手指着这五箱银子,对白世宝说道:“兄弟可愿意陪我去发银子?”
白世宝点头答允,问道:“去哪里发?”
“每家发十两,一圈下来也差不多够了!”
“成!”
“事不宜迟,免得他们的门徒仆人们找上门来,我们现在就去?”
“成!”
燕子飞腿脚利索,在山下‘盗’了辆马车,往那人家院子里丢了十两银子,然后赶着马车回到夜菩寺来装银箱子,白世宝和燕子飞趁着天色初亮,在城中到处撒银子。
每到一家,十两银子往院子里一丢,再转站下处人家。
等天亮时分,钱财也散的尽了,二人折返到关帝庙。
白世宝向燕子飞拱了拱手,说道:“此生能和兄弟一起散银,真是一大乐事!”
燕子飞笑道:“几日交往下来,未想到兄弟也是如此豪爽之人,我愿意交你这位兄弟!只是不知道兄弟接下来如何打算?欲往何处?”
白世宝拱手说道:“实不相瞒,兄弟要北上回京,住些时日后,再去天津小站!”
燕子飞愣了一下,问道:“兄弟去天津小站做什么?”
“受朋友委托,去寻个人!”
“哦!”燕子飞笑道:“兄弟真是赶了巧,我也正要去天津寻人,看来这一路上算是有了伴了!”
白世宝一听燕子飞也去天津寻人,便追问道:“兄弟寻得是哪位?”
燕子飞用手在肩上端了端,说道:“他年近古稀,发不白,眼不花,端得一手好腕力,能飞钱打眼削眉毛,江湖都称他是‘怪钱’马五爷!”
白世宝当初听女鬼曲娥说过,燕子飞在江湖上结交了七位奇人,这怪钱马五爷就是其中一位!又听着会这门‘飞钱’的功夫,心里暗自佩服。
燕子飞四下里瞧了瞧,对白世宝悄声说道:“兄弟,我见你实交,真心认你这位兄弟,也不瞒着你,我们是……”
燕子飞说罢,用手在脖子上一划!
“革……”白世宝一惊,心里明白他们是做地下的买卖,便追问道:“兄弟为何要做这行?”
燕子飞正色道:“但凡有义之士,都有忧国忧民之心,我们此番密谋之事,意不在夺权,只为暗杀一人!”
“谁?”
燕子飞摸了一下耳朵,用手指向白世宝一弹,白世宝接过在手,摊开来一瞧,一块沉甸甸的大洋,上面印着一人头像,顿时惊道:“袁……袁大头?”
燕子飞看着白世宝笑了笑,满脸的皮叠着褶儿,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的异光,放佛能穿透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人……
白世宝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实话说了,我要去天津小站寻的这人,正是袁世凯!”
燕子飞惊道:“怎么?兄弟跟他有仇?”
白世宝摇了摇头,说道:“他的干儿子得罪了我的兄弟!”
“干儿子?”
燕子飞心中暗道奇怪:我怎么没听说过袁大头有个干儿子?
第060章夜撞阴兵借道
火死之人,身无毛发,其形丑恶,其心生怒,身坏命终,堕入鬼道;游魂人间,寻茂发之人,趁其安睡,吹头顶发;此鬼气如刀割,吹毛断发,其人不觉;来日择镜洗面,可见头顶已秃,发如脱落;此名曰:鬼剃头。——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燕子飞心里正犯着嘀咕,见白世宝走到殿外用手摸着马脖子,向燕子飞问道:“兄弟,这马车怎么处置?”
燕子飞回神过来,未再多想,说道:“花了银子了,我们一路坐着马车回去!”
白世宝说道:“妥妥的!敢情现在也没有人坐着八抬轿子了,还是马车不耗人力,跑得快,坐着也舒坦……”
燕子飞跳上马车,一面套着马鞍,一面对白世宝说道:“现在洋玩意花俏,瞧见过京城里有人骑着两个轮子的小铁车,看着新鲜儿!”
白世宝笑道:“估摸着兄弟得有个几年没去京城了吧?现在京城里都出了洋车,听说加点‘大;烟水’它就冒着烟,撒欢似的跑……”
燕子飞笑道:“兄弟,这个你可蒙不了我,我听别人说过,那叫‘柴油’!”
白世宝点头说道:“嗯,是‘才有’!”
燕子飞整理好马鞍后跳了下来,又将‘马嚼子’套在马嘴上,拽紧了马缰。
这时,白世宝跑到殿里抱了一把草料铺在马车上,当做是垫子,心想:这一路上累了二人可以在这‘草料垫子’上睡觉,马饿了顺手拽上一把,直接就喂了嚼儿,图的一个方便。
一切准备妥当后,燕子飞和白世宝赶着马车走上了土道,径直北上。
这一路上二人被太阳烤的头昏脑涨;马套着车,顶着毒辣的太阳,也是有些脚力乏累,白世宝和燕子飞躺在这没篷的马车上也是吃尽了苦头,一路颠簸不说,像是咸鱼一样被太阳晒的脱了水。
转眼间,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小镇子,燕子飞说道:“兄弟,我们去镇上歇息一下,喝些茶水消消暑,再备至一些路上的干粮!”
白世宝叫道:“成!嗓子里面生了火,早就渴得冒了烟儿!”
二人在驾着马车走到镇中的一处茶楼,要了些大碗清茶,喝的饱了,又在镇中店铺买了些酒肉干粮,大包小裹的都用荷叶裹着,装载一个藤条箱里,往马车上一丢;趁着天色刚有些擦黑,二人匆忙赶路。
燕子飞瞧着白世宝买了厚厚的一堆黄纸,还有有一网兜纸扎的元宝金银,心中奇怪,便向白世宝问道:“兄弟,为何买这么多黄纸冥钱?”
白世宝端着朱笔蘸着调好的朱砂,趴在马车上,一面在黄纸上写着字儿,一面笑道:“阴间都是虚钱,钱不实花!我交了个鬼差兄弟,托他帮了不少忙,寻思烧些钱财给他……”
燕子飞驾着马车,扭头朝那堆黄纸上瞧了一眼,看见白世宝写的详细:
今有友人焚钱九千万两寄于酆都阴鬼城六部功曹案下掌生死勾押司许福账下汇存。
燕子飞摇了摇头笑道:“这事有点邪乎!”
白世宝收了朱笔和朱砂粉,端着黄纸瞧了瞧,笑道:“兄弟不走阴阳道,当然不知这里面的门路……”
燕子飞叹道:“真是隔行如隔山!”
白世宝瞧见前面有处十字路口,便对燕子飞说道:“兄弟寻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我将这纸钱烧了!”
“好!”
燕子飞拽了拽马绳,将马车停在道路口,白世宝跳下车来,在路口正中画了个‘口’方形,封了东南北三门,留了个西门,将一沓沓的黄纸和纸扎金银尽数烧了。心中暗道:“许大哥,我这次烧了九千万两,存在你户口上,你若是没钱花便拿着取用!”
烧罢后,白世宝抖了抖褂子,刚要跳上马车,却见这匹马不知为何惊了,怎么赶着也是不走,嘶声嚎叫,踏着蹄子往后退。
燕子飞怒了火,咒骂道:“这倔脾气不消停,要吃鞭子才肯老实吗?”
白世宝抬头看看天色,约莫也就才到了戌时,刚黑了天,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回头瞧了瞧,那堆黄纸已经烧成了灰烬,并没有什么异样。
白世宝走近后,蹲下身子又仔细看了看……
不知为何,这地面上的沙土正在微微抖动,像是千军万马踏得地面震动。白世宝心里感到奇怪,急忙掏出来两片桑叶用嘴巴嚼了,涂在眼睛上,再睁眼一瞧,这焚纸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怪异。
“咦?真是怪了……”
白世宝一回头,突然愣了住,磕道:“这是?”
燕子飞见白世宝表情惊讶,皱了皱眉毛,也回头瞧了瞧,黑暗暗的道路上并没有什么诡异,便追问道:“兄弟瞧见了什么?”
燕子飞倒是没瞧见什么,可是在白世宝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样子:
前方天色乌云压头,从黑暗的道路上钻出来不下百人,浩浩荡荡如同行军队伍,列如长蛇,一眼看不到尾。
这群人都穿着白麻丧衣,扎着白巾,一路撒着白纸冥钱,点着脚尖漫步前行,吹喇叭的人,涂抹了红腮,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吹出来丧调像是鬼哭一样,凄凄惨惨。刹那间,一股恐怖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像是一块巨石压在白世宝心头,透不过气来。
白世宝向燕子飞急叫道:“兄弟快上车躺下装死,无论看见了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乱动!”说罢,白世宝拽着燕子飞跳上马车,平躺在马车上。
二人紧闭着眼睛,用手死死扣住马车的木板,任由马匹怎样惊慌都不动声色……
燕子飞忍不住悄声问道:“兄弟,我怎么感觉整片地都在乱颤?”
白世宝紧闭着眼睛,说道:“我们撞上了‘阴兵借道’!”
“阴兵借道?”
白世宝以前就听说过,‘阴兵借道’也叫‘阴兵过路’,起身就是阎王每年会到阳间巡视一次,所以引着一对阴兵开道,生人最好趴在地上,万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观看,不然会被阴兵发现,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患上一场大病,丧命后魂魄也会被阴兵带走。
因为‘阴兵借道’传出来的哭喊声令人毛骨悚然,在大山里回荡,山里人称为:山响,路过的马骡受惊不敢过路,赶车人又称为:惊马槽!
白世宝和燕子飞听得哭丧的声音越来越近,马匹开始惊慌,铁制的马嚼子被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抬起蹄子在地上乱踏。
这可苦了白世宝!
燕子飞身轻如燕,攀墙上房的本事这时候倒是显示出来了,他将身子紧紧贴在马车上,任由马匹怎么挣扎,手上吃着劲儿,死死抓着马车,将身子‘镶’在了马车上!
白世宝可没有这样的硬功夫,马一慌,撂着蹶子将马车一颠,白世宝被掀飞在半空中,一个跟头翻倒在地下,白世宝‘哎呦’一声,急忙捂住了嘴巴,顺势翻身一滚,藏在马车下面。
燕子飞听着奇怪,紧闭着眼睛,用手摸着身旁空了,急叫道:“兄弟?”
“我在马车底下,别出声,它们走过来了……”
都知道‘好牛得卧着,好马站着睡’。这时,马匹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似的。
白世宝趴在马车底下,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听着身旁脚步声阵阵,丧乐震得耳鼓生痛。白世宝心中暗道:都说我是走阴人,可是还没见过阎王长成什么样儿,这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于是睁开眼睛偷偷瞧了瞧……
无数只脚,一双双白麻鞋,踏得地上沙土横飞,约有二十名吹丧的阴鬼,走在最前面开路,身后跟着七八名阴鬼背着竹篓撒钱,竹篓里装的都是白纸冥钱;再其后约有四五十位阴鬼,腰间挎着朴刀,面如白纸,表情肃目,踏着阴风急行。
这群人呼呼啦啦的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后面的‘主角’总算露了相……
白世宝趴在地上,眼睛往上一瞥,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阎王?
竟是一辆辆纸扎的马车,每辆马车前都吊着一盏清灯,发着淡绿色的幽光。
每辆纸扎马车前都有阴兵牵马,车上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是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相,却都穿着一水土灰色的衣服,整齐地排坐在马车上,每辆马车载有二十余人。
白世宝查着数,足足半个时辰,一百两纸扎马车才走的精光,算起来竟然足足有两千多人被阴兵押送!
白世宝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听得丧乐声、脚步声渐渐远去,趴在地上回头瞧了瞧,看他们都走没